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十二回 生意人 文 / 一襲深藍
墨沖道：「五千靈石？」
吳自珍點頭道：「五千靈石，一枚。小英雄有多少，在下就要多少。若是小英雄不想要靈石，而想要其他什麼高階的法器，或者珍惜材料。也都有得商量。」
墨沖道：「這個。有些難辦。築基丹在下確實會得到一些，不過，在下肯定會先自己服用，築基成功了，若有剩餘，再做他想。」
吳自珍笑道：「在下也只是預定，希望小英雄準備出手此物時，別忘了在下就好。到了真正交易之時，若是有人出更高價，吳某也不會讓小英雄吃虧。」
既不是立刻答應，又不存在什麼風險，墨沖當然也不願得罪人，當即點頭道：「既如此說，在下記下了。」
吳自珍喜道：「多謝，多謝！」說著，便從懷裡摸出了一隻拳頭大小的紅木盒，輕輕推到了墨沖面前，道：「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墨沖一愣，道：「這，無功不受祿。」
吳自珍笑道：「小英雄先不忙推辭，聽我說完。盒子裡面是一塊青雲膏。青雲膏能夠讓體內法力暫時凝而不散，對於衝擊築基期有很大好處。」
一聽到盒子裡的東西是青雲膏，墨沖推出去的手再也前進不得一寸，終於歎了口氣，道：「吳老闆很會做生意啊。」說完，將盒子抓過來，收進了懷裡。
吳自珍見墨沖收了禮，臉上笑意更濃，當即站起身道：「酒菜便上來了。吳某還有事，就不陪小英雄暢飲了。小英雄日後要找吳某。通過回春堂的趙平，或者到這天香酒樓留個口信都可以。吳某接到消息，半日內必定趕到。」
墨沖點頭道：「是，我記住了。」
吳自珍抱了抱拳，當即出了雅間。墨沖目送他離去。心中暗道：這青雲膏雖然比不上築基丹珍貴，但同樣也是有價無市的東西。這一位吳老闆出手如此闊綽，也不知道到底什麼來頭。
吳自珍走後不久，酒店夥計果然將酒菜搬了上來。而上來的第一道菜，就是墨沖的老相識。一隻白毛鼠妖。當然，它比起墨沖在靈藥園裡見到的那些白毛鼠妖大得多，足有兔子大，身上的白毛也已經褪得一乾二淨。渾身上下都用香油油了一遍，烤得微焦，再撒上了芝麻。此時雖然還未入口，只是光聞聞味道，就知道必定不錯。
第二道菜，是一隻和臉盆差不多大的螃蟹，螃蟹是被整個蒸熟的，一顆鴿子蛋般大的淡藍色妖丹被破開成四瓣，擺在一個橘黃色的碟子裡，旁邊還有一小碗醬色的蟹醋。
第三道菜，是一大鍋口蘑湯。口蘑切了片，不過每一片都有成人巴掌大，顯然原材料是至少生長了四五十年的口蘑。
第四道菜，是一盤炒蹄筋。蹄筋微黃，辣椒辛香，讓人一聞之下食慾大開。雖然這一次終於是看不出蹄筋有什麼奇特，但是按照前面三樣菜的規格估計，這些蹄筋就算不是出自什麼妖獸，也絕對是獸仙宗修士養的那些靈獸的級別。
等到第五道菜，一盅百年老山參燉碧眼雕被送上來，墨沖終於坐不住，一把拉住送菜上來的酒樓夥計道：「我問你，這桌酒菜可是付過靈石了？」
酒樓夥計笑道：「是。回客官的話，已經是結過賬了的。」
墨沖鬆了口氣，又道：「那，還有幾道菜？」
酒樓夥計答道：「只有五道菜。酒正暖著。馬上就送上來。客官可是嫌菜不夠？吳爺說了，客官要什麼只管點，都記在他的賬上。」
墨沖搖了搖頭，看著眼前這一桌酒菜，突然大歎了一口氣。就沖那青雲膏和這桌酒菜，他便是吃虧些，也不得不讓一枚築基丹給那一位吳自珍了。
「墨師兄在這裡麼？」酒足飯飽之後，突然有一名萬劍宗弟子出現在了雅間門口。
墨沖看了他一眼，道：「我就是墨沖，你是誰？」
這名萬劍宗弟子聞言，頓時笑著抱拳道：「在下姓許，許立。」
墨沖點了點頭，道：「哦，是許師弟。」對方墨沖既不認識，也沒有聽說過，神情自然很冷淡。
許立對此卻毫不介意，依然滿臉笑容，道：「在下本不願打擾師兄，只是有一件要緊之事必須和師兄商量一下，這才冒昧前來，請墨師兄不要見怪。」
墨沖心中一動，道：「你該不會也為了築基丹吧？」
許立微微一怔，隨即笑道：「師兄目光如炬，在下果然是為了此事而來。不管別人出什麼價錢，在下都願意多加兩成。請師兄務必轉讓一兩粒才好。」
