小說博覽 > 都市小說 > 婚期29號,首席一品妻

正文 六十四、她嘛,得不到自然是好的 文 / 恬劍靈

    魍殘曻za第二天一早,葉璃踩著點來到公司時,發現門前竟被記者裡三層外三層圍堵了起來。hi書網

    「易先生和新晉走紅的影視天後九思究竟是什麼關係呢?」

    「昨晚九點左右有人在汽車影院瞧見易先生的車裡載著九思,車內震動幅度較大,是否真如目擊者所言二位在做些少兒不宜的事情?」

    「昨夜易先生和九思一前一後進/入某酒店,今早又一前一後離開,兩人是否正在交往?易先生在月底的結婚對象,是否就是九思?」

    「傳聞九思能夠在娛樂圈一路順風順水都是易先生暗中幫助的緣故,是否確有其事?瑚」

    ……

    聽著那一個個層出不窮的問題,葉璃便不難猜測發生了什麼鑠。

    不外乎是兩人的地下戀情被狗仔全程觀摩到了,不管是作為商界名人的易瑾止還是娛樂圈的新晉天後杜九思,都成了不容錯過的第一手熱點資訊。

    杜九思……

    這個名字,在昨天之前,葉璃甚至都要淡忘了她的存在。

    可那個匿名電話,卻讓她知道,她回來了。

    曾經遠渡大洋的女人,回來了。

    也許,易瑾止那幾年確實是不知道她在哪裡。

    因為她,竟是從菲律賓載譽歸來。

    頂著菲律賓影視天後的名頭,直接在昨日飛抵t市,消息一條條散步出去,到最後,這位亞洲娛樂圈的新晉天後,在短短十幾個小時之內便讓所有人都知道了她的存在。

    而憑藉著與易瑾止的緋/聞,她更是將自己的名氣拉升。

    不禁讓人揣測,她是否就是那個即將在月底與易氏財團總裁結婚的女人?

    *

    十月的天,早上九點不到太陽便已高昇,熱氣撲在臉上,灼得厲害。

    易瑾止由助理和保安護著一路走過圍堵圈,西裝筆挺,眉目悠遠,挺拔的身姿,渾然天成的氣質,內斂而從容。

    倏忽間,他的步子一頓,深邃的眸眼一下子便緊鎖住葉璃。

    薄唇一勾,磁性的嗓音別有意味:「有任何問題,請找我的專職經理人葉小姐。」

    莫名其妙被點名,葉璃還回不過味來,原本圍堵著的記者見事情有了苗頭,立刻便往她的位置湧來。

    「葉小姐,易先生和九思是否正在熱戀?兩人戀情進展如何?九思是否就是易先生本月底即將結婚的對象?」

    不知是誰突發奇想,竟拋出了一個明顯離題的問題:「易先生的私人問題居然由葉小姐代為發言,葉小姐和易先生的關係似乎不太尋常。」

    此言一出,其他記者竟紛紛效仿,話題明顯便偏離了原有的軌道。

    「聽說每次有女人企圖攀上易先生,都是由葉小姐負責為易先生擋送上門的桃花。」

    「沒了葉小姐,易先生無論是公事還是私事,似乎都會很不方便。」

    「抱歉,有些事我們做下屬的只能聽命而做。至於其它的,請別做無任何根據的揣測。」七公分的高跟讓葉璃站在人群中央有些吃不消,推搡之間,彷彿隨時都會倒下。

    可她卻面色從容,不疾不徐地訴說,話語堅定。

    「但葉小姐和易先生的關係,確實有些過於……」

    見記者一直糾纏於自己和易瑾止的關係上,葉璃忍不住開口:「我有喜歡的人了。」

    可惜,她低估了記者的力量。若記者不八卦,又怎會成為狗仔?

