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一十七章 芨芨草 文 / 山月語
「相信我，我們都活的了，沈大夫不是因為種人痘死的，他的死另有原因，你們看同樣種了人痘的還有陳大哥，他不是沒事，他不但現在沒事，我可以肯定他明天就會退燒！只要種人痘成功，我們就都會沒事！」
陳康達這個時候被曾家寶扶著出來了，很堅定地對大家說：「你們難道忘記了葉大夫的醫術了嗎？看看我，不是沒事嗎？就算死，也是我先死，我都不怕，你們怕什麼？」
「真的可能嗎？」
「我現在說什麼，你們都不會相信，明天你們就知道了。」
葉玖的自信感染了他們，打頭鬧事的夥計想想，說道：「如果，如果明天他也死了怎麼辦？」
葉玖真想翻白眼，「誰都不想死，我也不想死，總之現在就這樣了，你信不信都得看明天的結果了。」
她也懶得去解釋了。
夥計們面面相覷，他們也知道葉玖說的對，現在已經別無他法了，他們只能相信葉玖。
葉玖沒有再跟他們多說什麼，而是忙她該忙的事情了。
這些天送過來的病人，如果沒有她不停的嘗試新方子，恐怕早就不止死了這些人了，還有被傳染的人這樣少，也是她煎的預防的藥起了作用，那些夥計怎麼就看不到呢。
鄭澤忠三人稍稍處理了傷口，也繼續忙碌起來了。
現在鄭濟堂的人手已經不夠了，那些夥計也沒有平時幹活的勁頭，懶懶散散，恍恍惚惚，只有那個幾個稍稍好點，所以他們都必須親自來照顧那些病人。
「小玖！」突然聽到一個女孩的聲音，葉玖愣住了，這裡除了她哪裡還有女孩子，是她出現幻聽了？
「小玖。小玖。」又是兩聲喊聲，葉玖再次確定確實是喊她的。
向著聲音的方向張望，見到歐陽悅正往她這裡走來，旁邊還跟著歐陽航。驚呆了，他們不是回京城了嗎？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歐陽悅也看到了葉玖，雖然她只露了兩隻眼睛在外面，但是從她的身量還是很容易認出她來。
「你們怎麼回來了？而且進來了就出不去了，你們真是糊塗啊，還有被傳染了怎麼辦？」葉玖的語氣雖然埋怨，但是心裡還是感動的。
「我們既然能進來，自然有辦法出去。」歐陽航冷著臉說道。
這些日子葉玖總是躲著他，讓他覺得很莫名其妙，所以說起話來也是硬邦邦的。
葉玖這才發現。他們並不是從正門那邊過來的，而是從後門圍牆那裡來的。
想到歐陽航的身手，也就釋然了。
歐陽航掃了一眼這裡或躺或坐著的病人，皺眉：「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嗎？義濤呢，我去看看他。」
「哥他的情況不是很好。但是換了一個方子暫時穩住了，你要去見哥的話，讓楊勉帶你去喝一碗預防的湯劑，然後換上一套隔離的衣物，還有手千萬不要碰我哥身上的膿瘡。」其實就是外面套一層衣服，然後加上面巾蒙上臉。
「世，歐陽公子請。我家公子在姑娘的房中。」楊勉帶著歐陽航去了賀義濤的房間。
歐陽悅想著，早知道回來到這樣一個古代還會遇到天花，她就去搜羅所有的有關天花的治療方法了，可是就是搜羅了估計也沒用，現代的抗生素這裡哪裡有。
「快去喝一碗預防的湯劑，要是被傳染了就糟了。」葉玖拉著歐陽悅趕緊離開這病人密集的地方。
到底還有什麼辦法可以治癒天花呢？
歐陽悅仔細想著。可是確實沒有聽到過古代有什麼有效的方法啊，天花，天花……
葉玖看到歐陽悅糾結的表情，問道：「悅姐姐，怎麼了？」本來葉玖是喊她郡主的。可是歐陽悅說在外面不方便，就直接喊她名字吧。
其實是她不習慣，不熟悉的人就算了，可是葉玖是她來這裡的第一個當成朋友的人，她喊她郡主，會讓她覺得距離一下子拉開好多，還是喊名字好。
「啊，我想到了，你們這裡有沒有一種叫什麼芨芨草的東西！」康熙大帝，真是多虧了你啊！
她記得她看過康熙大帝裡面有一集，就是說的玄燁得了天花，蘇麻拉姑用芨芨草救了他，可是她也不確定這個架空歷史的朝代有沒有芨芨草這種草藥，還有就是電視劇裡的東西能不能信。
不過試試應該是沒有關係的。
「有啊，只是怎麼了？」看著有些激動的說不出話的歐陽悅，葉玖突然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芨芨草可以治癒天花？」
