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一十八章 西海末蒙2 文 / 泠風

    「好名字，長的也好。」贊穆親切地拍了拍她的手道：「我和贊普成親二十多年，唯一的兒子也不知所蹤，這些年贊普一直鬱鬱寡歡，我才想著給他辦個選妃大典挑些可人兒逗他開心。」末蒙在藏語裡就是妃子的意思，師繾婼心中暗暗佩服這位賢惠的王后，吐蕃人民總是口無遮攔熱情融融，從不會爭鬥什麼，哪怕像贊普贊穆也如同平凡的夫妻般相依相伴。

    「這裡就是禮部了，你進去找祖啟澗大人，他會著人替你梳妝打扮，明日大典上便可以見著贊普了。能不能當上末蒙，就看你的福分了。」贊穆一直把她送到門口，才轉身離去。

    她心裡惦著何浚先，也不知道他在藥膳房怎麼樣了，又記掛著怎麼樣匯合救出贊普，輾轉中不知不覺已過了一夜。等她睜開眼來，已是朝曦初上，苑中的各個待選的少女都在禮部大人祖啟澗的催促下起床梳妝了，說也好笑，那祖啟澗是個兩鬢斑白的老頭，眉目間和面生惡相的穆天贄有點相像，卻要他管理選妃事宜，帶著這群如花似玉的少女進殿面君，有些說不出的古怪。

    師繾婼想著隨著她們出發倒也是見到贊普的最快方法了，到時候有什麼異動也可以及時顯身和鍾咫巖角鬥，於是也梳起吐蕃的麻花辮，換上純白色的山羊改巴和藍寶石頭冠混在隊伍中向贊普的大殿走去。

    遠遠地瞧見坐在寶座上的贊普風度萬千，歲月在他的面頰上刻下了抹不去的痕跡，這麼多佳麗排隊走到了他的面前，他卻看也不看一眼，目光一直暖暖地灑在身邊的贊穆身上，只有側臉對著贊穆時才會顯現難得的笑容。

    「贊普，這些姑娘都到了，該選妃了。」贊穆盈盈一笑提醒道，他立刻又恢復了僵硬的表情轉過臉來掃視著人群，又笑著側面對贊穆道：「你選吧，你說好的就行。」

    贊穆搖搖頭揚了揚下顎示意他選妃不可兒戲，他只得又調轉過臉隨意地看了一圈，正欲隨手指一個姑娘，突然聽到靜悄悄的殿中「嘩啦」一聲碎響，贊普驚了驚凝眸望去，只見琉璃地面上支離破碎了一塊瓦片，它碎在一個姣麗的少女腳邊顯得異常突兀。

    「贊普，那好像是靈魂瓦，在咱們吐蕃靈魂瓦就代表未嫁姑娘家將來的夫君，若有一天靈魂瓦碎了，就是預示著要碰見真命天子了。你看，這姑娘的靈魂瓦在見你的時候碎了，豈不是表示著良緣天定嗎？」贊穆欣喜道，贊普見她喜笑顏開，便道：「好吧，那就她吧。」

    得了末蒙之位的姑娘由侍者扶著一步步走向金階上的贊普，誰知她的蓮步踏上最後一級階梯時突然變了溫婉的笑容，立時勾起一個媚笑，袖中突然翻轉出一枚極細小的喂毒袖箭，毫無預兆地向贊普心口猛然射去。

    「小心！」贊穆眼疾手快驚呼道，但那少女的袖箭一出極快無比，在那突發時刻根本避之不及，贊穆索性轉過身緊緊環住贊普，擋在他面前，毒箭無眼，嗖地一聲穿透她的胸膛。

    「來人啊，捉刺客！」大殿中頓時亂作一團，侍者的尖叫和待選妃嬪的逃竄並起，贊普晃著氣若游絲的贊穆聲聲切切泣道：「夫人，你不能有事，你不能丟下我，我們還要去找回丟失的兒子，我們一家人還要其樂融融共享天倫……夫人……」

    師繾婼被突如其來的變故怔住了半刻，見那少女又抬起袖子對準傷心欲絕的贊普欲再度偷襲，便縱身上前出手相救。只覺那陌生少女的招術套路依稀相識，隨即步步緊逼令她使出真家本領，那少女已漸漸不是師繾婼的對手，只得揚起暗藏的一枚金流蘇鐵蒺藜揮向她。

    師繾婼曲起指尖巧然勾住鐵蒺藜，微微一驚向那少女看去，只見她自知無法瞞天過海，一把扯下臉上的面具，師繾婼驚呼出口：「桑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