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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46章 戲法師開作,血流成河 文 / 風上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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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強哥!強哥!」

    剩下的幾名手下如同死了親爹般的撲過去,仿若忠心耿耿的護在黑強周圍,但面對近在咫尺的李蒙南卻沒有一人敢於上前。

    開玩笑,牢房裡的「五大金剛」一個照面就全軍覆沒了,自家老大也才撐了不到半分鐘就被砸躺,他們這群戰五渣上去又能如何?還不是白送人頭?

    另一邊的郭德彪等人也傻眼了,他們只是隱約感覺李蒙南應該很能打,但卻沒想到這戰鬥力直接就超神了,面對六人的圍攻,居然不到一分鐘就無傷解決戰鬥,這哪裡是在打架,完全就是欺負小學生嘛!

    「我擦!休得傷我老大,郭德彪在此,看你們哪個敢動!」

    此時不表忠心更待何時,郭德彪趕忙帶著排骨和鐵頭兩人衝上去,亮開架勢擋在李蒙南的身前,脫光膀子露出一身黑得發亮的肥膘,胸前一隻碗口大的狼頭紋身氣勢逼人。

    就是這隻狼頭好像肥了點,本該是猙獰的眼神被那身肥膘撐得有種「笑容可掬」的猥瑣感。

    就在此時,在眾手下簇擁下的黑強緩緩睜開雙眼。

    「啊!強哥醒了!強哥醒了!」

    幾名手下驚喜交加,趕忙圍上去將黑強扶起,卻不想剛一鬆手,黑強那壯碩的身軀突然再次摔倒在了地上。

    「強哥!」

    這下可把這些人給嚇壞了,黑強的體質之強是有目共睹的,上次與看守所另一獄霸雷哥打架,兩人不做任何防禦的對毆了一百多拳都不曾倒下,這怎麼才挨了一下連站都站不起來了?

    「行了,別擺樣子了,收拾收拾,睡覺了。」

    看著眼皮底下那狐假虎威裝模作樣的郭德彪,李蒙南笑罵著就是一腳踹過去。

    「老大,那黑強他……」郭德彪顯然還是有些擔心。

    「沒事,睡你的吧。」

    李蒙南根本不怕黑強會突然反撲,精神的損傷可沒有**損傷那麼簡單。

    人在極度疲憊或是痛苦的情況下,或許能通過強韌的意志再次爆發出不可思議的力量,但如果是精神受到了損傷,身體就會像添加了劣質汽油的車一樣出現不同程度的性能下降,甚至是直接拋錨。

    剛剛儘管黑強的昏迷時間只有幾十秒鐘,但在意識的世界裡可是度過差不多整整一天,而且前一半時間變成女人被幾條壯漢**米,後一半時間被掛在絞刑架上死去活來一次又一次。

    這種程度的精神損傷,就算是受過嚴格訓練的特工挨上也得丟掉半條命,更不要說黑強這種只有**強壯,意志薄弱得連擼管宅男都不如的傢伙,如果沒有專業人士對他進行精神治療,估計沒個三五年時間都恢復不過來了。

    這就是幻術師的可怕之處,他們根本不屑於給對手製造多麼嚴重的**損傷,而是不斷凌虐對方的精神,摧毀對方的意志,直到將對方徹底變成一具空有軀殼的行屍走肉。

    對於幻術師來說,殺死敵人其實是一種慈悲,而讓敵人一直活下去才是最大的殘忍。

    ……

    黑強嚴重受挫後,原本的手下立刻另立山頭,分成了三個小團伙,終日為爭奪老大的位置爭鬥不休。

    但無論這些人鬥得如何厲害,卻不約而同的選擇了對李蒙南保持足夠的敬畏態度,連帶當李蒙南跟班的郭德彪三人也正經狐假虎威的抖了起來。

    看守所的監控設備不可能一直「壞」下去,李蒙南相信那個背後之人也已經知道了策劃陰謀的失敗,在沒搞清黑強身上到底發生什麼事以前,估計對方短時間之內應該不會再有任何針對他的小動作了。

