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二十章 心裡的黑暗 文 / 琅軒苑
「花瓶,禮物,廢物,哼,你記住了,姐是女王!」
奈可欣果斷的離開,王管家連滾帶爬的出來,朝外面大喊:「來人啊!快來人啊!」
幾個家僕聽到之後立刻跑了過來,看到王管家狼狽的模樣,還有往外面走去的奈可欣。他們看了看彼此,衝了上去。
「走開!」心情極度不爽的奈可欣走上去三下五除二就解決了這些人。「啊!」「啊!」「啊!」家僕們慘叫著摔到地上。奈可欣明顯的感覺到身後還有一個人,於是猛的回頭一腿掃過去!身後,一個面若桃花的柔軟妹子吃驚的站定,不會一點武功的她只能閉上眼睛接受現實。
奈可欣在千鈞一髮的時候收住了腿,站穩,問:「你是誰?」
柔弱妹子輕輕回答:「小女子花若谷。」
「花若谷?一聽名字就不是什麼好東西。」奈可欣直率無比,說。
花若谷的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的,有些黯然傷神,「小女子確實不是什麼好人家,之前,之前……」花若谷欲言又止,神色猶豫。
奈可欣懶得思考這個問題,說:「如果你也是來攔我的?那麼勸你最好讓開。」
「不,我不是。」花若谷有些尷尬的說,「我只是一人在屋裡呆得太無聊了,見這邊熱鬧所以過來看看……」說到後來聲音全部弱了下去。
「隨你。」奈可欣不為所動,正打算離開,趙尚書聞訊而來,還帶了一大批人。
「大人。」見到趙尚書,花若谷有些懼怕的退了一點點。
「你怎麼到這裡來了?」趙尚書頭疼的看著花若谷,問。
花若谷沉默不語。
「大人!」王管家捂著腰立刻申訴,指著奈可欣說:「快點把這個放肆的女人抓起來!她,她摔斷了我的腰!哎喲,哎喲。」
奈可欣一聲冷笑,「如果不是你拿那骯髒的手碰我,我還不至於摔斷你的腰。」
管家繼續告狀,「她還自稱什麼女王,大人,你放她不得啊!」
趙尚書當然不願意放跑這麼個大美人,於是下令讓他們把奈可欣抓起來。
「不自量力!」奈可欣說,正欲衝上去,體內的血液突然翻滾起來,妖化的血液突然增多,導致奈可欣氣血不順。奈可欣突然停了下來,「噗!」的吐了一大口鮮血!
怎麼回事,為什麼我的身體一點力氣也沒有?
奈可欣的手在顫抖,渾身也在輕微的顫抖,這份顫抖不是激動,而是力氣耗乾之後的無力。奈可欣感到一陣天旋地轉,突然昏倒了!
在場的人被這戲劇性的一幕嚇傻了,全部呆站在原地。
感覺天上有烏鴉飛過……
一落景昱小蛤和紹洛痕醒來的時候毫無意外的被關在大牢裡,唯一意外的是旁邊的牢房有一個全身發紅的銀白色長發生物。
景昱湊過去,對那個不詳生物問:「小白狼,是你嗎?」
那邊那個人翻了個身,迷迷糊糊的回答:「唔,應該是我。」
一落也跑到柵欄邊,關心的問:「你怎麼了?」
小白狼這才睜開眼睛,一雙眸子像是得了紅眼病一樣血紅血紅的,小白狼站起來,原地晃悠,他的視線裡一片紅色,其他的物體只有一個模糊的輪廓。小白狼甩了一下頭,最後洩氣的坐下去,「可惡,什麼都看不到!」
「你到底怎麼了?」一落著急得也問。
小白狼閉起眼睛,立刻久進入假寐狀態。「枸杞過敏。」他淡淡的回答。
啊!
一落等人彷彿被當頭一棒。
剛才沒聽錯吧?他說的是枸杞吧?枸杞……枸杞啊你大爺!這個世界還會有人對這種東西過敏的嗎?!小白狼你簡直丟光了作為一個王子該有的優勢啊喂!
一落接著問:「那小奈呢?她有和你一起嗎?」
小白狼立刻跳了起來!「糟糕,她不見了!」
喂喂,對奈可欣而言是你不見了好嗎?
