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二十九章 金戈鐵馬下世續1 文 / 泠風
「婼兒,我跟你一起去。」何浚先也是忿忿不平,看到她現在又失望又憤恨的神情有說不出的痛心,他知道正是因為她太在乎冷世翊,才會對他的一舉一動都加以關注,正是因為冷世翊在她心裡的重要性不可替代,才會在他行差踏錯時怒不可遏,甚至寧可殺了他,也不願看到自己最愛的人變成這副豺狼模樣。
蕭隋君不清形勢,只曉得她去意已決,當即支出千萬大軍予她麾下,兵符分給她和何浚先一人一半,她為主帥,何浚先為副帥,還命容婧儀和連織為左右副將。一切已旗裝準備,旌旗半卷,隨風搖曳展開其上顯赫的「師」字,師繾婼振臂一呼,琅琅的金戈鐵馬跟隨她的指令浩浩蕩蕩地踏出了沉璧谷。
師繾婼大軍壓境到達桃花林時,已見小築門前硝煙瀰漫,兵刃相見的聲音連天而響,混亂中一眼就看見冷世翊一箭射向唐括飾飾的駿馬,她登時人仰馬翻栽倒在地,瀾約珠舉起長刀就要向她砍去,滿身是傷的完顏無愧翻身護住她,揚起手腕一擋,頓時手掌被凌空劈斷掉在旁邊一叢凋謝的桃花瓣上,腕處血流如注。
「住手!」師繾婼見此血淋淋的場面不由一驚,大喝一聲從馬背上飛身而下縱入桃花林間,一指彈開了瀾約珠的長刀。瀾約珠和冷世翊面面相覷,怔了怔笑道:「你什麼時候變成依蘭山莊的人了,師元帥?」
「今天有我在這裡,你膽敢再傷他們一分一毫試試?我的軍馬不比你的少,兩軍交戰,論單打獨鬥你比不過我,論行軍打仗你這次未必也能勝我,算下來到時候損失的是你。還不撤軍?」師繾婼雖然對瀾約珠鏗鏘說道,雙眸卻死死地盯住冷世翊,那種複雜的目光讓他渾身覺得不自在,連忙側過臉避開碰上她的眼神。
瀾約珠轉了下眼珠道:「那就要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唐括飾飾我今天一定要殺的。既然要開戰,就要選個勢均力敵的對手不是麼。這樣好了,要麼我領軍,你把主帥讓給何浚先。要麼你領軍,但我就會把我們這裡的主帥之位交給,冷世翊。」
「啊,公主,我不會打仗的。」冷世翊一聽臉色頓時變了,忙搶先開口道,瀾約珠白了他一眼道:「你是不肯跟她打仗麼,也對啊,昔日你儂我儂卿卿我我的小情人,現在不但反目為仇,還要戰場相對。這麼說你心裡還是有師繾婼了?你要跟我成親根本是另有所圖了?」冷世翊語塞,只是連連解釋說沒有這回事。
「婼兒,不如我來吧,我對付瀾約珠沒有問題的。」何浚先心疼地看了她一眼,從側面恰好可以看見她眸裡泛著一絲微微的粼光,他知道真的要他們二人戰場相逢,比要她死還難受,師繾婼不肯:「你的武功殺了瀾約珠比捏死一隻螞蟻都簡單,可是現在是兩軍交戰,瀾約珠諳熟兵法又擅長使詐,何況你的雙腿不能再有什麼閃失了,我不能讓你冒險。」說罷一橫心,提住馬韁縱身翻上馬背。
瀾約珠瞥了瞥冷世翊,示意他也上馬迎戰,他不得已只好牽過戰馬翻身坐上去。二人隔著千軍萬馬,隔著濃煙烽火和兵刃聲遙遙相望,面前地面上的這一段馬蹄印生生地將兩人分割在天涯海角的兩端。冷世翊面色烏青,卻要極力地掩飾,還故意大喝一聲,領軍踏馬黃沙衝向師繾婼的大軍。
剎那間風沙滾滾,空中雲湧風疾,驟來的狂風把桃花林裡盛開的千叢萬棵桃花樹紛紛壓彎了枝頭,粉色的花瓣如同雨點般從枝頭翩翩而墜,墜落的舞姿有如當初冷世翊為她放的紙鳶忽然從空而落一般,二人同時抬起頭看了一眼隕落的花瓣,那只斷線的紙鳶彷彿又出現在他們的瞳孔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