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01 妹妹就是糯米糰子! 文 / 白茅
封拓身上的毒出自國師之手,雲千暮相信眼前少年的完全沒必要說假,心頭沉下。
至親之人,難道封拓找回魚兒另有所圖?
「娘親,魚兒疼。」魚兒抽抽答答的說。
雲千暮驚回神,心疼地親親魚兒。
「滄潼,沒有其他辦法?」雲千暮抱住魚兒不想鬆手,封拓這人野心太大,自己身體的狀況他不會不清楚,卻非要謀求更高一層的東西,難道他已經將魚兒算了進去?
門吱呀一聲被推開,只見封拓邁步進來,手中拿著明黃物事,也不知方纔的話是否被他聽見了。
他看著魚兒紅通通的眼睛,淡淡撇過頭,視線落在雲千暮身上。
「滄潼,景山把你要的毒蠍子找來了。」
封拓提醒滄潼,是想讓他出去。不料少年沒明白他的用意,哦了一聲繼續站著,瞅著他的娃娃眼睛一眨不眨。
雲千暮見封拓似乎有話想跟她說,自己也正巧要將事情問明白,便道:「滄潼,魚兒要午睡呢,你帶他出去好不好?」
「哦。」少年乖乖上前牽住魚兒。
逍遙閣閣主如此聽話?封拓丹鳳眼微瞇,目光在魚兒身上轉了圈又回來,事到今日他仍猜不透,滄潼為何會喜歡上魚兒?
當屋子之剩兩人時,封拓將聖旨扔到雲千暮身旁桌子上。
雲千暮打開一看,秀眉蹙起,卻不驚不怒。
「晚晚好好待著,明日本公子請人給你繡嫁衣。」封拓直接定下。
雲千暮不溫不火地將聖旨放回去,說:「封公子心夠狠,是打算讓我當一輩子的寡婦嗎?」
封拓的臉寒下,忽而莞爾一笑,狹長的眼睛中有戲謔的光芒:「晚晚捨不得本公子?那本公子定要長命百歲。」
「你若敢傷了魚兒……」
「晚晚,本公子不是從石縫裡蹦出來的,明白?」封拓挑起雲千暮下巴。
雲千暮拍開他的手,也不惱火。封拓的父母被他親手所殺,還說這個作甚?難道他想對封義封鈺出手,畢竟是至親的兄弟。
「封公子,你父母是誰?」雲千暮總覺得不對,既然封拓是魚兒父親,那他因該是南域人。
聽說封拓是封明遠外室所生,若不是親生的,他是怎麼混進來又所圖何事?
雲千暮覺得心顫,突然發現自己一點都不瞭解眼前之人。
封拓笑得明媚,心情並沒有因為聽到剛才的一年直說而變遭,調謔道:「等晚晚進我族譜,自然知道我父母是誰。」
「嫁你?」雲千暮挑眉挑剔地將他打量,裡裡外外除了那顆不知啥顏色的心,模樣倒是得老天厚愛:「不如封公子先與我談談魚兒,既然你也認了魚兒是你親兒,不如說說你是如何下的種,本姑娘可是半信半疑。」
雲千暮臉不紅心不跳,壓根不提自己完全不記得當初自己幹過什麼事懷上孩子。
誰知封拓一聽頓時黑臉,一副不欲多說的樣子。
他欺身上前,鼻尖嗅到女子陣陣馨香,原本想握上她脖頸的大手,改成在女子細膩的臉上撫摸著,咬牙切齒道:「晚晚那晚……很熱情,本公子一輩子都忘不了!」
雲千暮抬手拍開封拓,卻被他抓住,俯首在她手背上一親。
男子深沉的目光,英俊的容顏,以及抬眼之時眸中倒印著的她的身影,雲千暮一那麼一瞬被迷惑了,居然不嫌棄他的舉動。
門外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一條門縫悄悄被推開,只聽有個稚嫩的生意故意壓低音量:「阿呆哥哥,看!親親親親!魚兒是不是要有妹妹了?」
滄潼湊過腦袋瞅瞅,瘦小而有力的手掌護住魚兒不摔倒,思考許久呆呆反問:「妹妹?那是什麼?」
「阿呆哥哥真笨!妹妹就是軟乎乎甜甜的糯米糰子!」
「比滄潼的娃娃還好?」
「那當然!」小魚兒想到快要有妹妹了,激動啊,哪裡還記得自己就是滄潼口中的娃娃。
滄潼聽完就那麼盯著魚兒,長長的哦了一聲。
比娃娃還好的娃娃,滄潼也想要呢。
少年無波的眼神突然亮光乍現。
封拓是習武之人,耳朵不知多好使呢。堂堂的逍遙閣閣主居然在陪一個娃兒偷聽,說出去都沒人信!
