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 新世界的大門 文 / 白骨合
只見那個火系異能少女一撮手指，吹出一個響亮的口哨，幾秒過後，天邊出現了一個小小的黑點。離得近了，才看得清楚那是一隻巨大的變異飛禽。
這是一隻十分醜陋的巨大飛禽，雙翼展開約有六七米長。灰白色的眼睛充滿了狂暴殺戮殘虐。腦袋上的羽毛掉了個乾淨，與禿鷲十分類似，渾身烏黑色的堅硬羽毛，鳥喙彎曲有力，爪子鋒利，微微閃著寒光。
這個飛禽渾身散發著三階變異動物的威壓，把一堆低階喪屍嚇得站立不穩，相較於異能者，變異動物身上的威壓更為血腥暴虐，這巨大的飛禽一接近戰場，大部分低階喪屍本能的在戰慄著。
只見那飛禽張開漆黑的翅膀，像一片烏雲一樣呼嘯而下，帶著巨大的壓迫力衝到了兩個少女的頭頂。狂風呼嘯，剛剛爬上樓頂的幾隻喪屍立即被狂風捲下樓頂。
兩個少女伸手抓向飛禽的腳爪，而後爬向飛禽寬闊的背部。飛禽先是收縮捲曲了尖銳的爪子，以防一不小心傷到兩個少女，待少女抓緊它的羽毛坐穩後，它猛的一震翅膀，飛向高空，漸漸消失在異能小隊眾人的視線範圍裡。在離開之前，那個擁有水系異能的少女回過頭來看了異能小隊的所在方向一眼。
「那個傢伙回過頭來看時的那個眼神……我沒有看錯的話，是在鄙視我們鄙視我們鄙視我們對吧！」隊長大人扭過頭來。
眾人，「………………」
來到另外一處喪屍稀少一些的地方，沈清嘉將帶回來的一些品質不錯的喪屍晶核高高拋起，投食餵給「黑色」以示獎勵。黑色動作快得出奇，明明身軀巨大，但即使是在地上它騰轉挪移之間也是十分迅速靈巧，帶起陣陣類似風雷一樣的巨響。
黑色是沈清嘉給這只變異飛禽起的名字，也就是兩個個多月前第一次實踐御獸師能力時成功控制的那頭巨大怪鳥。本來以為那麼重的傷勢它活不下來了，誰知道它不僅活了下來，還沿著沈清嘉留在它身上的精神印記找到了這裡。也正是因為有了黑色，沈清嘉兩人才有往喪屍堆裡撈喪屍晶核的憑借和信心。
這兩個個月來沈清嘉一直餵給它喪屍晶核，總算在前幾天讓它進階到了三階，突破到了三階的黑色還是像以前一樣醜得可憐，只不過身體又長大了一點。
祝哀安靜的殺著喪屍，偶爾抬起頭看一眼沈清嘉像給小狗餵食一樣逗弄黑色。在面對沈清嘉時，祝哀總是顯得十分溫和寬容的，她甚至沒有對沈清嘉貧瘠的取名能力表示鄙視……
餵食完畢之後黑色展翅飛向不遠處獵食，或許是曾經被祝哀擊傷的緣故，黑色一直不敢長時間與她近距離相處。沈清嘉則是有些興奮的回來，看來自己寵物比自己實力還高的事實沒能打擊到她。
「黑色動作好快，我把四個晶核扔向不同方向，可是它居然全部都能接住。」沈清嘉有些好奇的看向祝哀，「黑色是風系的變異動物嗎？」
祝哀搖頭，「變異動物前期一般是靠本能戰鬥，能力很少展現出來，不過……黑色身上的能量波動似乎更類似於空間系。」
剛才黑色弄出的聲響陸陸續續吸引過來二十幾隻喪屍。祝哀攤開雙手，掌心冒出一團人頭大小的水團，那水團像方才一樣飛速旋轉起來，而後化作一支支鋒利的水箭甩向喪屍的方向。
二十幾隻喪屍當即融化得只剩下晶核，沈清嘉扶住臉色仍然有些蒼白的祝哀，「還好嗎？」
祝哀輕輕推開她，站穩在原地，「再實驗幾次，這一招消耗的異能和精神力還可以更少一些。」
沈清嘉有些惱怒的拉住固執大魔王的雙手，「做實驗也不能選在喪屍堆裡啊！」
她擋在祝哀身前，手上火球一個個彈飛向遠處的喪屍，緊抿嘴唇，「你總是想著無論什麼事情都要擋在我面前，祝哀我要你知道，我沈清嘉可不是什麼都做不了的無用花瓶。」
