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都市小說 > 首席盛寵,拐個小萌妻

正文 我的這條命,等著你來取 文 / 辭樹

    遲水水面色有些尷尬,她不知道怎麼在醫院還能碰見戚媛媛,而且還是被刑豈深打橫抱在懷裡的戚媛媛,如此曖|昧親密的姿勢讓在場的五個人頓時都有些手足無措。

    見遲水水不說話,戚媛媛倒是大方地笑了笑,不過她臉色青白,顯得她的笑有些有氣無力的,倒是顯現出一副美人病弱的樣子。

    「豈深,能先抱我回病房嗎?我好累。」

    刑豈深應了一聲,遲水水讓開路,他開了門,將戚媛媛輕輕地放在chuang上,再將被子仔細地掩在她的身上。

    如此小心翼翼的樣子,讓葉妍芝忍不住伸手扯了扯遲水水的衣服,用著只有她們三個人才能聽到的嗓音問道:「這個女人是誰?刑學長竟然對她這麼體貼,是他的女朋友麼?」

    遲水水頓了一頓,輕聲回答她道:「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感覺差不多。」

    她在刑豈深的面前偶有提起戚媛媛的時候,刑豈深都是只笑不語。

    不承認也不否認,但他眼眸中的笑意卻沒有延伸到眼底裡,遲水水不懂他這種反應是代表了什麼。

    如果戚媛媛不是他的女朋友的話,他何必對她如此關懷備至而且兩人之間的情侶的細語呢喃也是毫不避諱。但若兩人真是情侶關係,他又為何在她提到戚媛媛的時候,閉口不談。

    他這樣的態度尤為不正常。

    一向面帶溫暖微笑的刑學長讓遲水水在這一刻看不透他,或許是,她之前所認為的瞭解不過只是他的其中一面而已,他似乎還對她隱瞞了許多。

    而這許多,她沒辦法去探究,刑豈深也不打算透露。

    「想吃些什麼?我去買。」

    刑豈深聲音不輕不響,剛好讓在場的所有人都能聽到,可見他完全不覺得現在的場景有絲毫的尷尬。

    「我想喝紅豆湯。」戚媛媛順著他的話說道。

    「好,我很快回來,你好好休息。」

    刑豈深說著起身,在離開病房時看了遲水水一眼,但沒有多說什麼,只是輕輕點了個頭,算是打了招呼。

    見刑學長離開,尷尬緩解了許多。

    遲水水雖然和戚媛媛不是很熟,但是她現在人都已經在這裡了,自然也是要上去關心一下。

    「媛媛姐,不好意思,我什麼東西都沒帶過來。」

    戚媛媛此刻有些虛弱,但還是扯著嘴角露出一個笑容算是回應她。

    「東西不東西倒是無所謂,你來了我倒是挺吃驚的,是豈深跟你說我住在這裡的?」

    遲水水搖了搖頭,誠實說道:「我是來看朋友的,沒想到卻在這裡遇見了你。」

    鄭藝看出遲水水和戚媛媛之間有些端倪,拉了葉妍芝往外走。

    「小藝,你幹嘛拉我出來?」

    「你不覺得兩個人之間的氣氛很奇怪嗎?」

    「氣氛?」葉妍芝被鄭藝這樣提醒了一下,忽然是覺得有些奇怪。

    兩人雖然寒暄打招呼,但是語氣上感覺卻並不認識,可要說一點都不認識,兩人又好像見了許多面兒似的。

    就是那種貌合神離,似敵似友的感覺。

    這種微妙的氣氛不容有第三人在場,所以鄭藝便識相地出了病房,雖然她也不瞭解遲水水和戚媛媛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兩人之間有什麼樣的聯繫。

    「哎,我們就在外面等水水吧。」鄭藝說道。

    葉妍芝眼睛轉了轉,拉著鄭藝便往護士台那邊走去。

    「妍芝,你做什麼?」

    「小藝,你不覺得很奇怪嗎?明明水水說,這是沈維母親的病房。沈維的母親是得了癌症的人,怎麼可能會不在病房裡面。」

    一向粗枝大葉的葉妍芝竟然還有這份細膩的心思,鄭藝被她一提,微微思考了一番。

    「你是說,沈維騙水水?他的母親根本就沒有得癌症住院?」

    「哼,基於沈維的前科,我覺得這種可能性非常地大,誰知道這是不是又是他來博得水水好感和原諒的招數呢。」

    「你說得有道理,不過我們還是先去問問護士,事情就真相大白了。」

    病房裡。

    遲水水望著戚媛媛慘白的臉色,之前她在秦朝集團樓下見她的時候,她還是一副女強人的樣子,很是意氣風發。現在這幅醫院裡柔弱西施的模樣倒還真跟她的形象有一些不符。

    戚媛媛看著遲水水,眼中有著她看不清楚也看不懂的憂傷情緒。

    「究竟是不是豈深跟你說的不重要,你是不是來醫院看朋友也不是重點。」戚媛媛語氣平淡,沒有任何的攻擊性質,但是她顯然不相信遲水水所說的話。

    刑豈深抱著她回來的時候,遲水水就站在她病房一副猶豫不決的樣子,說她不是來看她的,誰信?

