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二回 對峙 文 / 一襲深藍

    吃完了一株半葉紅花，小藥王蛇精神好了許多，蒙在眼睛上的白繭也脫落了下來，露出了它的眼睛。它的眼睛和它母親不同，是淺綠色的，也不知道是它發育未全的緣故，還是藥王蛇小時候本該如此。「咻——」一聲尖銳的破空之聲，遠處，有一點白光裊裊升起。這點白光亮而耀眼，便是在白天，也看得異常清楚。白光升到半空，突然「轟隆」一聲炸開，形成了一把白色大劍。大劍在半空中停留了一盞茶的時間，這才慢慢黯淡消失。墨沖望著遠處的天空，心中是驚疑不定。剛才那白光，是萬劍宗的求援訊號。他身上也有這麼一個火筒，能夠打出這樣的一道煙火訊號。但是，墨沖卻從來沒想過要使用。畢竟這東西一打出去，可不光是萬劍宗的人能看到，其他門派的修士同樣能看到。運氣好了，同門先趕到現場，那是求援訊號。運氣不好，讓別派修仙先發現了你的行蹤，那是自尋死路。「要不要過去呢？」墨沖猶豫了起來。這可是事關生死，非慎重不可的。「咻——咻——」在墨沖猶豫之際，又是兩聲尖銳的破空聲，兩點白光從剛才求援訊號發出的位置升起。接著，白光炸開，天空中又出現了兩把白色大劍。「有三人，去得了！」墨沖眼見有三名同門發出求援訊號，終於不再猶豫。其他門派的修士便是看到煙火訊號，眼見有三道，輕易也不敢過去了，而和這三名同門對峙的傢伙，就算人數在三人以上，既然同門師兄弟有閒暇發求援訊號，便是落了下風，也不會很快落敗，他趕過去，正好可以扭轉戰局。至於其他門派的修士假冒萬劍宗弟子發出煙火訊號的可能，墨衝倒不考慮，因為這些煙火訊號上有門派師祖施加的印記，除了本門弟子，其他人根本是打不開的，最多只能毀掉。一片荒原之上，有一個巨大的法陣。法陣之中困著一隻通體紅色的怪蟲。法陣之前有十二名修士在互相對峙。其中五人身穿白衣，自是萬劍宗弟子，五人對面的七人身穿大紅袍，便是首陽山的修士。荒原一望無際，墨沖遠遠便看到了兩方人馬對峙的情形，不由吃了一驚，這可比想像中陣仗要大得多呀。當即將輕鴻劍握在手裡，另外一隻手則扣住了那一枚青火雷。這多人混戰，能夠先減少對方的人數，勝面立刻就可以大上許多。荒原無遮無攔。在墨沖見到眾人的時候，眾人也同樣發現了墨沖形跡。不過，墨沖腳上是靈靴，又在身上加持了輕身術，那速度之快，自然是駭人聽聞。在場眾人前一刻才見到墨沖的身影，下一刻，墨沖便已來到了十幾丈開外。「墨衝！？」「墨師弟！？」「墨大哥！」數聲驚呼，其中那甜美又熟悉的一聲『墨大哥』，自然出自趙雪凝的口。她原來在這裡。也不知道是她一開始就在，還是和墨沖一樣看到了求援訊號才趕過來的。墨沖點了點頭，對著首陽山眾人中的一人笑道：「施兄，我們又見面了。」那一聲『墨沖』，便是出自施無常之口。眾人都有些不明所以。首陽山之人倒還明白幾分，萬劍宗眾人則是稀里糊塗，心道：這墨沖怎麼管首陽山的人叫師兄？雖然說這麼叫也不錯，畢竟同是南梁國修士，但是眼下我們就要開戰，叫這麼親熱，那還打不打了？施無常苦笑一聲，道：「沒想到只是一日不見。墨兄弟的法力又精進了。」墨沖道：「施兄，這一次我們打不打了？」施無常搖了搖頭，道：「我可做不得主，這一次事情太大。」『不過是一隻妖獸，事情能多大，比得幾條人命不成？』墨沖暗暗一皺眉。耳邊卻聽到了一個少年的聲音：「墨師兄，你且過來。這一次事關重大，馬虎不得。」墨沖愣了一下，聽出了聲音是蕭長青。這沒什麼用的密語傳音術，蕭長青倒也練了。「哼，我勸你們還是趕緊走吧！等了這麼久，也不過來一個，我們七人在這裡，六個對七個，你們是贏不了的！」一名首陽山弟子冷哼一聲開口了。但是他話音剛落，西北角塵土飛揚，又有一名修士趕來，雖然離得遠還看不清，不過那一身白衣，正是萬劍宗弟子無疑。「哼，六個對七個麼？」萬劍宗這邊是由一名面如冠玉的青年開口。