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71 白氏的下場2 文 / 紫小樂
「姑媽！」白氏哭著朝老太太喊道：「姑媽…媳婦知道您心疼樂兒…可是也不能就這樣冤枉了媳婦啊！姑媽若不相信媳婦，可以問許嬤嬤和這幾個丫環啊！上午的時候她們都在場的！」因為料到了老太太定是為了上午的事，所以特意帶來了這幾個丫環，許嬤嬤已經交待過她們了，她們是她唯一的證據了！
「是啊，老祖宗明鑒！二夫人確實沒有辱罵大小姐啊！大小姐來看望二夫人，二夫人高興得緊，忍著身子上的不適，和大小姐聊了一番，隨後親自送了大小姐回去，再回屋的時候還不小心摔了一中跤，臉都摔破了！」許嬤嬤急忙跪到白氏的左下方，朝老太太嗑頭。
「哼！」老太太聽了只冷冷的哼了一聲，盯著白氏：「你真當我老糊塗了嗎！這許嬤嬤是你從娘家帶回來的，當年就是你母親的陪嫁丫環，自然是向著你說話的！而你的這些丫環，都是你二房的人，賣身契都在你手裡，怎麼會說實話！你若真要叫她們做證，便把她們的賣身契拿出來，通通交給我！」
老太太這一番話，真是如巨石壓到了白氏身上，白氏瞪大了眼看著老太太，身子已是軟了下去，搖起了頭：「姑媽…您相信我…我真是冤枉的！」
「好！」老太太沉沉的盯著白氏，她這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啊！也好，藉著這機會替老二教訓教訓這媳婦，也好讓老二以後安生些！朝向習秋吩咐：「這個時辰二爺應該回來了，去，把這些丫環的賣身契都去問二爺要來，一併把二爺請來了！」
「是。」習秋應了聲便立即轉身往苑外走去了。
白氏轟得一聲，整個身子都攤下了，老太太這真是要做絕了啊！把二爺請來了，那她還有活路嗎！依著二爺的脾氣，再加上二爺原就對她和蘭兒厭惡了，這真是要…要把她趕出白家啊！一時間，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了，只顧著害怕了。
顧天淮來得很快，進了隱秋苑，一瞧這陣勢，便猜到一定是他這婦人做錯了什麼事，臉上卻不露什麼，快步走到老太太面前，手裡拿著幾張賣身契，他這個人不光脾氣多變，性子也沉斂並且多疑，二房那些值錢的東西，雖然是白氏管著，可他心裡也都大概有個數，這些東西放在哪裡也都一清二楚。
「母親，這是您要的賣身契。」恭敬的遞過那幾張賣身契，這就是他的聰明之處，對老太太從來都是言聽計從，恭恭敬敬的，就連當初老太太要他娶他一點也不喜歡的白氏，也都是沒有半句反對的順從了。
老太太叫習秋拿過了賣身契，看著顧天淮，一臉慈愛，叫人搬了竹椅出來，再泡了茶出來。
等顧天淮坐下，顧明樂便上前行禮：「明樂見過二叔父，二叔父安好！」
顧天淮看了一眼顧明樂，想起顧天暉和他說得話，微不可見的皺了皺眉頭，不過是個小丫頭片子，雖然有些小心計，卻也只是內宅，對付對付他這個沒用愚蠢的婦人，對於朝堂上的事又能有什麼作為，更何況他們的計劃隱秘至極，這小丫頭片子怎麼可能知道，甚至是破壞！老三也太謹慎多心了，到底沒用了些！
「明樂啊，不必多禮，快些坐下吧！」顧天淮也不打算多理顧明樂，看向老太太：「母親，您喚兒子前來，可還有什麼事嗎？」
老太太點了點頭，一臉沉色的道：「老二啊，叫你過來不光是為了要這幾張賣身契，也是為了你的媳婦。」說實話，老太太對顧天淮有幾分愧疚，如此聽話孝順的兒子，她卻為他娶了這麼一個作孽的媳婦！若當初她為老二娶一位高門女子，指不定老二如今已做上什麼高官的位置了！