    據同牢房的犯人講,為防止串供,一般在出庭之前,看守所內的嫌疑犯是不允許接觸律師以外的任何人的,更不可能見到家屬。

    李蒙南等了整整一星期也沒等到外面傳來的任何消息,連請律師的要求都被駁回,任憑他有再好的耐心,也不免開始有些心浮氣躁起來。

    就在這時,那個他一直有點在意的老農田老根,居然在一次室外放風的時候主動和他攀談起來。

    「小伙子,能聊聊嗎?」

    「哦,田大爺,您坐!」李蒙南主動往一旁讓出個位置,對於這個嫉惡如仇的老爺子,他雖然與之沒什麼來往,但還是始終抱有相當的敬意的,「您居然會主動跟我說話,小子我還真是受寵若驚啊……」

    田老根這老爺子估計也是上炕上慣了,一屁股坐上去就盤上了腿,瞇起眼睛曬著被鐵絲網切割得千瘡百孔的散碎陽光,樸實的笑了笑,道:「老話講,逢人需說三分話,未可全拋一片心……被關在這地方的能有幾個好人,老頭子我總得觀察觀察。」

    「呵,您老倒是謹慎。」李蒙南不以為意,其實他早就注意到這些天這老爺子一直在盯他了,「那您觀察出什麼來了?」

    「你這小子身上雖然有殺氣,但應該不是個壞人。」田老根捻著鬍子肯定道。

    「殺氣?」田老根的話讓李蒙南不禁有些詫異,「您老看走眼了吧?我可從來沒殺過人,身上怎麼可能會有殺氣?」

    「呵呵,相信你也應該看出老頭子我是習武之人,看別的或許我會看錯,看人身上的殺氣是絕對不會看錯的……」見李蒙南還要解釋,田老根擺擺手,打斷他道:「算了,每個人都有不願提起的過去,而且這個世上也確實有些人該殺……也就是現在這社會都法制了,要是放在以前,弄死幾個敗類哪個老少爺們兒不豎起大拇哥叫一聲好?」

    田老根這話讓李蒙南也不禁心中犯起了嘀咕。

    殺氣這東西聽著好像挺玄乎,但事實上沒有什麼人比幻術師更清楚這東西的本質。

    人類的腦**長一直都不是個固定值,而是隨著情緒的波動而不斷變化的。

    如果將人處於絕對平靜狀態下的腦波定為0,那麼越是開心喜悅,這個腦波就偏正,而越是悲傷恐懼,這個腦波就偏負。

    要是更加形象一點去描述,就是現在人經常提到的正能量和負能量。

    人類的腦波是會相互干擾同化的,就像當你身邊的人開心,你也會跟著高興,當你身邊的人難過,你也會情緒低落。

    但這種干擾同化都是暫時的,當脫離對方的腦波影響範圍,便會逐漸恢復正常。

    不過有一種情況卻是特殊的,就是當人非正常死亡,也就是所謂「橫死」的時候。

    人在橫死之時,心中的不甘和怨恨會令大腦一瞬間施放出遠超平日數百倍的腦電波,其中包含的強烈負能量會在一定程度上改變特定目標的腦波,使其腦波永久性的帶上一絲混亂的雜音。

    這種雜音是用任何儀器無法測出的,但直覺敏銳的人卻能通過潛意識第六感的方式察覺到。

    而經常遊走於生死之間的武者便是其中的佼佼者,據說其中敏銳者甚至單憑殺氣便能判斷出對方殺人的具體數量。

    所以,如果田老根說錯殺人數目還有情可原,但像這種單純的判斷身上有沒有殺氣,李蒙南對對方的說法還是有幾分相信的。

    李蒙南以前就已經察覺到自己腦中似乎被自家老頭子封印了一些東西,以至於他會吃驚,會詫異,但卻偏偏失去了恐懼這種情緒,如果這田老根說的屬實,那麼他身上這點淡淡殺氣的來由,很可能就在腦中的這個封印裡面。