墨沖隱約記得，他叫陳振尹。和帶隊的陳師祖有些淵源。「這麼說，你們是不肯走了！？」說話的首陽山弟子語音轉冷。陳振尹冷冷道：「我們本就不必走。」二人一番言語之下，自西北而來的修士已經到了近前，卻是楊武輝。楊武輝此時身上法力消耗過半，雖然未受傷，但是萬劍宗這邊的總體實力還是比不上首陽山。「兩位師弟剛到，我說明一下情況。」一個聲音傳入了墨沖耳朵了，又是密語傳音。墨沖轉頭望去，不認得，是一名臉帶病容，看起來無精打采的青年，若不是在此地見到，墨沖都要把他當作一名癆病鬼了。趙雪凝眼見墨沖望向那病容青年，當即在墨沖身邊低聲道：「那是白無病，白師兄。」墨沖一聽這名字，險些笑了出來。心道：你明明一副癆病鬼的樣子，怎麼叫白無病。討口彩也不是這麼討法啊。只聽得白無病繼續道：「我們四人在荒原裡發現了一隻三級赤沙蟲，便一路追趕過來，追逐了大半天，終於在此地截住了它。沒想到，這赤沙蟲亂闖亂撞，竟然在地上撞出了一個大窟窿，大窟窿裡面是一座地宮遺跡。那用四象陣圈起來的地方便是。」墨沖聽聞，頓時回頭望去。陣法中有只赤沙蟲，他是看到的，地上有個大窟窿，他也看到，不過要說窟窿裡面有地宮，他還真沒注意。白無病頓了一頓又道：「我們發現了這遺跡，自然是驚喜莫名，正待下去查探，首陽山的人突然冒了出來，想要把我們趕走。後面的事情你們都看到了，也沒什麼可說了。」「呀！」趙雪凝突然一聲驚呼。把在場之人都嚇了一跳。眾人眼見她面色發白，不由低聲道：「發生了什麼事！？」墨沖也問道：「怎麼了？」趙雪凝顫聲道：「墨……墨大哥，你……你身上怎麼有一條又長又粗，還滑膩膩的東西！？」趙雪凝此言一出，在場眾人臉上都露了古怪之色。不少人的目光都瞧向了墨沖的褲襠。墨沖一頭的黑線，瞪了看向自己褲襠幾人一眼，這才柔聲安慰道：「哦，不用怕的，它是小青。」說話間，伸手入懷，將小藥王蛇抓出來晃了晃，又重新收了回去。趙雪凝眼見墨沖自懷裡摸出了一條青蛇，面色又是一白，不過相較之前還是好了許多：「墨大哥，你……你怎地把它放在懷裡？它剛才悄悄湊過來……」說到此處，自覺不便再往下說，當即閉了嘴。趙雪凝剛才湊到墨沖身旁說話，自然靠得極近，後來她也就這麼站著沒有再動彈，小藥王蛇是纏在墨沖腰上的，感覺到有陌生人離得如此之近，不由鑽出來探視了一番，正好被趙雪凝碰到了，自然是嚇了她一大跳。「咳！咳！」對面的施無常幹咳兩聲，將眾人的注意力再次吸引了過去，道：「這樣吧。我們這麼站著乾瞪眼也不是個事，不如一起進入這地宮之中，如何？在下剛才看過了，這地宮雖然陳舊，卻很寬大，進去之後，我們可以分開，能不能尋到東西，那是各人的運氣。否則再這麼耗下去，其他門派的人若是趕來，形勢就更複雜了。」「這不……」首陽山之前開口的那名修士顯然想要開口反對，不過說了兩個字，就沒有再說，顯然有人給了他什麼暗號或者說了什麼話。萬劍宗眾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墨沖和楊武輝是後來的，對於地宮是根本不瞭解。陳振尹對其中一名相貌平平的萬劍宗弟子道：「李師弟。你是進去過的，裡面怎麼樣？」這位李師弟答道：「裡面確實很大。只不過，似乎不怎麼太平，有一些妖獸存在的痕跡。」陳振尹點了點頭，道：「既然如此，那就和他們一起進去吧？這樣拖下去確實浪費時間。」其餘眾人一齊點頭，道：「是，全憑師兄定奪。」陳振尹見眾人意見相同，當即高聲道：「好！我們便一起進去了。當然，這只赤沙蟲是我們先尋到的，可不能讓了你們。」施無常笑道：「自然，自然。請動手罷！」赤沙蟲雖是三級妖獸，不過萬劍宗七人在此，它又被困在陣法裡，只是幾輪攻擊過後，這赤沙蟲就身受重傷，一命嗚呼。赤沙蟲的材料倒是沒什麼可分的，只有一顆妖丹，自是被陳振尹給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