    重點在於,她來做什麼?

    「水水,你是知道我流|產的事情了吧,所以你才來這裡。」

    「流|產?」

    遲水水沒想到戚媛媛住院竟然是因為流|產,隨後她聯想到了刑豈深出現在這裡,對她噓寒問暖,事情似乎有那麼一點呼之欲出。

    難道,戚媛媛流|產的孩子,是刑豈深的?

    望著遲水水的面色,戚媛媛知道她是明白了事情的真相了。

    她索性大方承認道:「我是懷了豈深的孩子,可是,如你所見,他並不要這個孩子,他親自送我來醫院,背著我預約好了醫生,眼睜睜地扼殺了我和他的孩子。」

    戚媛媛語氣平淡,與其說是平淡,倒不如說她是在失去了孩子以後失去了一切的希望,眼裡黯淡無光,星月失色。

    在她跟刑豈深上chuang的那一剎那,在她成為了刑豈深*的那一剎那,他就已經清楚明白地告訴她。

    他可以給她一切她想要的,除了金錢之外,還有關心體貼愛護,噓寒問暖,所有一切*應該擁有的關愛他都會給她。可是獨獨,他不會給出他的感情,因為他的愛情,他的心全部都在另外一個人的身上。

    刑豈深沒有說那個女人是誰,戚媛媛如此聰明的女人自然也是不會問的。

    直到那一天,她去他的辦公室找他,約他吃晚飯,當遲水水風風火火地忽然出現在辦公室的時候,戚媛媛明顯地感覺到刑豈深抱著她的身軀一緊。

    她從來不知道一向用暖和如和煦春風的微笑來時刻掩飾自己的男人,竟然還有緊張的那一剎那間。

    戚媛媛瞬間明白,刑豈深是在緊張,他和她如膠似漆的樣子被眼前的女子給看到了。而他會緊張,正是因為他在乎,他在乎眼前忽然出現的這個天真浪漫的女子。

    於是,戚媛媛就明白了,刑豈深的心被他放在了哪裡。

    他的心,被一個叫遲水水的女人給牽引著,深深地牽引。

    遲水水沒有想到,戚媛媛會如此大方地和她談論這種**的事情。說起來,她和戚媛媛非親非故,連朋友都算不上,頂多是面熟的陌生人而已,而她卻這樣大方地告訴她,她沒了自己的孩子,因為刑豈深。

    「我很抱歉聽到這個消息。」

    遲水水皺著眉頭,她不明白,為什麼刑學長會扼殺他自己的孩子,沒有一個父母會不要自己的孩子吧?

    那個溫暖的刑學長,一向護著她,chong溺著她,在生活和學習上不斷幫助她的刑學長,真的有戚媛媛說的這麼殘忍麼?

    遲水水不信。

    「其實你也不用抱歉,畢竟,這對於你來說,是一件好事情。」

    遲水水的眉頭皺得更深,戚媛媛說的這是什麼話,她沒了孩子,遲水水就算不為她難過,但也絕不會高興,對她落井下石。

    「媛媛姐,我想,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我絕對沒有幸災樂禍的意思。如果你不想見到我,我現在就可以走。」

    遲水水真的是意外在這裡碰到她的,不想卻發現了這樣的事情。

    「你別著急著走,聽我把話說完。」

    剛流完產的戚媛媛體內還有未退散完畢的麻醉藥,因此她的頭還是沉暈暈的,視線也有些模糊,說話有些吃力。

    遲水水不知道戚媛媛還要再說些什麼,她的孩子,其實與她無關,她並不想再知道更多關於她的事情。

    「你知道,為什麼豈深不要這個孩子嗎?」

    遲水水配合地搖了搖頭,靜靜等著戚媛媛把話給說下去。

    「因為你。」戚媛媛的語氣忽然有些激動起來,微微挺起的上身因為無力又倒了下去,不過她又把她自己的話給重複了一遍,為了讓遲水水聽得更加清楚一些。

    「因為你,遲水水。」

    遲水水連忙擺手,「不不不,在我來醫院之前,我根本就不知道你懷孕了。事實上,我根本就不知道任何有關你的信息,除了你叫戚媛媛,這還是刑學長告訴我的,別的事情我真的一點都不知情,我就算知道,我也不會教唆刑學長讓你落胎。」

    遲水水很明顯是誤會戚媛媛的話了。

    她嘴角扯出一絲諷刺的微笑,她那麼努力地想從遲水水的手裡奪走刑豈深的心,可是她的情敵遲水水卻完全不知道,她的手裡握有他人多麼想得到的寶藏,而這寶藏的價值是有多麼地價值連城。

    遲水水是真的一臉無辜,沒有任何的做作,可是就是這幅無辜的樣子,戚媛媛愈發地心有不甘,她看得出來,遲水水對刑豈深根本就沒有任何的感覺,可是他為什麼還要那樣一心一意地對她……

