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96章 新 車與爹的邏輯關係 文 / 風上忍
這無疑是個令人愉快的早晨。
李蒙南哼著連他自己也叫不上名來的地方小調，跟隨著人流擠上徐徐停靠在站台旁的公交車。
果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連以往覺得單調無趣的投幣聲，今天聽起來都是那麼的悅耳。
當然，作為一項集短跑、相撲、跳遠、吊環、散打、瑜伽、平衡木等項目於一身的華夏國全民體育運動，擠公交本身並不是那麼令人愉快的，尤其是趕在早晚兩次的上下班高峰期。
有孕的擠流產，沒孕的擠懷孕，少女進去，婦女出來，菊花進去，向日葵出來，這絕不僅僅只是網絡上的搞笑段子。
即便是像今天這樣的休息日也未必好到哪去，放眼望去滿車趕早去超市搶特價的大爺大媽，大包小包站在旁邊直哆嗦，一副奄奄一息的架勢，先不管真假，你能好意思不讓個座？萬一其中哪個祖宗看你不順眼，翻著白眼哼哼唧唧的往你身邊一躺——得，這輩子又得多個需要孝敬的親爹了。
李蒙南覺得家裡確實該有輛車了，不僅僅是為了家裡兩個丫頭的身心健康著想，更是為自己的錢包著想。
養車可比養「爹」便宜多了。
想到車，自然就會想到爹……貌似很詭異思維邏輯，除了李蒙南，估計也就只有那些掙錢靠張口的富二代們會有這種奇怪的腦回路了。
話說他正經有一陣子沒跟父親李鴻鳴聯繫了，雖然那綿裡藏針的繼母丁玲瓏和兩隻小學生大小姐未必會歡迎他的到訪，但畢竟有著這麼一層名義上的親緣關係，總不出現也難免會讓人挑理。
等去hx研究所報完道，也是時候帶上些禮物去丁家坐坐了。
這叫禮尚往來，華夏人講究的就是個面子。
作為專門處理全國境內超自然事件的特殊部門，hx研究所就是那種乍聽上去b格極高，而實則卻特接地氣的那種組織。
所謂的三山市分部，其實就是類似於某公司駐某地辦事處那麼個聯絡點般的地方，當然，倒不至於說只有兩三張辦公桌那麼寒酸，可距離李蒙南想像中類似電影《黑衣人》那樣滿眼高科技的地下秘密基地，絕對是相差甚遠的。
天知道上次那未來感十足的全息投影是怎麼回事，或許那只是hx研究所勒緊褲腰帶省吃儉用搞出來的用來向新人菜鳥裝b的地方？
李蒙南惡意滿滿的猜測著。
這是一間看起來頗有些滄桑感的大倉庫，位於三山市城西的某處倒閉工廠內，整體居然還是用青磚搭建，也不知是清代還是民國時候留下的老建築。
好在外表雖老，裡面卻是經過現代化改造，空調電腦一應俱全，裝飾裝修方面似乎還經過專人設計，頗有種後現代藝術風格。
李蒙南剛走進那滿是塗鴉的大鐵門，就看到衛矛那輛標誌性的粉紅色美少女皮卡，還別說，放在外面花裡胡哨的東西，擺在這裡倒也沒那麼扎眼了。
「哈哈哈，你終於找到這裡來了！」
衛矛在宛若聖曲的背景音樂中出現在倉庫內正對大門的第二層平台上，依舊是那身充滿濃濃宅男氣息的打扮。
這次胸前棉t恤上的圖案是《艦娘》中的島風，還是中破爆衫版，一如既往的猥瑣。
「你這最終boss般的亮相和發言是怎麼回事？不要告訴我還有拯救公主的任務……」
李蒙南站在下方揚起臉，盡力把視線集中在衛矛胸口圖案中那若隱若現的小胖次上，這種視角下沒有人會願意去看一個鬍渣大叔那腿毛橫生的夏威夷大褲衩。
「公主這裡倒是有一個，但人家肯定用不著你去救。」
衛矛扶著扶手一溜煙的跑下來，不合時節的人字拖在鋼板樓梯上踩得啪啪作響。
李蒙南忍不住腦補出一幅「拖鞋飛天人滾下，鞋落人亡兩不知」的畫面，不過這周星馳電影般的無厘頭橋段倒是沒有發生。
「你們的辦公地點倒是很別緻。」
