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三章 千里萬里夢相隨 文 / 海益慶
巴黎飛往香港航班的頭等艙內——
上了飛機，整個途中，西亞悉心的照顧著笑如，一直在不停的問她：「沒有其它的解決方法嗎？你一定要把這個孩子打掉嗎？」
「嗯……是啊」。笑如每次都是這樣心虛的回答。
西亞無耐的歎了口氣，她輕輕的環看了下座位四周，好巧，上次他和浩飛回香港時，居然也是坐在這個位置上；那個時候的心情是如此愜意，溫馨；可現在，看著飛機窗外的晴空萬里，心裡確覺得灰暗暗的。
不一會，西亞不由自主的，帶著失落感，對笑如說：「自從認識了你們，我的飛機旅程，全部改成頭等艙了，到現在，我還沒適應過來呢」。
笑如反映極快，馬上說：「看吧，看吧，我都說你不可能，這麼輕易放得下吧，是不是又想起跟浩飛在一起的時光啊。」
「你……」
「好，好，我不說了，我絕對不是有意刺激你啊；只是……噢，是我現在這身體狀況，總不能跑到經濟艙去跟別人擠吧，嘿嘿」。
西亞低下頭沒有說話，
笑如由感而發的說：「哎，本來，你們一個是香港豪門闊少，閃爍著權勢帶來的庸俗光環，讓人不可一世；一個是浪漫的葡萄園小主，清新脫俗，親近可人；這怎麼看，也搭不到一起；可偏偏佳偶天成的相遇，又如星馳電掣的結合；偏偏他又是用那份，你眼中的俗不可耐，征服你了的恬淡寡慾，真是諷刺。」笑如說完搖著頭歎了口氣，喝了一口咖啡。
「你寫小說啊……」西亞說道。
笑如用笑容回應了西亞，沒有再說話，隨手拿起一本雜誌看了起來。
香港機場——
下了飛機，西亞攙扶著笑如，走出安檢大廳。早在機場內等候的在幾位保鏢，立刻迎上去，接過她們的行禮，將倆人護送到笑如的私人公寓。這是一套座落在淺水灣豪華的複式公寓，算不上別墅；一樓是大廳、衛生間、廚房、儲物間等，二樓是臥室和**的衛生間；一個女傭接過她們的行禮。
笑如說：「請進吧，這就是我們暫時要住的地方。」
「你們這些豪門家族的小孩真是誇張，自己一個人都住這麼大的房子。」
笑如笑了下，說：「這句話，可不像你這種莊園小主該說的話啊。」
「別笑我了，的確是跟你們有很大的差距啊，我們家的那點產業怎麼能跟你們比呢？」
笑如斜著眼睛把臉貼到了西亞臉上問到：「我們？還有誰啊？你老公嗎？」
「別再用這個稱乎了，我不是說了嘛，過段時間我們會辦理離婚手續的。結束這段，門不當戶不對荒唐的婚姻。」
「西亞，你確定你不是在賭氣嗎？真的沒有什麼讓你留戀了嗎？」
西亞對著笑如微笑一下說：「這段婚姻，讓我唯一有收貨的就是你這個好朋友。」
笑如傷感的歎了口氣，她堅定下自己的心意說：「今天晚上，我要先回家一趟，不然爸爸會起疑心的，嗯……順便收拾一些自己的衣物來。冰箱裡有吃的，有什麼需要你就喊剛剛幫我們拿行禮的嫻姐，她住在一樓，有事打給我，我明天就正式的搬過來。」
西亞點一下頭，笑如離開時，囑咐好了傭人，浩飛會來，並告知她不要打擾浩飛和西亞。安排好了一切，一走出公寓門她按著浩飛的手機號碼，有種勝利的喜悅感，她說：「西亞已經在我的公寓了，我現在回家了，剩下的事靠你自己了。」
對面傳來浩飛感激的聲音：「我記下了，以後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我一定全力以赴。」
笑如拿著電話取笑著浩飛說：「西亞就像我妹妹一樣，你做不成我姐夫，做我妹夫我也不介意。」
浩飛笑了說：「你幫人的同時還要再挖苦一下別人，讓人家沒有感激你的想法。」
「好啊，那我再把西亞送回巴黎去。」
「唐小姐，我錯了，麻煩你，快點把你公寓的詳細地址發過來吧。」
「嗯……驕陽集團副主席，果然是大丈夫，能屈能伸，為了愛情肯低頭認錯，馬上發給你」。笑如說完掛上了電話，把公寓的地址，發到了浩飛的手機上。
不一會，浩飛來到了笑如的公寓，女傭嫻姐按照笑如的吩咐，幫浩飛開了門，就配合的跑回自己的房間鎖好門，不管發生什麼事都不出來了。
西亞正打開皮箱在收拾自己的東西，聽到敲門聲她說：「笑如，你怎麼又回來了，進來吧。」
浩飛推開門，慢慢走進來，西亞轉過頭，驚訝的看著浩說：「你怎麼會來在這兒的？」