「那你是怎麼來這裡的?」一落覺得必須好好分析現實得出最後結論。
「因為吃了枸杞暈倒了。」小白狼天真的回答。
簡直無法交流……
「我是問,誰把你關進來的?」
小白狼嗅了嗅自己的衣服,一臉茫然,「不認識,可能是縣令的僕人吧……啊!袁鴻非,是他拿雞湯給我的!」
小白狼,您老人家的記憶似乎不太好,袁鴻非是拿雞湯給奈可欣好嗎?
「我們也是吃了袁鴻非給的糕點後才昏倒的。」景昱補充。
小白狼靈光一閃,似乎悟出了事實的真相。「難道有毒的是糕點,雞湯是被我無意喝了的?」
他們所有人都在這裡,唯獨奈可欣不在,一落著急的說:「這麼說來一定是縣令發現我們的身份所以才對我們下手,可是,可是為什麼奈可欣不在?她之前身體那麼虛弱,現在怎麼樣了?」
「糟糕!」小白狼突然大叫起來,驚的一落他們以為奈可欣出事了!只聽到小白狼萬分著急的說:「我答應奈可欣說醒來後見到的第一個人是我,她要是見不到我豈不是會發飆?完了完了,我們都要遭殃了!」
一落、景昱、紹洛痕立刻翻白眼:你自己闖的禍別把我們牽扯進去好嗎?
另一邊,仟羽和小丑離開之後一直躲在衙門裡,就等著什麼時候找個機會去救一落他們。無意中聽到袁鴻非和縣令的話。
「恭喜縣令大人,趙尚書說十分喜歡送去的禮物,已經許諾說會找機會給大人加官進爵。」
「哈哈哈哈!」縣令賊賊的笑了,「本官果然聰明,把奈可欣送去給趙尚書做妾,換得平步青雲,果然划算啊!」
把奈可欣送給趙尚書,做妾!
仟羽和小丑吃了大驚,立刻往大牢那邊跑去。
「救命啊!救命啊!快點去救救沒用的小奈!」
仟羽大叫著闖進去,人也沒看就往最裡面跑!景昱看到眼前一道白光閃過,地面發出「咚」「咚」的聲音,他急忙探出頭去朝那邊招手,「仟羽!仟羽!我們在這裡!」
小丑率先聽到了景昱的聲音,朝仟羽叫了幾聲,但是仟羽聽不到,無奈之下小丑拍打著肉肉的翅膀飛到仟羽頭上一頓狠啄,之後飛快的跑回去。
「小丑你站住!竟然敢咬妾身!」仟羽立刻跑回去!
小丑跑回到景昱那邊就穿過柵欄的空隙鑽了進入。
「小丑你站住!」仟羽奶聲奶氣的大吼,飛身一躍衝了進去。「轟!」一聲撞斷了柵欄,往景昱身上撲去!景昱嚇得大驚失色,小丑立刻飛了起來。
只聽「轟」的一聲,超重的仟羽撞著景昱一同鑲進牆面。「噗。」景昱吐了一口血,說了一句「我覺得我還需要練練。」就暈了。
一落急忙走過來,「仟羽你快下來!」
仟羽跳下來,看著景昱,委屈得大眼睛裡波光閃閃。「和妾身無關……」
「沒事,不怪你。」一落說,問,「你們有沒有打探到什麼?」
「啊,有!」仟羽十分嚴肅的說,「沒用的小奈被縣令送去給趙尚書當妾了。」小丑也在那裡「啾啾!」的叫著,看起來是在聲援仟羽。
一落的臉色變得十分難看。
「什麼!」小白狼滿血復活,就這麼衝過隔在中間的柵欄進來了!他拎起一落,血紅的眼睛裡怒火灼灼!「你說什麼?奈可欣給別人當妾了?本王子要娶她做正室她都不干她去給別人做妾?……仟羽你怎麼這麼輕了?」
仟羽錯愕得看著小白狼,小丑也奇怪的看著他。
紹洛痕是最淡定的人,說:「這貨枸杞過敏,瞎了。」
仟羽嚇得魂飛魄散,抓著小白狼的褲腿晃啊晃的,一邊嚎啕大哭。「小白狼你瞎了那誰去救小奈啊?妾身以後都見不到沒用的小奈了!那以後誰給妾身吃肉?嗚嗚嗚,妾身怎麼辦?」
小丑看著鬼哭狼嚎的仟羽,還有紅眼睛的小白狼,突然覺得這兩個白頭髮紅眼睛的人好搞笑,在那裡大笑起來!伸著肉呼呼的翅膀指著他們,笑得跪到地面拍地。「咯咯咯咯!咯咯咯咯!」
小白狼手一鬆,奈可欣掉到地上。小白狼逼近小丑,「你笑什麼?」
小丑嚇得脊樑生冰,快快的縮到角落裡。
「仟羽,你背我去找奈可欣!」小白狼說,搖身一變恢復了自己的原型——一隻萌噠噠的小小狗,啊呸,狼。
仟羽很為難,「可是你比妾身還大,妾身怎麼背你?」
小白狼的身子又縮了縮,變得大概只有手掌那麼大,「嗖」的一聲跳上仟羽的背。「還好本王子當初聰明學了控制形體的妖術。」
仟羽回頭萌萌的對一落說:「妾身會想你們的。」就飛一般的出去了!「啾啾!」小丑大叫著屁顛屁顛的追了出去。
「喂等一下!先把我們放出去啊!」
一落等四人看著荒涼的世界,甚感淒涼,而他們唯一的出路,就是那個剛才被仟羽撞出來的小洞……
世界為何如此待我?
