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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七章 那朵小花,燦爛到重來都不怕3 文 / 明聽弦

    便如蒂娜大師有著身為大陸頂尖強者的驕傲,泰勒也有自己的驕傲,她並不是大陸頂尖強者,卻是大陸頂尖強者的徒弟,更是一名光明兄弟會的成員。

    光輝與榮耀加諸己身,光明兄弟會之人身在黑暗,心向光明,光明在所有元素中最為純粹,因為純粹所以強大,因為強大所以驕傲,光明是驕傲的力量,理所當然,光明兄弟會之人心中也有著一份驕傲。

    此時是在西月行省,這個光明兄弟會總部所處的行省之內,有人敢於刺殺她這個兄弟會之人,這就相當於帝雪在永恆城外遭到伏殺一樣,嚴重冒犯了光明兄弟會的威嚴。

    泰勒的驕傲源自於光明兄弟會的光輝與榮耀,此時有人敢於挑釁光明兄弟會的驕傲,便也是在挑釁她的驕傲,所以她很憤怒。

    因為憤怒,所以衝動,所以泰勒這時候很想拚一拚。

    空曠的官道上站著一名男子,男子手中提著一把巨劍,巨劍很沉重,承托著他的身影也很沉重,夜色下隱見鬢邊幾縷白髮,為他沉重的身影更增添了一份沉穩,頗有宗師風範。

    持劍攔路之人不僅很有宗師風範,也確實是一名武道宗師,這名武道宗師看著越來越近的那一團光明,感受著光明之中的強悍氣勢,滄桑的眼眸中有了一絲凝重。

    如此年輕便已是高級武者,看樣子這個小姑娘已經觸摸到了宗師境界的門檻,果然不愧是一代刺客大師教導出來的弟子,武道宗師心想道。

    男子將手中巨劍橫起,巨劍上開始泛起深黃色的鬥氣光芒,這代表他眼中的凝重並不是作假,而是真正認真的對待起這場戰鬥起來。

    奔跑之中的泰勒看到了前方那陡然亮起的鬥氣光芒,感應著對方的力量屬性,敏銳的靈覺告訴他前方那名武道宗師便是不久前那場林間刺殺時,與徐伯對戰的地系宗師,心中更是增添了一份信心。

    在帝雪遭遇的那場騎士陵園刺殺之中,徐伯遇到了一名與他旗鼓相當的地系武道宗師,正是這名宗師攔住了徐伯,使他不能突破進山坡之上毀掉轟擊帝雪的魔晶炮。

    徐伯與地系宗師的戰鬥甚至比之帝雪所遭遇的情況更為凶險,宗師相戰,生死瞬間,在高妙的劍式和武技下隱藏著無盡殺伐,一朝失手便會命喪黃泉。

    如果不是那日神法學院兩位大魔導師來援,地系宗師見事敗一心遁走,徐伯又心憂帝雪情況,二人之間必會分出一個生死出來。

    泰勒知道那日徐伯雖然在對戰中負傷,卻也讓那名地系宗師付出了不小的代價,徐伯曾言對方不修養數月不可能清除他用黑暗鬥氣留給他的創傷。

    知道此時攔路之人雖是一名武道宗師,卻是有傷在身,泰勒心中信心倍增,氣勢更攀一分。

    泰勒的左手依然緊緊抱著小女孩兒莉莉,奔跑中,右手一翻,一柄銀白短刀出現在她手中,短刀上並無什麼華麗的寶石,卻是符文遍佈,符文之上隱有血光閃現,顯然附加有極為強大的魔法。

    幽幽肅殺冷月下,輾轉紛揚落葉間,有伊人一襲白衣持劍奔來,宗師橫劍在前,依然無所畏懼,光明綻耀,驕傲而又強大。

    因為她相信,內心強大的人無所畏懼,無所畏懼的人所向無敵!