    而她戚媛媛,為他刑豈深掏心掏肺地付出了多少,在事業上幫刑豈深和秦朝牽橋搭線,於是刑豈深才能成為秦朝集團的專用顧問律師。在生活上,她對他無微不至。

    他對她關心非常,她更是盡自己的努力百倍千倍地對他好回去。搶來的媳婦

    連在chuang事上,她也是百依百順。

    無論她是心情不好,還是身體不舒服,只要他想要,她就會給。

    有時候,他會忽然一聲不響地跑到她公寓裡來,什麼話都不說,只是熱情地吻她,在她身上上下放肆地探索。

    戚媛媛自然是明白他的意思,也就順著他。

    兩人在chuang上大汗淋漓,她本以為他會留下來吃晚飯,會過|夜,會陪著她說說話。可是刑豈深只是一味地靠在chuang頭抽煙,抽完以後便去浴室洗澡,再一聲不響地離開,就如他來時一般無聲無息、毫無預警。

    好像他只是一個piao客一般,兩人做完了你情我願的事情以後,便各自分開。

    戚媛媛一直知道,他們之間只有xing,沒有情,可是她還是願意繼續跟著他,於是也在他的身邊繼續淪陷自己。

    戚媛媛一直以為生活充滿了無望,她一直以為,自己會繼續這樣無名無分下去。

    直到上個月,她忽然發現自己懷孕了。

    她特意找了一個極其浪漫的餐廳,花錢包下整一層樓,只為在晚餐的時候和他分享這個喜訊。

    只是,刑豈深聽完以後,笑容慢慢淡去,隨即變成面無表情。而這種神情戚媛媛見過多次,每一次都是在他們歡愛之後。

    他便是這樣一幅兩眼放空,靈魂出竅,毫無任何情緒的樣子。

    刑豈深沒有直接開口,讓她打掉孩子。

    可是戚媛媛在沉默中明白了他的答案,也明白了,自己的孩子注定不能降生。

    明白之後,她沒有像潑婦一樣大吵大鬧,沒有大聲質問他為什麼,為什麼如此殘忍,為什麼如此無情。

    而是優雅地端起本屬於刑豈深的那杯紅酒,對他說了一聲『cheers』之後,仰頭,將紅酒一飲而盡。

    刑豈深皺眉,按住她的手,沉默了半天的他終於開口道。

    「你懷孕了,不能碰酒。」

    看看,他即使是不要她,不要她的孩子,他對她關心的話語依舊能夠張口就來,那麼自然,自然到彷彿讓她有一瞬間的誤以為,他想要這個孩子了。

    這才是最殘忍的事情。

    明明就直接告訴了她,事情不可能有任何的轉機,可是他的一舉一動都在you惑著她,誤導著她,一步又一步讓她情不自禁地陷入毫無遮掩的陷阱之中,奮不顧身地跳下去,無法自拔。

    「遲水水,我不知道我應該是感謝你的遲鈍,還是憎恨你的遲鈍。」

    戚媛媛臉上笑容如同一朵花,綻放在最絢爛的時刻,可是卻給人一種在下一刻就要凋零的感覺。

    讓人不禁想到了生如夏花般絢爛,死如秋葉般靜美。

    「你知道嗎?豈深他一直……」

    喜歡這兩字還沒說出口,就被一道男聲打斷。

    「媛媛,你要的紅豆湯我買回來了。」

    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的刑豈深站在門口,臉上笑著,語氣卻很是不悅。

    戚媛媛看了看他的眼神,便明白,他已經站著聽了好一會兒她們的對話了,而他也清楚明白地知道,她那句被他打算的話究竟是什麼。

    正因為知道,他才打斷了她。

    刑豈深刻意隱瞞著自己的感情,不讓遲水水發現,尤其是在知道她結婚以後,他就更不會告訴她。

    他是很想得到她,曾經也有把她搶過來的打算。

    可是那天在遺香,他和曲梓城那短暫的對視一瞥,曲梓城的隱忍退讓,讓他明白了,曲梓城是一個怎麼樣的人。

    更明白了,遲水水遇上了良人。

    那人對她,不比他對她差。

    把遲水水交給曲梓城,他很放心。

    既然如此,那他又何苦去破壞她和曲梓城的婚姻?去橫插一腳?

    遲水水見刑學長終於回來了,鬆了口氣。她望了望戚媛媛,並不打算知道她沒說完的那句話是什麼。

    她只是覺得,自己應該離開了。

    「刑學長,你好好照顧媛媛姐,我走了。」遲水水說完,沒有看戚媛媛一眼,而是直接走出病房外。

    刑豈深則隨著她的腳步,跟她一同走了出來。

    「你要去哪,我送你。」

    遲水水低著頭,心情複雜,也許是戚媛媛那略帶悲傷的情緒感染了她,好半天,她才組織好自己心裡的話,抬頭看著刑豈深。

    「刑學長,我不明白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但是你是一個男人,你要有擔當。」

    刑豈深聽見遲水水這句話,臉色開始變差。

    她這是在指責他,指責他讓戚媛媛流|產的事情。

    遲水水只知道他親手殺害了一條生命,可是她卻不懂,如果這個孩子降生,那會給彼此帶來多大的困擾,而他並不能給孩子和戚媛媛幸福。

    他何必讓一條純潔無辜的生命,綁架了兩個人以後的生活?