「沒錯，就是就是。」歐陽悅拚命點頭。
「你說真的？」葉玖握住歐陽悅的雙肩。
「我也是聽一個老人偶然說起的，他曾經得過天花，就是喝了芨芨草煎的水才好的，只是他在我被賣到芬香院前就死了，這件事情也沒有跟別人說起過，所以別人都不知道，其實就是說了也沒用，因為他有些瘋癲，嘴裡經常會胡說八道，沒人會有人相信他的話，可是我知道他說的這件事是真的，因為他的臉上有出天花留下的疤，如果不是真的，他是怎麼活下來的？小玖，反正現在也沒有辦法了，我們試試吧。」
歐陽悅解釋了很多，怕葉玖懷疑什麼，其實她多慮了，現在的葉玖就是哪怕一點的希望，她都會去嘗試，還有她也不會去多費腦筋懷疑歐陽悅什麼，因為她值得懷疑的地方太多了，經常的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
「嗯嗯，當然要試，我現在就去想辦法弄芨芨草！」葉玖說著就去找楊勉了。
「小玖，等等，你能不能不要說是我告訴你的？」
「為什麼？」葉玖疑惑，這芨芨草要是真的能治好天花，那是多少人的救命恩人啊。
「小玖，你別問那麼多，答應我就好了。」歐陽悅拉著葉玖的手搖了搖。
「好，我答應你。」現在可不是耽誤時間的時候。
又有困難了，雖然楊勉他們可以出去，可是他們都不認識芨芨草，連柳大夫都不知道芨芨草是何物，也幸虧歐陽悅是對葉玖說的，若是換一個大夫，定不知道芨芨草，那麼也就會讓歐陽悅以為這個架空的朝代沒有芨芨草這種草藥，錯過能治癒天花的可能。
柳大夫感慨自己果然是差得遠了，孤陋寡聞啊。
從葉玖的嘴裡說出這種草藥就沒有人會懷疑什麼，只會讓人再次有了希望。
葉玖想了想，只有她出去一趟去巖草山尋找芨芨草了。
幸虧她有那樣一位師父，曾經在師父嘴裡聽到過芨芨草的樣子和藥性，還有生長環境，只是沒想到芨芨草可以治天花，雖然歐陽悅沒有肯定的說，但是可信度還是很高的。
其實她不是很相信歐陽悅的故事，但是對於芨芨草能治天花她卻是信的，相處那些日子，她知道歐陽悅雖然經常古古怪怪的，但是絕不會亂說，更何況在這種大事上。
再加上她是大夫，很明白一種藥材是不是有可能有那種功效。
為了安全，葉玖讓歐陽悅跟她一起先離開這裡，歐陽悅沒有拒絕，她其實也是怕的，一開始只是擔心朋友，靠著一股衝勁不顧一切就來了，現在見到葉玖沒事，看到那些奄奄一息的人，她是真的很怕。
這裡可沒有抗生素給她注射，就算芨芨草真的有用，可是現在都沒有找到一株芨芨草呢，還有她可不想受那個罪，天花也不知道會不會留疤……
在歐陽悅紛亂的思緒中，幾人趁黑避開所有的夥計和外面的官兵，出了鄭濟堂，走時，把陳康達和賀義濤都交給了柳大夫。
葉玖也是有私心的，要做到一視同仁那當然是不可能的，她自認自己沒有這麼偉大。
只是看到那麼多人痛苦著，還有他們渴望活下去的眼神，她只能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做。
葉玖，楊勉，歐陽航，歐陽悅，四個人騎著兩匹快馬趕往巖草山。
莫名的原因使巖草山被燒了一大片，毀了不少草藥。
「誰？」一個黑影閃過，楊勉拔出腰間的利劍喝道。
「楊勉，是我。」
「於傾？」
於傾從黑暗處走出來，背上還有一個竹簍，而於傾身邊的人竟然是召忘。
好幾天沒有在見到召忘，她就知道他已經離開鄭濟堂了，想想也沒什麼，他有那樣的武藝，能不被發現的離開，很正常，留在鄭濟堂實在是等死，只是他為什麼會在這裡？還和於傾在一起？
「你們怎麼在這裡？」葉玖是認識於傾的，在芬香院見過一回。對於他認識楊勉，她沒覺得什麼奇怪的，畢竟當日於傾本就是和賀家的人還有李潤在一起的。
「我們是來找草藥的，芨芨草，我們之前從一個當年天花中活下來的老伯口中得知，當年他就是喝了一種草藥好的，他不知道這種草藥叫什麼，但是卻知道長成什麼樣，經過他的描述我們知道是芨芨草，我是在那裡遇到召兄的，他也是去打探有關天花的事情。」
於傾簡略的解釋著，在場的人都知道，事情肯定沒有這麼簡單，如果這麼簡單找到那個老人，就知道了芨芨草可以治癒天花，也就不會到現在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