對奈可欣而言這應該是有史以來最悲慘的一次了。
睜開眼,周圍一片陌生卻又熟悉的景色,在瑞雪的國家,也曾經在這樣的地方呆過,這種地方,叫牢房。
奈可欣有氣無力的爬起來,渾身一點力氣也使不出來,別說是平時的活潑亂跳,現在連站都站不穩。
奈可欣沒有力氣的靠在牆上,一遍遍的問自己。「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自己變得這麼沒用了?明明沒有受傷,為什麼卻一點力氣也沒有?整個身體像是換了血一樣的疲乏無奈,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奈可欣長長的歎了口氣,一抹碎碎的斜陽從窗口經過多番折射射進來,擦著奈可欣的眉間過去,奈可欣一隻手擋在眉頭,看著那束陽光,突然露出了一絲冷笑。
造化弄人嗎?為什麼到了這裡還是會有這樣子的世界?自己淪為階下囚什麼的,什麼時候才會徹底的結束?
奈可欣的意識逐漸模糊,在那份模糊的世界裡,一個清晰的畫面慢慢的出現。
一個全部被刷白的狹小空間裡,一個衣衫襤褸的女孩跪在地上,她的長髮披散下去,看起來凌亂狼狽。周圍血跡斑斑,女孩背上有幾道鞭痕,有的結了痂,有的還是新鮮的傷口,往外露出殷紅的血液。
狹小空間的門被打開,一個全身穿著黑色衣服的女子走了進來,她的手上是一根粗粗的鞭子。
「奈可欣,你還不招嗎?」那個人問。
地上的奈可欣一聲冷笑,回頭,一張本該俏麗的容顏也是血跡點點,但是她的目光卻十分的堅定,那份堅強和韌性讓人不由得生出敬意。奈可欣冷笑了一聲,用女王般的姿態回答那個拿著鞭子的人:「你別天真了,我們是不會有人出賣自己的國家的!」
那個人也是一聲冷笑,「你這麼愛著這個國家,但是他給了你什麼好處呢?奈可欣,說得好聽點你們是這個國家的特工,說得難聽點你們不過是這個國家養來幫忙清除國家不方便出手的骯髒事情的清潔工罷了,一旦出了差錯,你們可是會被無情的推出來當替罪羊。」
奈可欣並沒有被眼前的這個人說動,堅定的說:「可是你要知道,是這個國家養育了我!對於給自己生命的人,難道不應該付出生命來回報嗎?」
「人類有這麼多的活法,你完全可以加入我們,獲得更好的生活。」
奈可欣已經狼狽之極,但是依舊不屈不饒,「辦不到,我有初戀情結。」
「敬酒不吃吃罰酒!」那人生氣的說,一鞭子很抽下去。
「啊!」奈可欣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
這個時候的她其實很猶豫,真的很猶豫。
因為,自己唯一的夥伴,那個金髮的女孩,就是為了掩蓋國家的污點被犧牲了。她不知道自己這麼堅持有什麼用,一如不知道自己在這裡堅持了一個月,卻不知道會不會有人來救她一樣。
那日的陽光就這麼碎碎的應在奈可欣的臉上,那張寫絕望卻不願意承認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