    可惜封印著東西就像是李蒙南現在的處境,被人從外面打開容易,但想自己從裡面開門,卻是癡心妄想。

    「好了,不說這個了。」田老根磕了磕鞋面上的土,意味深長的看著李蒙南,「我看你那天對付黑強的手段,如果沒猜錯的話,你應該是幻術師一脈的人吧?」

    「老爺子您還真是見多識廣,不過有一點你說錯了,雖然過去江湖人稱呼我們為幻術師,但我們一般都自稱為戲法師。」

    既然這田老根是那種傳承武者,知道幻術師的存在也並不奇怪,哪怕是在現在,任何一脈的傳人在出來行走江湖之前,都要熟知曾經各門各脈的特點和規矩,就是怕萬一遇到犯了什麼對方的忌諱。

    儘管在現代這個很多宗門已經斷了傳承的社會,能遇到傳統江湖中人的幾率可謂非常之低,但有些事情還是有備無患得好。

    「這個我還真不知道……我只是在家族的江湖雜錄上曾經見到過,說是你們幻術師一脈最擅長誅心,中招者全身不見傷,但心死難醫。

    而且當年家族中長老還特地叮囑過,萬一跟你們幻術師一脈的人結下樑子,要是不能第一時間將你們擊斃,最好自戳雙目雙耳,否則生不如死。」

    「呵呵,這話說的,好像我們一脈的人都成了過街老鼠似的……」

    李蒙南倒是聽老頭子說過他們一脈的人在江湖中名聲很惡,但聽田老根這麼一形容,忽然有種武俠小說中邪派大魔頭的既視感。

    「呵呵,話雖然不中聽,但倒也差不多了……在我們傳承武者當中,論惡名,湘西趕屍一脈排第一,苗家蠱毒一脈排第二,你們幻術師一脈就排在第三。

    當然,現在已經不是過去那種江湖了,不然按照老一輩的規矩,像你們這種邪魔外道,那可是人人得而誅之的……」

    田老根捏著鬍子開玩笑道,一臉褶子笑得跟菊花似的。

    「唉,這都是歷史遺留問題,一顆老鼠屎壞一鍋湯啊……」

    李蒙南無奈的歎了口氣,他也知道田老根說的都是事實,別看他們戲法師一脈向來低調,也基本不參與江湖中事,但在江湖中卻一直都是惡名昭彰。

    歷代只要是提到造反……或者現在該叫農民起義,幾乎十次裡有六七次背後都有戲法師一脈的影子,說到顯露神跡玩弄人心,沒什麼人能比戲法師玩得更順溜了。

    所以其他宗門再作,也最多就是在江湖中搞搞滅門屠派什麼的,而戲法師只要開作,那就是生靈塗炭血流成河的節奏。

    戲法師一脈的「大隱隱於市」作風,也多是受了這些同脈中敗類的牽連。

    「老爺子,你問了我這麼久,我還沒問你呢……你這一身功夫,是來自哪個宗族?」李蒙南反問道。

    「浙省雲家,聽說過嗎?」田老根倒是沒有隱瞞的意思,除非雙方有仇怕禍及家人,不然江湖中人見面自報家門也算是一種潛規則了。

    李蒙南搖搖頭,曾經江湖中最多的就是像田老根這樣的武者,可以說過去所謂的「江湖」至少有七八層都是這種人撐起來的,據說鼎盛時期各大小門派家族多入過江之鯽,想要全都聽說過顯然也是不現實的。

    「雲家是個隱世家族,家風很傳統,甚至可以說是古板封建……我那口子就是雲家的人,不過早在多年前就去世了,我的這兩手莊稼把式就是在雲家學的,但我習武的時候年紀已經有點大了,所以只學了一些粗淺的防身功夫,雲家真正的族內高手,一隻手就能打我十個。」

    說話間,田老根從懷裡摸索出一張已經發黃的黑白照片,眼中不禁老淚縱橫。

    那是一張三人的合影,照片上的田老根看上去比現在年輕得多,大概也就只有四十幾歲的模樣,而在他的兩邊則是兩名面容相似貌美如花的女子。

    這應該就是田老根的老婆和女兒吧?不過到底是老婆長得太年輕,還是女兒長得太早熟啊?為什麼看上去又像是一對姐妹呢?