    將一切終止在可終止的時候,才是對的。

    遲水水見刑豈深沉默,她看了看他,再次開口:「刑豈深,你回去陪媛媛姐吧,她現在很需要你。」

    刑豈深很想解釋些什麼,但是他動了動嘴唇,最終什麼都沒說。

    只說了一句,「路上小心安全。」

    「好。」遲水水點點頭,和葉妍芝、鄭藝離開。

    葉妍芝和鄭藝本來有事情要和遲水水說,可是見她一臉惆悵的樣子,誰也說不出來了,只好小聲問她。

    「水水,你怎麼了?」

    遲水水歎了口氣,覺得戚媛媛流|產的事情算是刑豈深的家醜或者是**,說出去似乎是不太好,於是她整理了一下心情。

    讓淡淡的笑意爬上她的臉頰。

    「沒什麼啦,感覺醫院有點陰沉而已,每次去醫院總是會有不好的情緒。」

    「哦,是這樣啊。」

    葉妍芝和鄭藝就放心了,她們互相看了一眼,覺得還是先不要說好了。

    遲水水自己倒是主動,問她們道:「你們兩個剛才出去去哪裡了?」

    「這個我們不著急,找個吃晚飯的地方我們邊吃邊聊吧。」

    遲水水聽到吃晚飯這個三個字,於是情不自禁地點了頭。

    ***

    方稜不會煮粥,便從外面買了一些回來,家裡有些搾菜,若是太淡了,也能合著吃一些。他拎著大包袋子,走進房間,卻發現房間空無一人。

    本來應該在房間休息的阮冉冉,不見了。

    方稜頓時心慌,本來買給她喝的粥就這樣被他驚慌地掉落在地上,他飛快地衝出房間,在這個小小的家裡找著。

    其實,這不能算是個家,應該算是個閣樓,頭頂上的天花板都是窄的,方稜每次過來都得彎著腰,不然的話他的頭便會敲到房頂。

    第一次來的時候,方稜和阮冉冉還不是男女朋友,兩人只是認識了一段時間,算是好朋友的關係。

    當時,阮冉冉只是跟他說了一句,要小心啊,方稜還沒放在心上,於是剛進門,他的頭就『咚』地一聲敲在了天花板上。

    撞上去的力度太大,疼得他眼睛有些黑。

    阮冉冉先是捂著嘴笑著,在收到方稜不滿意的目光以後,這才上去幫他查看他的額頭,方稜順勢一勾手將她攬進自己的懷裡。

    他挑著邪魅的嘴唇說道:「你是不是應該補償我?」

    阮冉冉笑著回道:「那我幫你呼呼好了。」

    她對著方稜的額頭,真的呼了起來,就像大人幫小孩子呼呼一般。

    方稜望著盡在咫尺的微微嘟著的芳唇晶瑩剔透,白裡透紅,就像廣州蝦餃一樣泛著誘|人的光澤,讓人身不由主地想去咬一口。

    於是,方稜頭一低,他冰冷的唇便碰上了她又軟又糯的嘴唇,他忍不住,張嘴將她的驚呼聲吞沒,一邊親吻一邊輕輕咬輕輕地用牙齒咬著她的唇。

    一股電流流過阮冉冉的身體,在她有意識之前,她的身體先她一步屈服了。

    在方稜放開她的時候,阮冉冉靠在他的懷裡輕喘,小手緊緊地揪著他的襯衣,眼裡有淡淡的淚光閃現。

    阮冉冉開口,聲音有些黯啞,但卻是無比清晰地傳入了方稜的耳中。

    「方稜,你該知道,你吻我了,這意味著什麼。」

    方稜愣了一下,身體有一瞬間的僵硬,只是那樣一瞬間的猶豫,阮冉冉便推開了他,離開了他的懷抱。

    她臉上的笑帶著掩人耳目的作用,來掩飾她此刻慌亂而失落的心情。

    「我去給你做飯,你餓了吧。」她說著便快步走入小小的廚房中。

    方稜此刻正往小小的廚房走去,望見那道倩影時,他不由自主地鬆了一口氣,大步走上前,在阮冉冉的身後抱住了她纖細到彷彿他一用力就會勒斷的腰肢。

    後背忽然一暖,阮冉冉含笑微微轉過頭去,看著他孩子氣的面容墊在她的肩膀上,不受控制地,在他的臉上輕吻了一下。

    她柔聲說道:「你嚇到我了。」

    方稜嘀咕了一句,「你才是真正地嚇到我,明明發燒,為什麼不好好躺著,嗯?我只是出去幫你買粥而已。」飯館小老闆

    阮冉冉笑了笑,「我是有粥喝,可是你不喜歡吃外面的那些東西,我覺得我身體還可以,便起來幫你做了。」

    方稜比較討厭外面的食物,覺得不乾淨,所以只要是兩人在一起的時候,阮冉冉便會親自下廚,久而久之,阮冉冉的廚藝變成了方稜的口味。

