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05 山谷一戰+泠雪下場 文 / 紫小樂
「太子殿下，不好了！我們被包圍了！」
山谷裡的風雨已漸歇，一連幾個時辰的驟雨，讓山谷裡積了厚厚的水，視線卻愈來愈清晰了。
軒轅昀拓已帶剩下的四萬大軍全數進入山谷，七萬大軍全數聚集在山谷之中，儼然成了困獸之形。
周圍一圈山谷之上已集滿了密密麻麻的隱兵，紛紛持箭對著山谷中央的七萬大軍，只要一聲示下，千千萬萬的利箭就會往七萬大軍射去，定當死傷近半。
山谷下半腰已有許多嚴陣以待的持甲步兵，個個精神飽滿，一看便是訓練有素的，於被困山谷之中，慌慌亂亂的士兵簡直是天壤之別。
進谷裡的門不知何時已被關閉，幾名士兵在石壁上摸索了半日，卻沒有摸索到打開石壁的方法。
「殿下爺…這…這該如何是好？！」其中幾名將領已是慌了神，如今本來分不清敵方的數量，況且顯然他們是被埋伏設計了！
「殿下爺，那裡的地勢較低，雖然守兵多，但若往那裡強攻，許是能出谷去！」方才阻攔軒轅昀拓的將領大聲開口，指向一處地勢較低的山谷，從那裡確實比其它地方更容易出去。
軒轅昀拓臉色鐵青，這是他第一次帶領大軍，七萬大軍，還有明日就能到的三萬大軍，十萬大軍！他是要以這十萬大軍消滅鳳卿，消滅一切叛敵，奪取皇位的！怎麼可以就如此輕易的倉皇逃去！
「殿下爺！如今我們已是困獸之爭，此時就算敵人數目少於我軍一半，也大有戰勝我軍的機會，若再不突圍，只怕我軍會全軍覆沒啊！」
「本宮有七萬大軍，難不成還要怕這小小的一谷叛軍嗎！給本宮殺，給本宮殺光叛軍！」軒轅昀拓紅了眼，一旦他失敗了，就什麼也沒有了！他那個父皇一定會治罪於他！他的太子之位都會保不住，更難談登基為皇！
「殿下爺！」那阻攔的將領無奈大喊：「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軒轅昀拓卻不顧，從腰間撥了出了佩劍，大喊：「給本宮殺，若有退縮者格殺勿論！」
「殺！…殺！…。殺！…。」幾個粗裡粗氣的將領一聽太子殿下發了死令，便舉起武器，率先朝著山谷衝去。
「射！」山谷半山腰一聲令下，無數的利箭便向山谷中的七萬大軍射去。
朝山谷周圍衝去的士兵，沒拿盾牌的士兵，被利箭射中，還沒跑幾步，便倒向積水之中，呯得濺起水花。
「保護太子殿下！保護太子殿下！」幾名將領都擋在了軒轅昀拓周圍，再周圍士兵拿著盾牌圍了個裡三層外三層，不讓利箭射向太子。
「殿下爺，還是撤吧！殿下爺的命最重要！殿下爺！」那位將領又試圖勸說軒轅昀拓。
軒轅昀拓紅著眼，千萬個不甘心，只是他再不甘心，卻又沒有阻止這一切發生的辦法！
「撤！」咬著牙，大喊了一聲，由將領和士兵們護著往地勢較低的地方突圍而去。
「衝啊…殺啊…別讓他們逃了…」
山谷上面的士兵們聽了號令，紛紛大喊著，嘶喊著奔向山谷中來，很快與山谷中央的七萬大軍撕殺了起來。
一邊是精銳飽滿自信的隱兵，一邊是經過半日奔波，又飽經驚慌，平日訓練馬虎的普通士兵，既使數量懸殊，相差二萬之眾，卻形成逆勢，以少勝多，五萬隱兵打得七萬士兵節節敗退。
軒轅昀拓這邊還在拚命往地勢較低之處突圍，隱兵的防守卻不弱，又處高處，因此想要突圍出去很困難。
「墨，放一萬人出去，包括軒轅昀拓。」鳳卿不知何時已站在了山谷最高處，清晰的看著山谷之中的戰況，朝身邊的景墨道。
「這…為什麼不在這裡一網打盡？！」景墨有些不明白。