    等等,自己為什麼要說又?果然還是武霞那個不老妖精害的嗎……

    李蒙南本想問田老根這照片裡到底哪個是他老婆哪個是他女兒,不過看這老爺子哭得這麼傷心,他也不好意思再戳人家的痛處,只好將已經到了嘴邊的問題又給憋了回去。

    就在這時,看守所的廣播裡忽然通知28號牢房,也就是李蒙南所在牢房的所有人去談話室集合,李蒙南和田老根對視了一眼,互相都從對方眼中看出了一絲迷惑。

    在看守所中,獄警找犯人談話是很平常的事,但這種談話往往都是一對一的,卻從來沒有見過這樣一叫就叫一個牢房的情況。

    在操場上整隊集合後,28號牢房的全部十五人在幾名獄警的看押下來到了談話室。

    原本只有兩把椅子的談話室臨時加了兩排的折疊椅,將本就不大的小房間擠得滿滿噹噹的,而面對他們的正前方也擺著一把椅子,顯然說明這是要有人來與他們當面面談。

    「老大,你說這次把我們這麼多人招來,會是什麼事?」郭德彪擠在李蒙南的身邊探頭問道。

    這短時間以來,他已經很好的適應了狗腿子的角色,這老大兩個字叫的是越發順溜。

    「不知道,但應該不是通知打掃衛生。」

    不知為何,李蒙南忽然有種直覺,這次反常的集體談話可能與他有關。

    李蒙南很快便確定了這一猜想,因為隨後開門走進談話室的不是別人,正是不久前曾經招攬過他的那個hx研究所的宅男大叔——衛矛。

    這位奇葩大叔的打扮依舊是那樣的我行我素,完全沒有出席嚴肅場合要穿正裝的覺悟,花裡胡哨的卡通圖案外套把自己打扮的跟過年裝壓歲錢的紅包似的,一進來就吸引了在場所有人的眼球。

    「我當初還是學生的時候,最討厭的就是台上的校領導一開會就喋喋不休,有用的沒用的都能講上個把小時……你們這些人本來時間都剩得不多了,所以我也就不浪費你們的時間了。」

    一段相當直接並帶有強烈嘲諷意味的刺耳開場白後,衛矛從隨身的公文包裡掏出十五份文件,交給最前排的一名犯人,示意他逐一傳下去。

    「開門見山的說吧,我是隸屬於一家科研機構的研究員,現在我們研究所有一個很重要的研究項目,想從你們當中徵集一批志願者。」

    在座的所有人都沒吭聲,而是專心致志的閱讀著手裡那份薄薄的說明文件。

    李蒙南也逐字逐句的將整份文件從頭到尾看了一遍,內容歸納起來其實還真就是像衛矛說的那樣,hx研究所要為某項科研項目徵集一批志願者,不過具體是什麼項目卻未曾提及。

    片刻後終於有人開始問話了,一名犯人舉手道:「我想問一下,這上面說會根據志願者在研究中的貢獻給予減刑,哪怕是死刑都可以變成當即釋放,這是不是真的?你們憑什麼可以這麼保證?」

    衛矛翹起嘴角,不屑的笑了一下,道:「你只要把這份文件簽了,看我能不能把你帶出去,你不就知道了?」

    底下的犯人們立刻出現了輕微的騷動。

    正如所說,對方現在能坐在這裡對他們大放厥詞,這本身就是一種最好的證明。

    「那我能不能問一下,這份文件上面說,研究項目具有一定危險性,不排除會出現志願者死亡的情況,請問這個死亡幾率有多大?」犯人中又有人舉手發問。

    「百分之五十。」衛矛笑著張開一個巴掌。

    在座的不少犯人臉上已經露出躍躍欲試的表情,一半的存活幾率,已經足夠他們賭一下了。

    「哦,不要誤會,我說的百分之五十是——要麼活下來,要麼死去,沒有中間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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