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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章 尼瑪,這是沙漠啊! 文 / 琅軒苑

    汧玸鐻za只是,這愛騎白馬的煜王爺啊,您老能不畏風雪、不懼艱寒的出現在這裡,老子這個皇嫂就先默默的給你按一個贊,但是您為毛就不會多帶一些人再來救老子呢?

    您這單槍匹馬的,固然是英俊又瀟灑,霸氣又威猛,可是您有沒有考慮過自己雙拳難敵四手,這幫悍匪如此強大,也許一不小心的你這個救人的人就會變成那個被抓的那個人啊!

    事實證明,陳葉青有的時候的某些顧慮還是很準的;換句話來說,就是他這張嘴,好的不靈壞的靈。

    所以,當陳葉青看見趙煜被一個手拿流星錘的大漢從馬上打下來,又滿身狼狽的在雪地裡滾了一身的雪漬後;陳葉青連半點心疼趙煜的的意思也沒有,直接認命的閉上了眼睛,乖乖的又縮回到馬車裡眼如死灰。

    靠在車板上使勁兒喘著粗氣的夏鳳輕回眸看他,嘴唇勾著一股詭異的笑,問:「怎麼樣?來追我們的人被抓到了沒有?」

    「不負你的所望,他馬上就會來和咱們回合!」

    下一秒!

    『砰』的一聲!

    趙煜就被五花大綁的扔進馬車裡,聽著那幫悍匪唧唧歪歪的笑罵聲,陳葉青眼神平靜的看向那個被推倒在馬車裡縮成一團,顯然是在外面經過一頓痛毆的趙煜大傻逼。

    趙煜好像是被揍慘了,整個人臉朝下,哼哼唧唧的爬不起來。

    陳葉青心底的那點同情在看見趙煜如此悲催的情況下仍然沒有氾濫起來;真該你小子挨揍,哪有你這樣救人的?一人一槍一馬,你當自己是棵菜,別人還不把你當棵蔥呢!

    陳葉青翻白眼,用腳踢了踢仍然摔倒在地馬車上起不來的趙煜:「喂!死了沒?沒死吭個聲!」

    趙煜像是真的被揍慘了,被陳葉青用腳踢都沒動彈半分,好半天後才蹭蹭蹭的抬起那青紫交加的臉,扯著嘴皮子剛想說句什麼話,陳葉青卻是先他一步開口阻止,一臉嫌棄道:「快別說話!還有啊,快轉過頭去!你這副豬頭樣子好恐怖,我害怕被嚇得流產!」

    一旁,幸災樂禍的夏鳳輕也開始背後落井下石,冷眼瞥了眼陳葉青,道:「還流產呢?你現在產崽撐死了只能算得上一個早產。」

    陳葉青被夏鳳輕偷噎,也不放在心上,只是看著依然扯著嘴皮子作出一臉痛苦狀的趙煜,悶悶不樂的問道:「如果老子沒猜錯的話,你小子是一個人來的吧!」

    趙煜被一頓胖揍,不知道是傷了舌頭還是傷了牙齒,反正現在說話不利索,只能硬撐著點了點頭,接著又一副痛苦樣兒。

    陳葉青瞧著這傻小子,心裡就跟被人塞了團棉花一樣,悶得他呀,想死都不知道步驟了!

    在一陣翻江倒海的痛心疾首中,陳葉青終於不淡定了:「趙煜啊,傻逼啊!你要老子對你的英勇獻身感到激動澎湃呢?還是要為你的腦子不好使去跳黃浦江啊?你傻啊你,知道老子被綁架了你還敢一個人來?你一個人來也就罷了,你還不帶著自己的狗腿子,不知道打群架是要呼朋引伴的嗎?不知道群毆隊伍的組成是需要至少十個人以上的數字嗎?你一個人來找老子?你是魔怔了還是被驢蛋兒塞腦殼了?我算是看明白了,你小子不是老死的,是笨死的,知道嗎?蠢!蠢瘋了!」

    陳葉青簡直快要被趙煜氣的沒脾氣了,他這輩子算是什麼樣火性的人都見過,可像趙煜這種人,真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難得一見時還讓他遇見了這麼一個奇葩貨。

    靠在馬車板上已經只見吸氣不能呼氣的夏鳳輕在這個時候還配合著陳葉青譏笑了趙煜兩聲,可見他剛咧著嘴笑了一下,忽然就瞧這小子一把摀住心口很是痛苦掙扎的模樣;陳葉青冷眼瞧著,根本不放在心上;該你小子難受,老子嘲諷趙煜那是熟人說熟話,你小子在一旁幸災樂禍的打哈哈是什麼意思?現在好了吧,又開始渾身上下發冷了吧!