他袖袍一揮,暗力使出,僅有的門縫被彭聲合上。
外頭少年反應出奇敏捷,一把將魚兒抱起,髮絲都沒亂一根。
少年抱著魚兒就往外走,魚兒急的呀呀直叫:「阿呆哥哥去哪裡,魚兒不要抱!」
滄潼頓住腳步,懵懂而納悶地看著他的娃娃:「不是想要妹妹嗎?滄潼去煉藥,吃藥就有妹妹了。」
藥做好給誰吃呢?封拓跟他搶娃娃,給封拓吃好了,可是要生妹妹的是暮暮……
嗯,一起吃好了,滄潼的藥可不是誰都能吃的呢,滄潼真的太善良了。
「善良」的少年自言自語地抱著魚兒漸走漸遠。
景山辦完事情回來見到房門緊閉,心裡那個激動啊,以為他的爺終於開竅了。
沒想到在外面站了老半天,裡面半點動靜都沒有。
景山悄悄探頭到門縫上偷聽起來,不想門突然從裡打開,封拓危險地瞇起眼睛,緊緊盯著景山。
景山清咳一聲,裝作淡定道:「爺,消息回來了。」
「說。」
景山偷偷瞄眼裡頭,見爺警告的眼神,全身抖了抖,還是忍不住說:「爺,想人家女子喜歡上你,你這樣關著可不行……爺,南域皇室舊部聯繫上了!」
景山擦擦虛汗,自己這八卦的性子要改改,不要命了。
封拓淡淡嗯了下,站著不動。
景山壯著膽子極快地掃一眼封拓,不知死活又加了句:「南域那邊將羊脂玉送來了,雲小姐為什麼不喜歡也願意嫁給李逸夫,因為那人溫情、體貼,爺您……」
「彭--」門關上了,封拓已經站在外頭,冷眼瞅著景山,直把他瞅得灰頭鼠臉溜走了。
裡頭的雲千暮沒聽清兩人說什麼,隱約間聽到「南域」、「李逸夫」幾字。
想起李逸夫為她珍藏數年的草螞蚱,雲千暮唏噓而無奈。
李逸夫喜歡的,是與他青梅竹馬的雲千暮,自己不過是個外來客,承受他原本該給另外女子的深情,讓她有些心虛。
但封拓這樣,強行毀了兩人婚親,太不厚道。
行跡惡劣到讓人牙癢癢。
桌上是封拓送來的羊脂玉,雲千暮把玩了一下,心情有點沉重。
她不是傻子,那晚上她以為是滄潼,所以才問了南域是否有上好的羊脂玉。
封拓為何在不久之後巴巴將玉送到她眼前來?又為何毀她大喜之日說那些不許為他人穿嫁衣的話?
雲千暮深深無奈了。
如果喜歡得如此霸道,果真不怎麼討人喜。
翌日清晨,秋意微涼,雲千暮計劃好了如何出府。
她走到房門之前,外頭守住的依舊是蕭樓的人。
「這位大哥,幫我去把魚兒叫過來可以罷?」
蕭六點頭:「小主子在爺的書房,夫人您等等。」
雲千暮嘴角抽動,怎麼一夜之間連稱呼都換了,封拓又做了什麼嗎?
「夫人,這是爺找來的繡娘。」景二面無表情地領著繡樓的幾個繡娘過來,簡單說一聲後抱劍立在一旁。
這……雲千暮疑惑的話還沒問出,就被繡娘擁著進去了。
「夫人的身段長得真妙,定然穿什麼都好看的。」
「夫人,先量一下您的尺寸。」一人拿出軟尺。
「夫人喜歡什麼顏色,只要您說定能配好。」一人拿出宣紙打算記錄。
雲千暮汗顏,道:「你們這是作甚?」
其中領事模樣的繡娘回道:「主子交代了要給夫人做秋裝,冬衣的料子也在準備著呢。」
主子?雲千暮眸光暗閃,原來繡樓是封拓的產業,聽說繡樓之後極有權勢,封拓他就一通政司左參議哪來的大權勢?
屋外突然傳來吵吵嚷嚷的聲音,不堪入目的叫罵聲傳進屋裡。
「放本夫人進去!封拓是不是躲在裡邊?讓他出來!」
「封大夫人,爺不在屋內。」蕭六伸劍擋在前面。
也不知那封常氏因何時突然闖進院子鬧騰,只見她面目猙獰恨不得將裡邊的人吃的,大嚷道:「不在裡面為何關門!本夫人剛才明明看見有人進去了,為何我不能!」
景二的面無表情的臉染霜般,被她煩得直接拔劍。鏘地一聲森寒的劍刃攔在封常氏跟前:「爺不在。」
封常氏不躲反倒上前,將脖子迎上劍刃,威脅道:「不過是封拓的走狗,有種你傷了本夫人!讓他出來,敢陷害本夫人的丈夫,我不放過她!」
蕭六瞥過眼不願在看,果真是不知死活的潑婦,景二是什麼人,惹惱了真會一劍抹了你脖子。
「別以為當官就厲害了!這是父親留下的府邸,都是封義的東西!給我滾……」
封常氏的話還沒叫囂完,脖上一涼。
景二淡然收劍,指在她胸口之上,意思不言而喻。
「你……」封常氏摸摸脖子,一手鮮血,嚇得臉白。
「景二兄弟,又有人過來了。」蕭六眼尖地看到外邊又有一人孤身進來,瞇眼一看,原來是李逸夫。
怪哉,怎麼人人都挑爺不在的時候過來?守門的人這麼做事的!這些人都不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