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四章 、不過他是 文 / 澡澡熊
此時皇上正一臉震色微帶一絲隱忍的怒氣,有些近似吹鬍子瞪眼的瞪視著安雨欣。
丹王眸光略帶深意的掃過橫七豎八躺在地面上哀嚎的幾人,心中暗暗一歎,如若不是方才親眼看見安雨欣一招將那名男子踢翻在地,定是不會相信看起來這般柔弱纖細的身骨,竟蘊藏著那樣不容小窺的力量
百威、魯肅、夏邑也均是面帶驚疑、詫愕之色,這雅安公主乃古靈精怪之人幾人自是知曉的,說白了也就是一禍頭子,幾乎是除了闖禍之外別無長處,估計若是她想的話,將偌大的皇宮弄的雞飛狗跳也是不在話下。可從未想到,竟有讓連他們幾人也驚歎的身手。須臾,四人面面相視,臉上神色所差無疑。
方才安雨欣出的招式,他們無一人見過,雖含了些卓氏掌法的影子,但也僅是一點點,多數的招式還是別樹一幟的。放眼天下,他們四人雖稱不上武藝最為精湛之人,但也是習武數十年,如今竟看不出方才安雨欣所用招式出自哪門哪派,不由心中頓生些許慚愧
太醫目光掠過躺在地上哀嚎的幾人,有些心生不忍,畢竟醫者父母心。但隨後想到公主雖是精靈古怪之人,但也絕不是好打好殺的主,而且既然太子殿下都不為所動,那就定是這幾人作惡多端罷。隨之歎息一聲,搖了搖頭
見安雨欣此時僵硬躊躇的面色,站在暗處的慕容麗莎心生一絲快意。那日雲楓殿之時本想讓她出出洋相,沒想到竟恰恰相反,讓她僥倖出盡了風頭,博得所有人的另眼相看,心中早有不忿。便在將才差人通知了正處在二層包廂內議事的等人,她就不相信,看到安雨欣如此殘暴冷酷的模樣,大家還可以一如既往的喜歡她。
慕容麗莎不明白,這個女人到底哪裡好?除了空長著一副好皮囊之外,無一是處,身為女子該會的她通通不精,倒是不該會的會的不少。整日一肚子鬼點子,無一點大家閨秀該有的風範。為什麼所有人都喜歡她?憑什麼所有人都喜歡她?
九五之尊的皇上對她疼愛至加,皇后娘娘和老太后也是寵溺她,太子自稱不好女色卻惟獨留她在身邊,三皇子對她一往情深,心裡眼裡只有她,就連第一美人也視她為主,自願跟隨。
若是安雨欣聚傾城之姿,瀲灩才華,她慕容麗莎便也認了。偏偏她卻是這般頑劣、任性,幾乎集所有她厭惡的缺點於一身,讓她如何甘心?如何甘心將中意之人委手想讓?
那樣傾世風華、尊華絕世的人兒,身邊的位置只能是她的。他如今不過是一時被這女人的媚色蠱惑,總有一天,她會讓他知道,在這世間,只有自己才能配得上他。
允浩剛從後堂走出,便察覺到些許異常,隨即腳下的步伐猛地僵住,眸子有些不可置信的眨了眨,尾隨而出的上菜小二差點一個不留神撞上突然停下的允浩,接著也感覺到了周圍尚未退卻的煞氣,很識相的退到了一邊。
允浩目光掠過地上躺著哀嚎的幾人,看著此時正低眸似在思索著什麼的安雨欣。他只是去催了催上菜的速度,怎麼好像錯過了一段精彩的部分?以若奕與天玲瓏此時坐著的位置,這些躺著的人自然不會是出自兩人之手,且依安雨欣此時衣著上的些許褶皺與隱隱約約的血跡,還有此時的表情,便是最好的答案。
安雨欣遲遲沒有開口,柳眉微微蹙了一下,她明明做的是懲惡除霸的善事,為何現在一點榮譽感都沒有感覺到?須臾,安雨欣有些艱澀的扯動唇角,弱弱道:「那個那個是他們先動的手,我這純屬是自衛!對,自衛!自衛你懂麼?是不犯法的!」
百威是江南人,對金府也略知一二,此時也看見了昏死過去了金子辰。雖已然是臉上掛綵,毫無半絲平日囂張跋扈的瀟灑模樣,不過這惡人之容在江南幾乎是家喻戶曉,想讓人不知道都難。
隨後眉宇間浮起一抹憂慮,公主惹什麼人不好怎麼偏偏是金府的少爺?接著憂心忡忡的看了安雨欣一眼,附在皇上耳邊低聲說了幾句什麼。
隨即只見皇上神色攸然一沉,面色極為肅穆,怒喝道:「自衛?什麼個自衛法能把人打成這個樣子?你倒是毫髮無損,生龍活虎的!」
話音剛落,門外便傳來陣陣腳步聲,接著便見一位穿戴不凡,雖髮色幾近斑白、體態有些臃腫,卻仍盡顯意氣風發的華衣男人走進客棧,看到地上昏死過去、面色慘白的金子辰時,老臉頓時晦暗的厲害,抬眸狠狠的掃了眾人一眼,鋒利的眸光讓人心寒。
安雨欣挑了挑眉,想必這位就是江南首富、金子辰老爹金忠了吧!嗯哼,倒還算是個人物,至少比他兒子強了些!都說商場如戰場,畢竟是久經商場的人物,多少還是有些氣場的!