    趙煜一個人躺在馬車板上歇了一會兒,總算是恢復些力氣,想他在知道陳葉青被綁架後想也不想的就衝上來,雖說最後還是被人抓住,可他的這份精神可是很值得歌頌的;本來還以為這個女人會因為自己的奮不顧身好好的淚奔一場,現在別說是淚奔了,她怎麼倒還生上氣了呢?

    「王八,我這可都是為了你!」

    「為了我?老子讓你為了我嗎?」瞧著趙煜那副還自己委屈上的模樣,陳葉青要不是看他被胖揍的太慘,真想再賞他一腳:「你要是真的為了我,就應該想辦法把我救出去,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跟我坐在一起等死;現在可好,咱們三個人加起來可真夠金貴的,一個是皇后,一個是最有可能成為大夏皇帝的皇子,至於最後這一個,雖然腦子不好使,但總歸是個王爺;如果把咱仨拉出去賣個人販子,哪個人販子敢收咱仨這禍害啊。」

    陳葉青說到這裡就忍不住翻白眼,尤其是在看見趴在馬車上動彈不得的趙煜後,更是真想直接咬舌自盡得了;他剛才咋就覺得這小子英勇無比了呢?分明就是只軟腳蝦嘛!

    馬車在一路上一直顛簸著前行,這幫劫匪想必也是顧忌車上有個孕夫的關係,行動的速度有些慢;可就算是這樣,陳葉青也被顛的快要受不住了。

    小肚子裡的疼痛感一陣一陣的,就跟裡面的豆芽菜在使勁的踢騰他的肚皮一樣;許是他的臉色實在是太難看了,連被揍的半死的趙煜都看不下去,忍不住開口問道:「王八,是不是不舒服?」

    一旁,快要被凍死的夏鳳輕在這個時候還插話:「你別問她,要不然她一定會問你會不會接生!」

    陳葉青賞這傢伙一個『算你瞭解老子』眼神,深深地吸了口氣後,瞪夏鳳輕:「你咋還沒凍死呢?去去去!離我遠點,你身上的寒氣都跑到老子身上來了。」

    夏鳳輕對陳葉青這種嚴重忘恩負義的舉動十分不屑並加憤慨,撐著一張鐵青的臉怒視陳葉青:「也不想想是誰害得我成這樣?如果本殿下真的在大周出了事,父皇就算是不想鬧事,也定讓你們大周吃不了兜著走。」

    哎呦喂!這是開始走破罐子破摔,鬧內訌,要挾人的把戲來著?

    陳葉青無力的踢了踢夏鳳輕那快要凍僵的身子,根本不把這小子當回事的說道:「夏鳳輕,你現在還真別說這麼硬氣的話;你說你在這裡出了事大夏會不放過大周,那如果是咱仨一起出的事,你說,到時候是大周不放過大夏呢?還是大夏不放過大周?」

    夏鳳輕一怔,有些鬧不明白的看向陳葉青。

    陳葉青覺得這小子一定是被凍傻了,這麼淺顯易懂的道理他都想不明白?於是,陳葉青又伸出腿去踢趙煜,道:「喂!沒死吧!沒死給他解釋解釋;讓這小子瞧一瞧咱大周人的智慧。」

    趙煜因為是被五花大綁著的,所以現在就跟條肉蟲似的呈現捲曲狀態躺在馬車裡,一聽見陳葉青要他給夏鳳輕解釋,立馬聽話的蠕動到夏鳳輕的身邊,拿自己的腦殼去碰了碰夏鳳輕的膝蓋,頂著那張跟豬頭似的臉,一臉凝重的解釋道:「王八身為大周皇后,出宮來孫府探親本挨不著你這個大夏皇子什麼事,可是你咋偏偏出現在大周的皇后周圍呢?難道你是覬覦王八的貌美?還是覬覦王八的青春?可不能啊,王八雖然長得不賴,可她現在因為懷孕都把自己毀成這副肉糰子的德性了,你怎麼可能……」