    「葉小姐喜歡的人是怎樣的呢?竟然連易先生都被比了下去?」

    明明是在問易瑾止和九思的關係,卻那麼突然地對她的私人問題胡攪蠻纏起來,葉璃從容的面容倏忽間冷硬下來。

    「他啊,移情別戀了。」渾不在意的口吻,她的眼角餘光察覺到那道進入大廈的頎長身影一頓,復又毫不停留地往前。

    是啊,他啊,移情別戀了。

    所以,她也早就收回了對他的喜歡。

    只是,心裡頭對昨天易瑾止拋下她和可可的事情,卻依舊那般耿耿於懷。

    他心心唸唸的杜九思回來了,他就那般迫不及待地去找她,甚至車/震,連夜開/房,那般亟不可待地發/洩積累了多年的欲/火。

    而她和可可,則被遺忘在商場,若不是喬梓欣趕來救急,恐怕她們大晚上就只能走去易家了。

    *

    由於緋/聞事件的當事人事先並未交代該如何對記者陳述,所以葉璃採用了一貫的官方回復。

    「一前一後進出酒店並不能說明什麼,易先生身份尊貴,也指不定是有人事先知曉了他的行程故意利用此事炒作。我這話並不是特意針對九思小姐,而只是對於概率事件的就事論事。好了,現在是我的上班時間,麻煩各位記者讓讓不要令我這個經理帶頭遲到。」

    寥寥幾句,這是將易瑾止和杜九思之間曖/昧不清的關係給徹底撇清了?

    那他們還有什麼可寫的?全部回去吃自己得了!

    猶有不甘,有記者突破保安的攔阻,一臉感興趣道:「有沒有一種可能,葉小姐會給出這種答覆是嫉妒心作祟呢?潛意識裡不希望易先生和九思扯上些關係?」

    「想必我之前的話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我和易先生只是最簡單的上司和下屬之間的關係。這位記者是哪個報社的?看來易氏公關部以及法務部對你及你所在的報社會有興趣進行一次會晤。」