祝哀看著她的背影，唇邊浮起一點淺淺的笑意，像是海棠花瓣沾了晨露一樣明澈而美好。
屍潮持續了一晚上，知道第二天才退散。或許這次屍潮對於其他人而言是災難，但對於兩人卻是收收割晶核的「收穫日」。
消滅完此處的喪屍，天色漸白，兩人坐在黑色的背上在天空上穿馳而過。
沈清嘉張開雙臂，半閉上眼，享受著勁風洗面的爽快感覺，「真沒想到在末世裡，我們還能過得這樣快活。」
祝哀端然坐穩，一隻手抓住黑色背上堅硬的羽毛，另一隻手扶在沈清嘉腰側，以防她一個不慎從高空摔下去。強勁的風聲呼呼作響，她的心卻是平靜安穩。
末世以來鮮血和死亡隨處可見，無時無刻都要和喪屍生死搏鬥，很多時候祝哀都聞得到死神袍角的味道，但她卻不覺得辛苦。總覺得只要沈清嘉在她身邊，生也好，死也罷，都是可以安心陪她一起的小事情。
「對於我來說，可能末世以前的日子更像末世。」沈清嘉聽到身後的人這樣說道。
沈清嘉立即豎起耳朵，前世聽說祝哀的名字時她已經是名滿天下的魔王大人，人們畏懼她尊崇她厭惡她仇恨她，除此之外對她早年的坎坷經歷並不關心。魔王大人的過去像是迷霧一樣無人得知也無人敢去探聽，沈清嘉也不過是像那時的無數路人一樣，對她的泛泛瞭解，除了高端大氣上檔次之外，就是狂拽酷炫龍傲天。
祝哀下巴抵在她肩膀上，「那個時候，祝家雖然沒有喪屍，但我眼睛能夠看到的東西全都要比喪屍可怕……喪屍只想要我死，但那些人卻是要我生不如死。」
「祝家與其說是一個家族，不如說是一個屠宰場，裡面每天死的人不可計數，弱的人是被屠宰的牲畜，強的人成為手握屠刀的屠夫。能夠活下來的人還要接受許多實驗，往血管裡注射不知名的基因藥劑，劈開大腦插入管子……在末世的前一星期，他們甚至想要把我的身體血肉的一半換成鋼鐵，他們覺得這樣能讓我的個人殺傷力提升百分之二十。」
「他們妄想從基因裡改變凡人的羸弱，妄想創造人工神明。他們實驗了近百年，沒想到卻還不如一場隕石雨來得管用。」
「祝家，已經沒有正常人了。」
沈清嘉握住了祝哀放在她腰側的手掌，祝哀在她身後低低的一聲，似乎是在笑。
「即使祝家每時每刻都在死人，但也無時無刻有人加入祝家，這裡面天才怪物瘋子太多太多，即使沒有這場從天而降的隕石雨，我也覺得這個世界早晚也會被他們毀滅。」
沈清嘉沉默了一下，「你媽媽呢？」
「母親很早就去世了。」
「那……你父親呢？」
「他和很多女人有很多子女，有的死了有的還活著。我也很多年沒見過他……我現在已經不記得他長什麼樣子了。」
祝哀從來沒有說過這麼多話，沈清嘉聽得眼鼻酸澀，回身過去抱住她纖細柔軟的腰肢。
兩人的秘密基地已經在不遠的地方可以看得見，黑色收斂翅膀停在地上，祝哀抱著沈清嘉滑落地面。
「我說這些給你聽，不是要你憐憫我同情我心疼我，我只是想要你知道一個真真實實的祝哀。」祝哀聲音清澈明快。
沈清嘉抱著她更緊了一點，過了片刻，才低低道：「我怎麼可能不心疼……」
她抬起頭來，眼眶微微濕潤，聲音卻不小，「我在這茫茫人海遇見你，你我相依為命相依相存，我看見你手指受一點點傷留一點點血都心疼得不行！我怎麼可能不心疼！」
祝哀一怔，看著眼前為她紅了眼眶的少女，心中有什麼東西破土而出，那種以前她覺得滿滿漲漲的感覺再次溢滿了胸腔。
那是一種怎樣的感覺呢，彷彿一道陌生而禁忌的大門出現在她面前，門後是一個嶄新世界，那世界是五彩斑斕還是萬箭穿心萬劫不復，祝哀不知道。
祝哀的目光複雜而迷茫，掌心撫上沈清嘉秀美的臉頰，像是將要推開一道大門。
「清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