    泰勒有些擔憂的看向懷中的小女孩兒,先前她墮馬如葉偏鴻之時一直小心翼翼的保護著懷中的莉莉,沒有讓她受到一絲擦傷,甚至她選擇向回逃跑也有一分小女孩的原因,怕她在混戰中受到傷害。

    此時泰勒即將面對一場與宗師間的戰鬥,這場戰鬥必然十分凶險,泰勒早已做好了死亡的準備,卻不能讓小女孩兒陪她一起去死,所以她準備將小女孩兒拋下,只盼那名地系宗師真有宗師氣度,事後不會傷及無辜。

    然而當她看向小女孩兒莉莉的眼睛時,心中卻是莫名一顫。

    莉莉的雙眼很平靜,平靜的十分冷漠,根本沒有一絲緊張恐懼的情緒。

    早在泰勒抱著她墮馬之時,莉莉便早已醒了過來,先前她自然是真的在泰勒溫暖的懷中睡著了,因為莉莉知道不能讓泰勒有一絲起疑。

    從她醒過來時,她的眼神便很平靜,那是對自己以及他人生命絕對漠視的平靜。

    泰勒在遭到襲擊之後看似應對瀟灑,卻一直在生死之間掙扎,生死之間有大怖,根本沒有時間分心,未曾注意到近在懷中小女孩兒的異樣。

    泰勒只覺得懷中的小女孩兒一直抱得自己很緊,她以為那是害怕,卻不知道是莉莉不想在顛簸中被甩下。

    莉莉一直在尋找著機會,就算是方才泰勒在光明血雨中如落葉飄然,全身看似沒有任何防範,她都沒有出手,因為莉莉知道那時遠不是最好的時機,突兀的出手只會讓泰勒察覺。

    直到泰勒化作一道光明在林間奔跑,漸漸將全身的精氣神都寄在前方地系宗師的身上,小女孩兒才開始緩緩的動作起來。

    莉莉動作的很緩慢,所以很成功,很完美,靈覺敏銳如泰勒都沒有察覺一絲。

    當泰勒翻手取出銀白短刀之時,莉莉也握住了藏在自己單薄小衣下的短劍劍柄。

    這柄短劍由珍貴的玄鐵鑄成,不曾附魔,不曾淬毒,更不曾殺人飲血,雖然堅硬鋒利無比,卻與普通的水果刀無異,連泰勒也沒能發覺它的存在。

    小女孩兒莉莉握住了玄鐵短劍的劍柄,恰在此時,泰勒低頭看向她。

    四目相對,皆純淨如水,一者平靜冷漠,一者茫然心傷。

    莉莉毫不猶豫地將手中短劍刺向泰勒的小腹,泰勒腹部穿著一層輕薄的銀甲,只是這銀甲能夠防禦鬥氣和魔法,對於單純的死物卻是毫無感應,玄鐵短劍穿過銀甲上的鏤空符文,刺了進去。

    光明兄弟會的銀甲不是用來防禦物理攻擊的,所以那些鏤空符文對於沒有一絲力量的短劍毫無防禦,但當短劍刺進那樣式質地奇異的白衣時卻遇到了一層輕微的阻礙,彷彿刺進了棉花中一般。

    織就泰勒一身白衣的布料十分奇特,柔韌異常,緊緊的裹著她的身軀,如果不是這布料有些厚,想來在她優美的曲線上定會顯得分外妖嬈。

    只是這種布料能夠防止普通硬物的穿刺劃傷,在堅硬鋒利無比的玄鐵短劍面前也顯得有些無力。

    泰勒反應奇快,一聲清吒,瞬間就將偷襲她的小女孩莉莉甩飛了出去。

    然而她反應再快又如何能擋住如此近在咫尺的攻擊,儘管兄弟會的白衣那一瞬間的阻礙為她爭取到了分毫時間,那柄玄鐵短劍仍然刺進去了小半截。

    高速奔跑中的泰勒一個踉蹌,險些跌掉,渾身的蓄力與殺伐氣勢頓時在這一刺之下跌落大半,短劍上有血槽,此時她的小腹上鮮血汩汩流淌,如果不是她那擔憂的一望,莉莉不得不提前發動,想必這道傷口此時會在她的胸口上。

    泰勒心中一聲苦笑,原來這才是真正的殺招,暗殺之人真是很瞭解自己啊……

    她從墮馬偏鴻腿綻光明時便開始蓄力,能被一代大師收為弟子,泰勒與帝雪同樣是修行天才,因為專注武道,甚至修行速度比帝雪更快。

    她一隻腳已經邁入了武道宗師的門檻,另一隻腳也只不過差了半步,武者的戰鬥與魔法師不一樣,賢者與大魔導師間有著天壤之別,很少有跨階而戰的例子,但武者不同,達到宗師境界後,武者注重體悟高妙的劍式與元氣的凝練,特殊情況下,高級巔峰的武者並不是不能與初入宗師的強者一戰。