    明明是不輕不緩的聲音,卻透著絲絲犀利。

    聽此,那高瘦記者立刻便摀住了會洩露身份的記者證以及話筒logo,訕笑著忙不迭跑路。

    *

    打發走記者,葉璃又迅速讓公關部人員作出應急策略,這才回到自己辦公室。

    豈料,她的位置上,竟坐著今日的話題人物。hi書網

    雙臂抱胸,易瑾止慵懶地靠坐在她的椅子上,目光望向她:「有什麼想問我的嗎?」彷彿給予她問話的權力,是天大的恩賜。

    葉璃勾了勾唇,不負所望地問了一句:「和她在車裡做,過癮吧?」

    聞言,易瑾止的俊臉立即鐵青下來:「葉璃!注意你的言辭!」

    「我只不過是複述一下記者的話罷了。」聳肩,葉璃走向自己的位置,「麻煩讓讓,我要開始辦公了。」

    「這是下屬對上司的態度嗎?」

    「要不然,易先生想要讓我怎樣?親切地慰問下在經過你一夜耕耘之後杜九思身體是否安好?或者說,是否極速懷孕了?」

    「葉璃——」

    「不過杜九思的身體似乎不怎樣啊,當年我一次就懷上了,她和你在澳大利亞的酒店待了整整一夜居然都沒懷上。」

    說到四年前的那次澳大利亞之行,易瑾止竟沉默了。

    葉璃順利地將他從位置上趕下去,自己坐了上去:「易先生,好走,不送。」

    「砰——」的一聲,門被帶上。男人很明顯動了怒。

    終於,當寂靜的辦公室內只剩下自己一人,她才恍恍惚惚地回憶起那些早已被自己堆放在角落的往事。

    *

    那是四年前的一個夏天。

    在易老爺子帶著易瑾止上門提親後,兩人在長輩們的安排下提前去澳大利亞過二人世界增進感情。

    而她和易瑾止在澳大利亞的首站,便是攀越悉尼大橋。

    悉尼大橋,這座號稱世界第一單孔拱橋的宏偉建築,橫亙在傑克遜海港。而允許公眾攀爬的旅遊必備項目,則成為探險獵奇之人的首選。

    七月份的澳大利亞正值冬季,天,陰沉得厲害,下午四點半的光景,迷濛的細雨已經轉變成滂沱大雨。

    早在攀爬悉尼大橋之前,葉璃身上的手機、相機、首飾及一切金屬物件,都被取了下來。而攀爬之前,便做了肺活量測試、酒精測試以及各項身體健康狀況證明。

    身上是笨重的攀登服,腰部扣著安全索,雨狠辣辣地打在臉上,葉璃只是面無表情地一步步往前走著。

    而她身邊,那個曾答應要陪她一起來的男人,卻了無蹤影。

    「胡鬧!你知不知道自己有恐高症?居然還打算過來一起攀橋!」

    接到那個電話,對著電話裡頭的那個人留下這麼一句,易瑾止便匆匆離開了。

    葉璃只是一步步看著他的背影,距離自己越來越遠,只覺得冰涼刺骨。

    那一刻,葉璃不知是該哭該是該笑。

    明明,那個說話的男人,該是她的男人。

    可他關心的人,卻是她的學妹——杜九思。

    得知他要和她結婚,杜九思便火急火燎地趕來澳大利亞阻止,如今更甚至是連苦肉計都使上了,打算忽略自己恐高症的事實而陪著他們一起攀橋。

    易瑾止怎麼可能不擔心呢,這不,著急上惱地喝令她乖乖在酒店待著,直接拋下她這個准妻子去了杜九思那裡。

    王子,總有慣性定律,喜歡溫婉如水的灰姑娘。杜九思,便是那個灰姑娘。

    而她葉璃,卻偏偏是個一根筋到底的倔女人,大大咧咧沒心沒肺。

    所以,易瑾止一向對家境不甚好的杜九思青睞有加。

    一聽到一向柔弱具有恐高症的杜九思也要過來一起攀橋,易瑾止心疼了,終究還是馬不停蹄地趕回她下榻的酒店去安慰了。

    而他,自然是不會知道,在他眼中大大咧咧偏執不化的她,患上的恐高症,比杜九思更甚。

    *

    十個人的攀橋小隊,前面的人在導遊的帶領下有序進行,風大雨大,卻抵抗不住那戰勝逆境攀登大橋的決勝之心。

    大雨,讓導遊說的每一句話都不由地用吼的方式。不過,選擇在這般惡劣的環境下攀橋的眾人,很明顯意猶未盡。

    不遠處,攝像頭為眾人拍照合影,一個個做足了手勢,和諧而又登對。

    葉璃突然便停了下來。

    她這人平素沒什麼講究,一般女人為了約會會精心打扮,她化不化妝,則純粹隨自己心情。

