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38章 我是地球人 文 / 雪晨聽海

    姐妹倆過半月之後，貝貝最難應付的，是雙胞胎的餵奶時刻。一個餓，那麼另一個必定也餓，餵奶只喂一個，另一個就閉著眼睛，亮開喉嚨乾嚎抗議。

    「要不，我舉著她吸奶？」覺伽心疼，看樂樂哭得可憐，立即投降。

    橫他一眼，不用說，貝貝絕不同意，沒眼淚的乾嚎，嚇唬誰吶？萬事都順著，早晚慣出一身的毛病。

    小孩子鬼精鬼精，一旦知道用哭的手段能達到目的，以後有什麼地方不滿意，不痛快，絕對祭出這一招，倆個孩子一齊嚎，大人耳朵會萬分遭罪。

    「哭能增加肺活量，打開聲帶。你拿個帶子綁住樂樂的肚子，肚臍位置綁一個硬點的軟木，等她不哭了再解開。不能隨便妥協，她會產生依賴性的。」

    只要不是哭得太厲害，貝貝就不打算理會，歡歡身體要差一些，先餵奶很正常，不算得是忽視樂樂，要養成她愛護體弱姐姐的好習慣。

    不懂什麼肺活量，也不懂什麼聲帶，覺伽猶豫又猶豫，想起她說的什麼月子病一輩子都治不好，絕對不能生氣什麼，終究還是沒有開口問，老實的照著貝貝說的辦。

    「為什麼要綁一個硬的壓著肚臍？」覺伽沒有十萬個為什麼，只有幾個為什麼。

    「防止小腸串氣。只有哭得很厲害，時間很長，經常哭才有可能會串氣，我這也是以防萬一。」貝貝耐心的解釋一次。

    大人在說話。吸引住樂樂的注意力，果真是不再嚎，貝貝示意覺伽看樂樂的表情，還聽得很認真，完全忘記了要哭要奶吃的事情。

    「看吧，精得很。」

    覺伽嘿嘿笑，哪個阿爸聽自家寶貝哭會不著急的？這是正常的護犢子反應。他已經算很淡定的個，最誇張、最離譜的當屬全桑、珀巴，孩子一哭，必定是摟著孩子驚慌失措的團團轉。一疊連聲的高喊怎麼辦怎麼辦。腦子完全短路。

    四個爸爸裡，唯獨剛隆最會帶孩子，他不會慣著她們，只會蹲在她們身邊唱歌。或者是發出故作驚訝的聲音。來轉移姐妹倆的注意力。讓她們安靜下來。

    「你們都應該跟剛隆學習學習。女孩子給慣得無法無天的，以後能自由活動後，有大家受的！」貝貝埋怨。

    過份的乖巧讓人擔心。調皮搗蛋到上房揭瓦更讓人頭疼，養兒一百歲，長憂九十九，做了父母，再沒以前的逍遙日子過。

    二十天大時，倆姐妹養成良好的進食習慣，到點二重唱兩聲，姐姐吃飽妹妹才接著吸光奶水，貝貝鬆了口氣。

    天氣熱，貝貝還不能洗澡洗頭，只能用溫水擦身子，頭髮被汗水濕了一次又一次，剃光頭的念想壓下一次又一次。她感覺自己如餿掉的奶酪，渾身酸臭，加上孩子的屎尿味，臥室裡的氣味別提有多難聞。

    不能通風，不敢擺花草，不敢用驅味粉，薄荷子再度派上用場，一日裡驅味兩三回，如此終於捱過月子的四十五天。

    洗頭、洗澡洗得歡樂的貝貝，哼著我愛洗澡歌奮戰在廁間，卻不知外面的四個老公已經擺好架勢，要拷問拷問她了。

    洗掉滿身的污垢，滿頭的油膩，神采熠熠的走出廁間，見四男正襟危坐，一副鄭重其事的模樣，貝貝訝異的偏頭，目光在四人之間流轉。

    「過來。坐下。」珀巴端出家長的權威。

    莫名其妙的貝貝，爬上炕，盤腿坐在炕沿，倆個女兒在炕裡頭呼呼大睡。

    昏暗的微微燈光，將五人的影子投射到牆上，四個黑巍巍的是老公們的，一個矮挫挫又單薄的是貝貝的，有種陰森森的刑堂恐怖感。

    珀巴緩緩開口：「老實說說，你生歡歡時喊的什麼我本來就不是這個世界上的人，這話，是什麼意思？」

    四男的臉色難看，目光沉痛，他們不是為別的，是怕貝貝會有一天突然消失。鑒於貝貝身上發生的意外太多，他們也是想問清楚，看能不能找到法子徹底解除危險。

    可惜，腦神經不在一條軌道的貝貝，以為四男要怎麼地的她，立時臉色凜若冰霜，目光警惕又防備。「你們想幹嗎？」

    見她如同刺蝟豎起禦敵的刺，這下真是傷了四男的心，就差沒把心挖出來給她看了，還要怎麼做，她才能卸下心中的防線，對自己的丈夫報以坦誠？

    「呵呵看，這就是我們掏心掏肺喜歡，不懼生死追隨的女人！我們在擔憂她會遭遇不測，在絞盡腦汁的想辦法，卻換來的是不信任，是敵視！」勃然大怒的珀巴，猛地起身一拳頭砸在牆上。