「這一萬人借給軒轅昀拓對付皇宮裡的人。」鳳卿說著，絕逸的臉上揚過冷意，樂兒代昀嫻為軒轅皇帝求過情，他不能不顧，可是他也不能忘記母妃是如何被逼死的，所以這樣的安排是最好的。
景墨眼光一閃，突然明白了鳳卿的意思，按著軒轅昀拓的性格，這樣的局面，若被廢除太子之位，還不如放手一博，奪取皇位的好！父子相殘，倒是一齣好戲，也可以為他們爭取幾日時間，多做準備，到時可減少士兵和百姓的毀失。
「好，我明白了，這就吩咐下去！」
片刻後…
「殿下爺，這裡有突破口，快！」一聲下去，護著軒轅昀拓的將領士兵紛紛往漸漸薄弱的突破口突圍而去。
慢慢的，軒轅昀拓已是突圍出去了，也有許多士兵跟著出去了。
大約突圍了一萬士兵，來了一批隱兵補上薄弱處，其餘的士兵便被圍困在了山谷之中。
「太子殿下，我們逃出來了，逃出來了！」幾名將領的樣子慶幸，似乎是死裡逃生一般。
「殿下爺，再翻過這兩位山谷，就應該是京城外了，還有五六萬大軍應該是被困在山谷裡了！殿下爺快走，末將為殿下爺斷後！」開口的依舊是幾次阻攔軒轅昀拓的將領。
軒轅昀拓看了他一眼：「你叫什麼名字？」
「末將吳懷！」
「吳將軍！…既然有一萬士兵突破出來了，我們不如再衝回去，給他來個兩面夾攻，許能勝之？！」軒轅昀拓彷彿冷靜了許多，又似乎是在向吳將軍尋問。
吳將軍一拱手：「殿下爺，萬萬不可，叛軍訓練有素，如今我軍軍心已潰，好不容易突圍出來，若再攻回去，不能勝之，反會又陷其中！」
「這…」軒轅昀拓站在另一座山谷腰山，看著追來的隱兵，沉了沉臉，咬牙：「繼續撤！」
就這樣，逃出來的一萬大軍紛紛翻向另外的山谷，往京城之外逃去。
此時山谷之內，沒了主帥的五六萬大軍簡直潰敗如山倒，有許多人已是自動扔了武器，投降隱兵！
「各位兄弟，太子殿下和幾位主將都扔下各位兄弟跑了，你們還在這裡抵擋些什麼？！只要各位兄弟放下武器，就能留下一條性命，回家看看爹娘媳婦兒女！」
「兄弟們，如今世道不好！若你們放下武器，我們不光不殺你們，還能招待你們吃好喝好！」
有幾名隱兵的將領，站在山谷之上大聲喊了起來，喊聲迴盪在山谷之間，叫那五六萬士兵聽得一清二楚。
「兄弟們，當今皇帝昏庸無道，我們不如另投明主！不光能保住一命！還能餐餐溫飽，讓我們的家人過上好日子！」
「兄弟們，我們原來就是各處逃難的流民，因為皇帝的昏庸，吃不飽，穿不暖，險些餓死凍死，全靠當今鳳世子，全靠世子爺，我們才能得嘗溫飽，在這山谷之中過上好日子！只要兄弟們能棄暗投明，一定可以過上好日子！」
……一句一句，聽到這群潰敗驚慌的士兵耳裡，無疑起了很大的作用，卸器投降的士兵越來越多。
漸漸的，除了死傷了的，投降了的，拿著武器抵抗的士兵只剩下了二萬餘人。
「兄弟們，太子爺都已經丟下我們逃命去了，我們還在這裡賣什麼命！還不如扔了武器！橫豎都是死！不如賭上一把，在多活上一段時日也是好的！說不准認了新主子，我們還能過更好的日子！」
「是啊！兄弟們！都投降吧！都投降！」……
這些話是出自已經投降了的士兵們嘴裡，他們的話比隱兵的話更起作用，陸陸續續的又有許多士兵放下武器投降了。
直到最後，餘下幾千極為頑固，自以為忠心的小將士兵都被制服了，山谷裡站滿了高呼勝利的隱兵，還有投降了的士兵。
「拿下她！」鳳卿的聲音很冷，看嚮往山谷外飛身而去的泠雪。
泠塵早已注視著泠雪，鳳卿話音剛落，便飛身朝泠雪追去，泠雪的武功和輕功向來不如他，很快便讓他追上了。
「泠雪，為什麼要背叛主子？！」泠塵想不明白，他們是陪主子一同長大的，泠雪為什麼要背叛主子！
