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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十九章 堅壁清野 文 / 江浩淼

    公元前262年雖然是個豐收年,趙國卻因為年輕的趙卒大部分被抽調到上黨地區而面臨壯勞力短缺。國內不得不組織婦孺老幼收糧食,以便保證足夠供給前線作戰部隊的補給之用。

    即便如此,有意無意的誤報和剋扣現象讓交公糧問題顯得尤為突出。畢竟大部分良田都屬於地主老財達官貴人的,老百姓家多數都是些貧瘠之地。於是一個極不正常的社會現狀也隨即應運而生,讓諸多百姓怨聲載道。

    這邊因國家以戰爭借口一再增加賦稅,讓本就捉襟見肘的社會底層家無存糧。而另一邊則是攢得盆滿囤滿,殺雞宰牛慶豐收是好不熱鬧。由於貧富差距的發生,竟然讓豐收年的補給開始出現接濟不上的問題。

    而作為統治階級而言,他們只關注自家的財富指數是多少。至於那些百姓家和前線甘冒箭矢的將士,該誰的事情最好各負其責也就是了。

    此時退守丹河一帶防線的趙軍開始面臨糧草補給不上的問題,偏偏又遇到糧倉光狼城被秦軍佔領的消息傳來。跟隨趙軍出征的大將軍趙括得知這個消息後,急匆匆找到主帥廉頗商議。出奇兵復奪光狼城顯得有點難度,不過可以分兩步走。

    兩個人的脾氣秉性顯得格格不入,自從進入上黨地區以後爭執更多。其中一個是穩重有餘,而一個則是兵貴神速。由此出現的問題便是面和心不合,也讓一貫持久老城的廉頗看著對面這位年輕的將軍有意見。

    廉頗知道此次秦軍的目的,所以鐵了心地步打算攙和進去。如果秦軍達到目的還賴著不走,趙軍有守土之責便是名正言順,到那時再組織大規模戰役便在情理之中,「趙將軍!以你的意見該如何行動?」

    趙括聽出老將軍的口氣不善,深深地吸口氣說道:「我趙軍善於騎射,長途奔襲自然屬於強項。而秦軍多以步卒為主,更倚重防守。咱們戰役初期本該趁敵軍立足不穩之際突襲,以便借此打亂他們的陣腳。」

    聽到老話重提,廉頗擺擺手示意那些都是過去的事情。現在有事說事,沒事就可以下去了。

    趙括只好將目前的形勢剖析出來給老將軍看,當前趙軍應該趁秦軍冒進立足不穩之際打個防守反擊。光狼城方面,自然沒必要考慮收復。畢竟趙國國內的糧草補給已經在路上,而秦軍肯定會在光狼城附近設伏。

    「請將軍同意,末將願親提三千輕騎直插秦軍的大後方的糧倉野王城!不為奪城,只求將他們的糧草全都燒盡。」

    根據散在秦軍大後方的斥候傳回來的消息,秦國的工程部隊正在沿途修築通天道。而這個所謂的通天道,就是逢山開路遇水搭橋出來的大道。在這條路上行走,十輛兵車並駕齊驅亦不顯擁擠。也就是說,這種通天道一旦修到上黨地區,人家再也不會面臨食物短缺的想像。除非是國內連逢災荒年,但就目前看卻是風調雨順。

    而趙軍這邊的後勤補給就顯得吃力許多,因為需要跨越崇山峻嶺,使得崎嶇山道是路途難行。國內也不是沒有自己的工程部隊,卻沒有一個人考慮這個問題。但這些都不是身在前線該考慮的,畢竟這種事情是人家工程建設部門分管。而部隊屬於軍事部門,去建議修路就有點跨界的嫌疑。

    廉頗自然沒興趣去建議人家進山修路,對奔襲秦軍的糧草補給地更是沒想法。有那個勁頭,還不如直接派兵奪回光狼城來得實在。心裡想的並不影響嘴上說的,於是問道:「趙將軍以為,此次的勝算能有多少?我給你三千輕騎兵,能保證回來多少人?」

    趙括拜道:「據傳回來的可靠資料,野王城的守軍不過八百人。末將只求打掉秦軍的這座糧草中繼站,至於能不能回來並不重要。」

    若不是本將軍跟你的父親趙奢有交情,怎麼可能聽你這個乳臭未乾的小子亂摻言!廉頗在心裡重重地哼了一聲,無所謂地說道:「小伙子啊!冒險主義要不得!就像你剛才所言,秦軍的長項就在於防守。既然人家注重防守,那麼在大後方的糧草又豈敢如此大意!?萬一那是他們的誘敵計策怎麼辦?你若是出事,讓我如何跟你的父親交待!?」

    趙括再拜道:「將軍!咱們這是在打仗!既然出來了,又何懼個人的生生死死!」

    「好了!無需再多言此事!」廉頗起身下達逐客令。「秦軍求的就是速戰速決,而我軍堅守不出便可跟他們耗下去。果真等他們斷了糧草,便會不戰而退的。」

    自從秦軍突襲後,據戰後的統計得知,趙軍損失了五萬多名士卒。如果堅壁不出,損耗的不單是人家秦軍的糧草,我軍的糧草補給也要面臨曠如持久的消耗。趙括也是知道秦軍工程部隊在加班加點修築通天道的,趙軍的堅壁清野恐怕毫無意義可言。

    「將軍」

    廉頗見這位如此不識趣,乾脆擺擺手不再說話。

    趙括深知因為老將軍的反對,再一次使得突襲良機就此錯過。但軍令如山,不得不服從。只好恨恨地咬咬牙,連招呼都不打轉身就要離去。

    下屬退下的時候,都是要正面對著主帥的。廉頗此時見到這位竟然敢轉身背對著自己,不由地火冒三丈。「給我站住!老夫聽說你也是飽讀詩書之人,如此不懂禮豈不把你父親的臉都丟盡了!?」

    眼睜睜地看著一次次大好機會錯過,還為此枉送了數萬弟兄的性命。趙括對此決定本就火大,卻因為廉頗是長輩而不好多說什麼。此刻聽到質問聲,憤怒地轉身說道:

    「某將不過只是丟了父親的臉,而你則丟了我趙國將士的威風!末將就想不明白,秦軍到底有什麼好怕的!?自從我軍進入上黨地區,你就一直畏首畏尾不敢主動接戰。只知道修壁壘,修壁壘!修來修去,卻修到丹河來了!」

    大帳內並不是只有這兩位將軍在,眾人見這兩位又相互開噴也是急出一頭汗來。紛紛過去勸阻,嚴重表示大敵當前就要以和為貴。外面還沒什麼大事,自己絕不能先亂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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