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零五章 水淹鄴城 文 / 120笑話
第四日,公孫瓚和黑袍人繼續攻城,同時投石車投入戰場,因為投石車帶來的巨大傷害,袁紹讓呂布率騎兵出城破壞,懾於呂布威名,成功破壞投石車;同時,劉備帶著關羽和張飛二人也率領三千士兵到達。
第五日,公孫瓚和黑袍人又投入五十部投石車,袁紹再次令呂布出戰,奈何有關羽和張飛二人阻擋,呂布最終無功而返。無奈之下,袁紹從軍中挑選神射手,齊射火箭以滅投石車,最終成功。而這些人中,赫然有呂布、文丑、顏良、張郃、高覽,射箭技術高超,令人驚歎。自此,袁紹軍中士兵知道己方除了有文丑、顏良外,還有張郃、高覽。對此,文丑、顏良二人雖有不滿,卻也沒說什麼,張郃和高覽二人武藝也確實不俗。
第六日,公孫瓚和黑袍人停止攻城,只是在鄴城十里外安營紮寨。
第七日,公孫瓚軍營中依然沒有動靜。
經過五日的攻城戰,袁紹、公孫瓚和黑袍人三方損傷六萬有餘,再加上一些重傷無法治癒的,人數會慢慢增加,恐怕會超過七萬。由此可見,戰爭是何等的殘酷。一場疾病或者天災,或許也就死這麼多人,然而,戰爭卻是使得短短五日內就死這麼多人。
二十里外的山峰之中,袁常依然還呆在這裡,袁紹和公孫瓚打生打死與他關係不大,他打打醬油、看看熱鬧就好。
「啟稟大人,屬下發現公孫瓚有異常舉動。」
袁常正在自己的營帳之中和於禁二人討論公孫瓚為何停止攻城之事,至於典韋,則蹲在牆角,這種事找他商討,簡直就是浪費時間。所以,典韋也很自覺的的蹲牆角去了。袁常知道自己除了有穿越者能夠知曉未來發生的事的這一優勢之外,論才智,跟那些頂級謀士差距很大,雖然他不否認自己也有些才智。因此,很多時候,袁常也會自己去思考,對方的用意是什麼,從而讓自己的才識慢慢擴展。
「有何異常?」
公孫瓚如果放棄攻打鄴城,那麼自然會退兵,可是公孫瓚並沒有退兵,依然駐紮在鄴城之外,顯然他還有其他念頭。而且,公孫瓚身邊有個黑袍人,那傢伙可是能夠與郭嘉相提並論的頂級謀士,才智過人,必定有什麼詭計。袁紹麾下謀士很多,卻沒有一個能夠稱得上頂級,不得不說這是袁紹的悲哀。因此,袁常派出士兵注意公孫瓚軍中的動靜,如果有異常,就來匯報,而今天,公孫瓚終於出動了。
「公孫瓚和黑袍人率領數千人馬往北而去,屬下不敢跟的太近,擔心被他們發現。因此,便回來向大人匯報。」
「好,你先下去,繼續打探,如有消息再來匯報。」
「喏!」
袁常讓探子離去,隨後皺眉沉思,公孫瓚和黑袍人帶著幾千人往北而去,這是想要幹什麼?
「文則,你有何看法?」
「大人,統兵屬下還行,出謀劃策屬下也無能為力。」
於禁倒是很直接的說了一句,不過確實也是如此,於禁統兵的能力是毋庸置疑的,如果是在戰場上用點小計謀,也還行。不過,像這等深奧的陰謀詭計,於禁表示無力。
「取地圖來看看!」
袁常拿出地圖,看著地圖上深深思索起來。公孫瓚和黑袍人這兩天停止攻城,不肯退兵,肯定有陰謀,他們不會吃飽沒事幹跑去散步。既然出動了,必定有陰謀。只是,這個陰謀又是什麼呢?
