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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32章 可以問個私人問題嗎 文 / 風上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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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枚「雷晶戒」目前的唯一作用就是產生一個半徑十米左右的幻象力場,而幻象力場的特點就是,可以無視人類的精神屏障直接影響大腦。

    當然,這裡說說的無視,並不是真正意義上的那種「防禦歸零」,而是一種近似於「破防」的效果——相當於在人類的精神屏障上開出一個洞,幻術師的腦波干涉便可以通過這個洞入侵對方的大腦。

    這個過程跟給水桶灌水有點類似。

    水桶多久灌滿,一方面取決於水桶進水口的口徑,另一方面就要看水管的流量。

    一般來說,幻術師的干涉腦波的「流量」是完全足夠的,但在幻術使用過程中,其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干涉腦波都在對抗大腦精神屏障的過程中白白損耗掉了。

    而有了「雷晶戒」製造的這個「孔洞」,李蒙南所得到的可不僅僅是加快幻術施展速度那麼簡單。

    通過這個捷徑,他便基本不需要再去消耗大量的干涉腦波去對抗對方的精神屏障,單憑這一點,施展幻術的消耗至少要降低百分之**十。

    如果再加上幻象力場對於干涉腦波的天然增幅效果,李蒙南現在施展同樣一個幻術,其效果和效率至少是原來的四倍以上,而干涉腦波消耗僅僅只原來的十分之一。

    也就是說,這個「雷晶戒」對潛意識催眠的提升幅度不大,只能縮短催眠對方的難度和所需時間。

    不過對於表意識催眠,也就是一般意義上的幻術,提升幅度可就不是一星半點了。

    從理論角度計算,在同等干涉腦波的輸出下,李蒙南現在製造幻術的效果足有原來的四十倍,這個數值已經足夠他製造類似火焰流水之類的小型動態幻術了。

    當然,如果要使用更高級的幻術,除了提升自身的腦波強度,就要尋找其他的幻陣材料,製造更大規模的幻象力場,不過這就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完成的工程了。

    就在李蒙南正一邊翻動著火堆上的苞米棒,一邊把玩著手中的雷晶戒時,突然聽到不遠處的車廂內傳來一陣劇烈的響動。

    怎麼回事?自己已經將這三名劫匪的意識完全困在潛意識最深處,除非是有同等級的催眠師將他們引領出來,否則單憑他們自己是不可能醒來的啊……

    李蒙南將樹枝上的苞米放在一旁的葉子上以免烤糊,拍拍手起身快速跑向麵包車。

    打開車門,只見車內的三名劫匪全身劇烈的抽搐著,面目猙獰,彷彿在經受極大的痛苦,嘴角、鼻孔、耳蝸等處不斷有鮮血向外溢出。

    「媽的!見鬼!是誰幹的!」

    雖然李蒙南很少下此重手,但對於眼前的景象,他絕不陌生,這顯然是中了殺戮型幻術才會有的自傷反應。

    所謂殺戮型幻術,是普通幻術衍生出的一個分支,以各種恐怖的幻像欺騙大腦,讓大腦誤認為自身正在遭受相應的傷害,進而在現實中呈現出對應的傷害反應,是一種真正可以用來殺人的幻術。

    這種可怕的幻術本質上與普通幻術幾乎毫無差別,最多是干涉腦波強度稍高,因此使用起來完全沒有門檻,只要可以施展普通幻術,稍加改變幻像的內容,便可以使其變成可以殺人的殺戮型幻術。

    尤其是這種深度潛意識催眠狀態下,可以說受術者的生死完全就在幻術師的一念之間。

    李蒙南自知他根本沒下過這樣的殺戮暗示,顯然是有人趁他烤苞米的這段時間,對這三個劫匪痛下了殺手。

    可問題是,潛意識催眠狀態對於被催眠者來說其實也是一種保護,不是幻術師本人,其他人想把被催眠者叫醒容易,但要想趁機對他們施加其他催眠卻難上加難。

    這就像是一個旅人在樹林裡迷了路,有人在樹林外呼喊他的名字,這個旅人便可以循聲走出去;但如果有人想殺掉這個旅人,就必須要先深入這片樹林找到這個旅人……如此一來,兩者的難度自然是天差地別。

