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93再遇寒冰 文 / 狐曉狸
上官銳不滿的看了一眼自己的母妃,掃過正在翩翩起舞的女子,只覺得心口抑鬱不堪,一杯一杯酒的往嘴裡灌去。
「銳兒,你少喝點酒,今日來了這麼多千金小姐,可有中意的姑娘?你也老大不小了,該成家立業了。」趙太妃眼裡閃過心疼,皇上雖非親生,卻也從小撫養長大,手心手背都是肉,可憐她這做娘的,偏偏要夾在中間,難做人。
眾人見到趙太妃舊事重提,紛紛豎起了耳朵想要看看銳王爺要怎麼說。
「母妃,孩兒暫時不想立妃呢。」上官銳放下酒杯,目光有些傷感。
「銳兒,」趙太妃板起臉:「難道你想讓娘到死都不安寧嗎?日後怎麼到九泉下去見你的父皇啊?」
「母妃!」
「母妃!」
上官凌天和上官銳齊聲喊道。
「這好好的日子,說這個作甚,皇弟既然不想立妃,那就算了。」上官凌天說道。
「不行!」趙太妃強硬的口氣,讓眾人心頭一凜:「今日這事就要定了,正妃可以不立,但是側妃必須要立。」
「好!」出乎眾人意料的是,上官銳竟然一口答應了下來。
趙太妃默默看了一眼上官凌天,心裡有些疑惑,但是同樣的上官凌天也是有些不明白。
上官銳站了起來,掃了掃宮殿裡的眾人,又是一群庸脂俗粉,攀龍附鳳的女人。
「誰願意嫁給本王,站出來!」
「王爺此言當真?」石英兒到底是武將世家出身,當仁不讓的站了出來:「臣女願意!」
微微落後一步的陳紅夏一跺腳,紅著臉也大喊了出來:「我願意。」
「哈哈,臣弟這個辦法倒是好,既可以看出真心,又可抱得美人歸。」上官凌天笑著打起了圓場。
趙太妃一臉不樂意,但是見到站出來的女子是石英兒的時候也笑著點了點頭:「石將軍的女兒巾幗不讓鬚眉,哀家很是喜歡。」
一言定了下來!上官銳慢慢走下高台,一手牽著石英兒,一手牽著陳紅夏:「皇兄,臣弟想冊封她們為側妃。」
「好,皇弟高興就好。」上官凌天點了點頭,笑意濃濃,只是眼底深不可見閃過一絲憂傷。
石英兒乃是石將軍之女,世代都是東凌王朝的軍部代表,掌控了全國幾乎一半的兵馬,位高權重且有著強大的號召力。
至於陳紅夏,雖然沒有家族勢力,但是父親也是三品御史,主言官,而且天下文章一家人,說不得日後陳父會憑藉著和銳王的姻親關係,在朝堂上迅速的發展起勢力。
「皇上,」趙太妃有些擔憂的看著上官凌天,她已經是經歷兩個朝代的人了,雖然後宮不得干政,但是也經歷了那麼多風雨,早就已經看透:「是不是?」
「母妃,無妨的。」上官凌天擺了擺手:「皇弟高興就好。」
說完,上官凌天從龍坐上站了起來,擺了擺手,身邊兩個小太監各自端著一個托盤,用紅布蓋著走到了上官銳面前。
「謝皇上恩典!」上官銳領著二女拜謝,接過了托盤。
托盤裡各放著一柄玉如意,以及一塊金牌,這都是側妃的象徵。
石英兒眼裡閃過一絲歡喜,卻沒有發現殿下石將軍的一張臉已經黑成了墨炭。
皇宮外,段曉雅找地方大吃大喝了一頓,摸著鼓鼓的肚皮,好一陣舒服。
將太監服換了下來,又翻出了陳貴妃曾經給她的人皮面具戴在了臉上,才心滿意足的繞著京城溜躂了起來。
「聽說了嗎?銳王爺立妃了。」第二天一早,段曉雅拖著興奮的身子從樓下走下來,就聽到客棧裡的人在議論紛紛。
「你這都不新鮮了,昨天可是動盪的一天啊,不僅僅是銳王爺立妃,而且宮裡的藍妃娘娘居然失蹤了!」
「就是那個寵冠六宮的藍妃娘娘!」
「怎麼會失蹤呢?」
「聽說是與人私奔了!」
噗!正摟著一碗小米粥喝的津津有味的段曉雅,頓時噴了出來。
上天作證!她是一個人跑出來的!連放風的都沒有!
「是啊,昨天晚上月黑風高,我去皇城腳下撒尿,就看到有一男一女兩個人跑了出來,男的喊著寶貝啊,快跑,女的則喊著一起跑。」
「哈哈,李老四,你別胡說了!你要是皇城腳下撒尿,就你那話恐怕有十個也被砍了下來啊!」
眾人一陣哄笑!