這個時候,袁常再一次歎息麾下的謀士有點少了,能夠鎮得住場面的也就郭嘉一個。不過,郭嘉即使是頂級謀士,顯然也是不夠的。不同的謀士,能夠提出不同的意見,群策群力之下,顯然能夠將事情做到趨近完美的地步。因此,郭嘉決定等返回渤海郡之後,要想辦法增加點謀士的力量,不管是搶還是綁,一定要搞來。
因為想著謀士的事情,袁常視線雖然還盯著地圖,其實腦海中正想著別的事。等他回過神的時候,驀然間注意到剛才盯著的地方,似乎有些發愣。
袁常剛才視線集中的地方,乃是一處山脈,名為太行山。至於這個時代是否這麼叫,袁常就不清楚。袁常之所以認得太行山,自然是因為前世的時候看過一部電影,關於太行山的抗日戰爭片,而後,他也知道太行山以西叫山西,太行山以東叫山東。雖然兗州為名,很多百姓也把太行山以東之地稱為山東,跟後世的山東省自然不一樣。
當然,袁常之所以注意到太行山,乃是因為有山脈的地方,必定會有河流發源。無疑,太行上也發源了好幾條河流,其中一條就是在鄴城附近。
頓時,腦海中想起鄴城之戰時,許攸給曹操提出的「決漳河之計」。
想到這裡,袁常當即起身跑出了營帳,看著天空,黑沉沉的,給人一種潮濕、壓抑的感覺。這種感覺不會錯,是暴風雨即將前來的徵兆。作為謀士,必定要六藝精通,星象醫術,天文地理,各方面都有涉獵,也不一定要精通。而那個黑袍人顯然明白天文地理,因此,看出即將有暴風雨,決定引漳河水淹鄴城。
袁常緩緩的走進營帳,腦中依然有些震顫。
典韋和於禁二人有些怪異的看著袁常,不明白袁常剛才為何無緣無故的跑了出去,然後又像失戀一樣走了進來,當然,首先要典韋和於禁知道什麼是失戀。典韋也沒想什麼,自家主公經常神神叨叨,他也不是第一次見了。此刻典韋也不蹲牆角了,而是躺了下來,雙腿架著,優哉游哉的抖動著,似乎這個營帳裡面,他才是最大的人。
「大人,你?」
於禁不解的向袁常詢問到,莫不是袁常剛才羊癲病發,所以才這樣?莫不是要離袁常遠點?要是袁常知道於禁此刻腦海中的想法,估計會吐血三升而亡。
「文則,先別跟我說話,我想點事情。」
袁常示意於禁先別說話,席地而坐,腦海之中繼續緩衝剛才的念頭。
很顯然,公孫瓚和黑袍人這次要決漳河水淹鄴城。用這種計謀,無疑是很殘忍的。利用災害來獲得戰爭的勝利,自古以來便有。然而,受害的無疑是百姓。
就如關羽的水淹七軍,確實是威風八面,天下聞名。然而,或許是因為關羽威名,將水淹七軍背後的事故給掩蓋了。關羽當時放水淹樊城,首先要明白,樊城之中不僅僅只有於禁的數萬大軍,還有樊城幾十萬百姓。樊城被淹,受害的百姓何止寥寥數人?有的百姓或許不幸被淹死,即使是沒被淹死的百姓,他們的房屋、傢俱、生計等等都被破壞了,他們往後的日子又能如何過?或許因為這場戰鬥聞名,或許百姓的命比較賤,故此,沒有人會去關注那些受到傷害的百姓。
即使是關羽,他也不會去關注。關羽他忠義,不代表他仁慈,如果他看到樊城百姓的慘狀,也許關羽會愧疚,但不會後悔。關羽為了劉備的大業,為了他的忠義,如果有機會,他還是會做。
一將功成萬骨枯,萬骨枯的不一定是士兵,或許還有無數的普通百姓的性命。這,就是戰爭的殘酷,誰也無法否認!