    陳葉青有些聽不下去了,「傻逼,咱能說正題嗎?你沒事跟這個傻帽掰扯老子的美貌做什麼?再說,啥叫因為懷孕自己把自己糟踐成這副德性了?老子的這副德性怎麼了?礙著你煜王殿下的金眼了嗎?別看老子現在變成飛天小豬,你皇兄可是緊巴著老子呢!」

    趙煜被陳葉青數落,也不敢反駁,只是嘿嘿笑著兩聲後,轉眼就衝著夏鳳輕說教:「剛咱說哪兒了?……哦,說到王八的美貌了!是個人都能看得出來,你根本就不是覬覦王八的美貌,那你是覬覦她什麼呢?仔細想想,還不是因為她是我皇兄的正宮皇后;你一個大夏皇子跟一個大周的皇后牽扯不清,甚至還拉上了我這個大周的王爺,咱仨湊一塊去,成為眾矢之的的人會是誰?王八沒去招惹你,你主動招惹上來,本王沒去招惹你,你又是巴巴的趕上來;到時候大周和大夏說起理去,你說是我皇兄痛毆你大夏呢?還是你大夏伏低做小呢?」

    夏鳳輕本來還想在這兩個倒霉鬼上洩瀉火,發發脾氣,只是沒想到他這脾氣還沒發出來,他咋就成了被要挾的那位了?

    的確,宮中幾乎所有人都知道司馬媚只是出宮來孫府行走,司馬媚並未召見大夏的皇子;他是翻牆而入主動找上的司馬媚,如果他們真的在這裡出事,恐怕趙禮一定會倒打一耙;到時候,別說是大夏能不能訛上大週一把還是未知,大夏想要從中急流勇退恐怕都有些不可能。

    想到這裡,夏鳳輕就恨不得一頭撞暈在馬車裡;他真覺得自己是吃飽了撐著沒事可幹,明明知道前面是個火坑,他咋就一聲不響的跳進去了呢?

    想到這裡,夏鳳輕就更加面色僵冷的靠在馬車板上一副暴雨拍打過後的凋零可憐模樣,真真是我堪猶憐、嬌弱無助的厲害。

    陳葉青被凍得不行,緊緊的縮成了一團,看夏鳳輕露出那副淒慘無助的模樣心裡多少還是有些過意不去;畢竟當時要不是他出現在孫府嚷嚷著要救他離開,想他也不會被賊人一道抓來。

    想著,陳葉青就看了眼趙煜,不忍道:「你說,咱倆這樣合夥欺負他,仁義嗎?」

    趙煜頂著那張豬頭,很是沒心沒肺道:「這時候連小命都顧不全了,還管什麼仁義不仁義?再說,當初知道你遇險,我追上來就沒想過要救他來著。」

    這下,陳葉青對夏鳳輕的那點愧疚心更重了,順帶著看趙煜那副豬頭樣也稍稍順眼了點,好小子,不要臉的程度越來越高了,哥欣賞你!

    *

    馬車一路顛簸,想必早已出了城;這個時候,恐怕孫府上下中的蒙汗藥應該也退的差不多了,舅舅和煙兒應該也發現他不見了吧,趙禮會不會已經知情了呢?他現在是不是很著急,一心想著要來救他呢?

    反正現在不管趙禮是不是真心實意的想來救他,只要他這張肚皮裡有貨,那傢伙就不能對他見死不救;想到這裡,陳葉青不禁有些悵然所失,想當初他在知道自己懷孕之後,那副差點毆死自己的心情到現在他還能回憶起來,只是怎麼也沒想到,就是這張肚皮卻先後救了他兩次。

    先是趙煜謀反拉著自己一塊干趙禮的那次,如果不是在那個時候他因為有了身子,恐怕那趟冷宮算是去定了的,也正是因為他身懷有孕,趙禮才肯放過他不是嗎?接著便是這一次,不管趙禮是否真心,他都必須為了這個孩子費盡全力;趙禮的後宮雖然美人眾多,可是只有趙澈一個皇子,他肚皮裡的這個可是眾人心口上的心頭肉啊!