    所以,偌大的雨打下來,她除了睜不開眼,臉上倒是沒有化妝品的痕跡。

    轉過身,她努力瞇著眼瞧清楚面前的一切。

    耳畔,風聲雨聲。

    甚至有偌大的雨直接便灌入了她的眼她的耳。

    葉璃只覺得頭暈蕩一片,耳膜鼓噪著,周圍的聲音,竟有些聽不清楚。

    唯有她的手,蒼白異常,緊緊地扶著悉尼大橋的欄杆,站定在橋上,俯瞰著悉尼歌劇院。

    突然,前頭傳來一陣***動。

    不知是誰喊了一聲「有人跳水自殺了」,整個場面,猛然間混亂起來。

    雨勢過大,葉璃完全是不清楚狀況,而且恐高症作祟,如果說她剛剛遠眺完全是用盡了自己所有的勇氣,那麼現在,她根本就不敢朝下望向那江水。

    「好端端的這安全索怎麼就鬆了呢,這人怎麼就那麼容易就跳下去了呢?」

    「傻啊,那女的是為了自殺有備而來,身上帶著傢伙矇混過關呢,這安全索當然能被她弄斷了。」

    「不過這年頭,為了自殺而特意跑到悉尼大橋來,至於嗎?」

    ……

    由於葉璃所處的位置恰好是最能夠將自殺的場景看得清楚的,好幾個金髮碧眼的人便跑到她這邊交頭接耳議論開來了。

    耳畔充斥著那帶著地方口音的英語,葉璃的手指突地一陣無力,有什麼東西脫離她的掌控,直直掉入底下的江水。在大雨中,看不真切。

    有個眼尖的老外瞧見了,忙關切地提醒了一句:「嗨,朋友,你的東西掉水裡了。」

    那是一枚,帶鑽的戒指。

    攀橋時,被她從無名指的位置取下,緊緊地拽在掌心,期待能給自己力量。

    可惜,已經沒那個必要了。

    連那個人都已經離開了,一個戒指,有什麼用?

    葉璃對週遭的一切仿似渾然不覺,時光彷彿倒退到大三那年,同樣是個大雨天,她正兒八經地站在學校素有情人湖之稱的地兒,腳不老實地踩在那獨木橋上:「聽說跳這湖殉情的情侶特別多,要不我跳下去給你看一個?」

    自從他和杜九思在一起後,葉璃便不信邪地一路追在他身後。

    可惜,他卻不為所動。

    她當真是好奇,這樣一個對感情如此認真的男人,當初為何要來招惹她?既然招惹了她,為何抽/身而退時又能那麼從容自得?徒留她一個人彌足深陷……

    彼時,易瑾止優雅地撐著一把傘,一襲白襯衫,露出精緻的鎖骨,長身玉立,淡漠而又疏離:「據我所知,你小時候便是游泳冠軍了,你確定你跳下這麼淺的湖能死得了?」細碎的髮絲下,他那雙眼中,隱約可見促狹之意。

    「這是入學時填的假信息。」輕描淡寫地說著謊,葉璃不防腳下一陣踩空,整個人便栽進了湖裡。

    一時之間,她竟忘記了自己會游泳,而是猶如一隻旱鴨子般一個勁撲騰著自己的雙手。

    耳畔是一道急切的入水聲,她尚在懵懂中,剛剛那個還站在岸邊說風涼話的人,竟然在明知道她會游泳的情況下,還一起跳了下來。

    也許那會兒,他會毫不猶豫地跳下來救她,真的僅僅只是出於見義勇為吧……

    *

    由於跳水自殺事件,葉璃攀爬悉尼大橋的行程直接便被取消了。警方封鎖了大橋以及附近的區域,立即對落水者進行施救。

    饒是如此,工作人員還是給每一位攀橋的人士頒發了攀登悉尼大橋的證書留作紀念。甚至還貼心地為眾人準備了感冒驅寒藥。

    葉璃只是怔怔地看著那藥,猶豫了一下之後隨手塞到了包裡頭。

    收拾收拾東西,她直接撐著傘走向那密集的雨幕。

    兩個人的旅程,一個人的歸途。

    坐在出租車上,開機,竟有多個未接電話以及短信。

    她正要查閱,易瑾止的電話突然打了進來。

    「葉璃,你已經攀完大橋了嗎?有沒有發生什麼事?」

    「放心,死不了。」她又不是杜九思,吹個風淋個雨就會感冒發燒。像她這種女漢子的標準體質,自然不會發生什麼事。

    倏忽間,她想起了今天的大橋女子自殺事件,突然便有了興致:「易少,你這麼問該不會是看到今天的新聞了吧?你以為那個跳水自殺的人是我?」自殺的人據說是個東方女性,他若做出這一猜測,倒是不難,更何況,她也是曾跳過水有過前科的人。