    那名持巨劍的地系宗師雖成就宗師境界多年,但地系注重守護,這名宗師強者又傷勢未癒,泰勒一路凝神聚勢而來,再加上赫裡斯大師給她留的後手,也許並不是不能在地系宗師手下逃出生天,甚至說不定能殺死他。

    但被小女孩莉莉偷襲,小腹受創,打散了她的蓄力,希望頓時變成了絕望,泰勒雖然還是在奔跑,腳下的光明已是暗淡近滅,捂著小腹的右手間鮮血汩汩流淌。

    持巨劍而立的地系宗師看著這一幕皺了皺眉,有些不恥於黑暗兄弟會的做法,但身為敵人,自然不肯能有絲毫憐憫之心,手中巨劍深黃光芒迸發,一道強大的地系鬥氣隔空劈斬向泰勒。

    泰勒運起全身殘存的光明鬥氣竭力阻擋,但又怎能防禦住宗師級的攻擊,地系劍氣在光明灼燒下消散了些許,卻還是狠狠的劈在了泰勒身上。

    泰勒白衣上的銀甲驟然亮起銀色光芒,卻無奈宗師級鬥氣的凝練強大,轟的一聲盡數被劈成了碎片。

    泰勒橫飛而起,噴出一口鮮血,她不用內視也知道自己臟腑盡裂,骨頭也不知道斷了多少根,如果不是最後關頭銀甲幫自己擋了幾分,恐怕她已經被這一劍劈成了兩半。

    有夜梟淒厲哀鳴,時間彷彿慢了下來,泰勒覺得自己彷彿化成一片流雲,只能隨著狂暴的罡風飛向未知的地方,她看著幾縷金色髮絲和血珠在自己眼前翩然起舞,此時她沒有心憂自己的傷勢和處境,倒是想起了方才小女孩兒莉莉那平靜冷漠的眼神,心中有些茫然。

    砰的一聲,泰勒墜落在地,白衣之上銀甲盡碎,鬥氣撕裂出的道道傷口不停流血,她執著的想撐著重傷的身體站起,卻無力地倒在了血泊之中。

    夜林間最先襲殺她的十幾名武者奔襲而至,將倒在血泊中的泰勒重重圍住,地系宗師持著巨劍緩緩走來,看著奄奄一息的泰勒輕歎了一口氣。

    「小姑娘你很強,假以時日我不是你的對手,可是身為一個刺客,你的心腸太過軟弱了。」地系宗師有些冷漠地說道。

    泰勒伸出骨折的左手,艱難的撥開眼前一縷染血的髮絲,她沒有鏗鏘憤恨地說什麼要殺就殺吧之類的廢話,那沒有意義,她是泰勒,她從來不會做無意義的事、說無意義的話,泰勒只是很平靜的說道:「這不是軟弱,而是心有真情光明,如果我能活下去,下次還是會救。」

    被泰勒甩飛了的小女孩兒莉莉走了過來,她的眼神依然很平靜,這種平靜不是泰勒此時面對死亡時無畏的平靜,而是完全漠視生命的平靜,與先前在道旁哭泣怯弱的樣子大相逕庭。

    莉莉俯視著泰勒,清脆的童音依舊稚嫩卻很冰冷:「可惜,你活不下去了。」

    泰勒低頭,看著胸口那朵原本潔白,此時卻染著赤紅鮮血的小花,薔薇花沐浴鮮血,由純淨化為妖艷,依舊燦爛無比。

    瑩白的俏臉上染著點點血花,泰勒對著胸前的小花輕聲說道:「不會呢,我還沒有送你回家,怎麼能死?」

    地系宗師直覺不好,手中巨劍揚起,就要斬落下血泊裡女孩美麗的頭顱。

    然而他剛剛揚起巨劍,他的雙手就齊腕而斷。

    即便被宗師級的鬥氣劈斬橫飛,跌落血泊,泰勒手中依然緊緊握著銀白短刀,光明兄弟會的信條裡沒有什麼劍亡人亡的白癡教義,只因這柄短刀是她最後的手段。

    蒂娜大師為帝雪煉製了一卷魔法卷軸,帝雪便能在魔晶炮的肆虐轟擊下安然無恙,泰勒的老師是與蒂娜同為大師境界的光明兄弟會當代領導者赫裡斯,又怎麼可能沒有給最寵愛的徒兒留下保命的手段?