    讓他更加不習慣外面吃的東西,他只吃她做的。

    方稜聽了,歎了一口氣,她如此知心溫柔,讓他捨不得放開她。

    「讓我試試看你的溫度。」

    方稜說著,將阮冉冉的身子轉了過來,將自己的額頭抵上她的額頭,用這種親密的方式來量一下她的體溫。

    「還是有點熱。」

    阮冉冉卻笑道:「我覺得好多了,來,我們吃晚飯吧。」

    因為兩人平時約會的地方就是在這個小閣樓裡面,雖然空間遠遠沒有方稜的家大,但是這對於方稜來說卻是幸福的小窩。所以每一次方稜都會陪著阮冉冉去買很多很多的菜囤在家裡,這樣,兩人就不用經常出去了。

    方稜也就不用擔心,冉冉會被曲家的人給注意到。

    很簡單的三菜一湯,方稜卻吃得很香,阮冉冉也因為他在身邊而心情很好,即使是發著燒,她也多多少少地吃了一些。

    晚飯後,方稜搶著要洗碗。

    阮冉冉卻笑著拿過他手裡的碗,說道:「你還嫌家裡的碗太多了嗎?你每洗一次,我家裡的碗便少一些,再少下去,要不夠我們兩個人吃的了。」

    方稜聽聞,年輕俊美的臉上閃過一絲不好意思。

    他也不懂,他明明不是那種粗枝大葉的人,可是盤子每次在他手裡就像長了腿一樣,自己就跑了,一跑的話,自然就是碎碎平安了。

    阮冉冉很是喜歡放在她面前這幅手足無措的樣子,像是一個小孩子一樣,而她總是噙著寬容的笑容,全身上下都散發著淡淡的母愛,好像她們的關係是母子一般。

    據說,男人只會在自己心愛的愛人面前露出孩子氣的一面,所以阮冉冉每次看見他這樣,心裡便暖一分。

    方稜的出現徹底填補了她內心的空洞。

    方稜看著阮冉冉的笑,捏了捏她的臉,帶著一絲不爽道:「好冉冉,你這樣笑著讓我覺得我是一個做錯事情的小孩。」

    阮冉冉笑得更開心了,隨口回答道:「你不是麼?」

    她的手正要去洗碗,連碗的邊邊都還沒碰到,她的身子便被方稜一把抱起,放在了平時被阮冉冉收拾得極其乾淨的料理台上。

    「你做什麼?」被嚇了一跳的阮冉冉一臉嬌嗔地望著他。

    那副永遠被柔情的水包裹著的眼睛此刻正帶著一絲嗔怨。

    「當然是和你做|愛啊,讓你看看我是不是小孩子。」

    方稜壞心腸而熟練找到阮冉冉的敏感點,嫻熟的技巧一下子就逗弄得她嬌|喘出聲。優美的脖子往後微仰,露出她精緻的鎖骨和小巧玲瓏的胸。

    他本是開玩笑,見著她這樣子,瞬間就點燃了自己,他低頭在她嬌|嫩的身子上種下一枚又一枚紅色的果實。

    看著她在他身下用那副剪水般的眸子無力地望著他時,他只想狠狠地把她佔|有,於是他強|硬進入,阮冉冉抱著他的脖子,無聲地顫抖著……

    ***

    葉妍芝和鄭藝知道遲水水的心情不是很好,便尋了一家靠江的廣式小吃的店面。

    她們知道,這種小吃最能對遲水水的胃口了,尤其是廣式小吃裡面的粉蒸雞爪和榴蓮酥是她的最愛。

    菜單剛拿上來,兩人就幫遲水水興致沖沖地點了好一些,等到各種小吃上來以後,遲水水被那色香味所you惑,總算是暫時將刑豈深和戚媛媛的事情忘到了腦後。

    臉上也不再是強顏歡笑,而是真正地開心。

    「你們兩個看著我幹嘛,一起吃啊。」

    「這不是看你吃得開心,我們忽然大發慈悲不跟你搶麼?」

    遲水水笑了笑,「那也得看你們搶不搶得過我。」

    「喲,給你三分顏色你*就開染坊了是吧。搶光了可別怪我們。」

    鄭藝看著張牙舞爪的葉妍芝,笑得開心:「搶槍槍,最好是你們兩個能打起來,這樣這些美食可就全部都歸我了。」

    「不可能。」遲水水和葉妍芝望著鄭藝異口同聲地說。

    鄭藝於是笑得更開心了,只是當她的視線落到離她們這邊不遠處左邊的那一桌人時,笑容頓時僵硬在了臉上。

    一下子彷彿遭受晴天霹靂一般,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小藝,你怎麼了,快吃啊,我不搶了啦。」