緊隨著金忠走進後,數幾十名金家護衛模樣的人侯在客棧外,頗有將整個客棧包圍的仗勢。
幾名隨著金子辰而來的人見援兵來了,均面露喜色,恭敬的走到金忠身後,低聲將所有情形匯報,定是免不了一番添油加醋。果不其然,待匯報的那人語畢後,金忠面色登時猶如山雨欲來,暴風襲雨。眸光凜利的直視著安雨欣,
安雨欣覺得若是他兒子出了什麼三長兩短,他肯定會將自己大卸八塊來給他兒子陪葬。哎,都說子不孝父之過,果然是如此。
金忠面色陰霧的怒斥道:「你們這群沒用的東西,還愣著杵在那做什麼?還不快把少爺抬回府找大夫醫治,若是少爺出了什麼事,你們一個個都難辭其咎。」隨後默了默,對著安雨欣道:「既然小兒是姑娘所傷,那就有勞姑娘跟老夫去府上一座,將此事講講清楚。」
安雨欣挑挑眉,從容的迎上金忠十分不友好的目光,悠悠道:「哦?本姑娘若是不想去呢!」
「可就由不得姑娘了!阿福,還不快給姑娘帶路。」金忠老眼閃過一抹精光,對身旁管家阿福道。
阿福聞言,看了前方的雪衣絕色女子一眼,心中暗自歎息一聲,多少也將今日之事瞭解了七八分,應了一聲,便要上前。
「慢著!」天玲瓏清淺溫婉的聲音淡淡響起,隨即從位子上站起身來,「我們家公子方纔已經說過不願去貴府上做客,金老爺是沒聽到還是沒聽明白?難不成這光天化日的,金老爺還想強人所難不成?」
天玲瓏未露過幾次面,但金忠還是認得這張國色天香的容貌的,剛才看到天玲瓏在此本是有些驚訝,但現今聽到她喊這白衣女子「公子」,又句句相護,很難不讓人心生猜測。
金忠也是聰明之人,很快便聯想起近些日子在江南傳的沸沸揚揚的事。
第一次在牡丹閣露面便獲得花魁之稱、江南第一美人之名的天玲瓏竟在第二次露面之時自願跟隨了一名白衣少爺而去,如今這絕色女子也是一襲白衣
都傳聞這江南第一美人向來是對任何人事物都漠不關心,看來與傳聞也不盡相符
「玲瓏姑娘說的是哪裡話!」金忠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振振有詞道:「這位姑娘把小兒打成這副模樣,老夫如何也要討個說法不是?怎麼也不能讓小兒白白受了欺負啊!老夫可就這麼一個獨苗,要是辰兒出了什麼三長兩短,老夫該如何向他死去的娘親交代啊!」
可謂是佔據了所有情理,說的句句是道、理所當然。好像若是安雨欣不跟他走,就是多麼天理不容的事情一樣。
「呵!」允浩一聲冷冷的輕笑,緩步走到安雨欣身邊不著痕跡的護在身後,「金老爺,這討說法在哪裡不能討?為何非要將人帶到貴府上才可?」
金忠色一凜,肅穆道:「現今小兒正處在昏迷中,這位姑娘口說無憑,老夫想著還是等小兒醒過來,有個對證的好。」語落,微微的對阿福使了個眼色。
阿福雖有些膽顫和不情願,但終究還是不敢違背主子的意思,躊躇了須臾,便走向安雨欣。
允浩傾了下身子,不偏不倚正好擋住阿福伸向安雨欣的手。
安雨欣抿了抿唇,眸光看向坐在玉桌前,悠悠品茶的若奕。這廝是不是太淡定了?