    難過的全桑含著眼淚低頭，剛隆眉間皺成一個大大的「川」字，覺伽態度平靜，沒有慍色，目光定定的看著貝貝說：「你覺得我們會把你怎麼樣？殺了你？綁了你？拋棄你？」

    指指四人圍一圈的板凳，貝貝理直氣壯：「你們這架勢，根本就是在審訊犯人！誰都會懷疑你們沒存好心！心懷惡念、心懷不軌！」

    「我們不懂什麼叫『犯人』，我們只是想嚴肅認真的問一問，部落裡開會，不都是圍坐的？有錯？」剛來面帶責備。

    撓撓濕濕的頭髮，貝貝有些窘然，誰讓四男態度那麼端肅？嚇死個人！

    「過來，過來坐到炕上來！你們還真是笨得可以，問話就問話，你們這種陣仗，叫『審問』，嚇得我心頭噗通噗通跳，以為自己大難臨頭要被上火刑了。」貝貝的臉皮夠厚的。

    抬頭驚喜的望著貝貝，全桑傻呼呼的問：「火刑什麼東西？」

    轉身的珀巴也是滿臉疑惑。

    招手讓大家坐到炕上，貝貝擦著頭髮，腦子裡組織著語言，剛隆接過木簽子編織的細麻線布巾，幫她擦水，示意她講。

    苦笑了下，貝貝吁出一口氣，終於還是將自己最大的秘密和盤托出。

    「我，這個身體裡的靈魂，不屬於這個世界的。我生長的地球，是顆藍色的星球……人們出門有汽車，金屬製造的各種代步工具……最高的樓層，160層，有八百多米高……」

    如聽天方夜譚的四男半信半疑，終於忍不住開口，剛隆問：「腳下的地，是圓的？明明是方的！」

    全桑：「爬樓跟爬山一樣？那樓房不會被風刮倒？」

    「嗯，星球是圓形的，會轉動的，很大很大，所以看起來像是方的。爬樓有電梯，方方正正的金屬製造的小房間一樣的東西，人在裡面，啟動後不用兩分鐘就到樓頂。樓房很結實，不可能會倒塌的，除非遇到地震。」

    對於電梯四男驚歎，這比聽什麼跑得快的汽車，天上飛行的金屬製造的飛機還令他們驚訝，因為更直觀更易想像。

    「那河裡游的，用什麼東西？木船？」覺伽很有興趣的問。

    「河裡的是大輪船，可以坐幾千人的。還有能開汽車，停飛機的航母，還有可以潛到水底的潛水艇……我們的橋，都是鋼筋水泥建造的……」

    聽到這裡，珀巴自言自語：「你們很多東西都是金屬造的。那星球上的金屬，不得全挖光了？」

    「是啊，各種自然資源越來越緊張，主要是太多國家，人口太多，整個星球有幾十億人！每天消耗的是個驚人的龐大數值。」貝貝唏噓不已。

    「你們那，沒有部落？」全桑抓抓腦皮。

    「基本上沒有部落了，都是以國家為單位。好比天神部落，就可以成立一小小的國家。」

    剛隆點著腦袋問：「那，你是什麼國家的？」

    「我是華國人，我們國家的人，絕大部分都是黑頭髮，跟你一樣的黑眼睛，皮膚是黃色的……很奇怪，哈曼星上沒有黑髮黑眼的人種。」

    得意的眨著眼睛，剛隆第一次為自己的黑眼睛驕傲，揪揪頭髮，咋不是黑色？

    「哇幾千年的歷史？好厲害。」全桑掐著手指算。

    「國家之間要打打殺殺？自己還要打自己人？」珀巴對這樣的情況無法想像，發動戰爭，攻打別人至少還能勉強接受，內部自相殘殺就太離譜了。

    覺伽不耐煩：「別問了，專心聽，聽完後再問。不過，說得再多，估計我們也不懂，至少那麼重的金屬，為何能在水裡游，還能載著幾千人游很遠很遠，就想破頭都搞不明白。」

    瞧著貝貝，剛隆小心翼翼的問：「你，怎麼來的這裡？靈魂這個東西，有那個麼神奇，能飛這麼遠的到哈曼來？」

    「我自己都不知道怎麼來哈曼的，掉下山崖摔死後，被一道閃電劈一下，就來了這裡。」貝貝還是有所保留，沒有說是半路鬼上身，四男只以為是在花妮肚子裡的時候，就是貝貝本人了。

    「閃電那麼大的威力？下雨天不准呆在外頭。」四男同聲同氣說，終於知道威脅貝貝生命是什麼東西，立時對閃電的警戒提到最高。

    見她老實的點頭，四男才真正安心。

    「火刑火刑！還有犯人~~~說說。」全桑提醒她解釋下這個東西。

    「……必定要有一套社會法則來約束人，不能惡意的，隨意的傷害別人，就有了法律。犯了錯誤，傷害到別人，損害了別人利益的人，觸犯法律就被稱為『罪犯』，也就是『犯人』。火刑是對犯人的一種懲罰手段，綁在架子上點火燒死的一種殺人方式，以前的朝代，人們有用這個刑法……」

    貝貝盡量的說得簡單明瞭，讓他們能理解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