浩飛直直的看著她沒有說話，西亞想一下說：「唐笑如居然出賣我，我就知道她信不過。」說著拿起行禮就要走。
浩飛馬上，上前抱住她，急著說：「我一路從香港追你到巴黎，又從巴黎追到香港，好不容易見到你，你一個字都不和我說，又要走，還要讓我追你到什麼時候？」
西亞推著他說：「誰讓你追著我了？你可以不追的，像你這樣的大少爺，不管是單身還是已婚，一樣有大把的女人倒貼過來。」
「可惜那些倒貼過來的我都不喜歡；西亞，我們之間到底有多大的問題，說穿了，無非是我不想傷害你，說的幾個小小的謊話，至於弄成現在這樣嗎？」
「小小的謊話？這就是我們之間的問題所在，我認為夫妻應該坦誠，而你確不以為然。」
浩飛突然笑了一下，說：「看來唐笑如沒有白白帶你去學習中文，你居然可以用成語來跟我吵架了，不以為然，用的很好啊。」
「我沒有心思跟你開玩笑，你少來這套。」
「好吧，我沒有不以為然，相反，我也認為，我——罪大惡極。」
「我不想再聽你這些話了，你快離開吧。」西亞轉過身，背對著浩飛。
浩飛從身後抱著西亞，發自肺腑的說：「你知道嗎？三年前，離開香港的時候，其實可以去好多國家，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法國就像一塊強力的磁鐵，把我吸了過去，是上天注定的緣分，要我們倆在一起，你逃也逃不掉啊。」
「當初，要不是因為我和她長的像，你和我根本就不會開始，所以你不要用「緣分」這種美麗的詞彙來修飾我們的感情，應該說是「陰謀」；「緣分」至少我不配。」
浩飛轉過西亞，與她面對面，嚴肅的說：「你不配這三個字就像刀子一樣刺痛著我；如果你不配，我恐怕就要孤獨終老了。」
「你不用嚇唬我，這跟我也沒關係」。西亞嘟著嘴說。
浩飛用手拍了一下西亞嘟起的嘴，微笑著認真的說：「我仔細想過了，十年前，從你撿到我護照和錢包送到酒店還給我起，你的樣子就深深的刻在我的心裡；所以，當初我見到費恩夕的時候，才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這樣看來，與其說，是因為恩夕才愛上你，不如說因為你的臉一直在我的心裡，抹不去。」
「繞來繞去，都是你自己說的，反正，我們遲早要分開的」。
「西亞，我們走到今天你還要這樣說嗎？我是不會違背自己的心來作選擇的，那樣的日子我一天也過不下去，所以我選擇和你結婚就是因為——你就是你。」
西亞帶著惴惴不安的情緒，說：「我……怕這樣下去，不能承受……以後和你分開後……」
浩飛一把摟她入懷說：「我從來沒有過，這種怕失去的感覺，從小到大，我擁有的東西太多，直到遇見你，還是一樣想要貪婪的得到；不知道是不是上天在懲罰我，讓你總是一直在逃。」
西亞低下頭，沒有說話。
浩飛深情的看著她，繼續說：「我不可能和你分開的，我和你，有人生中太多的第一次，第一次跟女人拉著手在大街上奔跑、第一次跟女人「同屋共住」、第一次跟女人到超市買東西、第一次跟女人坐在露天咖啡廳喝咖啡、第一次跟女人在大街吃東西、第一次有女人幫我洗澡，第一次和你……」浩飛沒有繼續說下去，只是深情的看著她。
西亞被他看的不好意思了，推開他，自己後退了一小步，說：「前面幾個第一次我倒是相信，後面兩個……切，你就瞎編吧，難道你小時候你媽媽沒有幫你洗過澡？」
浩飛用手捂著臉，被眼前這個不解風情的女生弄的半天說不出話；許久後他無耐的說：「你不能體會話裡我的含義嗎？我想表達的是上天注定我們在一起的，從十年前的相遇。」
西亞倒是一笑說：「十年，哎，原來已經這麼老了。」
浩飛雙手捏著她的臉頰，笑著說：「你說誰老啊？」
「嗯，好疼啊，放手啊；還有，你最後說的那個什麼第一次……你，跟我的時候是處男嗎？」
浩飛瞪著眼睛看著西亞，說：「你還真是長進了啊，居然不害臊了，這種話也說的出來了。」說著又捏住她的臉頰。
西亞用力推開浩飛說：「放手啊，我還沒生完氣呢，我要回巴黎去了，你幫我跟笑如說一聲吧。」說完轉過身開始收拾自己的皮箱，將剛剛拿出掛好的衣服又放皮箱。
「噢，好，我來幫你一起收，兩個人還快一些。」浩飛說著動手幫西亞一起收拾。
西亞驚奇的看著他每個動作，本來以為他要阻止自己，沒想到幫她一起收拾開行禮了，她生氣的推開了浩飛說：「我自己來，你走開。」