    「王八,你是不是很冷?我來靠著你怎麼樣?」趙煜說著就要蠕動到陳葉青的身邊。

    陳葉青一看趙煜那樣,忙一臉嫌棄的撇開身子:「別!你別過來!老子怕你嚇壞老子的孩子!」

    趙煜一下就委屈了:「王八,你不能這樣嫌棄我;要不是為了你,我這相貌堂堂的王爺也必會變成這樣。」

    雖說趙煜說的是事實,可陳葉青還是沒有勇氣去看趙禮的那張豬頭;真是佩服那幫劫匪,揍人揍得這麼有藝術感,這哪裡是痛毆啊,分明就是毀容嘛!

    靠在馬車壁上的夏鳳輕此刻終於也從沉重的打擊中回味過來,淡淡的瞥了眼不忍睹視的趙煜,別過頭,開口問道:「你是怎麼發現情況不對勁的?」

    對呀!到現在陳葉青還不明白依照趙煜的那丁點智商,連趙禮的一根手指頭都玩不過的人,咋就發現情況不對了呢?

    趙煜一聽這話,一下就來了興致,也顧不得被揍腫的嘴角,巴拉巴拉的開始說道:「其實,本王也是無意之間撞見你們的;這些天京都寒冷,本王已數日不曾出府,今日也是難得見太陽好一點這才遛著馬出來走走;剛走在長安街附近的時候,就發現從孫府後門出來了一輛馬車,馬車雖然不大,而且看上去頗為寒酸粗糙,可就是這樣一輛馬車卻有數位高手跟隨在一側;孫大人本王還是瞭解一些的,他府中從不豢養武林高手之類的江湖豪客,可那些人的穿著打扮實在是可疑;所以本王就跟上來瞧瞧,只是沒想到馬車裡居然會坐著你們倆。」

    陳葉青就知道趙煜這是瞎貓撞上死耗子,而且還是一頭撞上來自己也跟著倒霉的那種類型;但是在聽完趙煜的複述之後,他還是要為這位兄弟豎一個大拇指;隨便出來遛彎都能碰見這種大事,真不知道是這小子的運氣太好,還是上輩子真的是掃把星投胎轉世。

    陳葉青轉頭,又看向夏鳳輕:「他說完了,該你說了,你是怎麼知道有人對我不利?」

    夏鳳輕哆哆顫顫的縮在馬車上,雖然被凍的現在說話不太利索,可還是局勢匯報真相:「我要是告訴你,是我親耳聽見了一個人安排要害你,你信嗎?」

    陳葉青側首看向夏鳳輕,腦海深處又開始盤旋著舅父和煙兒對他說的那些話,猶豫了一下後,開口問道:「你是不是想說,這一切都是靖王妃搞的鬼!」

    陳葉青話音剛落,夏鳳輕還沒表態,就看在一旁蠕動的趙煜卻先炸了毛。

    「你說什麼?是虞子期?不可能不可能!王八你絕對搞錯了!」

    「你他媽才搞錯了呢,說你傻還別不承認,你丫就跟你哥一個德行,被那個女人畫出來的皮給騙了!」說到這裡,陳葉青就氣不打一處來:「老子就鬧不明白了,老子當初第一眼看那丫的就不順眼,聰明如趙禮,他咋就被虞子期的那張皮給騙了呢?還京城第一才女呢?我看就是京城第一浪女;明明喜歡趙禮卻跟趙靖成親,聽說靖王爺是個閒散安樂的主兒,就又開始回來重新打趙禮的主意;這女人有毛病吧,她真覺得全天下的男人只要她喜歡,就都能搞定是不是?還是說,她以為自己在能拿下靖王的同時還能勾引趙禮?真太把自己當顆菜了,一把爛菜葉子,老子要是男兒身,就算是把自己憋死也不會動她一根手指頭,太他媽噁心人了!」

    等陳葉青罵罵咧咧的發洩完,這次發現馬車裡的氛圍不對勁兒;夏鳳輕像是看見一隻怪物似的瞧著陳葉青猛瞧,那剛才還氣息奄奄的眼神這時候珵亮珵亮的,看的陳葉青的心裡直發毛;不過,等陳葉青回眸去瞧趙煜的時候,心裡的那點毛算是徹底炸開了!

    嘿這小子,你這眼神是哪國意思?是鄙視老子呢還是佩服老子呢?

    「王八,你是不是聽說過去靖王妃與我皇兄有一腿的事兒。」

    這可不是老子說的,連趙煜這個傻逼都知道過去的趙獸獸和靖王妃不純潔啊!