    另一頭的人有片刻的沉默。

    倒是葉璃先開了口:「我的好學妹呢?」

    「吃了藥剛睡著。」

    嗯,看來是安撫好她了呢。

    這麼說,兩人孤男寡女,竟一起呆在酒店呢……

    所以,他即使懷疑那個跳水自殺的人可能是她,也沒有火急火燎地趕過來進行確認,而是耐心十足地陪著他的心頭肉呢。

    當然,接下去漫漫長夜,這大戰三百回合的事情,估計也少不了。

    心中,不由泛起一陣澀意。

    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葉璃上揚的唇畔竟有些自嘲:「易瑾止,現在是澳大利亞時間晚上六點十五分。嗯……有個好消息要通知你。我懷孕了,不過孩子的爹不是你,所以呢,恭喜你,回國之後你我的婚事馬上就可以取消了,而你,也可以娶你旁邊的女人了呢。」

    看不到另一頭易瑾止的表情,葉璃只能夠憑藉著無止境的靜謐來判斷他的情緒。

    被人戴了綠帽,想必是氣得不成樣了吧。

    嗯,當然,氣過之後,自然會鬆了一口氣。

    他的心頭肉都千里迢迢來挽回他們的愛了,他定然不會對不住她。這婚,他決計是不會願意結了。如今她告訴他這等好消息,不正是如了他的意嗎?

    見停頓得差不多了,葉璃勾了勾唇角,眼角明明有著一絲晶瑩悄無聲息地淌落,她卻笑得肆意而張狂:「不好意思,同時呢,也有一個壞消息要告訴你。嗯……剛剛說的一切都是假的,所以呢,婚禮照舊。當然,麻煩你轉告我的好學妹,婚禮那天,一定要請她出席。」

    只不過最終,那場2月29號的婚禮,並沒有舉行。

    葉璃並沒有機會在杜九思面前挽著易瑾止的胳膊趾高氣昂一把。

    而杜九思,卻在婚禮前夕被易瑾止帶到了東郊的別墅整整一夜。

    婚禮當天她去t大找他們,回去時又因杜九思的刺激發生車禍……

    果真呵,她跟他們兩個相剋。

    *

    下班前,葉璃接到了喬梓欣的電話,約她一起吃晚飯。

    好久都沒和她碰過面了,自從答應嫁給易瑾止,她整個人忙得團團轉,公司葉家易家,老人大人孩子,將她的生活都擠滿。

    而喬梓欣,似乎也在忙著什麼,整個人神龍見首不見尾。

    若不是昨天她被易瑾止拋在商場裡找她救急,兩人估計還得有好長一段時間不聯繫。

    打電話回易家交代一下今天不帶可可過去吃飯了,不用準備他們的份。葉璃又打電話回家,跟父親報備了一下。

    「這邊。」一進西餐廳,便見到喬梓欣朝著她擺手。

    拒絕了侍者的引路,葉璃駕輕就熟地走過去落座。

    「給你點餐權。」將菜單推到葉璃這邊,喬梓欣索性坐到了她隔壁,兩個腦袋碰到了一起看著上頭的菜色。

    「意大利濃湯、香烤澳洲小羊排、香煎三文魚、水果沙拉。」

    「你還真是不客氣。」喬梓欣笑笑,給自己也點了幾樣,又加了兩份果汁,將菜單交給侍者。

    其實,葉璃也不過是隨口說說,沒想到菜上桌,她這個點菜的沒動,喬梓欣這個請客的卻已經大快朵頤起來了。

    「你這是化悲憤為動力?最近受什麼傷了?」她尤其清晰地記得那一次電話裡,這個向來便是女漢子的喬梓欣,聲音竟哽咽到了那般地步。

    事後她極力否認並聲稱自己沒事,瞭解她的性子,她怎麼可能真的沒事呢?

