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四十章 泣淚成珠2 文 / 泠風
「對了,我說的結拜姐妹就是這金屋的主人,岳真真公主,我帶你進去見她。」龍縈刀趁她們打鬥之際正要帶著忽哥赤進去,師繾婼連忙曲起指尖彈向她阻攔,忽然金屋裡傳來一聲蒼老衰弱的聲音:「師姑娘,小刀是我的姐妹,不要傷害她,讓他們進來吧。我不行了……」
師繾婼只覺她的聲音不大對勁,急忙轉身衝進去,只見金燦燦的屋舍裡的玉池邊升起一個巨大的蚌殼,蚌殼微張打開,裡面逶迤落地露出岳真真鱗片般的魚尾裙,她氣息微弱地撐起蚌殼,赫然一頭蒼蒼白髮長披在肩頭,眉間的嬌美之態已然全無,眼角掛上了深深的魚尾紋路,一副老態龍鍾的遲暮模樣。
「你們打鬥時龍珠吸進了毒氣和殺氣,而我正在用它運行週身治疾,受不了它的異樣氣流所以頃刻白頭。」岳真真眼看就快嚥氣,龍縈刀哭著撲上前緊緊抱住她泣下沾襟道:「真真姐,是我不好,如果我不帶他們來就不會有這樣的事了,是我害了你……老天爺,用小刀的命換真真的命吧!」
哪知金屋裡倏地大放異彩,一道珠白色的光芒從岳真真腰間迸發出來,如同一尾錦鯉甩著尾巴綿延地蜿蜒上正緊抱著她失聲痛哭的龍縈刀。她卻絲毫沒有察覺,那光暈停留在她週身宛如鮫綃般把她裹在其中,龍縈刀眶中奪目而出一滴滾圓的淚滴,滑離下顎的一瞬間突然被氤氳的光氣熏成了一顆飽滿的珍珠,掉落在岳真真的手背上。
那顆珍珠頓時把岳真真懷裡的龍珠吸引過來,兩顆珠子互相摩擦轉動,放射出耀目的白光直衝出金屋的琉璃瓦頂。岳真真皸裂的手逐漸變得豐腴玉膩,再至脖頸、嘴唇和渾濁的灰眸,竟彷彿再生一樣立時恢復了原先俏麗年輕的模樣,一頭斑斑雪發也如漆上了層黑油,亮麗柔順地映襯著她的明眸皓齒。龍縈刀也驚呆了,止住了哭泣拿起龍珠,看著眼前煥然一新痊癒的岳真真。
「是誰泣淚成珠?」門外忽然闖進滿面驚措的曲妃綻,她只見蚌殼前蹲在岳真真身邊的姑娘手掌拿著龍珠發癡,更是不由倒吸口氣,散發著五光的龍珠不是誰都可以如若無物地觸碰的。
「太后娘,她是我的義妹龍縈刀,要不是她剛剛哭出那顆珍珠救了我,我恐怕已經油盡燈枯而死了。」岳真真生怕她趕走外來的龍縈刀,連忙說道。
曲妃綻卻出乎意料地仰頭咯咯笑了兩聲,驚喜地拉起龍縈刀細細揣摩半晌:「你姓龍?還能泣淚成珠,果然長的很像。太好了,國王如果知道這件事一定會欣喜若狂。」說著就挽起雲裡霧裡的龍縈刀轉身要去找裴游沖,卻被顏衾玉翻身落在金屋門前堵住去路:「這龍珠果然是寶物,把它給我!」
她剛要從袖底揮出胡姬蘭,師繾婼正要彎起指尖彈向她,忽然碧波中一陣暗湧,一根通透碧玉的長簫劃開波浪旋向顏衾玉,一把將她的胡姬蘭全部纏繞成水草般雜亂。沈衢縱然落在她面前,面有慍色道:「要不是凝碧簫上的珠子不斷發出綠光,我還不知道你已經到了古滇國搗亂呢。玉兒,別胡鬧了,跟我回大理。」
「你還沒娶我過門呢,就這麼管著我。我偏不走!」顏衾玉突然抿嘴怒道,雙手橫空一翻,提腳平地而起,側頭甩開緞般烏黑的長髮,一把玉梳婉然滑下至手心,她捏緊玉梳竟向沈衢招招攻去。
師繾婼看著他們互鬥心下不忍,莫名想起了自己和冷世翊戰場相對的決絕場景,正欲上前攔下他們,只覺袖口被人微微拽動,低頭一看不知何浚先什麼時候已推著輪椅到了她的身邊,他拉了拉她道:「讓他們打,誰也不會傷了誰。我們帶真真公主跟著太后她們去看看發生了什麼事吧。」
她回想起來曲妃綻看見龍縈刀的欣喜神情確實非比尋常,點點頭和他扶著岳真真一併去了裴游沖的寢宮。幾人到達時裴游沖正杵在龍宮寶座上癡癡地盯著龍縈刀看,龍縈刀心裡打著鼓,沒想到上次在地道裡遇見的怪人竟然就是古滇國的國王。岳真真卻先開口道:「父王,太后娘,究竟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