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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十三集 :焦心似火 文 / rich

    兩個孩子被綁架,作為父母的慎言、惜雨和楚雲都心懸一線。惜雨的眼睛都哭腫了,她不斷地拉著慎言詢問找尋的狀況,每次聽到一無所獲的時候又會淚流滿面。

    楚雲一言不發地坐在一邊,聽到回饋回來的情況也是揪心難耐,她的眼睛裡佈滿了血絲濕濕的但卻始終控制著不讓淚水滑落。慎言坐在妻子身邊安慰著她,可眼神總會不由自主地落在楚雲身上,看到她固有的那份堅強慎言就會感到心痛。或許這個時候他能將她抱在懷中,她就會讓自己的淚水決堤。

    顧省之也急得來回踱步,本來腿腳就不利索的他拄著枴杖不停地來回,姚玉莊見狀勸他坐下,他總是坐下後又站起來。顧省之走到楚雲身邊說道:「楚雲,別擔心。我已經讓所有人出去找了,一定會找到觀弘的。」

    楚雲略微抬頭看看顧省之,輕聲道:「希望兩個孩子都沒事。一定會平安回來!」

    慎言很想上前去安慰楚雲,可實在不能這麼做。要說緊張可能最緊張的是他,兩個孩子都是他的親生骨肉!

    等了一個晚上還沒有消息,惜雨似乎有些體力不支了,在眾人的勸慰下她終於肯先回房洗個臉休息一下。顧省之畢竟有病在身支撐不了很久,他是很想留到最後但這該死的身體卻不爭氣,到了後半夜姚玉莊就扶著他回去稍加休息。

    家裡所有人都出去找孩子的下落,因為要陪傷心的妻子慎言留了下來。現在偌大的大廳裡只剩下他和楚雲,慎言終於能開口和楚雲說話了。

    「楚雲,不要擔心。」慎言在楚雲身邊坐了下來,「我們一定會找到他們的。」

    現在周圍無人,楚雲一直維持著的防線漸漸放鬆了防衛。她心疼地自語道:「是不是我做錯了,老天要懲罰我?可是也不要為難我的孩子呀,觀弘已經很可憐了,為什麼還要他小小年紀經歷這些?」她的眼睛裡噙滿了淚,打轉、打轉,就是不肯落下來。

    慎言聽著這番話心痛無比,他不由地伸手握住楚雲的手道:「不是你的錯,一切都是我的錯。是上天在懲罰我。你不要如此自責,孩子一定會沒事!」

    楚雲凝望著慎言,兩顆晶瑩的淚珠終於順著臉頰滑落下來。「慎言,為什麼我決定離開的時候還要發生這樣的事?你告訴我弘兒現在在哪裡?他有沒有挨餓有沒有受凍?」一想到觀弘可能遇到的危險,楚雲再也忍不住了,眼淚「啪噠啪噠」地往下掉。

    看到楚雲哭泣慎言當然心疼,他緊握住楚雲的雙手,現在這個時候可能只能用這種方式來給她些許的安慰。

    嘉琮哭鬧不止,兩個看守的大漢有些不耐煩了。指著嘉琮吼道:「不許哭!再哭我就把你眼珠子挖出來!」

    大漢這麼一嚇嘉琮立刻止住了哭聲,雙肩不停地抖動驚恐地看著兩個陌生人。觀弘雖然害怕但卻沒有哭,他轉過頭對嘉琮說道:「不要哭!老爺和二少爺一定會想辦法救我們的。」

    「可是可是我們在哪裡都不知道,他們怎麼救我們?」嘉琮看著觀弘問道。

    觀弘抿了抿嘴道:「我相信二少爺,他一定會救我們出去!」

    外屋的幾個人圍坐在一起,其中一個拿著筆正在寫信。「大哥!要多少?」一旁的小嘍囉問了一句。

    「上頭說了,要十萬個大洋!」為首的說道。

    「哇!十萬個大洋啊?」眾人一片喧嘩,「好多錢哪!這兩個小鬼真的這麼值錢啊?」

    「當然!他們可是顧家的小少爺。」為首的那個人說道,「上頭說如果事成,就給我們五萬大洋。兄弟們到時候就能回家買地享福啦!」他把信寫好之後塞進信封說道:「快送去顧家!」一個小嘍囉拿了信跑了出去。當家的起身朝關著兩個孩子的小屋。