    不過想到這裡,陳葉青就有些古怪了,按理來說這京中有頭有臉的人幾乎都知道虞子期和趙禮的那檔子事,不難保證趙靖是不知道的;既然趙靖有可能也知道,那為何他堂堂皇后嫡子出身,還偏偏娶一個名聲不好的女人呢?

    難道是,閒雲野鶴般的靖王爺跟虞子期這個女人有真愛?

    想到這裡,陳葉青差點把自己給憋吐了;靖王爺這個人他是不瞭解,可是根據那日萬壽節上的驚鴻一瞥,陳葉青還是看見了坐在眾位王爺首座的靖王;那樣風采般的人物,配上虞子期那樣的女人,真是一朵鮮花被牛糞給糊住了。

    「王八……?王八!」

    「行了!你別催魂的叫我了行不行?天天王八王八的叫,你不怕真把我叫成一隻王八呀;趙煜,你就收了你的小心眼吧,什麼叫做我是不是聽說過趙禮和虞子期的事兒,你套我話呢是不是?我聽說了又怎樣?沒聽說又如何?你是不是覺得我現在憎恨虞子期是因為趙禮的關係?收起你的好奇心吧小子,老子就算是再墮落也不會為了一個男人爭風吃醋,更何況,虞子期那種女人,分分鐘都能弄死她的事兒,用的著我在心裡算計她嗎?!」

    陳葉青嗤之以鼻的對著趙煜那張豬頭臉冷哼一聲,繼續道:「我的煜王爺,你還別真覺得我小心眼,其實咱們現在淪落的這麼慘,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她虞子期搞的鬼;你要是不信等會兒就能見真章;只是,等會兒要是見到那個賤人你可要護好我,那女人恨我,更恨我的肚皮,她要是使壞你可一定要衝上來替我擋著,免得一屍兩命,到時候萬一你皇兄一個想不開,承受不住打擊隨著我一塊去了,那老子臨死還要落得一個紅顏禍水的由頭,多不值當啊!」

    這時候,一直沉默的夏鳳輕忽然竄出來,一副被人欺騙的受傷模樣怒視著陳葉青:「哦——!你現在說實話了吧,你當初拉著我一起被抓就是想要我給你擋著刀光劍影是不是?什麼替我扛著,我看虞子期那刀子劈下來你一定會二話不說的躲得遠遠地,丟下我一個人逃命是不是?司馬媚,你真夠狠的你!」

    現在陳葉青正煩著呢,忽然聽夏鳳輕又開始咋呼,更是懶得搭理這小子:「行了行了!別嚷嚷了可以了嗎?是,我是沒安好心想讓你當箭靶子來著,但是那又怎樣?你是男的我是女的,男的替女的挨槍子那也是一種榮幸你懂不懂?得了!瞧你這臉白嘴青的樣兒,快凍死了吧,一邊打擺子去,別打擾我想對策!再說了,刀子劈下來誰不逃跑誰就是傻蛋。」

    夏鳳輕被陳葉青的無恥和落井下石已經刺激的快要提前見他大夏皇室的列祖列宗了,要不是還有最後一口不甘的心願和惱怒,他恐怕真會選擇兩眼一閉直接過去,免得再面對這女人那無恥的嘴臉。

    趙煜似乎也沒想到陳葉青會這樣斬釘截鐵的說這一切都是虞子期搞的鬼,一時間像是受了打擊,也蔫搭搭的窩在一邊,垂著那張豬頭一副很有心事的模樣。

    *

    馬車一路顛簸,周圍的冷風就像是張了眼睛似的不停地往身體裡鑽;陳葉青身上只穿著一件從孫芷煙身上退下來的外衫,裡面雖然有一層裌襖隔著寒氣,可時間久了根本不頂用;呼出氣的氣體都變成了白色,明明是冷得不行,可陳葉青還是覺得自己的額頭上和後背心處都佈滿了冷汗。

    就在他以為馬車會這樣遙遙無期的搖晃下去時,忽然就聽見一聲類似於木柵門打開的聲音,微瞇著雙眸養著精神的陳葉青一下就睜開眼睛,隨之,趙煜和夏鳳輕也同時睜開了眼。

    看樣子大家都在鼓著勁兒的養精神,才不甘心就這樣被不清不白的擄了來。

    木柵門打開後又行走了不過數秒時間,在駕車之人的『吁』聲中,馬車終於停下來;跟著,那本來就擋不住什麼風的簾子便被人從外面掀開,接著就看見一個生的肥頭肥腦的人探進來,陰陽怪氣的對著陳葉青等人喊道:「皇后娘娘,享受夠了吧,該下車了!」

