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88 還要裝糊塗下去麼？ 文 / 安凝
「菲兒，過來！」孟向東嗓音溫柔，抬手召喚著唐菲兒。
唐菲兒瑟縮了一下，一動不敢動。
她的脖子上，還有一個明顯的青紫掐痕，剛剛，孟向東的手就狠狠的掐著她細嫩的脖頸，唐菲兒幾乎以為，她就要死在他的手中……
「向東，我，我知道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唐菲兒猛烈的搖頭，一張小臉上淚痕斑駁。
孟向東淡淡一笑，「嚇成這樣，菲兒，我有這麼恐怖嗎？」
唐菲兒繼續搖頭，口中無意識的回應著：「不，不恐怖！」
孟向東從椅子上起身，走到唐菲兒的面前，大手攫住唐菲兒的下頜，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可憐的小臉，「哭的這麼淒慘，一會兒我有客人來，你這幅樣子，怎麼見客？乖，去洗一下，整理整理。」
唐菲兒不敢置信的瞠大眼眸，看著孟向東，意識到他好像不是在開玩笑，顫顫巍巍的站起身，走向洗手間。
不大會兒，唐菲兒再出來，小臉已經整理乾淨，又重新補了妝，脖子上也看得出上了粉，只是掐痕還是能看得出來。
孟向東大手落在唐菲兒的小臉上，緩緩的移到她的眼睛上，蓋住，淡淡的出聲，「菲兒，知道我為什麼會選你麼？」
唐菲兒被遮著眼睛，什麼都看不到，她懦捏著唇，小聲的說道：「不，不知道。」
「因為，你的鼻子和嘴，很像她，很像我的素素……」孟向東說著，好像腦海裡就漸漸的出現了那個巧笑倩兮的身影。
唐菲兒似乎顫抖了一下，就聽孟向東又繼續說：「我遮著你的眼睛，就只看到你的鼻子和嘴，每一次我疼你的時候，就好像是她在我的身下。」
唐菲兒垂在身側的兩手漸漸的攥成拳，她到了這一刻，孟向東親口說出來，她才知道，原來她是扮演著這樣的角色。
一直以來，她都以為她只是他的發洩工具，可原來她連工具都稱不上，至少工具還有使用價值，她卻連半點使用價值都沒有，她只是一個替身。
「但是現在……」孟向東驀地拿開手，讓唐菲兒的雙眼重見光明，「你不再有這個利用價值了，我找到了悠然，她才是這世上最像素素的人，擁有悠然，我才算等於擁有素素，因為悠然的身上，還流著素素的血脈！」
唐菲兒一聲不吭，只是看著孟向東，她覺得，他好像已經走火入魔了。
為了一個女人，他居然做到這種程度，竟然綁架了那個女人的女兒，簡直是太瘋狂了……
唐菲兒不禁有些慶幸，還好，她不是悠然，也不是那個叫什麼素素的女人，因為被這樣的孟向東愛著，不知道是幸或者不幸？
「向東，你不覺得，這樣對悠然來說，太不公平了麼？」唐菲兒自問不是什麼善良的女人，她可以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做很多事，甚至違背良心，可是這會兒，她卻忽然很想問問孟向東。
「不公平？」孟向東好像聽到什麼笑話，沉聲笑出來，「的確不公平，但是素素對我又公平了麼？她給了我希望，卻又生生的奪走，從我眼前消失，我找不到她，只能找替代她的女人！」
「可是，悠然已經結婚了，她的丈夫是霍震煬，你就這樣綁走悠然，等於是公然的和霍震煬為敵！」
「為敵嗎？」孟向東似有些輕蔑的斥道，「你以為我會怕？」
唐菲兒還想說什麼，忽然感覺到公寓的門傳來響動，她目光越過孟向東看向門處，陡然間，公寓的大門被人狠狠踹開，緊接著，衝進來一群黑衣黑褲，看似身份就不普通的男人……
走在最後進來的正是霍震煬。