    遲水水是坐在鄭藝的對面,並看不到鄭藝眼及之處,而葉妍芝順著鄭藝的目光,同時往那一邊望去時,她臉上的笑容也僵掉了。

    「喂,我說你們兩個,變臉要不要這麼快,剛才還是好好的,現在就……」遲水水說著,身子往外一挪,於是她也望見了讓她們兩個呆若木雞的場景。

    只見鄭藝青梅竹馬的男朋友樓少唯此刻正跟另外一個女人坐在一起,舉止親密,在遲水水看過去的瞬間,樓少唯甚至還抬起手,擦掉了女人嘴角的黑椒汁。

    若是這樣還不算有什麼的話,緊接著他將沾上黑椒汁的食指放入了自己的嘴中,而女人則是嬌艷地紅著臉,微微低下頭。

    「我靠。」

    遲水水爆了粗口,簡直是不能忍啊,樓少唯這樣對得起每個月苦苦等著他來z市的鄭藝嘛。

    她本來今天心裡就有一團鬱結,在胸口那裡不上不下的,也許是看了戚媛媛的悲哀,看了刑學長的無動於衷,讓她有了一種這個世界是不是全部都生病了的感覺。

    其實這個世界本來就是由一群病人組成的。

    每個遊蕩在這個世間的人都在渴望地尋找著安定與祥和,只是像遲水水這樣從小到大基本上都是一路順利過來的是女子少之又少。

    所以,在她看清了這個世界的病態之後,她覺得這個世界真是不可思議。

    遲水水恨不得自己是一個女超人,如此她便能拯救這個世界。

    「妍芝,我們上。」

    遲水水一捲袖子,拉著葉妍芝就要上去鬧場。

    出乎意料的是,鄭藝坐在原位沒有動,而葉妍芝也伸手拉住了遲水水,阻止了她的動作。

    「你們兩個人這是怎麼了?」

    明明在她的前男生沈維被張憶倩搶走的時候,兩人是那樣的義憤填膺,怎麼今天都這樣一幅怏怏的樣子,一點鬥志都沒有。

    那種理直氣壯地要抽沈維大耳刮子的氣勢都去哪裡了。

    葉妍芝看了看鄭藝,沒有代替她開口,鄭藝忍了忍眼中的淚,最終露出一個淺到憂傷的笑容來。

    「水水,是我一直沒有告訴你,少唯……他在上次來找我的時候就已經跟我分手了。」

    「什麼?」遲水水根本就沒有想到,「你們兩個十幾年的感情,怎麼說分就分了?」

    鄭藝被她這樣一問,心中的辛酸逐漸翻滾上來,幾乎要吞沒了她。

    「你還記得,上次,我們在圖書館,他把我叫到賓|館去嗎?」

    「是啊,我當然記得。那個時候你們不還好得很麼?」

    遲水水清楚地記得,當她說出那句『賓|館有什麼好玩的』時候被她們兩個人深深地鄙視的場景。

    她們兩人一致地告訴她,賓|館很『好玩』。

    「是,不過,那也只是我單方面地以為很好而已。」鄭藝頓住了話語,似乎是在想要怎麼把這件事情給說出來,「他和我那個時候,他叫了別的女人的名字。當時我傻了,他也愣住了。於是我們兩個人進行了冷戰。整整兩個星期,我們都沒有聯繫過。我一直在等他,等他給我一個解釋。只要他解釋了,我就會原諒他。可是,他發短信跟我說分手。」

    鄭藝說到這裡的時候,臉上帶上一抹苦澀,「他連見我一面都不敢,連跟我當面說分手的勇氣都沒有。」

    遲水水聽了,將憤怒的火焰壓下。

    「他是覺得對不起你,才不敢見你的嗎?」

    「也許吧。」

    「那你就更不應該這樣畏畏縮縮的,是他對不起你,不是你對不起他!」

    遲水水也不知道自己講的刑豈深和戚媛媛的事情,還是鄭藝和樓少唯的事情,她只是很想把心中的那團無名火給發出來。

    她先是知道一個小生命被殘忍扼殺,接著又是好閨蜜被分手的事情,遲水水覺得除了在衛生間偶遇了一個美女之外,自己今天這一天過得糟透了。

    「算了。」鄭藝搖了搖頭,「我還沒有做好見他的準備,我們吃完就快點走吧。」

    鄭藝剛說完,遲水水已經招來了服務員,說了一句『打包』。

    緊接著,遲水水對著鄭藝笑道:「我們去我們的老地方吃東西,再順便去買點燒烤,如果你心情不好想喝酒的話我們再買一點啤酒。」

    葉妍芝收到了遲水水眨眨眼的信號,也對著鄭藝說道:「是啊,我們好久沒有去那個地方了,只要你想,今晚陪你不醉不歸。」

    鄭藝感動於兩個閨蜜的體貼,笑道:「好,我們走。」

    ***

    曲家大宅。

    曲家二房曲文韜手中拿著只盛有三分之一的1892年紅酒拉菲的水晶高腳杯,站在陽台上,望著外面的夜景,許久也不曾動一口杯裡的紅酒。小東西,帶上兒子嫁給我!