    陳葉青暗暗咬了咬牙,呸你丫的享受!老子在這兒都快凍死了你還有臉在這裡不陰不陽的說話?等他得救了,有你小子好看的。

    陳葉青面色僵冷的剛準備站起身走下馬車,這時候一直趴在馬車上的趙煜忽然蠕動到那肥頭肥腦的人的面前,就看這平常拽的跟勺子似的趙煜像是換了個人似的,先是朝著那死胖子呵呵一笑,接著就腆著臉笑瞇瞇的說道:「我說這位大哥,你能幫我鬆開繩子嗎?反正我也逃不了,更打不過你們;你們這樣綁著我,我也不好下車不是?再說,這皇后娘娘身子金貴,現在又是有孕在身,她這一動一靜的都要有人在旁邊照顧著點兒,大哥你們都是綠林好漢,照顧女人這種活兒絕對是不會幹的,還不如你們鬆開繩子,讓我來扶著皇后下車如何?」

    那死胖子一聽這話,先是嘿嘿笑著摸了摸下巴,接著用那近乎油膩膩的手去蹭了蹭趙煜的臉皮,嘴裡還嘻嘻哈哈的說著一些下流的話,看得出來趙煜是十分不喜這死胖子的碰觸的,整個身子都繃得死緊,可就算是這樣,他臉上的笑意還是沒退半分,依然一副漢奸走狗的德行,衝著死胖子賣好求饒。

    看見這一幕,陳葉青忽然有些受不了的咬了咬嘴唇,他剛想站出來痛罵這死胖子幾句,卻被一下就直起身子的夏鳳輕攔住,壓低聲音跟他說道:「忍住!要不然趙煜的犧牲就白費了!」

    「可那死胖子的手在亂摸趙煜的臉,那傢伙一定難受死了!」

    「所以,等我們逃出來,第一件事就是剁了那死胖子的一對手餵狗!」夏鳳輕近乎是用惡狠狠地聲音慢慢的說出這句話,同時那雙漂亮的眼睛一下就變得陰狠無比,冷冽的朝著那死胖子看過去。

    果然,就算是在大夏被眾人從小呵護在掌心之中長大,沒見過多少人間疾苦,更沒遇見多少艱難險阻;可就算是這樣,他夏鳳輕也絕對不是一直聽話乖順的狸貓,而是一隻隨時都會發狂的猛虎,容不得小覷。

    趙煜的犧牲還是有點回報的,最起碼那個死胖子在奚落完他後,還是將捆綁在他身上的繩套解開;當趙煜頂著那張豬頭臉回身去扶著陳葉青的時候,陳葉青似乎還能看見他微微顫抖的手指和因為被羞辱而緊抿的嘴唇。

    一時間,堵在嗓子眼的憤怒和不甘一瞬間像是能化成一臉的熱淚;陳葉青忍了又忍後,忽然瞪了趙煜一眼,又用剛被他鬆開的手輕輕地拍了拍他本就快要毀容的臉,用最浪蕩不羈的聲音笑說道:「看不出來呀傻子,你就算是變成一隻豬頭,還是有點姿色的。」

    趙煜本是低著頭不去看周圍的任何東西和人,忽然聽見這麼一句話,他先是一愣,接著在猛然抬起頭的時候正好看見陳葉青那雙亮晶晶的笑眸;也就是在那麼一瞬間,好像剛才從他人身上得來的羞辱感一下就消失不見;手指不再顫抖,眼神不再覺得屈辱,甚至連剛才蕩然無存的那點尊嚴也被他找了回來。

    趙煜吸了吸鼻子,明明已經是狼狽到了極致,可還是瀟灑的撥拉了一下頭髮,很是風流瀟灑的說道:「爾等凡人,怎麼可能體會到本王的魅力。」

    陳葉青第一次發現笑也是一件很艱難的事,尤其是在面對趙煜那張豬頭臉的時候,他更是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心酸;是啊!他變成這樣都是因為她;這個傻子,他一定是在發現鳳攆的隊伍出現在孫府後,這才偷偷地出現在孫府周圍遛彎的吧;什麼叫做幾天不出門,一出門就在長安街轉圈的?!