    這也就意味著,殺掉三名劫匪的這個神秘幻術師絕不是一般人物,其幻術等級只怕絲毫不在李蒙南之下。

    車頂忽然傳來一聲極為輕微響動,李蒙南不禁一驚,急退兩步,抖手四張撲克牌急旋射出。

    這四張撲克牌雖只是幻術,但在「雷晶戒」的幻象力場加持下,其威力絲毫不小於四把利刃,若是被打個正著,也是同樣會要人命的。

    沒有利刃入肉的噗噗切割聲,四張撲克牌僅被對方輕描淡寫的隨手一抹,便全部抓在手中。

    「小南,似乎每次見面,你都是用這種方式歡迎我的。」

    麵包車頂輕輕落下一名絕美女孩,瀑布般烏黑的長髮下是一張眉目深邃頗具混血風情的嬌容,凹凸有致的身材包裹在一襲黑色緊身皮衣當中,愈發性感誘人。

    「怎麼又是你?你還沒走?」

    見到這名女孩,李蒙南的臉色瞬間沉如雨雲。

    薛月凌心。

    一個他最難忘也是最不想見到的人。

    之前在地下超市兩人進行了短暫的交手後,薛月凌心逃出警方的封鎖,李蒙南本以為短期之內不會再見到她,卻沒想到她居然根本就沒有離開三山市。

    「你在這裡,我怎麼能走?」薛月凌心輕輕握緊右手,四張幻術紙牌在那只嬌嫩玉手中瞬間破碎化為無有。

    「你一直在跟著我?你就不怕我殺了你嗎?」李蒙南咬緊牙關道。

    薛月凌心輕輕歎了一口氣,踩著鬆軟的泥土一步步走到李蒙南進前,將手輕輕撫在李蒙南的胸口上,淡然道:「小南,你不死,我就不會死……即便你殺我一千次一萬次,我也會一千次一萬次的站在你面前,所以這毫無意義。」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李蒙南感覺薛月凌心的這句話裡似乎隱藏了很多東西。

    「或許你以後會明白的,但我倒寧願你永遠都不明白。」薛月凌心伸出手,指尖從李蒙南的髮絲間緩緩滑過,迷人的大眼睛中掠過一抹淡淡的哀傷,「我是你的罪惡,你是我的善良,你可以不需要我,但我會一直在你身邊保護你……」

    「保護我?你是說,你殺掉這三個劫匪,殺掉那個帝凌雲,都是在保護我?」李蒙南難以置信道。

    「其實不止這些,你不知道的還有很多……」薛月凌心語氣淡然一笑,彷彿在說的不是殺人,而是和男友之間的甜蜜情話。

    李蒙南一把抓住薛月凌莎的雙肩,惱怒道:「你為什麼要做這些多餘的事?就算幻術殺人無法入罪,但你覺得被警方盯上是好玩的事情?保護我?開玩笑,你覺得我需要你的保護嗎?就這三個雜碎,只要我想,分分鐘就能把他們碾成渣……」

    「是嗎?那你為什麼不把他們碾成渣呢?」薛月凌心抬手撩起耳邊的長髮,揚起臉看著李蒙南。

    「因為沒這個必要。」李蒙南哼了一聲。

    「你撒謊了,其實你很想殺了他們,不是嗎?」薛月凌心的那雙眼睛仿若可以直透人的心靈。

    無論從哪個角度來講,薛月凌心都是一個比李蒙南更強更有天賦的戲法師,李蒙南自知騙不過她,索性承認道:「沒錯,這三個劫匪手上至少有四條人命,其中三個還是無辜的一家三口,這種垃圾根本不配活在這個世上……但這並不意味著我就要殺掉他們,你當這是幾百年前大宋朝?你是水泊梁山的好漢?都什麼年代了,還玩這種替天行道的幼稚遊戲?」

