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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十六章 輾轉反側 文 / 江浩淼

    呂子看著垂手站立的李信,心裡也是有點不忍心。他的計劃就是讓李信代表秦國出席邯鄲選秀節,可此時的秦趙兩國正在打仗。而且還是站在明處,其危險係數可想而知。

    沒想到得到消息的李信二話沒說便應允下來,只是提出了一個小小的建議。李牧和司馬尚此時都在邯鄲,兄弟們畢竟曾經八拜結交。他無法想像得知真相的司馬尚會怎樣,李牧更不用說。這位心直口快,表面看似硬朗的人往往都是內心極度脆弱。尤其是面對自己人的背叛,心智稍微差一點的可能就

    呂子安靜地聽完李信的個人意見,一時也不知該如何論說此事。後天上午將進入決賽季,手頭也沒有人員可以替換。思前想後,李信這個位置仍然是無人能夠替代。不論是家族傳承給李信的氣質,還是其身份地位都是目前最佳的人選。

    呂子當然考慮關於李信和李牧以及司馬尚的關係,而且也知道李牧就在都城。畢竟今天早晨是他化妝去牢城營救人的,計劃當然還是把這位留在牢裡面最好。可是就在昨日得到內線通知,有人要在第二日在牢中毒殺李牧。他這才緊急派人傳書給趙括,並第二天的清晨化妝成趙括實施救人出獄。

    計劃不如變化快,這事果然又趕到點上。回去搬兵顯然是來不及,遠水解不了近渴。明天的李信將會換成秦國將軍的服飾進城,李牧和司馬尚隨後就會知道他的結拜兄弟是秦人。

    難道要割袍斷義嗎?

    呂子想到袍澤,突然想起那一風雪夜在投石車觀察哨上發生的事情。李牧雖然沒有點透,不過聽他的話語之中好像也已經知道些端倪。只是苦於沒有證據,不好臨時發難就是了。再加上他信任自己的兄弟,這才抵制住先拿下懷疑對像以後再審的念頭。

    由此看來,李牧還是有缺點的。那就是,他太容易相信自己人!呂子想到這,突然重重地歎口氣。原來自己也是這個缺點,這才導致舉棋不定。雖然救李牧的要求是李信堅持的,但自己的內心其實也是這麼想的。

    李信見自己把建議說出來以後就聽不到呂子說話,心裡也是堵得難受。抱拳拱手,說道:「請將軍放心!當末將面對國家大義與兄弟情誼的抉擇時,必然會選擇國家大義的。若是沒事,末將這就下去準備了。明日,末將會帶領手下進城來此處住下。到時,還望將軍給準備兩套上房才是。」

    房間自然是有的,這也是以備不時之需。就算此時的邯鄲城中早已人滿為患,仍然會給自己人預留出十幾套房間。昌盛記的客棧並不是以營利為目的,所謂的旗下的商業網絡全都是個幌子。

    呂子深知此時已經沒有選擇的餘地。「嗯!到時候回來,你還住你自己的房間就是了。」

    得到命令的李信挺直腰板給呂子行個軍禮,然後邁開大步走出房間。

    不管從稱呼還是禮節,李信還是遵循軍隊上的那一套。畢竟呂子離開軍隊來到邯鄲,期間並為有秦昭王的明示呂子可以正式脫離出軍隊序列。也就是說,呂子此時的身份仍然還兼任將軍一職。

    看到李信轉身離開,呂子扶著下巴陷入沉思。就在剛才,蔡有道還問過一個問題。當水越攪越混,隨後必然就會形成一個慣性漩渦。也許沒人明白眼中所看到的這些,其實都是假象。可萬一他們不管不顧,就是要一口喝下去怎麼辦?

    而自己當時,並未給出蔡有道一個標準的答案。因為作為此時的趙國,只有一個人敢這麼做。只是可惜!這個人目前還沒有能力喝下這碗水。因為他現在還自身難保並且剛剛從牢裡逃出來,這個人不是別人,就是今天才被救出的李牧!

    此時的司馬尚躺在臥榻上也是輾轉反側,難以入眠。自從今天上午跟著趙括幹完那件荒唐事以後,隨著大腦被涼風一吹頓時清醒過來。當場嚇出一身冷汗不說,還差一點暈倒在路邊。到家以後甚至都忘記飯盒有沒有帶回來,又或者是丟在路上忘記拿。總之什麼都想不起來,完全就是嚇懵以後的感覺。

    從枕頭下取出書信,沒在看便丟進火盆裡。那裡面提到關於李牧的案子今天就要結案,而李牧的要求是最想吃到司馬府上的蒸雞。大牢的伙食太素,嘴裡都快淡出鳥來了!

    得到信息的司馬尚也就沒多想,牢裡為什麼會突然給李牧改套餐。隨即通知廚房明日早點起來,給準備一份蒸雞套餐。隨後的一切,便在毫無心理準備的情況下發生了。

    注視著引燃的竹簡燒得通紅,司馬尚毫不理會被烤得發燙的感覺。腦子一熱就犯神經病嗎?如何膽敢持械硬闖都城禁地牢城營!?把牢城營內的官吏全都捆起來不說,甚至還把朝廷的重犯也搶出來給放了!

    哎呀!這簡直就是作死的節奏啊!是不是因為昨天晚上沒有睡好的緣故?這是要瘋了嗎!?

    司馬尚就這樣提心吊膽地是度日如年,連中午飯沒有心情吃。每當聽到大門外傳來有人敲門的動靜,這心馬上就懸到嗓子眼。唯恐聽到的是衙役們的大聲警告聲,然後紛紛衝進來將司馬家上上下下一干人等全都抓住。

    自古有雲,落難的鳳凰不如雞!司馬尚沒有跟著李牧下大獄,根本原因就是司馬家族不是誰想搬就能搬得動的。除非是有大事發生或者是公然違抗法律,國君震怒想辦誰就能辦誰。真到那時,整個司馬家族裡一個人也跑不了。不但沒人敢出來作保,能不隨後落井下石的都算是好人!

    把自己當成家族的罪人的司馬尚,在自我譴責中直到看著月上重樓。發現今天就這麼過來了,什麼不祥的事情都沒有發生。期間也沒下朝的父親說趙括被抓起來的消息,甚至連質問發怒的表情都沒有。

    怪哉啊!難道看似天大的事情,就這麼突然間便消聲覓跡了嗎!?還是清晨時的劫牢反獄是自己做過的以個噩夢?以至於到現在都感覺心有餘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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