    「還能有什麼呢?姐一向都是順順利利,除了該死的情殤。」吃著羊排喝著濃湯,喬梓欣也不扭捏,「他和他女朋友差點要做的時候我都特意進去打斷過,你覺得姐是不是做得太過了?都說男人在這方面憋得太久,容易出事。」

    一口果汁嗆在喉嚨裡,葉璃一陣咳嗽。

    喬梓欣卻是不以為意,替她拍著後背:「我覺得我真的是越活越回去了,對男人的要求是越來越低了。只要他不要讓我看到那一幕,我就能給自己心理催眠他對其他女人只是逢場作戲。以前老嘲笑這樣的女人就是自欺欺人,他媽的沒出息,可真到了自己身上,卻又是另一回事了。」

    在醫院門口瞧見過她被杜岑安塞進他那輛蘭博基尼的一幕,葉璃果斷猜測:「是杜岑安?」

    「除了那位囂張跋扈自以為是下/流無/恥的爺,還能有誰?」唇角有著絲絲落寞,喬梓欣狠狠咬了一口點的牛排,彷彿將它當做了某人。

    葉璃皺眉:「他那個女朋友我記得不是他們這個圈子裡的人。」這一點,才是最麻煩的。

    若只是出來混的女人,也便是逢場作戲隨便玩玩的。

    但不是這個圈子裡的人,便意味著人家是認真的。

    「那女的叫黎馨,你也認識的,就是易瑾止那哥們牧景謙的未來小姨子。自從兩人交往,杜岑安就收了性子,不再成天往小明星小模特那裡鑽,除了偶爾應酬時跟人調下情,葷/腥不沾。」

    葉璃靜靜地聽著她如此輕描淡寫,忍不住握住她那還拿捏著刀叉的手:「梓欣,如果太累,就放手吧。」

    一個男人願意為了一個女人改變自己的性子,其中的深意,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了。

    她繼續下去,也不過是將自己傷得更深。

    「知道我為什麼不放手嗎?因為那位爺說的話就跟放屁似的,今天說完不搭理我明天還是照樣找我嘻嘻哈哈,今天說完給我找男人,明天那男人就被他自己給挑剔走了。有時候啊,蜜棗被喂多了,女人便容易上癮啊。」