    「但你也很清楚,他們的存在對你和你的家人來說終究是個潛在的危險……」

    「家人?你居然還知道我的家人?」李蒙南忽然從薛月凌心的話裡聽到了些不尋常的東西,「你到底跟了我多久?」

    「我其實一直就在你的身邊,從來沒有離開過。」薛月凌心看著李蒙南,臉上帶著一抹頗有深意的微笑,掰著手指如數家珍道:「我知道你們寢室高頂天、趙英俊、梁三搏這牲口三人組,知道你父親李鴻鳴、丁玲瓏、丁香婉婉和丁香暖暖這對孿生姐妹花,知道你母親肖慧,米妮和肖寶兒,還有那個挺乖挺可愛的青澈,這些我都知道……我甚至還知道你和米妮每一次都是在哪裡,用了什麼姿勢……」

    「好了,這……這個就不要說了!」

    李蒙南羞惱之餘,內心也是暗暗吃驚,這薛月凌心能知道這麼多他隱秘的私事,顯然她說一直跟在他身邊這話是真的。

    但問題是,一個大活人跟了他這麼久,他怎麼一點跡象都沒有察覺?這個薛月凌心到底是用什麼方法隱藏自己的?居然連他的第六感都能騙過去?

    「有人來了。」

    就在李蒙南苦苦思索之際,薛月凌心忽然如一陣清風般在他身旁一掠而過,再抬頭去尋找已是不見蹤影。

    薛月凌心離開後不久,玉米田盡頭的公路上浩浩蕩蕩駛來一隊警車,閃爍著紅藍兩色的警燈陸續衝下公路,很快將附近團團包圍。

    大量身著黑色警服的警察下車掩身於車後,十來名荷槍實彈的特警打著戰術手勢緩緩向前壓上,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不許動,把手舉起來!」

    啪嗒——!

    一根啃得豁牙爛齒的玉米棒掉在地上,滾落到一名特警的腳邊。

    李蒙南吐出幾粒沒烤熟的玉米粒,緩緩舉起雙手,哭喪個臉道:「各位警官,我就是偷幾根苞米而已,不用這樣吧……」

    幾名特警也傻眼了——這是什麼情況?不是說人質被持槍匪徒劫持嗎?匪徒哪去了?怎麼就剩下人質了,還在這裡悠閒的烤苞米吃?

    就在這時,一個身著警服的倩影從車隊中狂風般的奔了過來,上前抬手衝著李蒙南就是一個耳光。

    李蒙南早就猜到武安素會這麼跟自己打招呼,抬頭輕而易舉便抓住她的手腕,笑道:「武警官,雖說打是親,罵是愛,愛到深處抬腳踹,但畢竟這麼多人看著呢,你這麼大膽,人家會覺得羞射的……」

    「李蒙南,你這個混蛋!」武安素只罵了一句,就不知該如何罵下去了,淚水不受控制的沿著臉頰流下來,一把抱住李蒙南,狠狠的捶打著他的後背,哭泣道:「你這個混蛋!你知不知道這麼做很危險啊!這些匪徒都是殺人不眨眼的,還有槍,你這個人逞得什麼強,你不怕死啊你!」

    另一邊隨隊的那些警察都看傻了,心道這還是平時那位英姿颯爽霸氣測漏的武大警花嗎?啥時候也沒人見她這麼真情流露過啊!無視那身威武的警服,簡直就是個撲在男友懷裡撒嬌的小女子。

    那一臉吊絲樣蹲在那烤苞米的小子到底是誰啊?居然連自家的武大警花都能搞得哭哭啼啼的,簡直牛嗶大了!還真tm是高手在民間啊……

    李蒙南也沒想到武安素居然會這麼擔心他,心中不由得有些感動,一手輕拍著她的後背,一手撫摸著她的頭,如同哄孩子般柔聲道:「好了好了,不哭了,本來就長得醜,再哭就該沒人要了……」

