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68章 28 成王敗寇（7） 文 / 夜已深沉

    在那之後的一年中，儘管有各種藥物進補，母妃身體仍舊日漸衰弱，終於一病不起，與世長辭。多年後，他從一個服侍他母妃的丫鬟口中得知當年母妃喝下的補藥中被下了一種連大夫都覺察不出的毒藥，喝下它的人身體會日漸衰弱，而母妃之所以用那樣的留戀不捨的眼神看他，是因為皇后用他的生命為要挾，脅迫母妃喝下哪些藥。為了保住他，母妃犧牲了自己。母妃去世後，皇后原形畢露，三番四次欲置他於死地，最後一次險些成功了，在關鍵時刻，當年只有十歲的李元澤衝了出來，跪求母后饒他一命。或許是他的舉止感化了她，也可能是她天良未泯，最終她沒有下手，放過了他。

    「原來如此，」李元澤明顯也和他想到了同一件事，只不過他從來不知道，童年時的一次無意的舉動會讓他感念至今。再想想這些年自己的所作所為，權利和**早已剝奪了他善良的天性。

    「皇兄，其實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和你爭奪什麼？就算當年你不殺害父皇，這個位置也遲早是你的。」李元昊低聲說，他一直感念著皇兄對自己的救命之恩，雖然那個女人做了很多喪盡天良的壞事，但她也最終遭到了報應，而這一切都不該遷怒在皇兄的身上，他確實發自心底的把他當成兄長一樣的愛戴和尊敬。皇位雖然人人都想得到，他不一樣，父皇過去曾數次在言語中透露有立他為皇太子的打算，都被他委婉的拒絕了。

    卻沒想到……

    李元澤深吸了一口氣，望著他：「成王敗寇，我無話可說，我只求你一件事，望你顧念兄弟之情，留我……」忽然，他面色一變，朝李元昊撲去，用力將他推到一旁，與此同時，一把長劍插*進了他的身體！

    「大哥……」李元昊一呆，撲上去接住李元澤倒下的身體，那把長劍不偏不倚插*進了他的心口。偷襲他的人正是李延宗，他顯然沒料到李元澤竟然會替李元昊擋劍，只愣了一下，又舉劍朝李元昊刺來。

    「噗！」房間裡響起一個奇怪的聲音，李延宗額上瞬時出現了一個洞，黑色的鮮血混合著白色的腦漿從他額頭的洞中流下，他死死地盯著李元昊身後，頹然倒下！

    「大哥……」對眼前的一切，李元昊似乎根本不曾察覺，緊緊的抱著李元澤。

    「你終於肯喊我大哥了。」李元澤呼吸漸漸微弱，「自你成年後，你一直都喊我皇兄。大哥對不起你，其實當年父皇已經立下遺詔，把皇位傳給你，是我太看重那個位置，才起了歹念，趁你出使遼國時弒父奪位。這十年來，我也不好過，每晚每晚都能看到父皇來向我索命。」只是**和仇恨蒙蔽了他的心，讓他忘了害怕，對自己的親弟弟下了毒手。

    「大哥……」李元昊什麼都說不出來，只是喃喃的喊著這個稱謂。曾幾何時，因為那個位置兄弟之間隔了一層厚厚的膜，再也不像童年時代一般的親密。

    李元澤嘴角揚起一縷苦笑：「或許這就是報應吧，我害死了父皇，應有此報。你答應大哥，做一個愛國為民的好皇帝，大哥做不到的，你一定要做到。」

    「我答應你。」

    李元澤聽到這四個字後，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閉目而逝。李元昊跪在他的屍身前，一動不動，他低垂著頭，沒有人能看清此刻他臉上的表情。

    寧靈望著這兄弟倆，輕輕地歎了口氣，從古至今，這權利二字不知害的多少骨肉相殘，那個位置，真的有那麼重要嗎？為什麼人人都想要爬上去？甚至不惜為了一個冰冷冷的位置，弒父屠弟，置骨肉親情於不顧，哪怕坐上那個位置的代價是從此成為『孤家寡人』，身邊再無可信之人，還得時刻提防著別人的暗害，仍然有人如飛蛾撲火前仆後繼。

    她收起手中的手槍，悄悄離開了寢宮，此時此刻，任何安慰都是多餘的。只有讓李元昊自己挺過來，而且她也不是很相信李元昊說的『從來不在乎那個位置』的話，若他真的不在乎，當年為什麼要借助耶律休哥的勢力奪位呢，他的話幾分真幾分假或許只有他自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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