    喬梓欣歎了一聲,話題不由一轉:「我看到新聞說杜九思回來了,昨晚她和易瑾止在酒店……」

    「他們的事與我無關。」

    「可你們兩個不是正在籌備婚禮嗎?」

    「再說吧,也許這個婚禮依舊只是個泡影,如同三年前。」

    *

    週日一大早,葉璃尚在家裡陪著可可做遊戲,便接到江宿之的電話,讓她立刻收拾東西準備陪易瑾止去一趟法國。

    上午十點多的飛機,卻在八點的時候才通知她。

    當易瑾止的車出現在別墅外,葉璃只得以公事為重,吩咐劉嫂將她出差的事情轉告給還在睡覺的葉澤端。

    至於可可,將小傢伙狠狠地親了幾口之後,又給了她新買的畫筆,讓她乖乖地跟著劉嫂去書房了。

    此次出差,是應巴斯蒂安的要求去那邊實地考察,同時也可以讓這邊帶人過去拍攝廣告宣傳易氏產品。

    易瑾止並沒有讓江宿之申請航線走私人直升機,而是買的機票。

    從t市出發,途徑阿姆斯特丹機場後,這才飛里昂的薩托拉斯機場。全程約30個小時,在里昂當地時間上午八點左右可以到達。

    葉璃沒想到的是,飛機上,竟然還有一個人——杜九思。

    幾年不見,杜九思褪去了稚嫩,卻依舊有著柔弱的美感。白色的落地長裙,淑女窈窕,惹人眼球。

    行為舉止,卻又落落大方。

    「葉學姐,好久不見。瑾止都沒告訴我你和我們一道,還真是一個大大的驚喜呢。」

    葉璃卻只是扯了扯嘴角:「大明星杜九思,幸會。」

    *

    里昂。

    十月份酷暑難擋,街頭巷尾,又是一輪遊行示威活動。激憤的人群手舉著標示著罷工抗議的示威牌,裡三層外三層,聲勢浩大。

    「實在是讓易先生見笑了,原本是接你去視察,沒想到會遇到這種糟心事。」

    黑色的商務車內,巴斯蒂安有些歉然地用法語說著,皺眉瞧著外頭的架勢,周圍幾條路都被遊行的人堵住了,完全便無法通行。

    「bastien先生向易先生您深表歉意。」葉璃作為臨時被易氏抽調陪同易瑾止赴法的翻譯人員,盡責地為其翻譯。

    瞧了一眼全程故意用法語交流的巴斯蒂安,只覺得這個法國男人越來越可惡了。

    明明會中文,卻偏偏要來折騰她。

    「既然路行不通,那今天的行程只能作罷了。我先送幾位原路返回去下榻的酒店,幾位不妨先倒倒時差。」

    一字不漏地翻譯完畢,靜謐的車廂,有些過分安靜。

    「miss葉不愧是法語專才。」杜九思調笑了一句,裡頭的意味,不明。

    作為新晉天後,杜九思人氣之高,惹來眾家公司搶奪代言權。

    而易瑾止一開口,她便答應了為易氏做產品代言。

    而這次的法國之行,她便是作為代言人,對實地進行考察,也更方便她拍攝廣告時情感代入。

    偌大的車廂極為寬敞,總共坐了四人。

    葉璃和杜九思作為女士,則被優待坐在靠窗的位置。而巴斯蒂安和易瑾止,則分別坐在兩人身側。

    四人面對面,中間是一個小型吧檯,上頭放著飲料及一台ipad。

    巴斯蒂安裝模作樣地問杜九思說了什麼,葉璃料想著反正另外兩人都聽不懂,便隨便用法語敷衍道:「她誇您想得周到。」

    此言一出,巴斯蒂安倒是忙客氣起來,可葉璃卻敏感地覺察到有一道目光若有似無地落到自己身上。那被人緊盯的灼/熱感,令她微微蹙眉。

    她自然不會想到,易瑾止的法語程度比她有過之而無不及。早在國內時,他便在尊皇的包廂裡帶著幾個哥們和打她主意的巴斯蒂安較量過了。

    眼角餘光撇去,斜對面坐著的男人交疊著雙腿,姿態優雅。手臂一抬,取過吧檯上的ipad,漫不經心地開了口:「麻煩miss洛幫我對bastien翻譯一下:女士的讚美,他無需謙虛,不妨照單全收。」

    磁性的嗓音慵懶,因著連日來玩空中飛人染上了一絲倦意,反倒更具有質感。

    易瑾止……

    坐在他身邊的杜九思不明白,葉璃卻是恍然間反應過來。

    說什麼不懂法語,這人,分明便是精通至極……

    「咱們掉頭,去帝斯森酒店。」耳畔,是巴斯蒂安對司機的吩咐聲。突然之間,整個車身劇烈晃蕩起來。

    透過車窗,可以瞧見示威遊行的人情緒已經明顯上升,手中拿著各種鋒利工具,仇富主義爆發般,對著被堵在路上的車一輛一輛猛砸。

    而下一秒,他們的車也不能倖免。伴隨著斧頭怒擊車窗的聲音,以及易瑾止一聲急切的「小心」,葉璃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坐在靠窗的位置。

    而她,怔怔地看著這個男人一下子將身旁的杜九思拉到懷裡,自己伏在她的身上,企圖用背脊抵擋住玻璃碎渣。

    噢,這是她自認識他後的第幾次自作多情了呢?

