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一十一回 孝與不孝 文 / 林瀟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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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一回孝與不孝
瀟客燃心中一聲歎息,更有一絲愧疚,說道:「請叔叔叫我娘不要為我擔心,眼下情況對我來說雖不是很有利,但我有底,不會有事的。」
「那就好。」江譽鶴也略加寬心,便又問道:「接下來你打算怎麼做?」
瀟客燃一怔,他可不敢把他用雙玲寶劍當賭注的事告訴江譽鶴,否則江譽鶴一定會暴跳如雷,說不定賞自己兩個耳光也是難說,他雖知道紙是包不住火的,但眼下拖一時是一時了,便說道:「我有我的打算,我想要在少林寺呆上一些時日。」
江譽鶴聽得出瀟客燃似乎有意躲避自己的問題,但他看得出瀟客燃平時做事的沉穩,既然他不肯說,那自己相信他便是了,卻又問道:「如今你在少林寺的事已然被人所知,少林寺是否安全,你考慮過了嗎?」
「叔叔放心,這些我都想過了。」瀟客燃說道:「此地不宜久留,叔叔還是先離開吧,免得被人發現那就麻煩了,記得代我向我娘問聲好。」
「嗯。」江譽鶴點了點頭又說道:「確實若是叫人看到此時你還能跟我碰面很多事便是說不清楚了,不過你還有事嗎需要我去幫忙的嗎?」
瀟客燃沉吟一會,便說道:「若是叔叔有閒暇的話便替我盯一下費斌的舉動吧。」
「費斌這些日子總是正對我們,而且動作很多,他是想要統一武林想瘋了,你是擔心他還有進一步的舉動?」江譽鶴不禁問道。
瀟客燃點了點頭,說道:「不只如此,我覺得他跟我丟失了的雙玲寶劍也扯上關係。」
江譽鶴一愣。對瀟客燃的想法很是不好理解,便問道:「為什麼這樣想?當日謀反的可是張孫桐,是嵐雲宗在背後作祟。要找的話應該找上嵐雲宗,跟費斌可是一丁點關係沒有。若是說他剛好碰上你在埋劍的事,那這種可能是微乎其微的。」
「張孫桐是一枚棋子,若是他拿到雙玲寶劍的話一定也無法安穩享用的,殷罡正的性子一眼就能看出他是藏不住心裡話的人,反而是費斌。」瀟客燃忽然問江譽鶴說道:「叔叔,你知道費斌何以成名的嗎?」
江譽鶴不用多想便說:「在江湖上人人都稱費斌是一代大俠,救世活人,去惡揚善。不知道救濟了多少窮苦百姓,為多少窮苦百姓排憂解難,現今江湖上還有很多人對他那是感恩戴德。」
「救世活人。」瀟客燃跟在江譽鶴話後唸了一聲,隨之一聲譏笑,說道:「人世間縱有慈悲之心想要普渡眾生之人,若是無救世之資,空憑那三寸不爛之舌能讓幾人信服的,就算真有肯為他出資之人,他頂多也就只是享譽一方罷了,能讓整個江湖都為他稱頌的也絕對是微乎其微。所以我想費斌背後應該也有什麼勢力在扶持著他才是!」
「你想說他也是殷罡正的走狗?」江譽鶴不禁失聲說了出來。
「這也只是我的猜測罷了。」瀟客燃淡淡的說。
「若真是如此的話也不對啊。」江譽鶴疑惑地說:「若他真是殷罡正的走狗的話,那他冒著如此的危險如此賣勁為殷罡正辦事,他就不怕有一天被你或者是小可殺了?」
「費斌是何等奸猾之人。我相信他敢如此明目張膽得罪我等幾個江湖上的絕頂高手想必一定有他的倚仗。」瀟客燃說道:「再說了,嵐雲宗把他當棋子,他卻也只是把嵐雲宗當墊腳石罷了。」
江譽鶴說道:「既是如此,那我這些天就盯著他,看看他都有哪些舉動。」
瀟客燃點了點頭,說道:「一切小心,千萬不可小覷了費斌,若是被他發現的話也千萬不要戀戰。」
「好。」江譽鶴點了點頭,說道:「那我走了。」
「叔叔好走。一切定要小心。」瀟客燃不忘多吩咐一聲。
江譽鶴也不再多說,身形一閃。便以極快的速度往山下奔去。
看著江譽鶴的身影消失在眼簾,瀟客燃頓時鬆了一口氣。轉身朝陸靜柔她們這邊望來,只見她們正坐在不遠處小口吃著東西,兩人似乎還在攀談著什麼,一時竟不知道這邊的情況。
瀟客燃微微一笑,走了過去,說道:「你們在說些什麼呢?如此不亦樂乎!」
二女聽到瀟客燃的話這才回過神來,抬起頭來看了瀟客燃一眼,卻看不到江譽鶴,紀小可便問道:「江叔叔走了?」
「嗯。」瀟客燃點了點頭,說道:「若是叫人給撞見了,那到時候很多話都不好解釋的,所以我就讓叔叔先離開了。」