唐菲兒原本面積充足的公寓，一下子就變得擁擠，黑衣男人們將唐菲兒和孟向東圍在中間，孟向東面色如常般平靜，唐菲兒卻已經不自覺的顫抖起來。
霍震煬走過來，一步一步走近孟向東，眸色深如黑海，其中迸著殺意。
「孟叔，我會來，不意外吧？」霍震煬開口，嗓音染著深沉的瘖啞。
孟向東淡淡揚起下頜，眸光看入霍震煬的雙眼，兩個人，兩雙眸，一瞬間火光四射，殺氣濃郁。
「震煬，這裡是我女人的公寓，你就這麼帶人闖進來，連門都不敲，是不是有些過分了？」
「孟叔，還要裝糊塗下去麼？」
「裝糊塗？這話從何說起？」
霍震煬嘴角微微勾起諷意，大手猛的揪起孟向東的脖領，「告訴我，我太太在哪裡？」
孟向東絲毫沒有半分動容，「震煬，孟叔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我再問一遍，我太太在哪裡？你把她帶去了哪裡？」
「震煬，你的話未免太過可笑，你太太找不到了，就興師動眾來問我，我為什麼要知道你太太在哪裡？你太太失蹤又同我有什麼關係？」
「沒關係麼？」霍震煬倏地鬆開孟向東的領口，孟向東從容的理了理領口，臉上連一絲波瀾都不曾拂過。
霍震煬的眸光在唐菲兒的公寓裡逡巡了一圈，最後落在餐桌上，餐桌上擺著一瓶波爾多紅酒，他走過去，拿起了那瓶紅酒。
在所有人莫名其妙的眸光中，狠狠的將那瓶紅酒敲在了孟向東的頭上……
「啊——」唐菲兒按捺不住眼前恐怖的畫面，失聲尖叫起來。
孟向東身子隱隱顫了顫，順著額頭，流下汩汩的血紅，也不知是血還是紅酒。
霍震煬手中還剩下半個瓶子，尖利的玻璃閃著冰冷的寒芒，直指孟向東的咽喉。
孟向東嘴角還浮起笑意，抬手抹了抹額頭的血，「震煬，夠了？不夠的話，還可以繼續！」
站在霍震煬身旁的莫長天此時忍不住咋舌，霍震煬是因為小蘋果失蹤，而整個人都不好了，處於困獸崩潰前的臨界點，有這種瘋狂的表現，倒不意外。
可那隻老狐狸到底在玩什麼？不要命了？就為了那小蘋果？到底那小蘋果身上有什麼，值得他也這麼瘋狂？
他到底在玩什麼？
鋒利的玻璃幾乎抵上孟向東的咽喉，已經有血紅的痕跡漫出來，只要霍震煬再使力一點，孟向東的脖頸就會被刺穿！
「可以了，霍震煬！」莫長天卻陡然出聲，大手扣住霍震煬的手。
到底，他也是他的大哥，而且有著血緣關係的大哥，他可不想這傢伙因為那個很能惹麻煩的小蘋果而招惹上人命官非。
殺了這隻老狐狸，一時痛快，小蘋果還是找不到，霍震煬卻要繼續跟那些警察周旋，甚至去監獄裡享受一圈，怎麼算起來，都不值得。
霍震煬淡淡的轉頭看向莫長天，眼眸瞇了瞇。
莫長天一把朝霍震煬的虎口劈去，霍震煬手中的半個酒瓶『光當』一聲，跌落地上，四分五裂。
他朝霍震煬使了個眼色，才轉向孟向東，開口道：「孟老這麼硬氣，想必是他誤會你了，我帶他向你說聲抱歉，我是江湖人，不懂人情往來，只懂一報還一報，霍震煬給了孟老一酒瓶，如果孟老覺得一聲抱歉不夠，可以還一酒瓶，我替他受了！」
「不必！」孟向東看向霍震煬，「我怎麼會和小輩一般見識？」
霍震煬再次看向孟向東，眸中的寒光，幾欲把孟向東撕成碎片！
好，很好！等找到悠然那天，他一定會讓孟向東知道，死是什麼滋味！
莫長天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霍震煬從公寓裡扯出去，到了樓下，霍震煬一拳就打在莫長天的左頰。
莫長天也不含糊，抬腳一腿就踹在了霍震煬的小腹上，笑話，他可是莫門的莫少，那是誰都能打的嗎？
這是霍震煬，要是別人，他會直接讓他嘗嘗，動了他的下場有多享受。