浩飛抓住了西亞的手，放在面前仔細看了一下，說：「還好，這次沒有把結婚戒指取下來。」
西亞瞅了浩飛一眼，抽回了自己的手，沒有說話，也停止了收拾先行禮，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浩飛笑了一下，邊幫她收起東西邊說：「我媽媽等著見你，從我這次回香港的第一天，就一直催著我；要讓她快點見到你，我當然要幫你一起收了。」
西亞瞪著眼睛，不可思議的說：「誰……誰說我要跟你回你家啊？」
「你不回我們家，難道你要在唐笑如這個私宅裡住下去嗎？我警告你啊，她這個私宅可是她約會時候用的」。
「你知道她的男朋友嗎？我和她這麼要好，怎麼從來沒聽笑如提起過啊，你知道她肚裡孩子是誰的嗎？」
「她肚裡的孩子？」
「是啊」。浩飛被問的莫名其妙，他仔細一想，明白了原由，原來唐笑如是用這個方法騙西亞陪她回香港的，他不由的對唐笑如的感激之情加重。
西亞看著浩飛笑出來的臉，說：「你笑什麼啊？你不告訴我，我真生氣了。」
「你要生氣也要跟我回家啊，回到家裡，可以繼續氣，別在這裡打擾人家了，啊？」浩飛說完蓋好箱子，準備帶西亞回家。
「哎……你還沒告訴我笑如的……」
浩飛打斷了西亞說：「我哪有心思關心她啊，光是你整天的玩逃跑就讓我很頭痛了，我們快點回家吧，媽媽等急了」。說著拉著西亞向外走。
西亞拉住了浩飛，認真嚴肅的說：「那你要跟我保證，以後不管發生什麼事，都不能對我撒謊，哪怕真相會讓大家受傷，也不能再說，你那些所謂的善意的謊言。」
浩飛緊緊的拉過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說：「我保證對你絕不再說一句謊話，同時保證，你絕對可以把我私有化。」
西亞低下頭笑了，浩飛拉起她離開了笑如的公寓。
這次浩飛沒有親自開車，司機看到看到浩飛拎著箱子走出來，馬上迎上前接過箱子放到後備箱，浩飛替西亞拉開後座的車門和她一起坐在後座上。一路上，他緊緊的抱著她，西亞推開他，他就跟西亞使著眼色，示意有人在，不要讓外人看到他們在鬧彆扭，西亞只好坐著不動，享受著浩飛久違的懷抱。
浩飛牽著西亞，走進齊家的大門西亞有些不好意思，必定當時走的時候沒有和任何一個長輩找過招呼，浩飛看出了她的心事，拉著她的手說：「沒關係，他們可以理解，是我有錯在先。」
西亞看著浩飛問：「你，你怎麼知道我心裡在想什麼？」
浩飛笑了，沒有回答她；到了齊家已經是下午了，這個時間齊振榮一定是在公司，出門迎接他們的是齊夫和葉菲，西亞一一禮貌的問好，看到齊夫人臉上的不快，她心驚膽戰。
浩飛馬上解圍的說：「媽媽，菲姨，我們剛回來還有好多東西要收拾，以後再說話吧。」說完拉起西亞上樓了。
「看看，看看，每次都是這樣」。齊夫人看著浩飛的背影不滿的對葉菲說。
「你不要這樣，你沒看到西亞臉上多尷尬嘛，那種情況，換作哪個女人都不會高興的，這個時候，你就別在挑理了。」
「葉菲，你怎麼從來沒有站在我的立場上說話的時候啊？」
「我這就是站在您的立場上啊，你想，你要是難為西亞，不就等於難為浩飛嗎？不管怎麼樣，是她讓你兒子重新振作起來的吧？」
齊夫人瞪著她，說不出話，不得不承認她的話所言極是。
浩飛拉著西亞，剛上到二樓樓梯口，浩飛一把抱起她說：「這次進新房，不能和上次一樣，我要抱你進去。」說著抱起西亞走進房間。
西亞羞笑說：「放我下來，被人看到怎麼辦？」
「我在自己家裡抱自己的老婆，看到又怎麼樣？」說著抱起西亞走向他們的房間。
進了房間，西亞環看四周，浩飛慢慢的放下她，西亞在房間裡走了一圈，她上次走時的東西都還整齊的擺放著。
浩飛走到她身後抱著她說：「從上次你走後，我再也沒有住過這個房間，到處都是你味道，你不在這兒，我就不能正常呼吸了，所以隔壁的客房成了我暫時的住處，現在我終於可以搬過來，睡自己的房間了。」
西亞沒有說話，低頭羞笑，他們連東西都沒有來得及收拾好；多日來身體上的疲倦和心理上的創傷侵蝕了他們；西亞就這樣靠在浩飛的懷裡睡著了，讓她很快睡的雷打不動，浩飛在一旁看著她，心裡有種踏實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