    彷彿,紅酒只是他用來把玩的玩物而已。

    在曲文韜看見了那個西裝革履的身影進入大宅之後,他慢慢收回視線,望著手中殷紅如鮮血般的紅酒,手腕輕輕用力,紅酒便在高腳杯裡激盪,翻滾,然後一切又慢慢回歸於平靜。

    是的,就彷彿曲文韜這個人一樣平靜。

    曲文韜的平靜和曲梓城不一樣。其實從曲梓城的眸色裡可以看出,其實他是情緒太多而交雜出一種平靜的錯覺,但是曲文韜的眼裡是真正的毫無一絲波紋。

    甚至當年曲梓城搶了他的遺香總裁之位後,他也沒有多說什麼,依舊是那樣一副平靜如水的眼神,家裡人只當他心思不在勾心鬥角之上,所以顯現出那樣一副無所謂的神情。

    可他要是真的沒花一點心思,又怎麼可能在曲家擁有一席的立足之地。

    「二哥。」

    曲致遠的聲音打破了此時的平靜。

    曲文韜慢慢轉過身子來,雖然已經有了些年齡,但是歲月只是多給他添了一份穩重的魅力而已,並沒有在他身上留下任何老去的跡象。

    曲家的好皮囊讓他們在不同的年齡段都有自己不同的魅力和氣質,獨獨不會有滄桑和衰老。

    曲文韜放下手中的紅酒杯,走到陽台旁邊的吧檯面前,將那瓶剛剛開啟的紅酒又倒了一杯出來,遞給曲致遠。

    曲致遠接過,喝了一口,讚歎道:「二哥,你怎麼捨得把你這瓶珍藏的紅酒給拿出來了。」

    曲文韜有一個巨大的地下紅酒庫,裡面放著他這麼多年來在全世界各地不斷收集而來的紅酒,也有一些是在他自己的葡萄莊園裡親自釀的酒。

    不過不管是買來的,還是自己做的,曲文韜雖然偏愛紅酒,可是他喝的紅酒卻很少很少。就如此刻一般,他雖然倒出來了,可是也只是聞其氣味,卻不曾動過一口。

    曲致遠之前有提過一次,他作開玩笑般說道:「二哥,你的那些紅酒要是不喝,就乾脆給我好了,放著多浪費,而且我要喝的時候還得去外面買。」

    然而,回應曲致遠玩笑的只是曲文韜平靜如死水一般的眼神。

    就是那種平靜到令人覺得他彷彿能看透一切,所以曲致遠閉嘴了。

    曲文韜看著曲致遠將那杯紅酒慢慢飲盡,他才開口。

    「找我什麼事情。」

    「二哥,你知道遺香水晶貨源出問題的事情了嗎?」

    「你做的?」

    曲文韜神色淡淡,對於這麼嚴重的集團危機,他沒有任何的著急。

    曲致遠沒有想到二哥會如此直白地說了出來,他微微一愣後,承認道:「我是動了些手腳,不過那個水晶礦本來就極難採挖,會出意外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別留下馬腳。」曲文韜只是這樣叮囑了一句,語氣很是漫不經心。

    漫不經心到似乎他只是隨便說說而已。

    「二哥,你怎麼知道是我做的手腳?」

    曲致遠自認自己辦事乾脆利落,而且用的人全部都是自己的親信,事情不可能洩露出去才對。

    曲文韜復又拿起那杯紅酒,繼續看著裡面流光流瀲婉轉,晶瑩剔透。

    「我不知道,隨便問問而已。」

    曲致遠只覺得自己後面冒出了一些冷汗,和二哥對話只覺得心中有千萬隻蟲子爬過一般,只因他沒辦法看透他的表情,眼神,心理以及他的所思所想。

    當一個人完完全全地站在你面前,你甚至都能觸碰到他,可是又好像不站在你面前一般,這種感覺很是滲人。

    「那麼,二哥,你願意幫我嗎?」

    「說。」曲文韜只有乾淨利落的一個字。

    他只是讓曲致遠說明來他的來意,但未置可否。

    「曲梓城即將啟程去巴西,我知道巴西有二哥您多年的好友在那裡,我想能不能讓他多多『關照』一下曲梓城,也不枉費他這一趟巴西之旅。」

    「你想謀殺你的親侄子?」

    曲文韜一針見血地道出了曲致遠的心意。

    「我想,曲家有這個想法的人應該不止我一個才對。」

    「你要知道,曲老爺子雖然看似不喜歡曲梓城,一旦出事情,他還是會護著他的。」

    曲致遠聽到這個,真是咬牙切齒,「我知道,所以才要在爸爸的視線範圍之外除掉他。」

    「萬一被人知道,手足之間互相殘殺的事情可不好聽。」

    曲文韜視線始終不曾離開過紅酒一點,終於,他抬起手,極少地抿了一口紅酒。

    剎那間時光的醇厚在他的口腔中迅速蔓延開來,鮮美的味道急速地侵蝕了所有的感官,全身毛孔都舒展開來,像是得到了最高的獎賞,又或是達到了人生的巔峰。這樣令人不能放手的美味讓人迫不及待地想喝第二口。