莫長天的手下們，自家老大被人揍了，當然不能冷眼旁觀，但是揍他們家老大的是霍震煬，他們又不能動手，無奈之下，十幾個人動作很一致，齊齊的背過身去，佯裝看不到。
莫長天於是和霍震煬打了個痛快，霍先生雖然是商人，看起來絕沒有莫少那麼強悍的戰鬥力，但是如果因此認為霍先生手無縛雞之力，那就錯了，霍先生的身手和莫長天絕對不分上下。
只不過，穿上西裝，以商人的身份出現在人前的霍先生，有什麼事完全不需要親自動手，只要開口，自然有人會為他辦到。
最後，兩個人臉上都掛了彩，打了一架，霍震煬也恢復了理智，兩個人就地而坐。
「剛才為什麼攔下我？」霍震煬側過頭看著莫長天，問道，「好像每一次都是你攔下我，上一次是，這一次也是。」
莫少紈褲的扯唇笑了笑，不過笑的有點難看，齜牙咧嘴的，因為剛剛被霍震煬招呼的那拳剛好打在嘴角，「不攔著你，難道就讓你發瘋？」
「發瘋？」霍震煬難得笑出聲來。
「你費了那麼大的力氣，用了多少心計才把你的小蘋果拐到身邊，如果為了那兩個踐人，把你的下輩子賠進去，不值當，你和我不一樣，我拚命是因為我的身份擺在那兒，你不一樣，堂堂鉅力集團霍總裁，因為殺人去坐牢，傳出去，嘖嘖，很難聽！」
「要不然，怎麼把悠然找回來？」霍震煬好像是在問莫長天，又好像不是，他轉開眸光，看向遠處，今晚的月亮很圓，掛在天空。
不知道小傢伙此刻在哪裡？是不是還好，能不能看到夜空的月亮。
上一次，被關進看守所，已經把她嚇壞了，這一次被孟向東綁走，她一定更是嚇壞了吧！
是他疏忽了，沒有料到孟向東會如此殲詐狡猾，竟然趁著他在警局協助調查，小傢伙還在上班時間，就把她帶走了……
「你已經把那隻老狐狸折騰的血流如注，這麼大代價，他都不承認是他綁走了你的小蘋果，那麼原因只有一個！」
霍震煬有轉回頭，淡淡的掀唇，「他的目標就是悠然，並非是要借助悠然來要挾誰，所以他一定會去看悠然的……」
莫長天挑了挑眉，「我會安排我的手下，二十四小時不眠不休的看著老狐狸，只要他有動作，我的人就跟上，我們就跟他玩，看看最後誰贏，我就不相信，玩不過這隻老狐狸，找不到你的小蘋果！」
但願吧！
霍震煬揉了揉眉心，小傢伙膽子那麼小，如果可以一天找到她，他絕不想拖到兩天，希望孟向東會按捺不住去見悠然，這樣才會給他找到她的機會。
唐菲兒的公寓裡，唐菲兒已經為孟向東的頭簡單的包紮了一下。
「傷口很大，還是去醫院吧！」
公寓的地板上，剛剛孟向東流的血已經變成深紅色，一滴滴的凝結在那兒。
孟向東淡然出聲，「無妨！」
唐菲兒就不再勸，安靜的閉上嘴。
其實，她之前並沒見過霍震煬，唯一的一次，就是在設計大賽上。
她對霍震煬僅有的瞭解，也只限於外界對他的全部評價，成功的商人，完美的男人等等……
今天，他的凶狠，真的刷新了她對他的認知！
可是，她的心裡，隱隱的浮起對悠然的羨慕，有一個男人，肯為悠然做到這般……可是她呢？仔細回過去看看，她其實什麼都沒有，什麼都沒得到，只是渾渾噩噩的和孟向東在一起這麼久，到了今天才知道她原來只是個替身。
她忽然就想，如果她開口要離開孟向東，他應該會放了她吧？畢竟，現在她已經沒有任何利用價值了。
唐菲兒剛想開口，孟向東的手機響了，唐菲兒眺了一眼，是林允堂打來的。
「什麼事？」孟向東接通。
「孟先生，悠然小姐要求立刻見你，才肯吃飯，否則她打算絕食到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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