十幾米高的倉庫被鋼構架隔成上下兩層，鋼化玻璃作為牆體，前方預留有小型籃球場，後面居然還開挖了個游泳池，與其說是辦公地點，這裡倒更像是建在倉庫中的一處小別墅。
「反正地方大，不擺點什麼，總覺得空落落的。」衛矛打開冰箱給拿出兩罐瓶裝咖啡，用玻璃杯裝著放入微波爐加溫，遞給李蒙南一杯，笑道：「我這裡只有各種方便食品，不介意吧？」
「你要真敢給我整一桌滿漢全席，我還得考慮會不會是黑暗料理呢。」
李蒙南可不覺得一個宅男能有什麼好手藝，哪怕是個老宅男。
「我喜歡你說話的耿直。」衛矛舉杯笑道。
雖說是辦公地點，但這裡給李蒙南的感覺倒更像是度假別墅多一些，辦公設備沒見幾處，倒是娛樂設施看到了不少，甚至還有專門開闢出的影音遊戲室，差不多有一百寸的投影幕布上，此刻正播放著某部疑似裡番的動畫。
「你這兒也未免太清閒了吧？其他人呢？」李蒙南自打進來就看到衛矛一個人在忙和，偌大的倉庫內出奇的冷清。
衛矛笑了，似乎就料到李蒙南早晚會問這個問題。
「你覺得這裡該有多少人？」
「怎麼著也該有十幾二十來個吧？」李蒙南目測了一下整個辦公區域的大小，斜眼看著衛矛道：「你不會想告訴我所謂hx研究所三山市分佈，實際上只有你和我兩個人吧？」
「不，沒那麼少。」衛矛豎起三根手指，「是三個，還有一個不怎麼合群的小公主，一般只有發佈強制任務的時候才會出現。」
「相信我，你不會喜歡她的。」衛矛拍拍李蒙南的肩膀，打斷了他已經到嘴邊的問話。
「為什麼我忽然有一種上了賊船的感覺？」李蒙南晃著杯中的咖啡，苦笑道。
「我覺得你該換個角度去想，至少這種隨心所欲的工作氛圍很輕鬆，不是嗎？」衛矛抬頭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鐘，道：「該吃飯了，要不要一起吃點？」
「你這算早飯邀請還是午飯邀請？」
現在的時間可才是上午十點。
「這很重要嗎？自古以來食物存在的意義都是為了填飽肚子，而不是為了計算時間，不是嗎？」
李蒙南翻了個白眼，餓了就直說，有必要搞得這麼委婉嗎？
不過至少確實證明了，這裡的工作氛圍確實很隨心所欲。
「好吧，那我現在該做些什麼？」
李蒙南決定認命了，儘管這只有三個人的秘密組織看上去很不靠譜，但一旦強迫自己接受這個設定，忽然發現這裡其實還是個不錯的地方。
衛矛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泡麵走過來——沒錯，就是泡麵，這就是他所謂的美食，似乎還是飄洋過海而來的進口貨色。
李蒙南再次慶幸剛才沒有答應他的進餐邀請，不然現在肯定也吃的是這玩意。
「出門右轉，我隔壁就是你的辦公室，那裡面有台電腦，我已經把hx研究所的員工守則輸入進去了，你開機就能看到。」
衛矛撥開兩根火腿腸，用手掰成一截一截扔進泡麵碗裡，再次扣上蓋子，將筷子橫放其上。
李蒙南出門拐進自己的辦公室，這是一間足有近四十平米大的區域，除了一台電腦和配套的桌椅外，房間內空得能跑耗子。
「我也不知道你喜歡什麼樣風格的辦公室，就直接給你空著了，回頭你自己慢慢弄吧，咱們這兒人少，沒那麼多講究，不追求風格統一……反正弄得再好也沒人來檢查。」
衛矛端著泡麵倚在門口解釋，他可不希望李蒙南覺得他是個不關心手下的領導。
電腦是全新的，完全是市面上的頂級配置。
李蒙南特地看了一眼，除了系統盤有幾個常用軟件，其他盤符連一個字節的可疑文件都沒有，衛矛倒是沒藉著傳文件的機會，給他塞些亂七八糟的私貨進來。
桌面最顯眼的位置掛著一個名頭為《員工須知》的文本文檔。
裡面的字數不少，不過大體歸納起來其實幾句話就能概括。
第一，每月至少完成一次自選任務。
