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九十四章 文 / 山月語
卻也看到葉玖眼裡的那一抹傷感，她對衛家的人還是有感情的。
「我們走吧，外面應該天黑了。」這一天兩人就吃了幾個饅頭，喝了點水，確實要回去了。
「王妃怎麼辦？」葉玖看了看床上看上去還很年輕的女人問道。雖然知道賀義濤肯定有安排，可是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其實聽到於傾說賀義濤早就來江城了，葉玖心裡是很不舒服的，來了都不去看她，她心裡能痛快了就怪了。
「沒有事，王妃自會有人來照顧，你以為外面那寒冰床是擺設啊，如果真的有賀成的人來探查，我們的暗衛會來告訴我們的，就會馬上把王妃弄到寒冰床上去，你應該知道這個寒冰床雖然不是什麼千年寒冰，可也是極寒的寒潭裡的寒冰，對別人的身體可能是壞事，但對王妃卻是有幫助的，雖然有點雞肋，不過每壞處就是了，要是對王妃的身體有害，我可不敢出這餿主意。」於傾就是知道這寒冰床對王妃的身體沒有傷害才敢出的這個主意，否則他哪裡敢啊，不得被賀義濤給宰了。
雞肋？葉玖抓住了字眼，說實在她真不知道什麼寒冰床對王妃的病有幫助，於傾後面的這句雞肋其實就證實了，寒冰床對王妃的病其實是沒有幫助的，只是不會有害就是了。
葉玖一副瞭然的模樣，讓於傾訕訕地摸了摸鼻子，他差點又忘了，眼前這個不是孩子。是一個比他醫術更高的女人，他要謹記這一點。
回去後，一連多天兩人都在一起研究這張圖。而葉氏醫館徹底的關了門。
葉玖覺得，現在天下也只是暫時表面上的安穩，三方勢力都需要休養生息，等到休息好了，便有一場比之前更大的風波來臨，開醫館還不如做一個游醫。
醫館裡的三個夥計，柱子大牛還有後來的吳六。葉玖都給了一筆遣散費，這讓三人雖不捨離開，卻也滿意了。
哪個東家有這麼好。還給遣散費。
要說葉玖的醫館不開了，最高興的當然還是對面的趙春生了。
葉玖也懶得理會他，醫館都不開了，還去關注他做什麼。現在她的首要任務就是把那套針法研究出來。好早點治好王妃。
不管是為了幫助於傾，還是為了賀義濤，還是因為她是個大夫。
總之這都是她該做的。
半個月過去了，賀成給的最後期限沒有多久了，李潤自然也知道這點，所以也是急在心裡。
於傾自然不會有事，有賀義濤保著他呢，他擔心的是。賀成行動賀義濤就會行動，一但王妃離開了江城。那麼他很難再和葉玖聯手治療王妃的病。
之前他見到賀義濤再次試探的問，何不找葉玖給王妃治療，可是賀義濤嚴厲的拒絕了，嚇得他再不敢提，他從沒有見過賀義濤那樣的神情，他總是一副天塌下來都帶著笑容的模樣，為何就是這麼一句話就讓他變了色，他直覺認為，賀義濤不讓葉玖給王妃看病，並不是他猜測的那樣簡單的原因，因為賀義濤對葉玖有愧，絕對不是。
就算賀義濤對葉玖有愧，為了救他的母親，賀義濤也肯定會找葉玖的，可是是為什麼呢？他是百思不得其解。
這一日，二人又在一起研究針法，因為有利潤的幫助，所以不用再找隱秘的地方，在利潤送給沈家的這套宅子裡就可以了，李潤有今天的地位，手底下自然是有幾個高手的，都不需要李潤親自上陣，有他們在暗中守衛，就是一隻蒼蠅想要靠近都難。
於傾知道自己冤枉了衛源，這些日子碰到衛源，也不像之前那樣疏離了，因為他是葉玖的哥哥啊，所以自然也就多關照了幾分，雖然讓衛源摸不著頭腦，卻也很高興，於傾是什麼人物，能對他這樣，那絕對是好事。
於傾也知道衛源就算不是他想的那樣，可是葉玖的身份實在不便再多一個人知道，葉玖自己也不想別人知道，所以對衛源也只是多照應點，並不會對他多說什麼，這個秘密或許衛源一輩子都不會知道了。
「我終於明白了這套針法的精髓了。」葉玖突然驚喜的說道。
「什麼？」於傾被葉玖的喜悅感染了，可是他卻還沒發現什麼奧秘，期待的看著葉玖。
「走，我們快去。」葉玖說著就往外跑。
於傾自然知道葉玖說的是哪裡，不再耽擱，二人快速騎上馬就出了城。
葉玖騎得當然是小紅，這兩年她的騎馬術也精進了許多，或許跟她練內功也有關係，總之現在騎上小紅飛奔都沒有一點問題。
來到王妃面前，葉玖衝著於傾點頭，二人很有默契的配合著，不過當然是以葉玖為主，於傾只是打個下手。
