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九十章 凝碧簫2 文 / 泠風

    那空處放置著一根水晶柱，什麼擺著一顆拳頭般大小的龍珠流光溢彩，顏衾玉頓時貪念忽起，上前便伸手去拿那顆龍珠，沈衢還沒來得及喊出口「小心有詐」，她已快一步走近捧起龍珠，還暗自驚喜道：「這可真是個寶貝。」他眼角一瞥，驚見她手中的龍珠底部穿著一根極細的絲線，已隨著她拿起珠子時拔了起來。

    突然只聽頭頂轟隆一聲，顏衾玉抬眼一看，只見頂上懸著一口巨大的青銅鐘鼎對準自己霍然而落，沈衢想也沒多想，立刻彎腰滾進掉落的鐘鼎裡。

    「衢哥你……？」大鐘狠狠地落在地面上罩住二人，顏衾玉在黑漆漆的鍾底摸索著抓住沈衢的手，一時感動地不知說什麼。黑暗中傳來沈衢暖暖的笑：「我總不能讓你一個人壓在鍾底。」

    「可是現在怎麼辦，我們兩個都被鐘鼎壓住了，出不去了。」顏衾玉忽然想到，她用手掌托起龍珠，只見珠子將黑暗的鍾底照的日月齊昭般明亮，她看見沈衢，心中不由一動，這個男人不顧自己蛇蠍妖姬的名聲，不顧別人的眼光和看法，更不顧自己滿身毒素奮不顧身和她在一起：「衢哥，你真的願意跟我這個臭名遠揚的毒人在一起嗎？」

    沈衢笑道：「其實你只是肆意任性而已，要說狠毒，瀾約珠比你高明千百倍。單說她明知小刀是忽哥赤喜歡的人，卻給她下毒還逼她跳海。再說你身上胡姬蘭的毒素，總有辦法的。」龍珠的光芒太甚，他不由移開眼睛。

    「咦，這鐘鼎上面有字。」他突然瞥見，顏衾玉把龍珠遞給他照亮，沈衢蹙眉一點點仔細研看著壁上刻著的圖形文字：「這說的是南海鮫人泣淚成珠的傳說，但是字裡行間描述的語句卻像是一首曲子。」他拿起綠玉簫嘗試著按照圖示吹了起來。

    「好難聽。」只聽類似嗚咽吟唱的一段古怪旋律從他的簫孔中咿咿呀呀傳出，顏衾玉不由得摀住耳朵，那聲音時而像海浪翻滾，時而像喉骨振動，時而又像撕扯裂帛的刺耳聲音。沈衢卻根本停不住，不斷地按著簫孔越吹越響，顏衾玉已支撐不住頭痛欲裂倒在地上如同中咒般輾轉。

    沈衢只覺從簫管裡流動出一股劇烈的內息沿著手指和嘴唇傳遞進全身，體中腑臟撲撲欲暴，而綠玉簫竟然也逐漸轉變了模樣。翠綠的簫身處的竹節一一褪去，不知從何而來的綠光聚集在簫管上徐徐縈繞，使得簫變得一半如羊脂玉似的潤白細膩，一半通體晶萃碧透，儼然變成了另外一根玉簫。他對照著壁畫上吹奏完曲子的一瞬間，鐘鼎突然顫動不已，頂上的一顆藍綠鎏石登時脫落掉下嵌入簫中。

    「衢哥，怎麼回事？」顏衾玉這才緩過來，沈衢見她頭痛的模樣心痛地忙扶起她，顏衾玉忽然驚道：「衢哥，你……你不怕我身上的胡姬蘭的毒了？你可以碰我了？」

    沈衢也驚訝道：「真的，一定是剛剛那首曲子的功效。」他欣喜地橫過簫細細看著，顏衾玉撫摸著那顆鎏石：「你的簫也變了！這石子又是什麼寶物？」

    「傳說裡這是南海鮫人追淚而成的凝碧珠，不如我們就叫它凝碧簫吧。」他把顏衾玉攬入懷中道，「玉兒，我們在這裡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也不知道還能不能活著出去，不如我們今天就在這鍾底成親吧。」

    二人跪地相交拜過天地，顏衾玉忽然想道：「你吹簫引來別人不就可以救我們出去了？」沈衢搖了搖頭道：「不成，我也覺得奇怪，剛剛那首曲子那麼大聲，外面卻沒有人能聽得到。好像在這水下古滇國的人都聽不見這種聲音，而我們在鍾底好比被隔斷出了古滇國，所以你可以聽見。不過我的簫聲可以穿透海面千萬里，附近如果有認識我的人就會被引來了。」

    撫仙湖面一浪接一浪地洶湧澎湃揚起，藍玉翹追著簫聲一直到了岸邊四處張望：「是小公爺的簫聲，他吹的什麼曲子，竟然把我養的所有飛鳥都驚掉在地上了。」

    「族姬，沈公子！」她剛剛停下腳步，就聽見身後的林間有陌生的聲音在呼喊著朝這邊走近，不由尋思到，沈公子，莫非也是聽到簫聲來找小公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