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一章 老龍 文 / 偷星四月
人魚不是麝鹿，腋下不可能生有麝香。這香味只能是它從別處沾染的。
阿黛爾望著面前一小堆黑晶，張開大嘴，把黑晶都吞了下去，哪還有美麗的樣子。
這一小堆黑晶有30斤左右，是這幾百個魚人一個月的產量。
夜辰跟著這條人魚，在水下遊走，順著海溝，越走越遠。
前方的泥土越來越肥沃，一口口黑色的泉眼咕嘟咕嘟冒著黑水，一些魚人手持鐮刀在收割一些海帶，這對他們來說就是水草，用來餵養一些低等軟體類動物。
魚人的食物主要是血食，從海洋中捕捉來的巨鯨。金槍魚。他們的飯量很大，所以每次捕獵都會把獵物定在一些大型食肉動物上，像一些小魚小蝦之類的是入不了他們的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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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來說，人類的身體就脆弱了，不能像他們一樣生吃這些帶有輻射的肉類。
割掉的水草海帶都被一些背部扁平的大魚運走，是不是的從海帶群中竄出一些五彩斑斕的水蛇，帶有劇毒，就連魚人都不願被這些東西咬上一口。
……
……
跟著阿黛爾在海底遊走，很快他就來到了一片種植藥材的地方。
一株株藥材散發著濃郁的草藥香氣，卻根本沒有魚類來食用，這些都被魚人重點看守。
一些與阿黛爾一樣的金鱗雌性魚人在照看這些藥草，除草，除蟲。而這些金鱗魚人看到阿黛爾都會躬身行禮，明顯，這個阿黛爾很特殊，她的地位要比其他的魚人高很多。
夜辰也不得不讚歎，這些魚人已經進化到一定程度，懂得種植藥材，這是像農業文明進化的標緻。他看到了很多老藥，甚至有一株水人參，晶瑩剔透，裡面好像有流質在流轉，足足有水桶粗，種植在一塊大黑石中，像盆栽一樣，根系密密麻麻。
……
……
很快，香味濃郁的程度已經讓人有些難以呼吸。
前方一片紅色，仔細看去，好似一條條紅紋海蛇。一條小魚闖進了裡面，頓時被這些紅色東西絞碎，鮮血被吸乾。
這是變異海帶，全身紅色斑點，吸血，對血氣敏感。
這地方足足有數百株血紅海帶，每一根海帶都十幾米高，張牙舞爪。要是被它們抓住，免不了別洗乾淨鮮血。
阿黛爾身上浮現出濃郁的龍息，高聲喊道：「使者阿黛爾，奉我王黑格拉之命，收取『流巖香』」。
血紅海帶群似乎聽到了她的話語，竟然分開了一條通道。只是走進這些吸血的怪物群裡，阿黛爾也有些恐懼。植物類的生命本來就稀少，能進化出智慧的植物更加稀少。無一不是生長了千年的怪樹，奇異樹種。
這些海帶自然沒有智慧，可是背後操控它們的卻有智慧。
在那海帶群的正中心有一塊岩石，這岩石表面有著暗紅紋路，裡面流淌著濃郁的鮮血。這種怪石頭別說見，就連聽都沒聽說過。
岩石上有一個凹槽，凹槽裡有一株血紅海帶。這海帶與其他的海帶相同大小，表面卻有著一絲絲暗金紋路。特別在那最中間，一些暗金紋路繪製成了一張人臉的樣子，很是怪異。
進化到將級的植物生命！
這海帶赫然是有了奇遇，海底的這些植物都是最低等的，不像被子植物那樣能夠進化到極致。很少有海底植物進化，而且還是一條海帶。
……
這塊奇怪的石頭應該就是它進化到將級的標緻。
這種石頭名為『流巖』，取流動的岩石之意，是說石頭裡面是粘稠的液體溶質。很珍貴，而更珍貴的是這條將級海帶。植物生命喜歡安靜，樹挪死，所以它們一聲都不會挪窩，離開自己發芽的地方。除非是遇到生死危急。而且它們生命力頑強，就算被剁成一截截，也能再生！
阿黛爾吐出肚腹內的東西，黑晶，礦石，金屬，木頭，藥材，乃至散發著香氣的泥土。
「尊敬的海絲殿下，這是您的食物。同樣，也請您給我流巖香，這是我王最喜歡的東西……」
海帶上的那張人臉睜開雙眼，雙眸紅的似乎快要流出鮮血。
它的身體柔軟堅韌，包裹著這些東西，絞碎，卡嚓卡嚓，它的身體遠比金屬堅硬。之後就把碎末灑落在身體周邊，讓周圍的土壤更加肥沃，讓淤泥更加厚實。它周圍的淤泥由於常年受到珍材的滋養，都已經富營養化了。
蒼老的聲音傳出，儘管他是植物生命，可是說的語言卻是人語。人類一直是各種智慧族群模仿的目標，很多智慧生命的族群數量都太過稀少，難以形成文明。而人類如今早就統一語言，一種由漢語與英語結合起來的語言，簡單易懂。
只是它說的明顯要粗糙了一些，很多詞語都很怪異，帶著濃郁的海底泥沙味道。
