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二章 邵志湧 文 / 山月語
鄭澤忠把外面的夥計都撤了回來,這種事情越是攔著,越不知道會傳成什麼樣,還不如讓大家看個夠。
「不知公子可否告知姓名?」鄭澤忠雖客氣,可卻並不諂媚。
「羅航。」男人已經恢復了常態,只是面色不是很好看,顯然怒意未消。
若是魯州姓羅的,也就只有定遠伯府的公子了。
「羅公子,鍾大夫的藥方並無不妥,就算是上了公堂也是無罪的,何不就接受了我的提議,可好?」
「並無不妥?別忘了他開的藥方還在我手裡!」男人從懷裡又拿出了那張藥方。
「公子若是不相信我的話,可以找人來看看這張方子,看我所言是否屬實。」
「好,但不能是鄭濟堂的人。」
「大成名醫邵志湧正在府上做客,不如就請他來驗證這張方子如何?」
人群裡走出一個人,此人正是穿著便裝的魯州知府陳正邦,他已在人群中瞭解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葉玖驚呆了,當然不是為了見到陳正邦驚呆了,而是為了他說的那句話「邵志湧在他府上做客」,邵志湧是誰,是她心心唸唸的師父啊。
此時葉玖的心情已經不能用激動來形容了。
她一點也不擔心陳正邦會認出她來,別說她現在是男裝,就是女裝站在他面前,估計都不知道她是何許人也,像她這樣的小人物怎麼會讓高高在上的知府老爺記住呢。
果然陳正邦看都未看她一眼。
鄭澤忠見到陳正邦,立刻就要上前拜見,他雖然有個正二品的姐夫,可是他自己卻是個實實在在的商人,並無功名在身,見到陳正邦自然是要拜見的。
陳正邦快速使了個眼色,鄭澤忠會意,這是不想別人知道他的身份,畢竟有幾個老百姓知道知府長啥樣啊。
羅航只是看了眼陳正邦對他的話不置可否。
陳正邦能坐到知府的位置看人自然有幾分功夫。
雖見男人氣度不凡,後面又站著四個護衛,但還是有一抹不快一閃而逝。
「羅公子意下如何?」鄭澤忠問道。
「邵大夫乃我大成名醫,而且為人正直,醫德高尚,我當然信他,有他在我相信定能治好我身上的瘡,不是那些庸醫可比的。」
顯然羅航是知道邵志湧的。
此事到了這個地步鄭澤忠當然不想避開人群,那些看熱鬧的人自然也都不願離開。
就這樣,大家都在鄭濟堂的大堂等邵志湧的到來。
「小玖,你沒事吧?」曾家寶見葉玖臉色泛紅問道。
「沒事,沒事,就是太熱了。」
很快陳正邦派回去的人就出現在了眾人的視線中,跟在後面的是一位穿著藏青色湖綢素面直裰,看上去很儒雅的中年人。
此時葉玖激動地要哭了,雙手都不知道要往哪裡放。
已經有三年沒有見了啊!
當年師父說要去外面遊歷行醫,沒想到那次暫時的告別成了他們的永別。
今生還能再見到師父真是太好了,只是葉玖不知道,除了她竟還有人也是激動萬分。
鄭家這幾年一直在找邵志湧,卻無人知道他在何處。
今天見到,怎能不激動,只是他們畢竟是有身份的人,當然不會手舞足蹈。
鄭澤忠笑著上前打招呼。
只是等到葉玖看清邵志湧的臉後,如遭雷擊,只因為——這不是她師父邵志湧!
他是誰?為何跟師父如此相像?而且連聲音都如此像?
葉玖清楚的知道,她的師父右眉心有一顆志,而這個男人沒有!
如果不是三年沒有見過師父,她肯定一眼就看出他不是了。
現在仔細看,也發覺他只是和師父有七分相似而已。
但對於沒有見過,或者見過幾面的外人來說,足以以假亂真!
葉玖恍惚的坐到地上,任由大堂如何熱鬧她也興不起半點看熱鬧的心情。
「這張方子確實沒有不妥,並不會對公子造成什麼傷害。」邵志湧說道。
羅航不可思議地看著邵志湧,他見過邵志湧,當然不會認為眼前的人是冒充的,可是明明這張方子……
他拿回藥方,上面的藥名他當然不會全部記下來,可是筆跡卻是認識的,而且有幾味藥也是有印象的,確定是原來的那張。
「若是公子不信,可以再去找別的大夫來驗證。」邵志湧微笑著說道。
「不用了,我相信你。」此時的羅航想的是,回去要讓那個敢騙他的人好看!
鄭澤忠和鄭澤銘對視一眼,都鬆了口氣。
事情是怎麼回事,只有他們兄弟知道。
在鄭澤忠看方子的時候,鄭澤銘就憑藉著他過目不忘的本領,把藥方背了下來,當然也是鄭澤忠有意為之,要不他拿在手裡,鄭澤銘怎麼看得見。
然後悄悄退下,模仿鍾方田的筆跡寫了另一張藥方,其中的藥材和原來那張只換了三味,可是效果卻是和鄭澤忠說的那樣了。
這也多虧了鄭澤銘也是懂醫術的。
只這樣當然還是不行的,鄭澤忠在鄭澤銘回到身後的時候,從他手裡拿過藥方,來了個偷天換日。
如果不是兄弟兩人都各有本事,又配合默契,恐怕這件事還真不好辦了。
羅航也不含糊,直接就向鄭澤忠賠了禮,倒讓鄭澤忠有些訕訕,事情是個怎麼樣他心裡清楚的很。
不過在外人眼裡那就是謙遜的表現。
「不知邵大夫可否看看在下身上的瘡可有的治?」羅航捋起袖子問道。
「公子的瘡恐怕在下無能為力。」邵志湧看了看羅航手臂上的瘡搖頭道。
羅航一臉失望,可是卻也沒有多少沮喪。
可就在這個時候,大堂裡響起了一個稚嫩的聲音:「他當然無能為力,因為他根本就不是邵志湧!」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驚呆了,四處尋找說這話的人,這才見到葉玖站到了大堂的中央,眾人很自覺的讓出了一塊空地。
葉玖原本想在邵志湧的臉上看到驚慌,可是卻讓她失望了,男人依舊一副儒雅的模樣,嘴角還帶著淡淡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