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恐怖靈異 > 月冷長平

正文 22 爭鋒而相對 文 / 米小亞

    趙服手一揚,男手腕便被趙服扣在手中。無論他如何使力,都是掙脫不開。月夕伸手取下了男手裡的菜刀,在手裡輕輕地揮了揮,笑著在那男的脖前虛晃一刀:「這刀又重又鈍,只合切菜,你要殺人,一點也不稱手。不如再去尋個好用來?」

    那男雙目突出,滿頭大汗,渾身都在微顫,不住地轉頭望著門外。趙服瞥了他一眼,上前閉了門,低聲問道:「我們夫婦與你無怨無仇,為何要行兇殺人?」

    男見他關了門,聲音又低,似鬆了好大的一口氣,連顫抖也慢慢平復了些。月夕見他仍不回答,性拿了菜刀在他身上比劃,還回身問趙服:「這魏國的條律中,入室行兇可要償命麼?若是沒有,叫我想想,該如何處置?」

    那男一聽,渾身抖了抖,突地跪到了地上,求著趙服:「壯士,我不是行兇殺人,我……我……我只是一時糊塗,我……」

    「一時糊塗了什麼?」月夕一邊把玩著菜刀,一邊笑盈盈的問。

    趙服轉頭瞧了一眼月夕的頭髮,淡淡道:「你娘喜歡上她頭上的玉玨麼?」

    月夕伸手便取下了發上的霜墨,遞到了那男面前:「是這個麼?」

    此時房裡並無燈火,只有幾絲星月之輝透入,月夕手中的霜墨,色濃質膩,平日裡像是墨底墨玉,而此刻竟然泛著一層明艷的碧色,水汪汪地誘惑著人。

    那男怔怔瞧了半晌,受不住引誘,突地伸手去拿,可月夕早就將手一收,藏到了背後,笑道:「真是她叫你來搶這個的麼?」

    「不是不是……」那男猛然醒悟過來,不住地磕頭擺手,「我娘哪裡曉得這個……都是我糊塗……」

    趙服用火石點亮了油燈。燈光一起,人互相看清楚了臉面,那男身材粗短,面圓耳大,唇闊口方,十左右年紀,身上都是油污。反觀趙服,面容俊秀,氣定神閒,一副閑雅氣質,與月夕相依,正是一對璧人。

    那男頓時自慚形穢,心中更是後悔之心大起,脫口而出:「我娘是多瞧了夫人的玉玨幾眼,可她從來沒劫人財物的心思。是我糊塗,想著她年輕輕就隨我在這深山小村中多年,如今有了身,還要操勞……我從來沒讓她過上什麼好日,一時豬油蒙了心,便想搶了這玉給她……求兩位看在我娘和她腹中八個月胎兒的份上,饒過小人罷……」

    他聲音顫抖,又不住地磕頭,將頭都磕出血來,顯是悔意深。趙服微微一哂,歎道:「你拿了這玉玨給你娘,她若問這東西的來歷,你怎麼答她?」

    男一愣,半天也答不出話來,面上悔愧之色更重,突然重重地打了自己兩個巴掌:「我就是個混蛋,一生沒出息,累人累己……」

    趙服將他的手輕輕一格:「你愛惜自家娘不錯,可也不該……」

    「什麼愛惜自己娘?分明是見著人有我無,便要入室搶劫,甚至殺人滅口,」月夕一邊將霜墨束到了發上,一邊道,「我聽說律有明,盜六六十錢以上便要黥為城旦。我這玉玨可不止六六十錢……」

    她冷冷地望著這男:「你不如卸下一隻胳膊來,再保證從今往後再不犯事,我便不再與你計較。」說著,便將那刀扔到了男面前。

    那男頓時癱坐到了地上,雙手簌簌發抖,要去撿那菜刀,手指剛一碰倒刀柄,想到自己沒了胳膊的樣,登時便將菜刀扔了出去。他一抬頭,月夕笑吟吟地撫著耳邊的秀髮,可眼中卻儘是寒意森森,他身一抖,又摸著去拿那菜刀。

    「他雖起意,畢竟不曾得遂……」趙服見他這樣畏懼,蹙起了眉頭,想勸月夕。忽聽門外面他娘輕聲呼喊道:「阿邦,阿邦……」

    那男阿邦聽到自己娘在叫自己,更是慌亂,一句話也不說,幾拳砸到了自己胸口,又哀求著望著兩人。

    月夕冷眼瞧著不發一言,趙服卻朝著他微微點頭,高聲道:「阿邦,我娘夜裡有些冷,想叫你幫我們抱一床被來。」

    「好,好,馬上來……」阿邦實在不蠢,見趙服為他刻意出言隱瞞,連忙站起身要出門。

    「犯了事卻還裝作無事麼?」月夕冷笑一聲,撫著秀髮的右手一收,手腕稍沉,右手疾探阿邦的肩井。她雖暫時失了內力,可要對付阿邦這樣毫無功夫的人,仍是手到擒來。

    趙服正站在門前,見狀劍眉一軒,左掌一探,扣住了月夕的右手。自己右手一拉屋門,手腕在阿邦的背後一拍一送,將阿邦送出了屋門,順勢又關上了門。

    月夕見阿邦出了房,自己又被趙服困著,左手一伸一縮,輕飄飄的便化出了掌,直攻趙服肩,胸,腰處,一氣呵成。可她畢竟有招無力,趙服歎了口氣,肩頭一塌,讓過了她這掌,右手手腕向上一探,握住了月夕的左手。再身一旋,帶著月夕便坐到了榻上。

    「月兒,得饒人處且饒人。」趙服傾身在月夕耳邊悄聲勸道。

    「不過為了一個玉玨,便要起意害人,可見此人心腸歹毒。」月夕雙手用力一掙,脫出了趙服的掌握,左掌一推趙服肩膀,右手五指,卻微微分開,分花拂柳般,直攻趙服的雙眼,「這人若是放在秦國,早就該剁了雙手雙腳。我叫他留下胳膊,小懲大戒,又有何不可?」

    她雖然沒了內力,卻仍要單憑招式同趙服一較高下,這樣的性,實在是不一般的倔強。趙服心裡苦笑,左掌一揚,遮住了雙眼,右手五指如鉤探出,再扣住了月夕的右手脈門,仍是柔聲道:「秦法一向嚴苛,且此處乃是魏國,怎可拿秦法說事?」

    「秦國商君之法固然嚴厲,可修立法,叫秦人內務耕織,外爭軍功。秦國如今威震六國,正多虧了商君**。」

    「怎得又扯到軍功去了?奮勇殺敵固然不錯,可若貪立軍功,濫殺無辜便是錯。」

    「你是指我要濫殺無辜麼?」

    「我並無此意,只是請你手下留情,饒他一次。」

    ……

    兩人言辭針鋒相對,不過這幾句話,手下卻已經瞬間過了十來招。月夕不肯罷手,趙服卻不忍傷她,兩人一時交手不下。忽然聽外面那婦人叫道:「兩位,我抱了被來了。」一邊撞開了門。

    (從明天起章節發佈時間調到晚上八點半,不會斷更,只是因為這樣我每天就可以多些時間,不用寫得倉促了。謝謝大家支持和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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