墨沖點了點頭，道：「多出兩成，你倒大方得很。我知道了。」
許立見墨沖神情淡淡，而他來之前也聽說有人比自己先約見了這位墨師兄，頓時猜測到比他捷足先登之人必定給了墨沖好處。當即笑著從懷裡摸出了一個三尺多長的錦盒，打開，露出裡面一把精光四射的長劍，道：「這一把是上古名劍『龍泉劍』的仿製品，其中摻入了罡銀沙，鋒利無比，現在就送與墨師兄，只當是許某付下的定金。」
「仿製的龍泉劍？不錯！」
墨沖點了點頭，卻沒有伸手去接。此劍雖好，但是太過招搖，任誰一眼都看得出是把寶劍，還未動手就先提防了幾分。而且他既先拿了吳自珍的好處，就不好再要別人的人情了。誰知道分下來的築基丹他自己用過之後還剩多少呢。
許立眼見墨沖不接寶劍，心下奇怪，暗道：我這龍泉劍可算得上是低級高階法器，築基期才用得了。眼前這小子是不識貨呢，還是嫌禮輕？當即笑道：「墨師兄……」
墨沖一揮手，打斷了他的話，道：「築基丹的事，我會考慮的。不過，在下有自知之明，我自己築基也不知道要服用多少才突破，這就先不接許師弟的東西了。」
墨沖既然都如此說，許立也不好再說什麼，只能是訕訕將仿製龍泉劍收起，抱拳道：「既然墨師兄心裡有了計較，那在下就靜候佳音。在下所承諾的價錢，師兄若是有心，可以再提半成。」
墨沖笑道：「有靈石賺的事情，我怎會不做。實是現在還不知所剩多少，不敢應承而已。」
話已至此，許立也只能告辭道：「那，師兄保重，在下告辭。」說完，退出了雅間。
看著許立退走。墨沖心中暗道：『從靈藥園回來的人又不止我一個，怎麼之前沒聽趙雪凝和李紅蓮說起這事？是了，她們家勢大，別人知道她們不會貪圖他們的東西，所以就沒找他們。但是我墨沖雖是金牌弟子，卻是窮鬼一個，所以人人都從我的身上打主意。』
想到此處，墨沖歎了口氣。他也曾煉製過築基丹，從那些藥粉來判斷，裡面的材料雖說珍貴，但以這些家族的實力，自己又何嘗煉製不起？只是苦於拿不到丹方而已。六大派這一手玩得有夠狠的，直接掐住了築基丹這一節。各家族若讓後輩子侄築基，就算是不讓他們加入各門派，平日裡也違抗六大派不得。想到這一層，墨沖頓時想到了拿到築基丹藥粉那神秘人，他既能弄到藥粉，不知對於丹方知道多少呢？
「哎呀！我的舍利子！」
想到了火焰城，墨沖猛然想起了自己和《清心普善咒》一起得到那一顆小小的舍利。當時他是把舍利塞到了衣襟裡。但是那日在靈藥園，他被酒仙派修士一招火彈術燒成了重傷，衣服也燒燬了，那一顆舍利當時就算沒毀，也落到塵埃，自己當時竟沒想起這東西來。實在可惜得很啊。
想到失了一顆舍利，墨沖什麼心情都沒了，當即站起了身道：「小青，吃完沒有？我們走了。」桌上菜餚雖只得五樣，墨衝自己卻如何也吃不完的，其中倒有大半是小藥王蛇吃的。它看起來個頭不大，肚皮卻寬得很。此時聽到墨沖的呼喚，當即腆著鼓鼓肚子，從那螃蟹殼裡鑽了出來。墨沖從旁取來一條毛巾，將它渾身上下擦乾淨，這才帶上，走出了門去。
從天香酒樓下來已是新月初升。墨沖走出商業街，正往自己住處走去，迎面忽有一人風風火火而來，還未走近就興奮道：「墨師兄！你安然回來了！」
來的是蕭長青。他一臉的風塵僕僕，顯然這些日子很是奔波，不過此時他的神情卻十分歡喜，一邊走，一邊又道：「師兄你總算回來了！」
墨沖笑道：「聽說你出去接應我了？真是多謝。」
蕭長青哽咽道：「是……我也知道，那些首陽山的人必然是拿不住師兄的，只是，只是……」
墨沖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多謝你的關心。我看你神色憔悴，這幾天定是沒好好休息的，你回去吧，有什麼話，日後再說。」
蕭長青道：「我卻不累……」話說到一半，卻一下住了口，心道：『我自己不累，師兄這一路奔波，不久前才剛剛回到門派，肯定是累了的。我又怎麼能打擾他休息？』如此一想，蕭長青當即笑道：「是，我累得緊。這就回去休息了，師兄也好好休息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