顧天淮這才像是注意到攤在地上的白氏了，沉沉的看了白氏一眼，朝老太太問道：「母親，這婦人可又是做了什麼錯事惹母親生氣了！母親儘管處置，兒子一切聽母親的！」
這也是老太太喜歡這二子，不喜歡長子的原故，顧天淮從來不會因為誰頂撞老太太，一切順著老太太的意，而顧天祥卻總是因為秦氏不順老太太的意，叫老太太心裡不舒服，一對比就更喜歡老二了。
「老二啊，白氏總是你的媳婦，等這事清楚了，還是由你決定，如何處置吧！」老太太看了白氏一眼，朝著顧天淮道。
顧天淮點了點頭：「既然母親這樣說了，那兒子便等著。」
「嗯。」老太太應了聲，看向站在白氏後面的三個丫環，沉聲開口：「今個兒上午，大小姐去看望二夫人時，你們可都在二夫人的屋子裡伺候？」
三個丫環早就滿臉緊張，害怕的不得了，上午大小姐走後不久，許嬤嬤便警告過她們了，告訴她們什麼話改說，什麼話不該說！因著她們的賣身契握在二夫人的手裡，她們沒有辦法，只能聽從。可現在…老祖宗把賣身契拿來了，而且方才老祖宗的態度她們都是看在眼裡的，老祖宗分明是偏向大小姐的，再想起往日裡她們在二夫人和二小姐那裡受的苦和委屈，便漸漸的有了抉擇。
「回老祖宗，奴婢在屋子裡伺候。」三個丫環先後跪下身子回答。
老太太點了點頭：「既然你們在屋裡伺候，那一定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從實說來，不得有半分隱瞞，若叫我知道你們有半分隱瞞…」臉色深沉，之後的話不言而喻，欺瞞主子是個什麼罪，下人們是一清而楚的。
「是，奴婢定然不敢有半分隱瞞！」三個丫環急忙嗑頭應道。
許嬤嬤額頭一突，只覺得一陣濃濃的不祥預感，現在賣身契在老太太手裡，這幾個丫環…莫不是要出賣二夫人了！心裡是急得不行，可卻沒有任何辦法開口。
「好，從你說起！」老太太指了指跪在左手邊的丫環。
那丫環又嗑了個頭：「是，回老祖宗，上午大小姐和關嬤嬤帶著許多補品來看二夫人，許嬤嬤先進去稟報了，才叫大小姐進去的，進去之後，大小姐說了一些寬慰二夫人的話，可…可…」眼光不自覺的朝白氏看了一眼，見白氏投來惡毒的眼光，急忙收了回來，深低下了頭，斷斷續續的不敢往下說了。
「可什麼！說下去！不用害怕，有事我老太婆擔著！定保你們無恙！」老太太一拍搖椅的扶手喝道。
丫環心裡一驚，又因為老太太的話安心了些，急忙往下道：「可…可是二夫人不知怎麼的就…就突然罵起大小姐來了…」
「你胡說，我沒有！是你胡說！」白氏喊了起來，狠狠的盯著丫環。
「奴婢沒有胡說，二夫人確實罵了大小姐，罵大小姐是…是…是…小…小…小賤…」後面一個字沒敢說下去，在場的人卻都明白了。
「是，奴婢們也是這麼聽到的！」另外兩個丫環也急著一起做證，事到如今，她們要做最明智的決定。
「你們胡說！你們都胡說！都是你們合謀來陷害我！冤枉我的！」白氏大喊大叫，像是瘋了一樣，雙手揮舞起來，加上臉上的傷痕，顯得十分恐怖。
「住嘴！事到如今，你還想狡辯嗎！」老太太喝道，看向丫環：「接著說下去！」
「是…」丫環算是徹底壯了膽，完完全全的將自己所見所聽一字不落的說給老太太聽了，也不望描述顧明樂跑出屋子的樣子，和關嬤嬤喊得話。
老太太聽完後，神情更是深沉了，恨恨的盯了白氏一眼，看向顧天淮：「老二，這事的前因後果你也是聽到了，你說吧，該怎麼處置白氏，給樂兒一個交待！」