    他關心的,自然不可能是她葉璃……

    她怎麼就忘記了,杜九思也是坐在靠窗的位置呢。好不容易才失而復得的心頭肉,他自然不可能容許她有半分閃失。

    *

    勢要將車窗砸碎的鬧事群體,明顯不會善罷甘休。

    當後背傳來密密麻麻的痛意,葉璃才發現,身體早已出於下意識的本能,一腳跨過了小型吧檯,直接便撲過去攔在窗前替那圍抱在一起的兩人擋了玻璃碎渣子。

    「葉小姐,你沒事吧?」巴斯蒂安震驚地嘴巴大張,反應過來後關切的法語便一刻不停地從嘴裡頭竄出。

    窗外的人似乎還要落下猛砸的斧頭,所幸這時司機總算是倒車成功,一步步遠離那鬧事的群體。

    「沒事,這小西裝厚得很,擋玻璃渣子綽綽有餘。」今日的葉璃一身白襯衫加黑色小西裝的成熟都市職業女性裝扮,小西裝確實如同她自己所說,有那麼一點厚度。

    易瑾止看了一眼猛地撲過來替他擋住碎渣子的葉璃,只是輕微地皺了皺眉,隨即視線觸及懷裡頭明顯已經嚇得暈過去的杜九思,沉聲吩咐:「去最近的醫院。」手,體貼地將她嘴角的髮絲攏到耳後。

    開口的是普通話,葉璃忙不迭為他翻譯對司機翻譯。

    *

    十五分鐘後,商務車停在醫院門口。

    易瑾止直接便抱著杜九思進了大廳。邁出的步伐沉穩有力,頎長的身影遠離,卻帶著萬般的急切。一男一女,依偎的姿勢,竟是那般和諧。

    「葉,你的後背全是血!」巴斯蒂安和葉璃尾隨著前頭那遠去的兩人下車,不曾想看到葉璃背後的血跡,立時驚呼,「天!你需要立刻就醫!」

    原本刻意被自己淡忘的疼痛經巴斯蒂安這般一說,葉璃才發現竟還真是疼得厲害。每動一下,似乎都牽扯著傷口。

    玻璃碎渣子不致命,可扎破了衣服直接刺入了皮膚,卻需要立刻取出消毒並包紮傷口。

    在巴斯蒂安大驚小怪之下,葉璃由他扶著進入醫院大廳。

    「說真的,葉,你和易先生究竟是什麼關係?你居然連命都不要為他去擋風險。」普通的上下級關係,應該不可能會這麼賣命吧?如果說見義勇為,那就更別提了。當初他追他追那麼久,也沒見她動心過,每次送出去的東西,都被她隨手一扔送了其他人。

    「我和他沒關係。」聲音淡漠,沒有任何的起伏。

    「拜託,咱們也算是老朋友了,就別唬我了。」

    「真要知道?」

    「當然!」

    「他是個不守婦道的男人。」語畢,葉璃直接甩下他,高挺著脊背,走向掛號處。

    「啊?」原諒他成語水平有限。不守婦道和男人,可以搭配使用嗎?

    瞇了瞇眼,想起遠在中國的好友,巴斯蒂安決定打個電話刺激他一下。誰讓他當初威脅他讓他趕緊簽下合同滾回法國呢?

    電話接通,巴斯蒂安一本正經:「卓,有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你想先聽哪一個呢?」

    面對這種幼稚把戲,卓藺垣選擇將手機交給兒子:「你巴斯蒂安叔叔的來電。」

    豈料,睿睿卻無精打采地拒絕接聽:「媽咪都不要我了,我還要巴斯蒂安叔叔幹嘛?」

    手機似乎重新回到了卓藺垣手中。

    咬牙切齒,巴斯蒂安朝著另一頭狠狠道:「你們父子倆夠了!說得我有多麼想倒貼你們似的!」氣歸氣,還是嚷了一嗓門過去,「你們心心唸唸的女人在我這邊,還受了點傷,是為救易瑾止傷的,看來你帶著兒子出馬也沒用,還不是和我一樣鎩羽而歸?」

    「成語水平不錯嘛。」

    另一頭,卓藺垣的聲音帶著絲涼意。

    巴斯蒂安剛想說句「感謝誇獎」,豈料,話筒中卻只傳出嘟嘟的聲響。

    該死的!居然掛他電話!

    他的情報費呢!?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