    「滾吧你!你才長得醜,你才沒人要呢!」

    武安素意識到自己失態了,不由得滿臉通紅,一把推開李蒙南,故作惡狠狠的抬起那雙健美的大長腿狠踹了李蒙南一腳。

    她本以為李蒙南依舊會像以往那樣笑嘻嘻的躲開,這一腳便根本沒有收勁,完全是全力踹出。

    可沒想到不知為什麼,李蒙南卻根本沒有躲,直接硬生生的受了她著一腳,捂著肚子幾乎是打著滾的飛出了兩三米遠,哇啦一大口血噴在地上,便再也沒了動靜。

    「李蒙南!李蒙南你沒事吧?你怎麼了?不要嚇我!」

    武安素再次慌了,跌跌撞撞的跑上前去噗通跪在地上,一把抱起李蒙南不斷呼喊著他的名字。

    此刻的李蒙南再也不見平日裡那生龍活虎的模樣,面色蒼白氣若游絲,一片殷紅色的血跡緩緩從胸口滲出,轉眼間染紅了胸前的衣衫。

    武安素心中一驚,用力撕開李蒙南的t恤,只見左胸處一道尺長的刀痕,深可及骨,大量鮮血隨著心臟的跳動如同噴泉般不斷向外湧動。

    「李蒙南!你這是什麼時候受的傷?李蒙南,你說話啊!你別嚇我!李蒙南!」

    任憑如何呼喚,懷中的李蒙南依舊毫無聲息,武安素哭著脫下自己的警服,試圖幫李蒙南按住傷口,但卻無濟於事,鮮紅的血水依舊如奔湧的河流般向外流淌著,很快便在兩人身下的土地染成一片觸目驚心的暗紅色。

    「武……警官。」

    不知何時,李蒙南忽然幽幽醒轉,但依舊氣息極為微弱。

    「我這次可能……真的不行了,早知道……我就不……逞強了……」

    「不要說了!李蒙南,你不會有事的,我們剛才發隊的時候就已經通知醫院派出救護車以防萬一了,你再堅持一下,等救護車來了你就沒事了……」

    看著懷中那奄奄一息的李蒙南,武安素忽然覺得整個心都要碎掉了。

    當年父親就是這樣在呼嘯而來的大貨車前用生命保護了她,如今又是一個男人同樣用自己的生命保護了她,難道這就是她生命中必然要承受的詛咒嗎?

    只有失去,才會明白珍貴。

    武安素此刻不僅僅只是悲傷,更多的是一種仿若整顆心被撕碎的痛楚,與李蒙南相識相處的一幕幕景象不斷如同電影片段般在她腦海中閃現,她忽然發覺自己居然不知何時真的喜歡上了這個總是一臉賤笑,還喜歡惹她生氣的大男孩。

    如果一切可以重新開始,自己一定不會再總是打他,跟他生氣,有事情要幫忙的時候才會想到他……做了這麼久的朋友,他一直都沒表現出一點男女之間的那種好感,或許就是不喜歡自己的這種壞脾氣吧?

    可如今自己就算是想改……他也可能再也看不到了……

    「武警官,我……我能……再最後問個……私人問題嗎?」

    武安素將李蒙南的頭緊緊抱在懷中,兩人在一起的時候,她就發現過李蒙南總是會偷看她的胸,她想他應該會喜歡這樣。

    「我不知道你問的和我想的是不是一樣,但我現在想告訴你——李蒙南,我喜歡你!我知道你不喜歡我,嫌我粗暴、野蠻、沒女人味,但我真的喜歡你!求求你不要死好不好?」

    武安素抱著李蒙南跪在地上,哭得像個迷路的孩子。

    「呃……武警官,我……我其實只是想問你,學習挖掘機技術哪家強?」

    李蒙南驚恐的瞪大了雙眼,他只是想跟武安素開個玩笑,可這個結局未免有點太神展開了。

    武安素怔了怔,難以置信的低頭看向懷中的李蒙南。

    只見這貨面色紅潤,目光炯炯,敞開的胸口別說是刀傷了,連個紅印都沒有,哪有半點重傷將死的跡象?

    「李蒙南!我殺了你!你現在就給我去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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