第二，不得以任何理由拒絕臨時指派的強制任務。
第三，一切最終解釋權歸hx研究所所有。
一份很有華夏特色的條約內容。
「衛哥，自選任務和強制任務有什麼區別嗎？」看完整篇文字，李蒙南轉過身問道。
「兩者的區別就在於危害等級。」衛矛蹲在門口淅瀝呼嚕的吃著麵條，頭也不抬含糊道：「具體劃分有點複雜，而且這也是總部的事，跟咱們沒關係……你可以這樣理解，必須馬上解決否則就會持續造成人員傷害的，就是強制任務；而已經得到控制，可以等騰出手來再去解決的，就是自選任務。」
衛矛推薦李蒙南打開桌面上的一款hx研究所內部專用任務發佈軟件，參照上面總部發佈的任務信息，可以更好的理解他剛才的解釋。
這款連名稱都沒有的任務發佈軟件的用戶界面很友好，儘管是第一次使用，李蒙南還是可以通過圖標、字號、顏色上的區別，大致猜出所代表的相應含義。
hx研究所實施的是區域負責人制度，每一處分部負責相應區域內的所有超自然事件，只有在長時間擱置得不到解決時，才會顯示在其他區域負責人的任務面板上，成為任何人都可以接手的公眾任務。
不過李蒙南沒有在任務面板上看到傳說中的強制任務，根據衛矛的說法，這屬於正常情況，畢竟這類任務出現快，解決也快，很少會長時間掛在任務面板上。
一旦真出現了掛在首頁上超過一星期以上的強制任務，那就絕對是無法想像的大事件了。
此刻顯示在任務面板上的全部都是自選任務，根據顏色一條條向下排列。
置頂的一條任務是藍色字體，其次是四條綠色字體，後面清一水的白色字體。
從歷年來的任務記錄來看，藍色僅僅只是中等難度的任務，在之上還有紫色、紅色和金色三個等級。
很像是某網游的裝備等級設定，俗套，但勝在一目瞭然。
「藍字等級的任務你現在不需要看，年輕人不要好高騖遠，最好先從最基本的白字任務積累些經驗……相信我，總部搞這種顏色等級排版，絕非僅僅只是為了好看。」
衛矛呼嚕嚕連麵湯也喝了個精光，滿足的打著飽嗝，向李蒙南好心建議道。
任務面板上積存的白字任務大概有二十幾條，內容基本大同小異——某地發生靈異事件，若干目擊者，區域現已封鎖，等待解決中。
「衛哥，這任務後面的數字是什麼？」
李蒙南注意到幾乎每條任務的末尾都跟著一組數值不等的小尾巴，多則上萬，少也有數千。
「看過《龍珠》嗎？」衛矛壓低聲音故作神秘道。
「你是說，這組數字代表著戰鬥力？」李蒙南吃驚道。
「不，這是任務賞金。」
「……」
李蒙南不覺得這個玩笑有多好笑，但架不住衛矛這廝的笑點在海拔以下。
解決超自然事件是個高危工種，指望那每月幾千塊的保底工資就想讓人賣命，顯然是不現實的。而hx研究所作為民間組織，又不可能享受體制內的財政撥款，那麼有償解決超自然事件，就成了最為可行的可循環發展方向。
由於超自然事件的特殊性，任務賞金並沒有一個固定的價目表，任務面板上給出數字也僅僅只是事主報出的參考價，而最終成交價往往需要進一步協商。
所以同樣難度等級的任務，其實也有肥瘦之別。
這或許就是制訂區域負責人制度的初衷之一，否則個個都盯著那些難度低油水大的任務，必然會產生極為嚴重的內訌。
「你小子很幸運，咱們三山分部那位公主幾乎從不去碰這些沒有挑戰的低等級任務，要是換成其他分部，你這樣的新人可攤不上這麼多有油水的任務。」
衛矛拍著李蒙南的肩膀，一臉「你佔大便宜了」的表情。
「你總提到的那個『公主』，她到底是個怎樣的人？」幾次聽衛矛提起此人，李蒙南不禁產生幾分好奇。
從衛矛說話時的微妙表情變化，李蒙南看得出衛矛對這個「公主」極為推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