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一章 九歲娘子1 文 / 泠風

    阿姜低呼一聲，蕭隋君也渾身一凜，驚訝地抬起頭朝那邊看去。氤氳光色之中的的確確是卓淮清最機密的東西，琉璃匙。

    蕭隋君鬆開阿姜，疾步跑去伸手想抓懸浮在空中的琉璃匙，剛剛觸及外圈的光暈，竟覺得十指被灼燒般，一股奇大的力量把他整個人掀起往後用力一甩，阿姜忙去扶起他。

    他胸口好像被巨石重傷，腳步零散費力地站起來：「琉璃匙被師父用蠱法封起來了，除了她自己能解開，任何人都拿不到，就算是把整面牆炸毀，依然無法拿到手。」

    「那怎麼辦？」阿姜正問著，只聽遠遠的傳來納吉隊伍的聲音，趕忙把他拉出岸芷洞：「聖主，來不及了，大婚開始了，你再不回去的話教主肯定要生氣。」

    「可是這……」他萬般不甘地抬頭望了眼空中本該觸手可及的流光溢彩的琉璃匙，若手執琉璃匙開啟黑咒池的秘密，他和聖娘才有不成親的機會。

    「一定有辦法的，來，阿姜陪你回去。」她伸出手，蕭隋君猶豫了一下，輕輕把手放了上去。

    回到沉璧谷時眾人已經等待多時，聖娘一襲紅衣鳳冠霞帔，高挽雲髻，紅色的錦緞頭蓋綴著瑪瑙珠流蘇遮面，坐在描龍繡鳳的紅色帳輦中隨著隊伍緩緩而來。卓淮清和三位仙使立在天壇正中，見蕭隋君滿身酒氣在阿姜的攙扶下穿過肅立的人群，不禁皺了皺眉。

    他一眼便看到師繾婼和冷世翊站在兩列排開的人群最尾，於是立刻把眼神收了回來側臉看著阿姜。

    卓淮清看蕭隋君到底還是來了，面上突然勾起一個難以揣測的笑容。一旁的雲旎裳無意瞥見這表情，心突然沉了下去，她總覺得教主不會這麼輕易放過自己和師繾婼一行，莫不是藉著聖主和聖娘大婚當做鴻門宴？

    卓淮清揮一揮手示意容婧儀上前，她手持著五色棉紗線走近聖娘的轎輦為她絞去面上淺金色的絨毛，開面一完隨即道：「禮成！」連織接著依次給各人端上一碗開麵湯果，遞到師繾婼手中時，蕭隋君不由朝她望去，可她根本沒有發覺，反而神色自若地接過碗。

    雲旎裳端過一個漢白玉雕金手盆遞給卓淮清，裡面盛滿漂著玫瑰花瓣的清水，卓淮清把手放進去潤濕擦淨，起身到香火案前點燃紅燭，五香飄煙，繚繞在蕭隋君和宦纖兒之間。她坐到堂上最高處。

    「一叩首，再叩首，三叩首！」容婧儀念道，二人跪下叩天拜地，待五支香燃盡，回身即要行拜堂禮。容婧儀開口道：「一拜天地，二拜高堂……」

    正要夫妻交拜時，卓淮清突然笑著站了起來，羽衣迎風抖動，打斷道：「今天聖主和聖娘大婚，為師實在高興，特別是還有佳客見證，我親自為你們斟酒。」說著竟然拿起紅綢緞托盤裡新婚人的合巹酒朝師繾婼三人走去。

    「師父，這是我跟纖兒的合巹酒。」蕭隋君感到氣氛突變，緊張地攔住她，搶著要先喝酒。

    「怎麼，你怕為師在酒裡下毒？那我就先乾為敬。」卓淮清妖媚地冷笑兩聲，為自己斟了一杯酒壺裡的瓊漿玉液一飲而盡，倒轉著空杯給他看。

    「師父！」他說不出哪兒不對勁，見她起身繼續往前走，撇下身後的宦纖兒再次攔住了卓淮清。卓淮清眼角勾著邪魅的彩繪圖案，古怪地笑著也給他斟了一杯：「聖主，你不放心，就親自嘗一口。」

    蕭隋君遲疑地接過酒樽，低眉抿了一口，的的確確無恙。可是一旁的雲旎裳卻更加留神細看卓淮清的細小動作，酒壺柄上左右各有一個孔，只見她為自己和蕭隋君斟酒時，拇指似是有意無意般地按住了酒壺柄上左邊的小孔。

    卓淮清見他無言以對，媚笑著走到師繾婼和冷世翊面前，斟了兩杯酒遞給二人：「喝了這喜酒，沾沾喜氣。」雲旎裳驚見她在斟酒給二人時，拇指又漫不經心地一滑，按住了右邊的小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