    「給他們鬆綁。」當家的說道:「把他們細皮嫩肉的手給綁紫了又要哭鬧!」

    「老大,就不怕他們跑嗎?」

    「笨蛋!不會多找幾個人看著啊?」當家的指了指身邊的三個人說道:「你們全都留下來輪流看著。」說完就轉身離去。兩個孩子早就被嚇壞了,就算鬆了綁也不敢大聲呼救,他們抱在一起慢慢地便睡著了。

    深夜的寒風從木屋的縫隙中鑽了進來,嘉琮打了個哆嗦睜開已經哭紅的眼睛。「觀弘哥,我好冷。」

    觀弘揉揉眼睛摸了摸嘉琮的手的確很冰涼。「你穿我的衣服吧。」說著就把外套脫了下來給嘉琮披上。「一會兒就不冷了。」

    「那你呢?觀弘哥。」嘉琮看了看觀弘。

    「我沒事。」觀弘笑了笑躺了下來。

    顧家的人忙著找尋兩個孩子,半夜的時候有人在顧家的米鋪前發現了一封信打開一看正是勒索信。朝貴立刻拿著信去告訴顧省之。

    「十萬個大洋?」顧慎行聽了立刻驚叫起來,「真是獅子大開口!」

    顧省之瞥了慎行一眼沒有搭理他,「朝貴,現在我們能不能湊足十萬個大洋?」

    「賬房那裡的錢已經不多了,如果要動用鋪子的資金也需要一定的時間。」朝貴皺皺眉道:「很難估計。」

    「快去把賬房的老李叫來!讓他算一算!」顧省之急著叫來了賬房先生老李。老李「辟哩啪啦」地打著算盤,「怎麼樣?現在能拿多少錢?明天一大早就要交贖款了。」

    老李終於停手了,「老爺,現在只能籌到七萬八千四十六塊大洋。不夠十萬大洋啊。」

    「不夠?」慎言一聽立刻緊張起來,「那怎麼辦?爹!錢數不夠那些人不會放了孩子的。」

    「慎言,你冷靜一點,我們再想想辦法。」顧省之知道慎言很疼愛兒子,發生這樣的事情他一定會焦心萬分。

    一旁的顧允之搖搖頭道:「已經湊足了一大半的贖款,那就跟那些人商量一下,先放一個唄。等我們湊足了錢再放另一個。」

    「老爺,只能這樣了。」姚玉莊聽了之後也贊同地說道:「不如讓他們先放了嘉琮,我們盡快湊足尾數把觀弘救出來。」

    「這」顧省之有些為難地看了一眼一旁的楚雲。如今這樣的情況只能委屈一下觀弘了,畢竟嘉琮才是顧家的親骨肉。「楚雲,你放心。我們一定會把觀弘救出來的。」

    楚雲也知道在這個關鍵時刻顧家的人一定會先保全嘉琮,她並不奇怪顧省之眼神中的含義。不過作為一個母親她無法忍受讓自己的孩子處在危險的環境中多一天,「老爺,請你一定要把觀弘平安地帶回來。」楚雲含著淚看著顧省之說道。

    「不行!」慎言大喝一聲道:「要救就兩個一起救!讓孩子在那些匪徒身邊多一天就多一天危險!嘉琮的命是命,難道觀弘的命就不是了嗎?」

    「慎言,我們也想把觀弘一起救出來,可是手頭上真的沒有那麼多錢。」顧省之也很無奈地說道:「我一向把觀弘當成自己的兒子,怎麼會對他置之不理呢?」

    「爹!能不能放其中一個只是我們說的,還不知道那些人會不會接受。」慎言急得滿頭大汗,「我們不能拿觀弘的命當賭注啊!」

    惜雨已經為了嘉琮的事情哭紅了眼睛,此時此刻看到慎言如此失常的行為便越發相信顧允之的話。「慎言!我們也不想這樣!嘉琮是你的兒子,難道你不擔心的嗎?」惜雨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說出這句話來,是不是試探?這可不是惜雨會做的事情。

