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六章 優越感 文 / 明聽弦
妮婭所困惑懷疑的，恐怕也是許多煉金師同樣有的心思了。
煉金術能夠製造出許多奇妙的東西，但是煉金術的修行比魔法和鬥氣修煉都要困難很多，煉金術並不意味著把一種材料和另一種材料，以特殊方法煉成在一起這般簡單，這其中有太多的煉金理論和技巧要學習掌握。
即便有現成的煉金配方，煉金師也要經過無數次實驗配置，完全熟練配方的每一步後，從而按照配方煉成出來。
所以學習煉金術最大的一個困難，就是……錢！
一個煉金師一年所消耗的煉金材料價值的金幣，絕對是一個恐怖的數字。沒有一定的經濟能力支撐，根本不可能將煉金術研究到多麼高深。
不過煉金所帶來的收益也是巨大的，現在煉金產物遍佈帝國的方方面面，直接給帝國官方打工，每年光是工資都是不菲的一筆資產，更何況還有許多福利。
煉金術沒有境界的說法，只是根據一些煉金配方的難度和效用來參考，與修行者的境界有相應的六階等級劃分而已，能夠熟練完成相應等級配方的製作，便代表達到了幾階煉金師，而只要有一些天賦，前期學習煉金術的時候肯下狠功夫狠砸錢一些，然後通過帝國官方的煉金標準考試，基本上就是煉金師的春天到來了。
自古所謂窮文富武，修行者修煉魔法或者鬥氣已經夠耗錢了，看每年各大修行學院的恐怖學費就略知一二，不過以修行者們的能力賺錢並不是什麼難事，因此，專門賺修行者錢的煉金師，大部分時候也的確很有錢。
只是更大部分時候……他們會一夜之間從富翁變成窮光蛋。
這就是因為修煉煉金術的另一大困難——爆炸！
在進行煉金時需要非常高端的控制，若是一不小心手一滑……那後果往往都是不可想像的，最壞也是最稀鬆平常的結果，就是爆炸！
便如之前所說的煉金界名言：只有經歷無數次的實驗，實驗經歷無數次的爆炸，方才能成就一道完整的煉金配方！
這句至理名言還有一個更直白的版本：爆炸！有煉金，就有爆炸！煉金產生爆炸，爆炸成就煉金！沒有經歷過爆炸的煉金師，不是一個好學者！
曾經在軍工部待過的帝雪深刻明白這一點，據統計，每年帝**工部煉金術研究分部所炸掉的煉金試管年炸量三億管！連起來可以繞帝國邊境線兩圈！
所以，如果一不小心手一滑……多滴了一滴溶液，多放了一點粉末什麼的，那麼引起爆炸將所有珍稀的煉金材料全都毀掉，那麼煉金師就是一夜破產的後果。
一夜暴富或者一夜破產，對於煉金師都是稀鬆平常的事。
所以經常經歷爆炸的煉金師們對於破產這種事倒是很不在意的，因為破啊破啊的就習慣了。
但還是沒有煉金師想要面對實驗爆炸。
為什麼？
廢話！要是他媽的炸死人了怎麼辦？！
因以上……煉金師被譽為帝國十大風險職業之一。
不過毋庸置疑，困難越多回報也會越多，煉金術為了煉金師帶來的財富與榮譽，因為如今眾多被帝國普及於民的煉金產物給帝國民眾帶來了許多便利，在帝國，一名煉金師其實比一名魔法師還要受普通人敬仰。
而煉金術也能夠煉成許多威力奇絕強大的產物，臻至大成的煉金術，能煉成堪比魔導級大魔法威力的煉金產物。
就比如煉器在天時地利人和皆具備的情況下，能夠以凡人之力打造出神器一樣，修行史記載，歷史上也曾有傳奇煉金師，在特殊條件下，甚至於煉成過威力堪比禁咒的恐怖煉金產物。
然而這些絕世煉金產物，不用多說也意味著要用到許多奇絕珍稀的材料，比如一些千百年乃至上萬年才能成熟一次的草本材料，或者深藏於絕地之中厚土之下的稀世礦產，亦或者一些恐怖凶獸身上的素材。
這些東西，可不是一般人能夠獲得的，有些即便是有錢也買不到，或者有超級強者相助也難以弄到手。
這條路，究竟能走多遠？這是所有掙扎在底線的煉金師心**同的疑問。
妮婭此時的想法也差不多，身為一名煉金師，她深刻知道想要煉成一些威力強大的煉金產物有多麼困難和危險，而且基本使用一次就消耗掉了，煉金師，一向很難如魔法師或者武者一樣，擁有強大的武力。
這次海島上發生的事，讓妮婭深刻認識到煉金師實力的弱小，和力量的重要性。
而面對妮婭的問題，帝雪並沒有思考多久。
有些事情，站在他的高度看待，是不一樣的。
帝雪在妮婭話落後不久便反問道：「那你認為，所謂真正的力量，是什麼呢？」
妮婭微怔，想了想說道：「力量……不就是能造成多大的破壞嗎？」
帝雪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或許可以這樣理解，那麼你認為……煉金的力量，沒有魔法強大？」