顧天淮點了點頭：「是，母親放心，兒子一定給樂兒一個交待！」心裡起了一個心思，原本他就不喜歡這個婦人，上次發生了顧明蘭和白展飛的事後，他更是厭惡她了，可是老太太喜歡她，她又沒做錯什麼大事，他不好休了她，叫別的朝臣抓住把柄，可現在老太太像是對她死了心，正好可以借此機會……
沉思了片刻，再開口時多了一抹絕情：「母親，白氏做出如此惡毒的事情，連小輩也不放過，待大哥大嫂回來，兒子難向他們交待，唯有休了這婦人，才算是個交待！」
白氏頓時抬起一雙滿是恨意的眼，看向顧天淮，又染上濃濃的哀涼。
幼時，她便經常來顧府玩耍，和他們三兄弟熟悉無比。懂事起，母親便告訴她，等她長大了，十有*會嫁給三兄弟當中的一個。那時她就經常在想，她長大了要嫁給誰？其實她還是比較喜歡大表哥，因為大表哥不光長得儒雅英俊，連性子也十分溫柔，而且長大了也能繼承安伯侯的位置，能嫁給大表哥一定會很幸福。其實她想得確實不錯，如今看秦氏，真是叫她嫉恨的想死！
長大後，大表哥和尚書的女兒結識，繼而相戀，她的姑媽因為看中了對方的家世，急忙叫大表哥娶了尚書的女兒！忘了對她娘親的承諾，為了彌補，便叫二表哥求娶她，娘親說二表哥性子沉穩內斂，將來一定會有所作用，所以她答應了，嫁給二表哥。
可嫁給二表哥不久之後，他便納了一妾，她吵過鬧過，他都置之不理，老太太亦教她要大度，要她快些為二房開枝散葉。她只能忍下，之後秦氏懷孕了，卻在生下孩子的時候得了病，沒有辦法照料孩子，老太太便把孩子交給她撫養，抱著孩子的時候，她真想一把掐死了她！可是她不能，一個想法頓時產生在她的腦海之中，她恨秦氏，所以她要秦氏的女兒只親近她，把她當做母親，把秦氏當做陌生了，叫秦氏也嘗嘗心痛的滋味。
這樣過了一年，她自己也懷孕了，並沒有聽老太太的話，把顧明樂交給安氏，依舊親自照顧著。九個月後，她生下了龍鳳胎，顧明睿和三明蘭，那個時候，顧天淮已經前後納了兩個妾室，收了三個通房，她以為她為她生下了一兒一女，他總能夠收心了。可沒想到顧天淮只陪了她和兒女幾晚，便又納了一妾，她大吵大鬧，可都沒有用，她只能認命了！不光如此，顧天淮的性子也極為暴躁，平日裡還好，若遇上不順心的事，她若碰巧惹了他，便會引來他的拳打腳踢，叫她苦不堪言！
這一切的一切，叫她產生了濃濃的怨和恨，她怨老太太和顧天淮，卻更恨秦氏和顧天祥，若當初沒有秦氏，顧天祥不娶秦氏，而是娶她，她就不會落到如斯田地，而如今幸福的人該是她！
她不好過，所以她要長房也不得安寧，她買通了長房的丫環，偷偷在秦氏的茶裡下藥。秦氏的身子本來就不好，生顧明樂之後便極難再孕，加上藥力的作用，更不可能懷上孩子了。她再在老太太面前進言，叫老太太討厭了秦氏，慢慢的也討厭了長房。而在她的教導下，秦氏的親生女兒顧明樂果真如她所想一樣，把她當做親生娘親一樣，而疏落了秦氏，每每看到秦氏望著顧明樂那心痛的神情，她就好不痛快！
她原想，就這樣，利用顧明樂，讓自己的女兒蘭兒嫁個好歸宿，再毀了顧明樂，毀了長房！她知道顧天淮的野心很大，並不甘心侯爺的位置落到顧天祥的，所以她時不時說幾句暗話刺激顧天淮，好叫顧天淮也動手設計長房，叫長房徹底跨下，她才甘心！
可是…可是…她怎麼也想不到，事情竟會成為今日的結果…為什麼！為什麼！老天爺要這樣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