    編謊話都編的這麼讓人想揍他,明明又笨又呆,明明連趙禮的一根手指頭都玩不過,明明是在知道他被綁架後,什麼都慌了這才什麼都不管不顧的衝上來救他,明明他被繩子捆綁的渾身發麻,卻還依然在鬆綁後第一個伸手過來扶著他;這個呆子啊!不管是扛著面口袋還是不扛面口袋,他都是個十足十的傻子。

    趙煜先把陳葉青從馬車上扶下來,接著又去解開夏鳳輕身上的繩索;夏鳳輕因為被下了藥,其實就算是不綁他,他也跑不了;所以,在夏鳳輕也被趙煜弄下馬車後,就看這平常總是玩著一把折扇裝著高端大氣的七皇子身影凋零的站在原地,因為藥物影響身體孱弱的比他這個孕夫還不如,可就算是這樣,這傢伙居然還硬氣的撐著不說一句苦的話。

    這幫劫匪看他們一個二個的下了車,這才見先才說話的那個大鬍子走上前,亮了亮手裡的寬刀,指著緊閉的說道:「我們的主子在裡面等著皇后娘娘,娘娘請吧!」

    瞧這架勢是要陳葉青一個人進去,趙煜不放心,剛想站出來說什麼,卻被那個大鬍子一把推開,毫不客氣的說道:「我們主子說過,只見皇后娘娘,其他人若是想要進去,那就要問問老子手裡的刀子答不答應。」

    陳葉青知道這幫傢伙都是些沒人性級別的人物,生怕趙煜與他們一語不合的打起來,到時候救援還沒等到,反倒是他們先嗝屁了。

    陳葉青忙轉過身,瞅著趙煜那張被氣得醬紫的臉色,安撫道:「你什麼話也別說,就在這裡等著我;放心,我會照顧好自己。」

    「可是你的身子……」是啊,這傢伙還記著剛才他在馬車裡說的那些話,算這傢伙還有點良心。

    陳葉青覺得心裡欣慰了不少,難得主動伸出手去拉了拉趙煜的衣袖,道:「我會照顧好自己,記住我的話,現在我們只要想著怎麼活下去,其他的任何事情都是狗屁,扔到一邊再說。」

    一旁的大鬍子聽見陳葉青的話,嘿嘿笑著扛起手裡提的那把大刀,「看不出來皇后娘娘還是個識時務的!」

    「廢話少說,還不帶本宮進去見見你們的老大!」陳葉青現在看見這幫傢伙們就來氣,反正他可以肯定的是那個抓他來的人根本就沒想過在這種時候要他的性命,既然性命無虞,那他就沒必要跟這幫小羅嘍們客氣。

    大鬍子沒想到陳葉青也是個利索的人物,被他這麼一吼先是一怔,接著在其他兄弟們的暗笑或者是打趣聲中帶著陳葉青朝著那扇緊閉的房門走去。

    陳葉青如今所在的地方是個三進的小院子,他們的馬車就放在第二進小院的門口,趙煜和夏鳳輕也只是被安置在第二進的院子裡;大鬍子帶著他要去的就是這三進小院的最裡邊一間房屋。

    當房屋被『吱呀』一聲打開後,迎面撲來的便是一股讓人渾身振奮的暖意和淡淡的香味兒,陳葉青在聞見那股熟悉的香味兒時先是微微的蹙了蹙眉心,接著,在大鬍子的指示下,大步一跨直接走進屋子裡。

    不大的房間中,簡單的擺放著平常需要的最普通的物什;只有在房間正中間,擺放著一個用黃銅鑄造的火籠,金絲炭火在火籠中熊熊燃燒著,陣陣的暖意就是從這裡散發出裡的;陳葉青在馬車上被凍得很慘,如今好不容易到了一個溫暖的地方,自然是二話不說的就朝著火籠走過去,在將手從袖子中抽出來的同時忙張開五指靠近火籠,貪戀的享受著這難得的熱氣。

    「真是看不出來,高高在上的皇后娘娘居然也會有如此狼狽的一天?!」一聲柔軟的女聲帶著奚落嘲諷的語調從房間的一個黑暗的角落處傳出來。

    陳葉青其實在大鬍子打開房間的那一刻就知道這裡面的人是誰,雖說這個人他早已猜出來;可是當事實的真相真的擺放在他面前時,還是讓他稍稍的驚訝了一把;畢竟,他沒想到這個女人居然敢如此瘋狂。