覺察到安雨欣投來的目光,若奕挑了挑眉,給自己又斟了杯茶,好一個閒適的富家公子模樣。
有心護著她的人不是很多?他就偷次閒吧!難得有人願意替他收拾這兔子捅出來的簍子,何樂而不為?
阿福面露難色的看了金忠一眼,只好再次出手。隨後突然只覺一陣淡淡的清風襲來,不見如何而來,身子卻生生被擊的連連後退幾步。
金忠面色一變,上前虛扶了阿福一把,阿福才堪堪穩住身子,面色也不怎麼好看。
這雪衣姑娘身邊還不知道有多少臥虎藏龍的高手,主子若是想將其強行帶回,怕是不容易啊!
若奕在金忠滿是怒火煞氣的瞪視下從容的撫了撫衣袖,端的上是一個優雅飄逸的翩翩公子。
「這位公子這是何意思?所謂君子動口不動手,我家管家不知哪裡得罪這位公子了?」金忠冷著臉,語氣冷森道。
若奕聞言挑眉,抬眸看了金忠一眼,似是對其熊熊燃燒著的怒火絲毫不以為意,語氣清幽淡緩道:「金老爺言重了,得罪倒是談不上,在下只是不喜歡別人碰我的東西。」語落,朝此時滿臉黑線的安雨欣招了招手,勾唇淺笑道:「還站在那裡做什麼?你不是餓的緊?過來用膳。」
輕輕淺淺的一笑,令本就天生尊榮的氣息多了絲絲溫軟,清絕的眉眼如若清水煙雲,淡淡拂過在場每一個人的心尖。安雨欣方才心中所有的不悅不滿,通通因為這純然一笑拋到了九霄雲外。
這樣寵溺柔暖的目光,雍容雅致的笑容,晃了所有人的眼眸,卻只屬於一人
慕容麗莎死死的咬著唇,臉色有些泛白,倔強的隱忍著快要奪眶而出的淚意。憤恨不甘的悄然離去
來日方長,自己就暫且讓她得意得意又何妨?終有一天,她慕容麗莎要讓安雨欣嘗嘗從天堂摔下地獄的感覺
安雨欣難得好脾氣的沒有拂了若奕的面子,乖乖的應了聲「哦」,便走到若奕身旁坐下。方才幾人談話的時候,若奕便示意小二上了一桌子菜。
金忠大怒,充滿怒氣的眼眸似是要迸發出簇簇火花,厲聲喝道:「她動了小兒,挑了事,老夫向她討說法乃天經地義,就算是天皇老子也無權包庇她。」說著面色愈加陰沉翻滾,冷冷的接著道:「更何況,你還不是!」
語落,百威、張太醫等人均是倒吸了一口涼氣,心中一驚,暗歎不妙。此人未免太過囂張,囂張就罷了,竟還在皇上、丹王、太子殿下面前出言不遜。
皇上始終黑著一張臉,聽了金忠的話後,臉色更是差到了極點。丹王倒是看戲看的挺津津有味的,眸光閃著饒有趣味的幽光。
允浩挑了挑眉,看著若奕將如何應對。天玲瓏拿起筷子幫安雨欣夾菜夾的不亦樂乎,全然不把此時煞氣重重的氛圍放在眼裡。
安雨欣朝天玲瓏一笑,埋頭大吃起來。管他現在什麼情況,反正有人會擺平。不是有那麼一句麼,天塌下來,有高個子的頂著。
若奕聞言,面上淺笑不減,將手中斟好的茶遞給了安雨欣,笑道:「慢點吃,又沒人與你搶!還有沒有其他想吃的?」
金忠見狀差點沒背過氣去,他幾時這般被人無視?且對方還是個毛頭小子,愈加是氣不打一處來。
安雨欣接過茶盞抿了口,掃了眼就快稱的上滿漢全席的桌面,搖了搖頭。
「那好!」若奕點了點頭,隨即才轉眸看向氣的渾身發抖的金忠,輕緩開口道:「金老爺說的是,在下的確不是天皇老子。不過」說著意味深長的看了黑著臉的皇上一眼,怒了怒下巴道:「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