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想忘不能忘 文 / 不會水的魚兒
羅家舊宅沒有荒廢，定期有人打理，所以看起來並不像很久不住人的樣子。
「小寧！小寧！」喝醉的蔣睿司使勁推了推緊鎖著的大門，看著院內的小樓沒有一點燈光，他不禁有點著急，呼喊了起來。一直喊到周圍鄰居都開了燈，羅家也沒有透出一點燈亮。
「小寧……小寧你在哪裡？你不是答應我，說要回來看我的嗎？騙子！你不是說等我攢夠了一百個謝謝的時候，你就回來的嗎？騙子……」蔣睿司喊得像個瘋子，哭的像個孩子，無力地靠在門口的大鐵門上。
「小寧，小寧……」蔣睿司念叨著，掏出了手機不停地撥著電話，可是一直是忙音。
她為什麼不接電話？是不是怕自己纏著她？放心！我不會……我一定會纏著你的！蔣睿司本想在心裡說些豪言壯語，可是發現，他根本做不到。就連在言語上都不能佔著上風，他還指望自己能忘了她？
「小寧，小寧……」就這樣，蔣睿司一直靠坐在門口，直到天亮。黎明的到來讓蔣睿司更加的難受，他吹了一夜的冷風，心中一陣發嘔，想吐。
「蔣先生，蔣先生？」有人推推他。
「嗯？」他抬起頭來一看，來人是羅默林以前的保鏢德哥。
「蔣先生，你怎麼能在外面吹一夜風？這樣你的身體可吃不消。」德哥拿出鑰匙，打開了鐵門，扶著蔣睿司進去。
「你看房子的？」
「是。羅先生出國後，囑咐我一個月來兩次，照應這房子。昨晚上周圍的鄰居說有人在羅家門外喊了一夜，這不，我一早就過來看看。」德哥把罩在沙發上的防塵布扯開，讓蔣睿司坐下，自己卻去燒開水去了。
終於進來了！蔣睿司出神的盯著屋內的每一處。羅家他來的不多，可是這裡卻是他與小寧第一次見面的地方。那天，她就是從這一道護欄爬上二樓的，矯健的像個猴子。
德哥從廚房裡探出頭來，看著蔣睿司小心翼翼地摸摸這裡，看看那裡，全然不顧自身的狼狽。他不禁搖搖頭，唉！這位蔣先生對小姐也算用心了，聽說程媽就是他送出國去照料小姐的。
開水燒好了，德哥倒了一杯，「蔣先生，因為這裡沒有住人，所以什麼都沒有。你將就點，喝點開水。」
蔣睿司笑笑，接了過來，「謝謝，耽誤你了，我一會就走。」
「不！不礙事！」德哥趕緊擺擺手，從口袋裡摸出一串鑰匙遞過去，「您以後想來就來看看，這鑰匙我給你一串，省的下次在門口受凍。」
蔣睿司的眼睛盯著那一串鑰匙，唇邊露出一抹笑，「是誰？」
「什麼」德哥是個老實人，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誰讓你把鑰匙給我的？」
「我……我不能說。」德哥嘴笨，不會敷衍，索性就閉嘴了。
蔣睿司伸手接過鑰匙，裝進了口袋，他朝著德哥擺擺手，「再見！還有告訴她，我會在這裡等她回來。」
德哥不敢接話，他眼看著蔣睿司在門口招了輛出租走了，才敢把電話拿出來，撥通。
「小姐，我把鑰匙給他了。」
「嗯。」
「小姐，他好像猜到了。」德哥想想，還是說了。
「沒關係。他本來就很聰明的，猜出來不意外。」
「小姐，我嘴笨，我……」德哥想安慰她，卻不知從何開始。
電話那頭，傳來一聲淺笑，「謝謝你。還有，我近期不回國，家裡還是要麻煩你。再見。」
德哥怔怔地掛上手機，這羅先生在國外遇難他是知道的，現在羅家只剩下羅小姐一個人，他還是蠻同情的。
電話那頭，正是羅寧。她不敢接蔣睿司的電話，卻聽德哥說蔣睿司在羅家門口耍酒瘋，一夜沒走。這不，乾脆送他把鑰匙，讓他進去鬧。
她哪裡知道，這一把鑰匙又活了蔣睿司的心。他上班途中，直接在服裝店換了一套西服，精神不好卻心情極佳地來了公司。
他的辦公室裡已經恢復了原樣，昨天被打碎的，撕碎的已經掃除乾淨了。
「蔣少，有消息了。」蔣睿司的私人秘書鄭家勤附在他的耳朵上說了幾句悄悄話。
蔣睿司聽到這個消息，臉上的笑意更甚了，他亦正亦邪的臉上帶著一絲壞笑，「這樣說來，他……完蛋了？」
「發展順利的話，代理董事長一定挪用自己的股權救他，到那時候，就可以徹底地趕江家人出董事局了。」
「嗯。」蔣睿司看了一眼行事歷，「給我約見浦發銀行的孫行長，還有明天上午給我排出時間，我和錢四少有約。」
鄭家勤有條不紊的記著，而後全部輸入到記事本上。「蔣少，顧家的那個小姐打了好幾次電話給你，說有事找你。我給你推了？」
「不，今天中午，就依蘭德餐廳吧，你給我定一下。」蔣睿司出乎意料的同意和顧婷婷單獨吃飯了。
「啊？」鄭家勤楞了一下，才把時間排進去，「你真的要和顧婷婷吃飯？」
「錢舒雲不是在展望有眼睛的嗎？你可以透露一下嗎！」蔣睿司笑著拿起了文件，開始批閱。