    這柄銀白短刀便是赫裡斯大師的手段,短刀上的血色符文裡封印著他的一道意念,一道殺伐意志。

    面對大師級刺客的殺伐意志,地系宗師驚恐的極速後退,他的雙手斷了,鬥氣卻依然在,瞬息之間鬥氣疾出在身前布下三道鬥氣屏障。

    然而當一名大師級刺客殺意所向,這人間有幾人能擋,大師僅一念,宗師亦喋血!

    泰勒暴起,十幾名將泰勒圍住的武道強者被大師級的殺意驚的渾身顫抖,汗毛倒豎,他們與地系宗師不同,身為刺客,對這樣強大凜冽的殺伐意志更為敏感,那意志中有著刺殺之道臻至大成的極盡造化威嚴,讓他們在血光之下直要跪伏下來,對著那柄短刀膜拜。

    銀白短刀上血色符文耀眼閃爍,泰勒手持短刀殺向地系宗師,隱約間,有一道幻影浮現,持著短刀與她合二為一,那幻影沉默而又驕傲,殺念一起震天動地,欲弒神刺天。

    泰勒掠過小女孩兒莉莉的身旁,卻沒有看她,而是伸手在她仍然髒兮兮小臉下拂過。

    她的手掌下一道寒芒亮起,莉莉的脖子下多了一條血線,小女孩兒平靜冷漠的眼神變得更加平靜,那是絕對的死寂,死亡的平靜。

    泰勒心有真情,但這真情只施應施之人,面對罪惡與背叛,泰勒殺伐果斷。

    短刀中封印的殺伐意志強大而又執著,連破三道鬥氣屏障,不飲宗師之血不罷休。

    面對死亡,地系宗師恐懼無比,他雙眼通紅,一聲大吼,渾身鬥氣澎湃,將自己畢生苦修而來的鬥氣盡數釋出,有如海嘯般得轟鳴之聲響起,深黃色的鬥氣光芒如同火焰般在他週身燃燒,化成一道道兇猛無比的鬥氣火浪,直要拍碎那柄閃著血光的銀白短刀,和持著短刀的泰勒。

    雖然有短刀在前,幻影覆身,但在一名宗師級強者拚命催動的鬥氣下,重傷的泰勒還是難受不已,持著短刀,一邊前行一邊咳血。

    有血水噴灑在短刀上,頓時令短刀上的血色符文光芒大作,泰勒訝異地看了短刀一眼,她只知道啟用短刀上的封印能召喚出導師的一道殺伐意志,卻不知道這柄短刀還有什麼其他的功效。

    在地系宗師渾厚澎湃的鬥氣光芒中,短刀上的血色符文彷彿有了生命,覆在泰勒身上的幻影彷彿要化為實體。

    泰勒知道自己身上的幻影應該只是老師封印在短刀中的殺伐意志化成的異象,除了大師級的刺殺法則外沒有真正的力量,但即便只是幻影,大師級的力量法則依然不是純粹的鬥氣所能攻破,所以地系宗師的鬥氣光芒不能穿越清光幻影一分。

    可這並不代表這道幻影真的有赫裡斯大師級的戰力,泰勒也以為幻影只能被動防禦,然而當她喋血短劍上之後,清光大作,幻影一震顫動,不是封印的力量耗盡將要消失,而像是感應到了泰勒危險的境地,赫裡斯大師要通過這道幻影穿越千山萬水過來相助一般。

    一個個奇異的血色符文如同要從短刀上飛起,泰勒的一隻手緊握著銀白短刀,於是那幻影的一隻手也同樣緊握著短刀,符文上的光芒溢進幻影之內,如同血液注進了虛無的身軀,幻影頓時蒙上了一層血色,細看之下,那竟然是一條條光質化的血管。