而利用這種人為的天地災害來進行戰爭,直白的說,是很沒有人性的。
袁常作為一名穿越者,生長在和平、沒有戰爭的年代,即使有戰爭,也跟他身處的國度沒有絲毫關係。即使很多國家向這個國度叫囂,但是,真正敢跟這個國度對抗的沒有幾個。即使是美帝國,也只是暗地裡使絆子,直接動手,他們也不敢。所以,袁常對於人命是持著正視的態度。
所以,當這種事發生在眼前的時候,身為一名四有穿越者,袁常絕對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在自己眼前。
剛才之所以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乃是因為他的心中正在一種感悟。剛穿越來的時候,袁常或許覺得自己有著穿越者的優勢,爭霸天下其實也就那麼回事。然而,當戰爭真正發生的時候,袁常的心中還是會震撼的。就如南皮城發生的戰鬥,他雖然看似風輕雲淡、鎮定自如,其實他的心中還是會有衝擊。作為一名生長在和平年代的少年,說沒有想法那是不可能的。但是,袁常對於南皮城這種戰鬥還是能夠接受的。然而,一旦利用天地的威力來進行戰鬥,袁常就很難接受了。
在穿越前,每次哪個地方有地震、洪水,解放軍戰士都是衝鋒在第一線進行支援,八方雲動獻愛心,人性的正能量得到極大的傳播,即使還有一些敗類在災害中謀利,卻也無法掩蓋正能量的光芒。
因此,無論如何袁常,都不會讓公孫瓚他們水淹鄴城。
「文則,我已經知道公孫瓚他們打算幹什麼了。你看地圖上這裡,此處有河名漳河,公孫瓚他們打算防水淹鄴城。」
「哦!」
聽了袁常的話,於禁並沒有多大的反應,只是很平淡的回應了一個字。對于于禁來說,這似乎並不是什麼大事,不過,為何袁常會表現出如此嚴肅的神情?
相對于于禁,典韋或許能夠明白袁常的心思。
在南皮城一戰之時,郭嘉曾提議讓南皮城的百姓幫忙守城,然而,袁常卻拒絕了,並且告訴他們作為士兵,他們的責任就是守護百姓。如今無法守護百姓,還需要百姓來幫他們,他們又怎麼稱得上士兵?
公孫瓚決漳河水淹鄴城攻擊袁紹是沒錯,然而,鄴城內幾十萬的百姓,他們又該如何?或許水淹之後,袁紹還是袁紹,公孫瓚還是公孫瓚,他們的身份地位不會有變法,依然可以過的好好的。然而,那些普通百姓呢?有的孩子或許才出生,卻要經歷生死的抉擇,有的已經年邁,只想安靜的度過人生最後的時光,卻也無法得到滿足。
正如袁常曾經說過的「興,百姓苦;亡,百姓苦」,典韋也是平民百姓家出身,更能夠理解百姓的想法。無疑,袁常的這種念頭或許是仁慈,是他的一個弱點,然而卻是大多數百姓需要的光輝,照耀著他們的人生。
「主公,俺們現在該怎麼做?」
典韋神色肅然的詢問到,水淹鄴城不是小事,典韋知道袁常會阻止。或許,曾經的典韋也不覺得有什麼,但是,跟了袁常這麼久,早已經受到袁常的影響。因此,典韋也不希望這種事情發生。
於禁有些搞不懂了,袁常和典韋這是怎麼了?公孫瓚水淹鄴城,跟袁常又有多大關係,為何他們這麼大的反應?
