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眼淚是超載的傷悲【9】 文 / 絮-落

    紅燈開啟的手術室外。

    顏慕心坐在椅子上，目不轉睛的盯著紅色的「手術中」三個字，手心裡的溫熱似是蘇沐辰手掌留下的餘溫，她攥緊了手，像是要將這溫暖留住一般。

    接到電話匆匆趕來的蘇老爺子在她身邊的椅子坐下，也望著手術室外紅色的燈光，然後長歎一聲，不疾不徐的開口：「當年我也是坐在這裡，可沒有等到沐陽出來……」

    他的內心遠沒有表面這麼平靜，相同的場景如果再來一次，誰能挺得住？

    顏慕心張了張嘴，卻無法從嘴裡吐出一個字，雖然她很想說些什麼安慰一下這個已然白髮蒼蒼的老人，可是又有誰來安慰她？

    安慰她的後悔莫及。

    「五年前你莫名其妙的消失後，他發了瘋的滿世界找你，後來找不到你，他跑來質問我，他都已經聽我的話了，為何還要讓你離開。不論我怎麼說，他都堅信是我逼你離開a市，為此，他整整三個月沒有跟我說一句話。」

    「……」

    「我當時以為，他是年輕叛逆，錯將那一點點的好感當成了愛，年輕時候哪來什麼愛情，過一陣子大概也就淡忘了。」

    蘇老爺子臉上的表情有些難以捉摸，他停頓了一下，再次開口：「他消沉了一陣子後，也就振作起來了，很快投身工作，那時候我就斷言，他對你，真的只是一時的好感罷了。」

    顏慕心不曾將目光投向蘇老爺子，她只是靜靜聽著他說，而眼睛卻死死的盯著那扇緊閉的大門，只要大門開啟，她就能馬上奔過去。

    蘇老爺子的目光也在那扇大門上，他說這些好像是為了讓顏慕心分散注意力，「蘇氏那麼多產業，可他只看重b&q，當時我不知道為什麼，可看到他在你生日那天發佈的『心辰』，我就懂了，那是為了你……」

    聽到這裡的顏慕心潸然淚下，眼淚湧出來，她沒想過一向視她為眼中釘的蘇老爺子會跟她說這些。

    「爸……」一男一女兩個聲音在空曠的醫院走廊裡響起，蘇老爺子微微偏頭看到來人，激動得說不出話，眼淚奪眶而出。

    「爸，沐辰怎麼樣？」一男一女風風火火而來，聽他們對蘇老爺子的稱呼，便知道是蘇沐辰的爸媽。

    蘇老爺子剛要開口說話，手術室的門打開，燈光透過門縫照出來，身穿白色制服的護士走出來，攤開掌心，一枚鑽戒靜靜的躺在她的掌心裡，「這是病人攥在手裡的，你們收好。」

    將戒指交到蘇老爺子手上，護士又關門進去了，蘇媽媽看到戒指後，流著淚對蘇爸爸說：「這不是上飛機前沐辰給我們看的戒指嗎？」

    蘇爸點點頭，安慰的拍了拍她的肩膀說：「兒子會沒事的。」

    蘇老爺子一聽，就將戒指遞給顏慕心說：「沐辰肯定是要給你的。」

    她顫抖著接過戒指，握在掌心，再一次失聲痛哭。

    蘇沐辰，你很瞭解我，知道我說了那麼多違心的話會後悔，所以你才說我沒有機會後悔，可是此時此刻我真的後悔了。

    所以，拜託你千萬不能有事。

    趕來的人越來越多，紛紛陪同他們站在走廊上，丁珉爵只身前來，抓著顏慕心的手說：「放心吧，蘇沐辰捨不得丟下你。」

    多麼堅定的語氣，所有人都告訴她，蘇沐辰捨不得丟下她，可是她只想蘇沐辰從那扇冰冷的門裡出來，親口對她說，他會再給她一次後悔的機會，可是為什麼他還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