「少爺,那江叔叔都跟你說了些什麼了?」紀小可也很是好奇,不禁眨了眨眼睛。
「他說我把你餓著了他日如何跟我奶奶交代啊?」瀟客燃嘻嘻看著紀小可。
「少爺淨愛瞎說。」紀小可小嘴一撇,便不理會瀟客燃了。
瀟客燃呵呵一笑,說道:「叔叔都給我們帶來什麼好吃的啊,我肚子也餓了啦。」
紀小可把手中的蠟紙往瀟客燃眼前一遞,原來裡面都是一些雞肉,便笑著抓起一塊雞肉吃了起來,一塊雞肉下肚,自然感覺好了甚多,便又說道:「接下來你們想要去哪裡玩?」
「現在都火燒眉毛了,你還有心思玩啊?」陸靜柔不禁又替瀟客燃擔心起來。
瀟客燃笑道:「先前我也說過了啦,人生苦短,若是不能盡興,最後一定會後悔的啦,所以即使天塌下來我們也不要太擔憂了啦,現在吃飽了,精神也來了,看這好山好水的,我們就此遊玩一番吧。」說著隨手指著遠處連綿起伏的山水。
「好啊好啊。」紀小可立時拍手稱好。
陸靜柔正要打算說些什麼,可是看著紀小可居然絲毫也不為瀟客燃擔心,她知道紀小可也是深愛瀟客燃的,此時不為他擔心一定有她的道理。便把到了嘴邊的話嚥了回去,跟著點了點頭。
瀟客燃心中一喜,便領著二女在此地遊玩一番。
至此一天無話。到了晚上幾人在他們居住的木屋前點了一堆火,幾人又在火堆前閒談了甚久之後。陸靜柔二女均是覺得累了,瀟客燃便把兩個女孩子送回了屋內,然後自己緩步走出了屋子。
帶上了房門,瀟客燃忽然抬起頭看著天上孤寂的彎彎月亮,血紅的月亮散發著微弱的月光,地上薄弱的火光,把四周照得依稀可見,耳旁傳來樹葉蕭瑟之聲。心中不禁一絲寂寞湧上心頭,曾幾何時,奶奶還在自己的耳旁嘮叨個不停,叫自己聽了都好生不耐煩;爹爹雖然總是板著一張臉,可是他心中也始終明白爹爹還是很為自己著想的,即使嘴上不說,可是心中時刻都惦念著自己。
但不知道怎麼回事,當時父親在世的時候,雖知道爹爹是愛著自己的,但自己卻始終無法跟父親談到一塊去。心中總是覺得多了一層隔膜,說話就是說不到一塊兒去。
即使自己曾經也試著要跟父親好好說說話,談談家常瑣事。一家老小歡樂無憂,可是幾次下來自己還是失敗了,就算兩人一些事的想法是一樣的,可是說到了瀟客燃他自己,他對自己的行事風格有自己的一套,可是父親卻是出自擔心他安危的角度出發給他想了一套,兩種完全不同的想法相互充斥著,誰也無法理解誰的,便誰也不肯聽誰的。
可是瀟客燃是子。最後只能是他妥協,但多年來心中始終無法接受父親的想法。以至成了兩人的隔閡。
如今細細想起來那要怪的話只能怪天,誰叫他們兩人成了父子。而且偏偏在兩人覺得最為重要的事情上意見又是如此不同,偏偏兩人都是固執之人,最後便成了兩人都是板著臉看著對方之人。
同時更怪自己,現在想想,當時自己是多麼的不該,虎毒不食子,況且是人,世間會有幾個會對自己的孩子下得了手的,無論父親想法如何,始終都是為了自己孩子著想,即使自己極為不認同父親的做法,可是總有辦法說服父親的,為何就是要以一張沒有絲毫歡喜的臉對著父親呢?或者這也是一種辦法,即使當時自己並沒有把它當成辦法,只是隨其自然演變成了這副模樣,但自己身為人字,說什麼自己都有錯。
如今好了,父親不在了,自己一顆心便在隱隱作疼,不斷數責自己的種種不是,但那又有什麼用,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孝而親不在,若是可以重來,自己定會竭力挽回與父親的關係,絕不會再整日跟父親慪氣,但時間便是東流之水,哪有重來之理,唯有的便是悔恨。
長夜漫漫,懺悔之聲順著黑夜順著涼風伸向無限遠,瀟客燃忽然感到全身一陣泛寒,不禁打了一個寒戰,此事是他一生最大的苦痛,無論是現在還是將來都將是他揮之不去的陰影。
忽然瀟客燃心中又是一陣無助,不禁手中的雙玲寶劍握緊了幾分,雙玲寶劍是他祖上傳下來的寶物,手中這柄陽劍也是父親發費畢生心血都想要尋回的心願,握著手中的寶劍瀟客燃才又能感到一絲暖意,無論如何他都要找回雙玲寶劍,只是對父親做的最後一件事,算是自己略盡一點人子的孝心吧!
他緩步走到火堆旁邊蹲下身子,拾起一根柴枝弄了弄眼前的火堆,頓時火芒更盛了,柴火辟里啪啦的作響個不停,火光順著火堆照射而開,四周染上了微紅的一片,而瀟客燃靠得近前的,火光照在臉上,暖烘烘的,同時也看得出瀟客燃那俊俏的臉上沒有絲毫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