「大人,你之前不是說過讓袁紹和公孫瓚二人隨便打,我們不插手的嗎?」
袁常看了於禁一眼,於禁跟他接觸的不久,不知道他的想法,袁常能夠理解。當下,袁常神色嚴肅的說道:「文則,洪飛他們跟我比較久,他們都知道我曾經說過的話『興,百姓苦;亡,百姓苦』,你要牢記這句話。如果公孫瓚和袁紹尋常的戰鬥,我不會管他們,他們打的越厲害,我越高興。然而,如今公孫瓚要水淹鄴城,我卻是不會答應。鄴城裡面,還有幾十萬的百姓,我不會讓公孫瓚去禍害。所以,我們必須阻止!」
於禁愣愣的看著袁常,似乎有些錯愕。雖然,於禁還是不能很清楚的理解袁常的意思,但是,於禁至少明白了一點,袁常不是為了袁紹,而是為了鄴城內的幾十萬百姓。
看著袁常那並不雄壯的身軀,於禁卻是覺得此刻的袁常是那麼的偉岸,讓他只能仰視,身上散發出無盡的光芒。於禁的內心似乎有些觸動,他的精神得到昇華,似乎有些能夠明白袁常的想法了。
「主公,快點說說要怎麼做,俺早就想大幹一場了。」
典韋舔了舔嘴唇,一臉興奮的樣子。在這山上呆了那麼久,什麼事也沒做,典韋早就膩歪了。於禁的武藝一般,典韋找於禁比試一番,於禁都很乾脆的拒絕。於禁才沒那麼傻,給典韋虐。典韋有些歎息,怎麼袁常就不把趙雲帶上,那樣也不會寂寞。
袁常瞪了典韋一眼,感覺良好的氣氛,怎麼就被典韋一句話給破壞了。
「洪飛,今晚你到鄴城下,用弓箭把公孫瓚要水淹鄴城的消息攝射入城內。文則,你整頓士兵,隨時待發,此事重大,決不能有半點疏忽。」
「是,大人!」
於禁回答的很乾脆,確實有軍人的作風。作為一名將領,聽從上級的命令,這是最基礎的要求。
「主公,若是袁紹他不信怎麼辦?要是他懷疑這是公孫瓚的詭計又如何?」
袁常眉頭皺了起來,這一點確實是個問題。不過,不管如何,他都要先提醒袁紹,至於袁紹是否相信,就看袁紹的智慧了。而袁常,則是要去漳河上消滅公孫瓚的士兵,不能讓他們將漳河水放出。
「不管袁紹是否相信,我們都要盡力,我們只要做到問心無愧,就夠了!」
商議完畢,典韋和於禁立馬開始行動起來。於禁將五千騎兵整頓,保持最佳狀態,隨時都能夠進入戰鬥。
而典韋,則是開始武裝,要到鄴城下,說不定會被公孫瓚的士兵攔截,不能有半點輕鬆。搞不好,這是要出人命的事。當然,對於典韋而言,丟命的不會是他,而會是公孫瓚的士兵,想要他典韋的命,沒那麼容易。
是夜,亥時,萬籟俱靜,更加值得慶幸的是烏雲籠罩,月色晦暗,典韋單騎衝到鄴城將綁著消息的箭射到城內。隨後,毫不猶豫的掉頭離去,等之後公孫瓚的士兵發現,典韋早就已經沒了身影。
鄴城內,袁紹召集一眾文武到府中議事。
「諸位,先前有人將此消息射入城內,你們怎麼看?」
袁紹將寫有字跡的布條傳給眾文武,等眾人都看了一遍之後,詢問到。那布條只有短短的七個字,「決漳河,水淹鄴城」!然而,這短短的七個字,讓人看到之後,卻是心驚膽顫。
逢紀又是第一個站出來,或許逢紀以為自己是跟隨袁紹比較久的老人,因此每次都會先回答。不過,這種事也沒有人會跟他爭,倒是要看看他說什麼。
「主公,射箭之人未曾言明身份,或許可能是公孫瓚的人故意如此。想要引誘主公出城,從而伏擊,因此,屬下以為這個消息或許有詐。」
「主公,近日天象變幻無常,似有暴雨前來之徵兆。若是如此,決漳河之言也並非不無可能。」
說話之人乃是郭圖,他跟逢紀向來不和,自然不會跟逢紀一個意思。郭圖乃是穎川人士,而逢紀是冀州本土人士。地域之爭自古以來便有,郭圖和逢紀不和卻也說的過去。
逢紀和郭圖發表之後,其他人也紛紛發表了意見。有贊成逢紀,有贊成郭圖的,反正沒能達成統一的意見,反而使得場面有點鬧哄哄的。
「報!」
正當眾人爭執不下之下,有士兵在門外呼喊,頓時眾人都安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