鄭家勤也笑了。這錢舒雲的手伸的太長了，為了掌握蔣少的行程，竟然收買了公司的職員，還不止一個！你說氣人不氣人？她真的當自己是未來的蔣夫人了嗎？太囂張。
中午時分，錢舒雲果然打了電話過來，「蔣，有空陪我吃頓飯嗎？我今天剛到濱江。」
「不巧了，我中午有約了。要不，明天，我做東？」蔣睿司真真假假的推了。
「你最近很忙嗎？怎麼？佳人有約？就不待見我這個老同學了？」電話那頭的錢舒雲的嬌笑聲傳了過來。
「不是。」蔣睿司答得很為難，「是一個世交，家裡交代我要好好照顧她。我這不是……任務嗎？」
「好吧！咱們另外約時間。」錢舒雲掛上電話，整個一張臉都顯得猙獰了，她以為憑著自己幫助過蔣睿司，他一定會取消和那個顧家千金的約會，沒想到被駁了面子。
顧家？濱江的實業大戶，在濱江那也是有頭有臉的人家。一年前，媒體虛虛實實地報道過，顧家千金顧婷婷要和蔣睿司訂婚，雖然最後不了了之，但是，這是不是也表明了顧婷婷和蔣睿司關係不一般？
錢舒雲看了一眼手錶，已經十一點了，中午在哪裡吃飯呢？呵呵……聽說依蘭德不錯！
依蘭德餐廳，這是一家西餐廳，所以沒有什麼所謂的包廂。錢舒雲看了一眼環境，這麼優雅的地方，真真是約會的好場所呀！
「錢小姐，請這邊。」領位員帶著錢舒雲往裡走，她定的位子是一個靠近過道的地方，隔著玻璃正好看見外面大路。旁邊又正好有屏風擋著，如果不是特別注意，應該不會看見她。
「來一份西冷牛排，五分熟。」錢舒雲點了餐就那麼候著。
很快，錢舒雲就看見蔣睿司急匆匆地走過來，他身邊還有鄭家勤這個秘書跟隨，一路上還在不停地討論著公事。看到這裡，錢舒雲竟然舒了一口氣，這樣說來，蔣睿司一定是迫於面子才來和顧婷婷應酬的。
顧婷婷已經到了，她滿懷欣喜地望著一步一步走到面前的蔣睿司，心中還是忍不住悸動。這張臉看了多少年了，可每次都會讓她目不轉睛。
「顧小姐？」蔣睿司已經站在桌子旁了，可這顧婷婷在幹嘛？發花癡嗎？
「奧！請坐請坐！」顧婷婷醒悟過來，趕緊站起身打了一個招呼。
「對不起，我今天開會，所以有點遲了。害女士久等是我的錯。」蔣睿司的臉上透著熬夜的蒼白，更顯得溫文爾雅。
「沒關係。」顧婷婷顯得有點訥訥的，自從上次在蔣宅，發生了那件不愉快的事情，她一直不敢見蔣睿司，她怕蔣睿司還在生氣，畢竟沒有幾個男人會喜歡被設計的。後來聽蔣母說他已經不生氣了，這才放下心來。
「我聽媽媽說，你不進自己的公司？你是怎麼想的？想在外面歷練一下？」蔣睿司像個哥哥一樣關心著她，也是，只要他願意，你會覺得他的真心有120分。
「是啊！」顧婷婷嬌弱地側過臉，笑著，「我不想進公司被爸爸照顧著，我想看看自己的能力。睿司，你說，我行嗎？」
睿司？誰准許她這樣叫的？蔣睿司的眉頭微嘬，但是他眉眼上還帶著和善，「你不行？不會吧！你可是國外留學回來的精英，我們未來的女強人。來，給自己一點信心，為了你的未來，我們乾一杯。」
「睿司，謝謝你鼓勵我。你知道嗎？我爸爸……他反對我到外面做事，只有你，你知道我的心，我就是不想別人用有色的眼光看我。」
哼哼！蔣睿司端起酒杯掩住唇邊的冷笑，你怕人家用有色的眼光看你，你就不要抬著顧家千金的牌子去應聘嗎？這會子說這樣的話，豈不可笑？
「我，我還有很多不懂得，還要請你多指教，你不會嫌我煩吧？」顧婷婷嬌羞地問。
「不會，完全不會。」蔣睿司笑笑，「雖然我最近很忙，但是，誰讓你是媽媽交代要照顧的小妹妹呢？就是沒時間我也會擠出時間的。」
這一邊談的熱火朝天，那一邊，鄭家勤不停地接打著電話，「好，我們一會就好。蔣副理已經出發在路上了，很快就到。」說完，他把頭伸出來，裝作為難的朝著蔣睿司伸了伸手腕，示意時間到了。
蔣睿司領會，他抱歉的對顧婷婷說，「不好意思，一頓飯都沒能吃得好。那看，那邊又催了。這樣吧，下次，你和我秘書敲定時間，我請你！我好好給你講講職場的那些事，省的你多走彎路。」
顧婷婷再不願意也不能不識大體，她戀戀不捨地望著蔣睿司，那眼睛中都帶著水，「你的工作忙，我還這樣耽誤你，是我不好意思才對。」
「不會，除卻我們兩家的世交，你也是我看著長大的，我怎麼會不幫你？」蔣睿司伸手把單據簽了，朝著她抱歉一笑，「很高興能共進午餐，再見。」
哇！好帥呀！顧婷婷的眼睛一直到看不見他的身影了，還在留戀的望著外面。蔣睿司沒有因為上次被下藥就遷怒與她，這是她沒有想到的，她一直不敢聯絡他，就是怕他沒消氣，現在看來是多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