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十章 山市2 文 / 泠風

    「我以前跟桑曲、我娘在吐蕃牧馬放羊，第一次到中原，第一個遇上的風度翩翩的男子就是你，我那時候覺得好驚詫，世間竟然有這麼完美的男人，真的很仰慕、很崇拜你。我不知道什麼叫喜歡，以為那就是了。但就像蕭隋君曾經說過的一樣，我只有在別人問到我的心上人是誰的時候才會想起你，平常日裡都不曾想起你。其實是我誤會了自己的感覺才對，我也一直把你當好哥哥而已。」

    沈衢不禁釋懷一笑：「那就太好了，我們今日就對著天地結盟成兄妹，從此禍福與共。」他拉著她跪在地面上對著天地拜了拜，解開了心結，二人都開懷笑了起來。

    「衢哥哥，你看那邊是什麼？」剛剛拜完，師繾婼扶著額頭暈暈乎乎地站起來，眼前若隱若現地看見不遠處有一座危樓高塔孤零零地聳立起來，直插雲霄，疑惑道。

    沈衢順著她指的方向望去，哪知就這麼側頭一望，只見那座孤塔附近竟然連綿不斷地升起一座座宮殿、寺廟和亭台樓閣，多得難以計數。接著又出現了熙來攘往的街市，人來人往全如豆子般大小，遠處的幾座高山慢慢變成了蜿蜒凹凸的城牆，把這些事物全部囊括了進去，人煙市肆仿若一座崛地而起的城市。

    師繾婼哪裡見過這種情景，額頭的擦傷也不覺得痛了，不由張大了嘴看著眼前的似遠還近的幻夢一般的城市：「衢……衢哥哥……這這這是怎麼回事？」

    「碧瓦飛甍，高垣睥睨，樓堂坊若，數以萬計……難道是……」沈衢凝視著這一幕，喃喃念道，話還沒說完，只見一陣飛沙走石的颶風掠過，整個城市的風貌忽然變得模糊不清，待大風停止，一切全部消失得無影無蹤，周圍只有綿延的高山。

    「啊，怎麼這麼邪門？」師繾婼緊張地抓緊他的手臂不斷晃動著，「怎麼辦怎麼辦？」

    「我知道了，這是山市。」沈衢恍然大悟，「山市又稱鬼市，是山裡的蜃景，我們剛剛看到的那些房舍和行人根本是不存在的幻景，一旦刮起大風就會消失。」

    「啊，這麼可怕……」她更加緊挨著他往後縮了縮身子，黑烏烏的眼珠溜溜地直轉，「該不會是鬧鬼了吧，我們快想辦法上去吧。」

    沈衢笑著拍拍她道：「別怕，雖然傳說這是蛤蜊吐出的氣形成，預示凶兆，但其實只不過是光線的折射而已。一般發生這種情況是在山海相依的地方，這裡看過去四周都是高山嶙峋，按照山市的出現，看來附近應該有一大片海。跟我來。」

    師繾婼伸出手要搭在他手上，他頓了一頓，為避嫌隙特意取出綠玉簫，自己執掌著一頭，另一頭遞給師繾婼。她看了看他，心裡頓時明白了，於是低下眼睛握起另一端綠玉簫跟著他牽引步行而前。

    「咦，好香，我聞到了花香，是不是你身上的味道？」走了一會兒沈衢忽然停下來問道，他努力學著冷世翊閉起眼嗅著氣味，可是雖然武功極高，這點絕技卻和冷世翊天差地別。

    「不是啊，我身上？當初我身上所有東西都拿來贖了阿姜……哦，是不是這個錦囊裡的花瓣？不過只有幾片而已。」師繾婼倒出子午芙蓉的花瓣在手心，他凝眸分辨了半天也分不出來：「也不知道是不是這個味道，但是花香很濃，不可能就是這麼幾片花瓣，應該有很多很多。」

    「等等，我好像聽到有海浪的聲音，在那邊！」師繾婼忽然指著一座面前有一大排奇形怪狀的礁石的小山，示意繞過這座山就應該能找到海，也許會有出去的路。

    突然半空中悄無聲息地掠過一個紫色輕紗鬼魅的身影，師繾婼大驚向後一退，手中陡然鬆開了半根綠玉簫，頓時身子傾斜不支，重重地摔倒在地面。

    「啊！是那個女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