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八章 起色 文 / 山月語
怕如果輸了要跑路,可能沒機會再見了,本來想來點煽情的話,被刀疤這麼一吼,葉玖覺得還是算了。
「沒什麼,我走了。」
看著瀟灑離開的葉玖,刀疤眨眨眼,隨後笑著搖了搖頭,拄著棍子回屋了。
「來了,來了,就是她,怎麼樣我沒騙你們吧。」
葉玖剛到鄭濟堂門口,就被人盯著指指點點,一個男人一臉得色。
「哇,真的是個孩子,她能治病?說笑呢吧?」其他人都是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樣。
「就是,我也不信,這孩子的大人也不管管,這是鬧著玩的事情嗎?」顯然指的是葉玖和陳正邦打賭的事情。
「孩子說的話能當真嗎?我看那人也是說著玩的吧。」
「不盡然,你知道那天和這個孩子打賭的那個男人是誰?」旁邊一個男人神神秘秘地說道。
眾人都望著他,他左右看看,壓低聲音道:「咱魯州的天。」
被男人這樣一說,聽到的人都驚得說不話來,同時慶幸自家沒有這麼惹事的孩子。
葉玖也不管別人議論什麼,逕直走進鄭濟堂。
王掌櫃笑臉相迎,「小玖,東家說了,你的活不用做了,安心給杜姑娘她娘治病。」
除了王掌櫃,其他人都是表面在做事,實際拿眼偷看葉玖,有一位誇張的竟然撞柱子上了。
跟王掌櫃道了謝,葉玖就來到了後院,她心急知道羅子玉喝了加了空間裡的藥材的小續命湯有沒有變化。
杜淇蘭早就在房間門口張望了。
經過一晚,羅氏醒了,雖然還不能說話,不能動,可是杜淇蘭已經很開心了,總算看到了希望,要知道之前可是已經神志不清了。
葉玖為羅氏把了脈,露出喜色,她猜的沒錯,果然空間裡的藥材就是不一樣,這回白鬍子老頭沒坑她。
杜淇蘭見葉玖把完脈,一臉緊張。
葉玖正要說話,就見到鄭澤銘走進來。
杜淇蘭向鄭澤銘福了福身子,誰知葉玖做出了同樣的動作,不自覺的嘴角抽了抽。
葉玖見鄭澤銘一臉興味地看著她,這才想起自己現在是男孩子,怎麼能和女孩子一樣給鄭澤銘行禮呢,頓時臉紅了。
鄭澤銘也不揭穿她,他已經知道葉玖是女孩了,當然不是賀義濤告訴他的,鄭濟堂有夥計的住址,一打聽便得知一二了。
「她……」鄭澤忠正要問羅氏怎麼樣了,當看到她睜著眼睛看著他,而且神志清明的時候,驚得說不出話來,雖然還不能開口,也不能動,但也足以令人驚訝了。
他也懂醫術,羅氏是個什麼情況,他清楚的很,竟然只是一晚上的時間就能讓神志不清的中風病人清醒,真是不可思議。
昨日也聽到邵志湧說是給羅氏用了小續命湯,可是並沒有這樣的效果,難道還有比小續命湯更好的方子?
「我給她用的藥起了作用了,只要繼續服用,加上針灸輔助,相信痊癒指日可待。」畢竟讓中風的病人徹底康復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但是現在的情況保住性命已是沒有問題。
一聽到羅氏會痊癒,杜淇蘭不顧形象的撲到她娘親身邊哭泣起來。
羅氏咿咿呀呀的不知道說什麼,可是也能看出她很激動。
葉玖勸她不要過於激動,免得影響恢復,杜淇蘭聽到這話,也趕緊止住哭泣,還安慰著羅氏,然後又不停向葉玖道謝。
其實她現在是有些不好意思的,在知道葉玖是女孩的時候,她就認出了她是餛飩攤上那個洗碗的小女孩。
葉玖看出了杜淇蘭的尷尬,對著她露齒一笑。
雖然她們是騙子,可是也沒有騙她什麼,她的心裡對她們並無芥蒂。
鄭澤銘神色已經恢復正常,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內心是多麼不平靜。
這樣的病人都能治好,那他的病是不是也有希望?真不愧是大成名醫邵志湧的徒弟,徒弟的醫術都這樣厲害,不知道做師父的醫術到了何種程度?
他現在一點不懷疑葉玖是冒充的,那個自稱邵志湧的說他沒辦法,而葉玖卻讓病人在一天之內恢復了清明,這就是差距,一點做不得假的。
「小玖,你知道你師父在哪裡嗎?」出了屋子,鄭澤銘問道。
「不知道,師父他行蹤不定,很少在一個地方待很久。」
鄭澤銘小小失望了下,但是隨後又釋然了,做人還是不要太貪心了,現在能遇到邵大夫的徒弟已經是天大的福氣。
「小玖,你看你能不能……」鄭澤銘自己都鄙視自己,站在面前的是邵志湧的徒弟,並不是一個普通的孩子,他有什麼不好意思說的。
「三老爺,有什麼話就直說吧,我現在還是鄭濟堂的夥計呢。」葉玖歪頭笑道,其實已經猜到一二。
「唉,真不能拿你當孩子看。」看到葉玖眼中的瞭然,鄭澤銘歎息一聲,「你應該看出來了,我比起你們東家老了很多,可是我卻比他要小很多,兩年來,我和我大哥遍尋名醫,可是沒有一點效果,我自己也是懂些醫術的,知道我這個病很難有治癒的可能了,可是在沒有找到你師父前,卻總是抱著希望的。」
鄭澤銘說的很平淡,沒有什麼激動的情緒,可是眼底深處的痛苦洩露了他的心事。
看著自己一天天以常人十倍的速度老去,那是一種什麼感受?或許只有親身經歷的人才能知道其中的痛苦。
「三老爺,能讓我給你把把脈嗎?」
「跟我來。」
鄭澤銘帶著葉玖進了他在鄭濟堂的房間。
雖然經歷過很多次這樣的場面,可是還是有一絲的緊張,甚至比起任何一次都緊張。
葉玖收回手,「三老爺,你這是衰老症。」
不用把脈她也早看出來了。
「嗯,沒錯。」鄭澤銘坦然點頭,眼裡有著期待,如果連邵志湧的徒弟都沒辦法,又找不到邵志湧,再有兩年他估計就是一個雞皮鶴髮的老頭子了,儘管他現在正值壯年。
雖然早已經接受自己是這種不治之症的事實,可是有了希望就讓人忍不住想要抓住。
良久,葉玖沒有說話,鄭澤銘歎了口氣:「算了,早知道會是這樣了。」
語氣中說不出是失望,自嘲還是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