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一十一章 紅粉骷髏1 文 / 泠風

    「總之絕對不會是壞人，我瞧她這次好像受了不輕的傷，以後有機會真想當面謝謝她。」她應聲點點頭，但首要的還是趕去西海剿滅鍾咫巖的陰謀，從四面八方鎮住吐蕃的蝶翎幫，才可以阻止巨大的浩劫。

    「浚先，你知不知道吐蕃人怎麼稱西海呀？叫錯溫波。以前我還跟桑曲說過要偷偷去那裡看青色的大海，只可惜……」提起桑曲不免感傷，何浚先連忙移開她的話題說等他雙腿好了，等大宋安穩後再帶著她回到西海的茫茫草原牧馬放羊。

    早已聽說西海景致如畫，氣候宜人，師繾婼生在吐蕃對鄰近的地域也不陌生，每天都給何浚先說著關於西海的傳說，二人也興致勃勃。這一天已是到了長安，師繾婼鍾情起特有的荔枝，每天連飯也不想吃，只是念著一定要吃上好多新鮮荔枝才肯罷休。他便又給她說起了唐明皇和楊貴妃的故事，說起貴妃日啖荔枝三千，說起二人長生殿的「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又說到馬嵬坡楊氏泣血慘死，說到群玉山仙凡重逢，互贈釵鈿的故事，師繾婼早已無聲無息地淚流滿面。

    「傻丫頭，怎麼哭了？」何浚先心疼地屈起指抹了抹她濕潤的眼瞼，師繾婼嗚咽道：「你說人死了以後會跟楊妃一樣變成神仙和以前心愛的人再見嗎？」

    他出乎意料地被問住了，於是想了想道：「不是每個人都可以，如果這個人生前是好人，就可以變作神仙，也可以跟想見的人見面。如果是個無惡不作的惡人，那就會被鬼差帶到煉獄永無止境地受苦受難。」

    「我明白了，」師繾婼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也止住了淚水，抬起如漆明眸凝視著他道：「那我死了以後，學楊貴妃一樣回來見你好嗎？」

    何浚先心中一蕩，萬沒想到她會說出的第一個想見的人竟是自己：「你不想回去見其他人嗎，冷兄呢？」

    「別再提他了，桑曲、阿姜還有他，一個個的全部背叛了我，背叛了大宋，除了桑曲是被鍾咫巖迷住了魂，他們兩個人我一定不會原諒的。他日如果陌路相逢，我會替大宋除掉他們，絕不會手下留情，我不會因為自己的情感驅使害得更多百姓遭殃。」言談間已推著他到了山坡上的一棵荔枝樹旁，一看見鮮紅甘清的圓鼓鼓的滿枝荔枝果，她心情又立即好了起來。

    「來，我替你摘。」何浚先磨著車輪到一根被碩果壓彎的枝頭前摘下了幾顆荔枝，又自言自語道：「這幾顆太小了，那半邊還有更大的。」說著也不顧前方有一處凹下的小丘，就轉起車輪繞過去。

    「浚先不要過去，前面有山坡，小心啊！」她聞聲轉過身來驚道，眼見他的車輪已歪陷進山坡邊緣，來不及上前攔住，何浚先整個人已連同輪椅一齊仰面栽下小山谷。

    「浚先，浚先你怎麼樣啊？」師繾婼慌忙扔掉手中的荔枝追著下坡扶起翻倒在地的何浚先，一邊驚慌一邊嗔責道：「你再這麼不小心，我以後都不再吃荔枝了。」

    看她滿面焦急的神色，似乎已不像最初對他只是內疚之情，何浚先暗暗欣喜，這段時間下來，二人的靈犀和牽掛彷彿在一種不可點破的層面游離，他開口笑著撫了撫她額前的碎發道：「婼兒，沒事，就這麼一點點高度，沒事沒事的。」

    「啊！那是什麼！」師繾婼驚呼一聲，音調中帶有隱約的顫巍和瑟瑟，他順著她驚呆的目光扭過頭看去，只見野草蔓雜中橫著一具骷髏白骨。

    那森森的白骨掩埋在叢野中更顯赫然可怖，全身上下早已沒有一處肉屑，好似此人過世了幾十年，就連蔽體的衣物都盡數化為泥土，片甲不留。何浚先卻「咦」了一聲：「奇怪，這人不像死了很多年，你看這些白骨潔淨無瑕，不會是在荒山野嶺曝屍多年的模樣，找我看，應該才死了不過十天。」

    「可是……」師繾婼不敢上前，側目看了看道：「這全身都變成白骨了，頭部也乾涸成一整個骷髏，怎麼可能是十天之內才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