「這次的食物有些少，我的根莖剛剛分出一支，繁育了一個後代，需要一些大補的東西。而且我寄生的這塊『流巖』也需要歇息，不能分泌太多的流巖香，你去與黑格拉說一下，這次的流巖香少一些……」
這條名為海絲的變異海帶用自己的身軀摩挲著身邊幾條小海帶，這些小海帶與其他的海帶明顯不同，它們身上繼承了母株的暗金色花紋。
小海帶對於母株的摩挲明顯很享受，尖尖打著卷，吸收著肥沃的土壤，頑強生長。
阿黛爾聽到海絲的話語，雙眼明顯有著怒氣，卻不能發作出來，免得這大傢伙把自己殺掉，只是語氣變得僵硬冰冷了很多。
「海絲殿下，您的話語我會轉告個我王……」
她從那石頭上的凹槽處舀了一捧血紅色的流質，看著海帶的根莖，忍不住磨了磨牙。要是把這根莖咬斷，吃掉一個完整的將級，而且是植物屬性的將級，對它來說無異於一步登天。
可是它不敢去賭，要是咬不斷，死的就是她。
……
……
「就是這種香味……」
夜辰沒想到在海底看到這一幕畫面，早就聽說海底深處有妖獸國度存在，可是這也太超出人類的想像了。在這樣下去，龍宮都會出現。實際上在海洋深處有真實的龍宮，是龍類的遺跡，現在也被很多新生代的龍類霸佔著。
他不想闖進海帶群裡，植物生命出名的難纏。
跟著阿黛爾，自從感覺到她身上的龍息，夜辰就確定，那個叫黑格拉的東西必定是一條龍！
屠龍，是每一個人類的夢想，成為英雄的夢想。腳踏這巨龍的頭顱，以龍血沐浴身軀，成為強者。
一旦殺掉一條龍，不但能獲得豐富的收入，關鍵殺掉龍會給人一種名為勇氣的東西。這種地球剛剛誕生就出現的生命，是一種不可理解的物種。勇氣是虛擬的，可是只要你殺掉一條龍，你身上就會產生勇氣種子，再也無所畏懼，獲得那種一往無前的氣勢。有人說，這是巨龍在臨死前，那濃郁的怨氣留下的詛咒。
這種詛咒，會讓具有勇氣的英雄折戟沉沙。
歷史上的屠龍勇士基本都沒好下場。不過夜辰無所謂，星辰上誕生的長蟲，捏死就捏死。
他的父親就是被龍血同化而死，這種具有高侵略性的物種根本沒必要存在下去。對於龍類的恨意讓他恨不得殺掉所有的龍，這種爬行類動物的巔峰冷血生命，對任何物種都有威脅。
能夠與那將級植物生命做交易，那條龍必定也是將級生命。
夜辰現在還殺不死，可是他不甘心，像試一試，看看有沒有機會。
……
命運女神伴隨著他，深深的祈禱，然後聽天由命。
來到了海溝的最深處，這裡的海水已經非常高溫，那些魚類也不能生存。海底的泥沙也熱騰騰，冒著氣泡。地殼中的岩漿離著這裡不遠，而且岩漿曾經噴發過，夜辰看到了一大塊火山岩。
在這炎熱的火山岩上，趴著一隻龐然大物！
這是一條身長有40米（十三層樓）高的生物，全身黑色的龍鱗，龍尾，龍頭，乃至晶瑩剔透的龍鬚，無不說明這是一條龍！一條生活了無盡歲月的老黑龍！
它的龍鱗有很多都灰白了，脫落。那龍爪也不夠鋒利。這是一條老龍！
黑龍把自己的肚皮貼在暖暖的岩石上，呼呼睡著大覺。鼻孔裡不時噴吐出拳頭大小的火星。
……
夜辰現在痛恨自己少帶了一顆導彈，不然必定要給它來一下。導彈或許穿不破它的龍鱗，可是足夠讓它疼痛。魔晶大炮或許可以洞穿那厚厚的鱗甲。
在黑龍的頭部生長了一棵半米多高的植物，根莖粗壯，深深扎根在岩石中，汲取這黑龍的氣息生長。
而在植物的最頂端，開了一朵碗口大小的白花……
花瓣層層疊疊，釋放出濃郁的香味。
阿黛爾不敢打擾黑龍沉睡，只是把用珍貴的材料交換來的『流巖香』直接澆灌到花朵上，而不是根莖。
大花吸收了這些香氣，花瓣合攏，含苞待放。
龍魂花！
夜辰心悸了一下，這種花在傳承記憶中有。能讓晶族的傳承記憶都記錄，肯定是一朵燦爛的花！
這種花，千年生長，千年開花，歷經兩千年才成熟。
它不會結果，真正有藥效的就是花蕊與花瓣。
釋放出的香氣能讓人進入深度睡眠，免受噩夢的摧殘。曬乾的龍魂花泡水，喝下去會清理自身雜質，洗滌靈魂。
這是補充靈魂的大補之物！
傳說一朵龍魂花的誕生，就是一條巨龍的死亡。只有在死去的巨龍屍骸上才能綻放這種花，一朵花就是一條活龍魂。
新鮮的龍魂花更是難得，僅僅那香氣就能讓人心神安穩，更是對普通人有覺醒能力的幫助。
……
……
這種花對夜辰來說沒有什麼幫助，畢竟他的靈魂已經很強悍了。但是對那些無法修煉的貴人來說，他們必定會花費大價錢來購買。
這哪是花啊，分明是長在石頭上的一座金山！
就在夜辰思索之際，海底突然震動起來。
「難道是火山噴發？」
「不，不像！」
夜辰瞬間否定了自己的推測。
一個龐大的黑影從海底走來，這是一個人形生命，只是人類是不可能有這麼大身體的。
「黑泥鰍，七百年前的賬也該算算了……」
那是一隻身高足有12米的水猿，單手握住一根電線桿，好似哥斯拉大怪獸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