    「本宮也沒想到靖王妃會如此好手段,費盡心機,周全佈置,為的就是將本宮請來與你做客。」陳葉青不動聲色的繼續站在火籠便汲取著溫暖,他連眼皮都沒抬一下,神色輕鬆自然,就跟此刻自己根本不是受制於人,而是真的如口中所講,只是在此處做客罷了。

    虞子期驚訝的看著那個站在明亮的火籠前伸出手狼狽烤火的女人,明明她才是那個計劃成功的勝利者,明明她才是那個將仇人擄來好好發洩報復的贏者;可是為什麼,為什麼她在看見那個女人一臉無所謂的模樣後,她心底的那絲喜悅居然一點一點的消失不見;種種不甘、種種惱恨,一瞬間讓她無法控制的從內心深處不斷地蔓延出來;她好恨!真的好恨!

    「司馬媚,你如今這副作態又是為了什麼?」

    陳葉青一聽這聲質問,忽然有些好笑的朝著那個黑暗的角落望過去,用同樣不解的口氣問道:「那不知靖王妃如今這般大費周章,是為了什麼?」

    終於,躲藏在角落裡的老鼠被激怒,再也裝不下去那份冷艷高貴,一個箭步就從角落中衝出來。

    一身華麗長裙的虞子期依然如高傲如白天鵝一樣,高高的揚著她那細白的脖頸,一雙總是被她裝出有淡淡光華的眼睛此刻卻透露著惡毒的怒火,像是恨不得將正在烤火的陳葉青燒死一樣。

    「司馬媚,你該知道現在我讓你生你便生,讓你死,你便會死!」虞子期近乎是用咬牙切齒的聲音一字一句的說著這番話,看來這個女人當真是恨極了他,要不然一個人怎麼可以在面部如此扭曲猙獰的狀態下還能說出這樣惡毒怨恨的話來。

    終於覺得身子暖和一點的陳葉青慢慢離開火籠一步,看了眼放在一側的圓凳子,目無旁人的走上前,坐下:「靖王妃,本宮從落到你手裡的那刻起就決定不會向你低頭半分,更不會受到你的言語威脅一步,知道為什麼嗎?因為本宮知道,你不會痛痛快快的要了本宮的性命,依照毒婦的心理特徵,你一定會在洩憤的羞辱過我之後,在看著我懦弱的、卑微的成為你腳底下的一粒塵埃時,才會要了我的性命,這種作女的心態只有你這種變態才能幹得出來;可現在呢,你想作卻沒地方施展啊,因為我依然是高高在上的皇后,他趙禮明媒正娶的女人,你從我這裡得不到任何優越感,所以你只會先將我囚禁起來,在搶走了屬於我的一切之後,你才會進行下一步的動作,是也不是?!」

    虞子期一怔,她沒想到自己的打算居然會被這個女人猜得一清二楚;果然,她不是她能小覷的對手。

    虞子期咬著牙,詭笑著看著坐在圓凳子上一臉平靜的陳葉青,在欣賞過這個女人的淡定自若後,難得開口誇讚道:「司馬媚,你果真與傳言中說的那樣極為不同,聰明,狡猾,冷靜,詭詐,以前倒是我小瞧了你;但是,你也小瞧了我,你真的以為我拿你沒轍嗎?」

    說到這裡,虞子期微微垂了下眼眸盯盯的看著陳葉青那高高隆起來的小腹,像是發現了一個新奇的玩具一樣,一臉的興奮和古怪的笑意:「皇上他之所以如此在乎你,還不是因為你懷著他的孩子?你知不知道司馬媚,你搶走了原本就是屬於我的一切,我的丈夫,我的兒子,我的後宮地位;當初如果不是我一時受人蒙蔽,怎麼會淪落到今天這種地步;所以,不管我如今做什麼都會被得到原諒,因為,我只是把屬於我的一切拿回來罷了!」

    說到這裡,虞子期就從袖子中拿出一個白色的瓷瓶,在陳葉青猛然間睜大的眼睛中,淡然優雅的一笑,接著說道:「只要這個礙事的孩子不在了,只要你變成一個一無是處的女人,皇上的心,就會回來的;只要皇上不再看你,我就有辦法讓他重新回到我的身邊;就像當初他對我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時的話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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