    地系宗師驚愕的看著這一幕變化,震驚於大師級強者的手段,心中即羨慕又恐懼,看著離自己越來越近的那柄銀白短刀,就要轉身遁走。

    清光幻影吸收了血色符文上的莫名力量後,殺氣更重一分,殺伐之意更加執著,若有若無的威壓散發,鎮得週遭幾名境界較低的刺殺者都吐出血來。

    血光瀰漫,泰勒一聲悶哼,她感覺自己的身體輕了起來,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推離了戰場。

    而在渾厚地系鬥氣光芒之中,變為血色的幻影依然持短刀而行,幻影似實似虛,為一個高大男子的模樣,即便只是一道幻影,依然能感受到那男子威風凜凜,殺意執著,要以一柄短劍刺盡天下神魔。

    此時幻影認定地系宗師,大師一念,至死不渝,非地系宗師死而不愈。

    地系宗師一聲怪嘯,面對這道詭異幻影轉身就逃,然而他被血色幻影心寄殺意,若不能贈與其永恆死亡,幻影怎能心甘情願,血光一閃,幻影一步邁出,竟像是無視了時間與空間,直接來到了地系宗師的身後。

    感受著胸腔內那冰冷的刀鋒,穿心的疼痛,地系宗師噴出一口鮮血,雙眼由驚恐逐漸轉為無神,雙腿一軟,跪倒在了血泊之中。

    他的胸口還插著那柄銀白短刀,隨著他的心臟漸漸停止跳動,短刀上的血色符文逐漸暗淡熄滅,血色幻影也緩緩化為光雨,將要消散在空氣中。

    泰勒看著跪倒在血泊中的宗師強者和他身後那正在化雨而散的血色幻影,心中不免有些感動,她沒有想到短刀中除了封印了老師的一縷殺伐意志外,竟然還有一道老師的凝血分身。

    然而現在不是感動的時刻,地系宗師雖死,但幻影有戰鬥本能,卻沒有自主意識,更不可能長存於世,當寄托執著殺意的目標死亡,幻影也就立時化為光雨消散。

    可除了地系宗師外,場間還有著十幾名刺客,這些刺客不是宗師級強者,卻也有數名高級武士在內,重傷之下的泰勒如果落入他們的手中,依然生存無望。

    泰勒拖著重傷垂死的虛弱身體,趁著血色幻影還未完全消散,威壓仍在,跌跌撞撞,頭也不回的跑進重重深林之中,逕直朝著霧林而去。

    光雨灑盡,赫裡斯大師的幻影分身消失,精美的銀白短刀也卡擦一聲斷裂,化為廢鐵,十幾名刺客終於能在那股強大冰冷的殺伐威壓下站起身來,如果剛剛直面銀白短刀的是他們,恐怕不需要幻影分身自行戰鬥,他們就直接爆碎而亡了。

    十幾名刺客心有餘悸地互望一眼,他們早知道刺殺泰勒一定會付出代價,泰勒一定留有殺招後手,卻不曾想到這殺招這般恐怖,一名武道宗師竟然都不是一合之敵,大師級超級強者的威能手段又豈是常人所能揣度的?

    刺客們沉聲商議了一下,最終大部分刺客尋著泰勒留下的血跡追了下去,留下三名刺客清理戰場後朝著藍絳河方向的城鎮奔去,

    萬籟復又寂靜,就連煩人的夜梟都被此間血腥的氣息驚的不敢鳴叫,刺客們點燃了火焰,將地系宗師和小女孩兒莉莉的屍體焚化為灰燼。

    有風起,吹散了幾縷血腥,吹來了幾片烏雲。

    一場夜雨來得毫無理由,將骨灰溶進大地,道旁的野草野花在雨中搖曳,它們此時雖然被焚化,但染著鮮血骨灰,想來來年定會長得格外繁盛鮮美。

    有人說薔薇花是唯一能代表永恆的花,這永恆之意並不只是花期長盛而已。

    薔薇花開半載,從春至夏再至初秋,盛時密集如從,滿枝燦爛,單者亦是片片花瓣緊蹙相擁,風吹雨打不相離,是謂生死不離,便是永恆的愛情。

    此間淒雨中,一朵染血的小花在血水裡飄蕩。

    血污烈焰冷雨浸身依存寧靜芳華,有幾瓣被雨打得落進污泥之中,只剩最後幾瓣依然執著相守,依偎相依,不離不棄。

    凋謝枯萎又何妨?因為它,燦爛到重來都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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