「我沒有背叛主子！」泠雪自知打不過泠塵，也不作掙扎，而是朝著泠塵大聲辯駁。
「還說沒有，你都把皇帝的這些士兵引到山谷裡來，試圖全滅我們！這不是背叛主子是什麼？！」
「我只是想和主子在一起，我沒有想過背叛主子！」泠雪的聲音滿是理所當然。
「你這是要把主子往死路上逼！你還想跟主子在一起！且不說這簡直就是癡心妄想！你把什麼都告訴皇帝了，若是皇帝贏了，你以為皇帝會放過主子嗎？！」
「他會的，他給了我金牌和聖旨，只要他贏了，她就會讓我和主子成親，讓我們遠離京城，過雙宿雙棲的日子！」
「啪——」泠塵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一揮手打向泠雪的臉：「你給我醒醒！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蠢了！」
「你打我——」泠雪不可置信的摀住自己的臉，瞪著泠塵：「你竟然打我…你憑什麼打我！」
「我憑什麼不能打你！」泠塵冷著臉喝道：「一直以來我一直拿你當妹妹看待，你任性一點，我都可以縱容你，甚至求主子莫要責怪你！可你如今背叛主子，我卻不能饒了你！」
「哼！你憑什麼！別忘了，我們只是同姓，卻不是真正的兄妹！你別把自己當做我哥哥，你什麼都不是！」
「啪——」又是一巴掌打在泠雪臉上：「我是什麼都不是，可你背叛主子，我就不得不管！」
「那是我的事！而且我沒有背叛主子！我那麼喜歡主子，又怎麼會背叛主子！」泠雪喊著，一頭濕髮凌亂一片，妖媚的臉容此時顯得讓人格外生厭。
「你——！」泠塵被氣得簡直快說不出話了，指著泠雪：「你喜歡主子！你憑什麼喜歡主子？！你根本配不上主子！」
「我配不上主子？！那那個姓顧的賤女人就配得上主子嗎？！要不是那個賤人，我怎麼可能進宮要皇帝來圍剿隱兵，要不是那個賤人，主子又怎麼會對我不屑一顧！」
……突然錦白的身影一閃而過，劍從泠塵的腰間出鞘回鞘不過一轉間的功夫。
鳳卿的一襲修長的身影冷冷散在雨後的風裡，神情沉而冷。
空中飄灑著明黃的碎布，是泠雪原本握在手裡的聖旨，因此已碎著無數碎片，隨風而去。
身後，泠雪緩緩倒地，睜大了眼，有些不敢置信，捂著自己的胸口，剛剛…剛剛那一劍是主子親自給的…主子的臉還是那樣俊逸，俊逸得叫人迷醉…可是…為什麼…主子為什麼要殺她？！為什麼？！一口鮮血從嘴角流出，看著鳳卿冷峻的背影，動了動嘴：主子…為…為什麼…
「誰也不可以說她！」鳳卿冷冷的聲音傳來，帶著縹緲的沉意。
泠雪眼一瞪，變得腥紅，帶著濃濃的恨楚，為了那個女人…主子竟…竟要殺了她！仰頭向天，緩緩的倒下，身子往山谷另一邊翻滾而去。
泠塵看著泠雪的身體不斷落下山谷的另一邊，身子動了動，卻始終沒有上前。若泠雪沒有侮辱未來的世子妃，許還能留下一命！如今…主子定不會再留下對未來世子妃有任何威脅的人或事，包括泠雪！似乎有些不忍的歎了口氣，主子那一劍定然要了泠雪的命，若放任她的屍體在這山谷之中…他實在不忍…可方才泠雪的話卻叫一直以哥哥自居的他心痛不已！猶豫了許久，終究沒有去管泠雪的屍體，隨著鳳卿往山谷下面飛身而去。
另一邊，軒轅昀拓翻出了山谷，還到了京城之外，整頓了片刻，便往京城而去了。
「吳將軍，你是位好將軍，本宮十分欣慰，本宮希望你能為本宮效命！」騎在馬車，軒轅昀拓便朝吳將軍道。
吳將軍拱手：「為殿下爺效命是末將的職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