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15章 17 七子去，六子歸！ 文 / 夜已深沉

    小雪和四郎晝夜快馬加鞭，趕回汴京時，驚聞皇帝下旨三天後令楊家軍隨他一同前往金沙灘同遼國蕭太后蕭綽簽訂和平條約。

    小雪自然知道這所謂的簽訂條約只不過是一個巨大的陷阱，也是決定楊家的最終命運。可是皇帝心意已決，儘管楊業等人堅決反對，他還是一意孤行，不聽勸阻。

    三天，只有三天時間，根本什麼都來不及做，她既不能告訴楊家任何人關於這一戰的結局，亦不能勸說皇帝改變心意。

    她能做什麼呢？多年的努力和安排都無法改變這一戰的命運，那麼就讓她在最後的這三天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吧！

    這幾天她和七郎一直在自己的府邸裡，沒人去打擾他們，杜金娥曾抱著孩子企圖進府邸見七郎，也為了在小雪面前炫耀一下功勞。

    自從小雪回來後，並沒如她之前想像的那樣，和七郎大吵大鬧。

    只是當她聽說她和柴夢盈在同日產子以及九妹遇襲昏迷的事後，看她的目光就帶著一種若有所思，那眼光彷彿能穿透一切，直達她心底的最深處，看穿所有的陰謀詭計，讓她心底一陣陣的發冷！

    不過她的目的並沒有達成，守在那府邸門口的都是和的人，對她以前的所作所為清清楚楚，絲毫不加以言暇之色，更別說讓她踏進那府邸一步了，而她除了乾瞪眼之外，一點辦法都沒有。

    三天時間轉瞬既過，很快就到了七郎出征的前一晚，全家人除了杜金娥之外聚在一起吃飯，雖說除了小雪外，沒人知道這一戰的結局。但是楊家人都知道戰場上，刀槍無眼，誰也不能保證平安的去還能平安的回來。遼國雖說名義上是簽訂和平條約，但是誰都知道，他們的野心絕對不會讓兩國真正和平共處的。

    所以，今天這一餐可能是全家人聚在一起的最後一餐了。

    飯桌上，氣氛異樣的凝重，沒有人說話。直到楊業端起酒杯，打破了一室的沉寂。

    「夫人，」楊業將酒杯舉起，面對畬賽花，「以後楊家就交給你了。」

    畬賽花眼中含淚，這次楊業要帶著七個兒子一同上戰場，以往因為六郎七郎年紀尚小，所以每次上戰場，楊業只帶著五個年紀大的兒子一起去，而這次卻要連兩個小兒子也要帶去。這令她心中難免忐忑不安，更帶著一種不祥。

    想起數年前一位高僧的預言『七子去，六子歸』！這讓她的心中瀰漫著一種難以言述的恐懼。

    可身為楊業的妻子，她知道丈夫忠心報國的決心，也深知『唇亡齒寒』的道理，遼國野心昭然若揭，數年來對大宋虎視眈眈，若是有朝一日讓他們入主中原，天下必無安穩日子，所有人都將成為『亡國奴』，毫無尊嚴的在異族統治下生存。

    「夫君，請放心。」畬賽花收斂心中翻湧的情緒，望著楊業，面容就如同往年每次送夫君兒子前往戰場時的平靜。

    小雪看著這一幕，心中悲痛，畬賽花又怎麼知道，就是一戰，楊家父子共同上戰場，幾乎全軍覆沒，活著回來的只有六郎和五郎，四郎被俘，楊業更是為了不做俘虜，毅然自盡於『李陵碑』前，她一夜之間喪夫喪子，所以這句『楊家就交給你了』，對畬賽花而言，將是怎樣的生命不可承受之重啊？

    可是，她能怎麼辦，她什麼都不能說！只能看著……看著最疼愛自己的養父，哥哥還有丈夫走上那條不歸路。

    「小雪？」坐在小雪身旁的七郎伸手握住她手，他感到了她內心的不安。其實他自己也有不安，可是身為楊家人，他的義務是報國盡忠，而不是沉浸兒女私情。

    「我沒事。」小雪望向他，輕輕搖搖頭，心中做下了一個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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