    「嘉琮是我兒子,可觀弘」慎言頓了頓,道:「觀弘也只是個孩子,嘉琮怕難道觀弘不怕嗎?」

    惜雨最不希望看到的反應讓她看到了,心痛之餘便是無法面對的失望。她已經不想說什麼了,看到慎言時不時地朝楚雲看去實在是又恨又難過。但此刻最重要的是嘉琮的安危,惜雨根本沒有心情花更多的精力去妒嫉這些。

    顧省之深夜讓人到幾個鋪子去提現,因為信上說一定要現金所以七萬八千個大洋再加上一些紙幣,足足裝了兩個皮箱。看著兩個皮箱顧省之說道:「信上說明天要慎言和慎為過去交贖金,朝貴,你陪他們過去。」顧省之看著慎言和慎為道:「你們倆到時候好好和他們商量,就說我們已經在籌措尾款,讓他們先放一個,我們會馬上把尾款送過去。」

    「知道了,大伯。」慎為點頭道。

    慎言沒有說話,對他來說兩個都是他的孩子先救哪個都是一個難題,但全家無法在這麼短的時間裡湊足十萬個大洋,無奈之下只能這麼做。

    「好了,時候不早了,大家都回去歇著吧。」顧省之說道:「到處奔波大家也累了。」說完就拖著已經疲憊不堪的身子往回走。

    顧省之和姚玉莊走了之後大家也陸陸續續地離開廳堂。楚雲靜靜地起身靜靜地離開,這個決定她無法反對,不過她知道無論是慎言還是顧省之都會盡力救出觀弘,但是作為母親當然不想看到自己的孩子最後被救。

    慎言回房後安慰了妻子但心思都在楚雲那裡,他知道楚雲一定會很擔心觀弘,而她又不會輕易把話說出來。這個時候她更需要一個人去安慰她,惜雨似乎很配合地睡下了。雖然眼睛又紅又腫但可能是獲知明天就能把嘉琮帶回來所以放心了一點點,等到惜雨睡下慎言便去了楚雲那裡。

    大家到處奔波尋找兩個孩子都已經很累了,楚雲的院落裡也就她這個做母親的房間還亮著燈。對著燭光兀自出神的她突然聽到有個聲音在窗口輕喚,「楚雲楚雲,你睡了嗎?」

    「你來做什麼?」楚雲對著窗口道:「快回去吧。」

    「你讓我進來,我想跟你說幾句話。」慎言輕聲道。楚雲猶豫了一下還是開了門,慎言進來後便看到了她佈滿血絲的眼睛,「你」慎言心疼地想伸手撫摸楚雲憔悴的臉龐。

    楚雲把臉往一旁側了側說道:「有什麼話就說吧。惜雨現在很需要你。」

    「難道你不需要嗎?」慎言問道:「你對觀弘的擔憂怎麼會比惜雨少?我不能陪在你身邊,一切都要你一個人承擔。你受的壓力要比她來得多。」

    「我相信觀弘會沒事的。」楚雲仍然表露著堅強,她不想讓慎言太擔心自己。

    「楚雲,爹作出這個決定也是迫於無奈,我答應你一定會把觀弘平安地帶回來!」慎言握住楚雲的手,用力地握著似乎是在傳遞著某種信息。

    「我知道你一定會把孩子平安地帶回來,我相信你。」楚雲把手收了回來然後定定地看著他,「一直以來我都相信你!」

    惜雨含淚靠在窗外的牆上,用手捂著自己的嘴不讓自己哭出聲音來。她知道如果真如顧允之所說,今晚慎言一定會去找楚雲。沒想到真是如此雖然他倆的話語不多,但慎言的每一句話都充滿了柔情和愛意,這是她從來從來都沒有享受過的一種待遇。

    默默地默默地一個傷心欲絕的女人走進了沉沉的夜色。

    第二天一早,嘉琮被一陣吵鬧吵醒了,他隱隱地聽到屋外有人說話。他立刻推了推身邊的觀弘,「觀弘哥,觀弘哥!」嘉琮一碰到觀弘的手就覺得滾燙滾燙的,再看觀弘的臉上泛著紅色,就連睜開眼睛都顯得那麼費力。

    「什麼事?」觀弘疲憊地睜開眼睛問道。

    「觀弘哥哥,你在發燒!」嘉琮緊張地說道:「你身上好燙好燙!」

    觀弘用小小的胳膊支撐起身子,然後摸了摸自己的額頭道:「沒事,只是有一點受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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