「是啊！比方按你們人類所謂的煉金師等階來說，同樣一個有修煉天賦的人，學習煉金術到三階煉金師，費盡心思才能製造出一瓶濃縮火爆魔藥，但如果他修煉毀滅系魔法到學士境界，便能隨意使用學士級毀滅魔法了！而且三階煉金師所製造的火爆魔藥，威力可比學士級魔法弱多了！」妮婭很認真的說道。
帝雪依舊是高深莫測的笑著：「嗯，你說的不錯，但那只是代表著個人武力而已，毋庸置疑，煉金師的實力的確沒有魔法師或者武者強，但是……我剛剛問的是煉金的力量，沒有魔法強大嗎？」
妮婭神色有些迷茫，帝雪卻是回頭對坐在駕駛位置上的裡斯百夫長說道：「裡斯百夫長，本王問你一個問題。」
裡斯百夫長側身低頭對帝雪說道：「親王殿下請講！」
帝雪說道：「假設，我現在派一位大魔導做你的下屬隨你指使，或者送一架戰劍飛碟給你，你選哪個？」
裡斯沒有猶豫多久就回道：「末將選戰劍飛碟！」
妮婭聞言有些驚訝，一位大魔導的實力，肯定是比一架戰劍飛碟強的，裡斯為什麼這麼選？
帝雪回頭對她說道：「奇怪他為什麼這麼選嗎？因為大魔導是人，人力總歸有盡時，人有情緒會思考，他會疲憊、會不滿、會生氣、會痛苦、會……叛變！一個大魔導級的強者，你不可能真把他當做一般士兵去對待，如果你不把他供著養著伺候著，他會乖乖替你賣命嗎？」
「飛碟就沒有這些問題，因為飛碟只是工具，你可以隨心所欲的使用它，只要注意日常的維修保養，它隨時可以為你出戰，即便被敵人打的千瘡百孔，只要它還能飛，你就可以駕駛著它繼續作戰！」
「供養一位強者、御使一名下屬，可比駕駛一架飛碟困難多了，所以作為一個軍人，即便戰劍飛碟所能造成的破壞力遠沒有一位大魔導強大，裡斯百夫長依然會選戰劍飛碟。」
妮婭若有所思，帝雪頓了頓繼續說道：「我想說的是，『力量』的表現形式有許多中，在我看來，最方便使用的力量才是最好最強大的力量，製造一架魔法飛碟，便需要用到許多煉金技術，我們現在所坐的這架飛碟，是眾多煉器、煉金、法陣之術的結合，是無數前賢智慧的結晶。」
「煉金的力量，不是在於個體武力的強大，或許人類修煉魔法和鬥氣，最終能夠擁有毀天滅地的威能，但是煉器、煉金、法陣這些東西，卻是推動整個人類文明進程的學術！」
「人類個體的力量終有極盡，修行者修煉到大師之境便已是極限，而即便是大師級強者終究也會死，但是煉金煉器法陣這些技術卻是自無數紀元以來都在不斷發展的，並且永遠不會消逝的知識傳承！這些技術結合起來所締造的產物，例如飛碟飛艇等，讓我帝國擁有強大的軍事實力，能以統治整個紅海大陸至今，這，才是煉金一道真正的『力量』！」
妮婭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我明白了，一種力量究竟有多強大，不是在於它有多恐怖的破壞力，而是在於它所發揮的意義是什麼！煉金之力的意義，與魔法和鬥氣是不同的。」
隨後她含著豁然與感謝的目光看著帝雪：「謝謝你，帝雪，今天你的話讓我受教了！我一定會尋找到自己該走的煉金術之路的！」
一直沉默著慕容烈，卻是忽然抬頭說道：「什麼力量的意義不意義的，你剛剛所說的那煉金之力的意義，也只有你們皇室把這些高等煉金技術封鎖保密起來的情況下才存在吧？」
帝雪很認真的看著慕容烈：「是啊！沒錯！」
慕容烈對上帝雪這坦然的目光，感覺有些莫名，難道這傢伙沒聽懂他的嗤笑嗎？於是慕容烈繼續諷刺的說道：「那這意義也只是對於帝國和皇室才有而已，你們敢把戰劍飛碟的技術公佈出來嗎？讓其他勢力也使用這些技術所打造的戰爭武器嗎？哼！封鎖軍事機密還找這麼多借口！」
帝雪簡直是用一種看待白癡的目光在看慕容烈了：「你都知道是軍事機密了那當然要封鎖！以你的意思是我們應該把軍事飛碟設計圖印出來滿大街亂扔？然後看著別的勢力去製造軍事飛碟，開著飛碟到處亂轟讓大陸陷入戰火之中？然後我們坐等和平統一的帝國四分五裂？億萬子民顛沛流離死於非命？紅海大陸重回教會時代晚期？你居然連國家的強大代表著和平意味著人民的平安幸福這一點都不明白？你社會知識這麼低就出來混，你/媽知道嘛？」
慕容烈被帝雪一連串的話語再一次噎了一下，憋了半天紅著臉說了一句：「你怎麼知道別的人製造出軍事飛碟就一定會開著它跟你們皇室作對？去掀起戰爭？」
帝雪這回乾脆不說話了，只是用眼神鄙視他。
慕容烈在帝雪鄙視的目光中頭上黑線越來越多，而帝雪心裡早就惡意的笑翻了，面對慕容烈這個涉世不深，頭腦簡單四肢發達又傲嬌臭屁的傢伙，他簡直就像是在面對一個長著成年人身軀的小孩子……
無論在心理成熟還是智商上，都充滿了深深的優越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