段曉雅淡定的喝完了粥,走了出去,望著明媚的陽光,只覺得心頭無限輕快。
「是你!」寒冰眼前一亮,看著段曉雅笑了起來:「你怎麼在這裡?」
突然被一個陌生的男人抓住了手腕,還是一個長相俊美的男子,段曉雅心跳一陣加快,尷尬的抽回了手:「那個我,我是……」
「哦,我知道了,你一定是偷偷溜出來玩的對不對?」寒冰看著段曉雅一臉為難,笑吟吟的說道。
「你真聰明。」段曉雅英明的拍了一個馬屁。
寒冰指了指一旁的河流,揚起了手裡的折扇:「走,既然今天難得遇上,我們去遊船吧。」
「主子,曉月夫人可是還在等著你……」身後一個黑衣人在寒冰身後提醒道。
段曉雅笑道:「既然有事,那麼不如下次吧。」對於這個一直想殺自己而後快的寒冰,她可是半點好感也沒有了,雖然他長得很美,但是命沒了,帥哥還有什麼看頭。
「無妨,陳兄弟,我們走。」寒冰不由分說,抓起了段曉雅的手就向著河岸走去。
初秋的柳葉還很綠,隨著涼風習習,不斷扭腰,分外的迷人。
依稀記得,就是這樣軟軟的風從公海上一直將自己吹到了這個陌生的時空,段曉雅望著寬闊的河流,忍不住紅了眼圈。
「陳兄弟,你怎麼了?」寒冰見狀,忙問道,對於這個有著救命之恩的小兄弟還是很感激的。
段曉雅連忙擦了擦就要溢出眼圈的淚水,輕輕說道:「沒什麼,就是有些想家了。」
「家?」寒冰冷笑了一聲:「想來我也是沒家的人了。」
「你也沒有了?」
「是啊,曾經有個傳說,使得先皇大舉屠刀,我家裡幾百口人都因此被砍頭,當年我正和師傅遊走江湖,所以逃過一劫。」寒冰有些悵然的站在河邊,輕聲道:「不知道為什麼,就是覺得小兄弟十分面善,竟然將心底的話都說了出來。」
「沒事,沒事,」段曉雅連忙擺手,暗道難怪寒冰要殺自己,換做自己別說天女,就是神女也殺了:「那你後來?」
「後來我辭別了師傅,四處打聽天女的下落,」寒冰說到這停了下來:「誒,你看我,今日良辰美景,說這些作甚,走,我們上船去遊覽一番。」
段曉雅乾笑了兩聲,隨著寒冰的腳步走上了花船,一進船艙就聽到了一陣輕柔的曲子,是花船上的姑娘在彈奏。
「陳兄弟,我們去二樓,二樓比較清靜。」掃了掃花船裡的妖艷女子,寒冰突然想到自己的這個陳兄弟是太監的事實,忙不迭的拉著走上了二樓。
段曉雅樂的清靜也就跟了上去。
香音暖酒,花船共游。
「陳兄弟,上次一別,十分想念,真的沒有想到我們竟然會在街上遇見!」寒冰端起一杯酒敬了過來。
江湖中人,最在意的就是緣分和仗義了。更何況這種救命恩人呢,那簡直就是再生父母了。
「額,應該的,應該的。」段曉雅連忙端起眼前的酒杯,碰了一下,慢慢喝了起來,青澀的酒液流入喉嚨,心底卻不是滋味起來。
前一些日子,還拿著長劍恨不得將自己殺之而後快呢,現在兩個人卻把臂同行,舉杯歡飲,不得不說這個世界真奇妙。
兩個人在花船之上聽著小曲,看著歌舞,沒有一會功夫就已經到了夜間。寒冰已經將整座船包了下來,有吃的有喝的,好不逍遙。
「陳兄弟,宮裡的藍妃娘娘失蹤了,你可知道?」寒冰半躺著,手裡拎著一壺酒,一隻手在桌子上輕輕敲打出節奏。
段曉雅眼珠一轉:「有這事?我昨天就從宮裡出來了,今日聽到了,還以為是謠傳呢,難道真的有這樣的事情?」
「哼!」寒冰冷哼一聲:「這個藍妃就是我的仇人!」
「什麼?」段曉雅呆呆的端著酒杯,裝出一副吃驚的樣子:「寒大哥的意思是,這個藍妃娘娘就是天女?」
「沒錯!」寒冰咬牙切齒,眼神嗜血,彷彿藍妃就站在眼前,恨不得一口吞下去。
段曉雅縮了縮脖子,這種感覺讓她覺得很危險,但是這種深仇大恨實在是沒有化解的可能啊,可笑的是她居然還救了他一命,真是造化弄人啊。
如果當初寒冰直接被上官凌天殺死在皇宮裡,那麼後來這些事情也就都沒有了啊。
「寒大哥……」段曉雅撓了撓頭:「天色已晚,我是要回去了。」
「回去?」寒冰蹙眉:「這怎麼可以,現在宮門肯定也已經關了,你我兄弟今日好不容易相聚,你要走?不行,說什麼也不行,今天我們一定要秉燭夜談,抵足而眠。」
「抵足而眠?」段曉雅嘴角一抽,手心緊攥,她不是男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