    然而,曲文韜終究鎮靜地放下。

    這就是他為什麼收集紅酒卻不喝紅酒的原因,任何美妙的事物都引人沉醉。

    而他曲文韜的人生不需要沉醉,只需要時時刻刻的清醒,只有清醒才能記得過去的傷痛,才能不逃避回憶,才能繼續有勇氣,努力地生活下去。

    「二哥你的意思是……不幫我了?」

    曲梓城的每一次出差,對於曲家人來說都是極好的下手的機會,上次他去c市,雖然並沒有人敢動手,但實際都虎視眈眈,就等著機會能夠撲上去咬破曲梓城的喉管,喝盡他的血,吃下他的肉,再奪過他手中所擁有的一切。

    等待曲致遠的是恆久的沉默,沉默到他都想有了抬步離開的意思,曲文韜還是沒開口。

    「既然如此,我就不打擾二哥的休息了,告辭。」

    「曲梓城遠比你沉得住氣,就這一點,你就已經完敗得一塌塗地。」

    曲致遠氣得磨了磨牙,他實在是看不懂曲文韜的心思,也明白不了他的意思。他頓住腳步,想等曲文韜接著說下去。

    可是曲文韜並沒有再開口的打算,手拿紅酒又走到了陽台處。

    曲致遠想走,可是想到他剛剛說他沉不住氣的話,又多停留了十分鐘,可是在這十分鐘裡,曲文韜已經連看都不看他一眼。

    最終曲致遠還是帶著憤憤的神情離開了。

    就在他離開關上門的下一秒,另一道年輕沉穩的聲音開了口,「二叔當真是叫我來看好戲的。」

    一直坐在陽台角落,被落地窗簾遮住的曲梓城終於說話,他手邊的另一瓶紅酒已經被他喝了一半多,只因這跌宕起伏的好戲實在是想讓人喝彩。

    無奈介於他三叔曲致遠的在場,他不能出聲,於是只能用喝酒來代替。

    「就算我助他一臂之力,他也成不了什麼氣候,不過是跳樑小丑而已。」

    曲文韜毫不客氣地用最鄙夷的詞語來描述他的親兄弟,明明剛才他一副不贊同手足相殘的樣子,但是看看他現在的表情,他哪裡在乎他口中所謂的親情?

    「雖然是跳樑小丑,但是還真給我捅出了一個不小的簍子。」

    一個月之內,要找到新的水晶礦,並開採挖掘,加工做成水晶瓶子,實在是一件非常艱難的事情。

    水晶不似鑽石般堅硬,稍有不慎便會前功盡棄。

    慢工才能出細活,著急的話,只能是一敗塗地。

    曲文韜沒有再開口,只是當曲梓城起身要拿走他的那瓶年份更為久遠的紅酒之時,他的眸光有了一絲閃爍。

    「人走可以,紅酒留下。」

    曲梓城看了看自己手裡的紅酒,笑了。

    「二叔,你雖然努力不想讓自己沉浸在回憶中,但是你的行為恰恰相反。」

    曲梓城的話正好攻擊在了曲文韜面具的裂縫上,只是曲文韜很快便遮掩好了自己情緒的波動,開口反擊。

    「我不但可以讓紅酒留下,也可以讓你走不了。」

    曲梓城笑得愈發開心了,「我知道,你不會放過我的。你放心,我的這條命,等著你來取。」

    說完,他沒有打算放下手裡的紅酒,而是拿著直接走了出去。

    曲梓城說這句話不是因為胸有成竹,只是因為他坦然而已。他並不是上帝,不能預知未來,也不知道終將會發生什麼事情,結果究竟會如何。

    只是,在結局到來之前,他會盡自己所有的努力,撐到最後一刻再倒下。

    曲文韜望著曲梓城的背影,眼神裡終究有了情緒。

    平靜是因為經歷了太多,不是看透,而是無可奈何。

    曲文韜不幫曲致遠是因為他並沒有理由要幫他,但是這不意味著,他會放過曲梓城。

    在曲家,勾心鬥角、爾虞我詐從來就沒有停止的那一刻。而相互結盟也並不是將利益捆綁在一起。曲家,每一個曲家人都是自我**的,沒有誰依靠誰之說。

    因為,除了自己之外,每一個人全部都是勁敵。

    而敵人,就是用來消滅的。

    曲梓城望了望那瓶被他隨意放在副駕駛位上的紅酒,眼神變得幽深。

    他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沒人接。再打,終於傳來了聲音,不過卻是一群女人在瘋狂地嬉鬧唱歌,分貝一節高過一節。

    電話裡傳來遲水水已經醉了的聲音,因為她大聲地對手機吼道:「老公啊,你打我電話幹什麼?查崗嗎?」

    曲梓城的唇角泛起笑意,配合著她說道:「老婆,我來接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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