剛剛葉玖已經把她領悟到的告訴於傾了，於傾又不是那蠢的，也就是差了那麼一點點，所以葉玖一說他就恍然大悟了，同時更是對葉玖佩服不已，悟性太高了，果然注定了他的醫術不能登峰造極，天賦這東西真是得天獨厚，強求不來的。
整整兩天，二人都沒有踏出過山洞，好在裡面有水有乾糧。
賀義濤來到山洞時，已是二人進去的第三天夜裡了，暗衛出來見了賀義濤，並告訴賀義濤於傾在裡面。
賀義濤點了下頭打算繼續邁腿進去，可是暗衛卻說，和於傾進去的還有一個女孩子，而且還說了，任何人來了都擋在外面，不然的話出了問題他們付不起這個責。
於傾是賀義濤的心腹，這個這些暗衛都知道，也知道裡面的王妃想要醒過來還要靠於傾。所以於傾說的話他們一般也是聽得，若是換了別人，他們是不會理睬的。
但是於傾和賀義濤比起來。他們當然聽賀義濤的，但是這次有些例外，顯然的於傾是在給王妃治病，這如果沒有按照他說的辦，打擾了他給王妃治病，他們還真是擔待不起。
所以還是把於傾說的告訴賀義濤讓他自己決定最好。
賀義濤一聽還有一個女孩子，就知道是葉玖。突然變了臉色，一陣風一樣進了山洞，驚得暗衛張大了嘴巴。他們的主公竟然有如此的輕功，這真是人比人氣死人，他們從小苦練，年歲倒是比主公長。卻樣樣不如主公。
幾個暗衛下定決心。這次任務後，一定要更加苦練武功。
賀義濤不知道的是，就是他這麼一次不經意露出的武功，讓這幾個暗衛後來成為這片大地的幾個少有高手。
「王妃的脈搏正常了，正常了！」一向有些玩世不恭的於傾，這下子是真的激動了，王妃的脈搏正常了，過不了多久便會醒過來。
於傾因為太過激動。都沒有發現葉玖的異常，此時的葉玖。面色慘白，而是全是汗珠，眼裡有著痛楚，卻也有一絲瞭然。
齊玉堂說的是真的，這本銅人針灸經裡的針法若要用，就得以命換命！
救活了別人，自己就會死。
她的嘴角勾起一抹笑，不過從嘴裡流出來血，讓她的這抹笑帶上了淒美。
師父啊，你讓我重生了，我這麼輕易的又把命丟了，你不是說在我遇到生命危險的時候，就會出現來救我嗎，怎麼還沒出現，我這次真的要死了啊。
葉玖原本以為會倒在這冰冷的地上死去，可是卻掉入一個溫暖的懷抱裡。
直到這時，於傾才發覺了不對。
回頭一看，就見葉玖滿口鮮血的躺在賀義濤的懷裡。
他一臉駭然，這是怎麼了？
看看王妃，再看看葉玖，突然明白為什麼之前葉玖不讓他插手，只讓他打下手，原來是這樣，他的眼圈紅了，不停地用袖子抹著眼淚，卻又不敢出聲去打擾他們二人。
「小玖，我不讓你死，你不能死，我喜歡你，過幾年等這副身體大一點，我要娶你。」賀義濤沒有了一貫的淡定，眼裡滿是慌張。
他終於明白了，為什麼二公子不讓葉玖來給王妃治病，原來二公子早就預料到葉玖會用銅人針灸經裡的那套針法，也知道那套針法會讓葉玖死，他真的蠢，他真蠢啊，怎麼會擅作主張呢，是他害了葉玖，是他害了葉玖。
於傾在深深的自責，可是自責已經改變不了什麼。
「你早就回江城了？」葉玖勉強露出一抹笑容。
「嗯。」賀義濤點頭。
「可是為什麼不來找我？」原來她是在意的，她一直都是在意的，直到現在她才知道，她在意他。
「我不敢見你，我對不起你。」賀義濤第一次有了無力感，無論他怎麼強大，可是也抵擋不住葉玖生命的流逝。
他握著的手越來越冷，他慌了，他真的慌了。
「呵呵，為何不敢見我呢？你又沒有做什麼對不起我的事情，就算你騙我，記得騙我一輩子，這句話還記得嗎？還有我還這麼小，你知道我喜歡你？」葉玖的聲音越來越虛弱。
「嗯嗯，我記得，我知道，衛玖，你是衛玖，我一直都知道，你不是一個小孩子，你是一個女人，我喜歡你衛玖，你別丟下我好不好。」賀義濤的聲音有些變調了。
於傾在一邊已經驚得說不出話來了，二公子是什麼時候知道葉玖就是衛玖的，他真是蠢，他都想到齊玉堂的那個傳說，二公子又怎麼會想不到，一個人短時間變化這麼大，根本就是不可能的，而符合這個人的，就是江城的衛玖。
他對不起他們，對不起二公子，對不起葉玖，對不起李潤。
葉玖刻意沒有去問賀義濤有什麼事情對不起她，她不想知道，無論賀義濤做了什麼，她都願意原諒他。
早在魯州，她就知道，賀義濤有事騙了她，可是謊言騙了一輩子就不是謊言了，真亦假時假亦真。
就這樣吧，不要帶著恨離去。
葉玖的眼睛漸漸的閉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