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兮唯（十四） 文 / 墨芡汐
「故事到這裡也就要結束了，」式微撫了撫袖口，「白古和小唯脫離青丘之後就一直在此處生活著，後來又添了一隻叫白小白的幼狐。」
「小唯……是，我嗎？」兮唯怯怯的抬頭問道，「故事裡的小唯，是我嗎？」她有些不太敢相信這一切。
式微點點頭，「沒錯，你就是小唯，小唯就是你。」
「不！」兮唯猛然站起身來，「如果故事是真的，如果我就是故事裡的小唯，那白古是誰？為什麼我從來不記得有這個人，還有，故事裡的哥哥已經去世了，那一直陪著我的哥哥又是誰？若我真的是血狐，我此刻本該是早就死去的，可我……」兮唯的聲音漸漸的弱下去，她緊緊的咬著下唇，如果……如果……
「真正的兮代早就在萬年前為了護你離去而自爆身亡，現在的兮代，只是被你錯認的白古，為了讓你活命而自斷八尾的白古，」式微歎了一口氣，「白古每隔一段時間便會自斷一尾來為你續命，而你重新獲得新的生命之後神識記憶就會重新開始，可能是因為萬年前能白兮代未來了護你而身亡的事情給你留下了極深的印象，所以多數時候，你會在心中將白古錯認為是你的哥哥白兮代，只有少次，你才會將白古認出。」
「不，」兮唯拚命的搖頭，「我……」
「為什麼『不』？」式微問她，「兮唯，你偷跑下山奔了慕向安前來，所貪戀的不就是慕向安給你的照護嗎？可這些，白古亦不曾少給你半分，你卻為何始終忽視呢？兮唯，我再問你，你真的愛慕慕向安嗎，那為何他娶子漁的時候你不在乎不妒忌，為何他死去的時候你不傷心難過卻只是惋惜？」
「我，我不知道……」
「那如果我告訴你，白古他也要死去了呢？」式微涼涼的開口，兮唯一驚，不可置否的看著式微。
執妄山。
一路趕回來，到了門口卻又不知道為何放慢了步伐，兮唯咬了咬唇，輕輕地推開門。
房間還是原來的樣子，哥哥，不，是白古，此刻他正躺在床榻上，遙遙看去面色滿是虛弱的蒼白，他的身邊放了一朵蓮花，花蕊中睡著前幾日被空見道人收走的白小白。
「你終於肯回來了……」
「哥——」兮唯頓了頓，「式微說你不是哥哥……」
「式微都告訴你了，」白古慢慢的坐起身來，靠在床欄上，目光落在熟睡的白小白身上，「那你可都記起來了？」
兮唯搖了搖頭，忽然有些手足無措起來，「我，我……對不起……」
「呵呵，罷了，罷了，」白古笑著擺了擺手，「已經過去了這麼久了，你也已然愛上了別的男子，倒是我多次一問了。」
「我——」
「小唯她的心裡眼裡從來只有我一個人，她很乖，從來不會亂跑，也從來不會讓別人替她擔憂，因為她不捨得，」白古笑笑，「你已經不是小唯了，而且我也無力再守護在你的身邊保護你了，你還是走吧，下山去找慕向安吧。一切的誤會事件，我都會請求式微抹去。」
兮唯站在那裡，手腳都不知道該往哪裡放，他是在趕她走嗎？不，她不要，不要離開！
「娘親，娘親你回來了！」正在尷尬時刻，白小白恰好醒來，見到來人是兮唯不由得滿眼興奮，「爹爹，娘親回來了！」
「小白……」兮唯看著白小白在蓮花中朝她揮手，可是蓮花周圍卻似乎有什麼東西在阻礙著白小白，將她困在裡面。
「當年小唯因為身體虛弱無力生下小白，所以就同我一起合力將她的腹部剖開將小白取了出來，因此小白先天不足，只能留在這裡修養，」白古將蓮花連同白小白一起抱在懷裡，「前些天她偷偷跑去找你，又上來元氣。」
「爹爹，不是說好不許再提的嘛！」白小白咬著手指，一臉的委屈，「害人家在娘親面前丟醜。」
「不許咬手指！」白古看了她一眼，又再次緩緩開口，「還有，她不是你娘親，以後也不許亂叫了！」
「可是爹爹你明明說她就是小白的娘親啊！」
「那是以前！」白古臉色一變，「現在她已經嫁給別人了，以後也只會是別人的娘親！」
「不要，小白要娘親，小白要娘親！」畢竟還是小孩子心性，白小白一聽自己的娘親要歸別人擁有了，馬上就不開心了，小嘴一扁，淚水開始往下流，「娘親只能是小白一個人的，嗚嗚~」
「小白~」看著小白哭泣，兮唯又是一陣心疼，想上前抱抱她，哄哄她。
「不許哭，再哭爹爹就不要你了！」白古冷聲呵斥，白小白嚇得立馬噤聲，小身子一抽一抽的抖動著，小眼睛淚汪汪的看著白古，生怕他一個生氣就真的不要自己了。
「小白還只是個孩子，你不能這麼對她。」看著白小白那可憐巴巴的模樣，兮唯又是心疼又是生氣。
「爹爹，嗝，小白不哭了，小白會乖乖的，爹爹不要丟下小白，嗝~」白小白強忍著難過，帶著哭腔求饒，「爹爹~」
「兮唯，你走吧，去找慕向安吧。」白古輕輕地拍了拍白小白，哄著她，「式微那邊我會跟她解釋清楚的。」
「不，我不走，式微不是說我是小唯，是小白的娘親嗎，所以我不走，你也不能趕我走！」兮唯說道。
「要一個不記得小白的囊請，對小白來說也不是什麼益事，」白古看也不看兮唯，「反正她也一隻沒有娘親，以後我自會好好照顧她，或者托付給式微，但總是與你無關了。」
「娘親，嗝，娘親~」
「不要趕我走，不要丟下我一個人，」兮唯終於也忍不住了，委屈的哭起來，「我很努力的在想了，可是我真的想不起來啊，我已經很努力了嘛，我不要一個人，你不要丟下我一個人。」
「娘親——」
一大一下，都哭得分外淒涼。
白古揉了揉發疼的額頭，冷淡的開口，「不是我不要你，而是你先不要我和小白，你既另有所愛，我又何必再苦苦糾纏，你走吧。」
「嗚嗚……」兮唯哭著跑出去，身後傳來白小俺白的哭聲和白古冷酷的聲音。
「娘親！」
「她不是你娘親，以後也不許再這樣叫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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兮唯邊跑邊哭，遠遠就看見式微在不遠處侍弄花藥，兮唯一下子衝過去抱住式微，將所有的難過與委屈都一股腦兒的倒了出來，哭的梨花帶雨，分外傷心，「式微，我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