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四回 神秘靈果 文 / 一襲深藍
「妖丹！？」
墨沖心中微微一驚，但是很快他就否定了自己的猜測，因為這顆墨綠色圓球並不是固體，而是一個裝滿了液體的皮囊。是蛇膽。一定是蛇膽。藥王蛇的膽汁能夠生死人，肉白骨。眼前的這條藥王蛇看來是想救活這一條還未真正長成的小藥王蛇。
果然，藥王蛇接下來的動作就是一口咬破了墨綠色圓球。一股帶著腥苦之氣的濃稠液體頓時傾斜而下，澆在了已經斷成兩截的小藥王蛇身上。其中一些液滴濺到了墨沖身上，墨沖頓時覺得渾身一輕，身上的傷痛迅速消去，已經被燒焦的皮肉竟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長、復原。
再看那小藥王蛇。本來已經奄奄一息的小藥王蛇竟然在膽汁澆灌之下斷成兩截的身體自動湊合在一起，一眨眼就恢復如常。只是這小藥王蛇並沒有完成發育完成，身體雖然恢復，卻依然只能軟綿綿地趴在藥草堆上，用一雙還蒙著白繭的眼睛看著自己的母親。
「絲絲，絲絲。」
藥王蛇目中滿是溫柔地看著小藥王蛇，口中發出輕輕的嘶鳴。墨沖也被藥王蛇這偉大的母愛所感動。雖然明知道此時自己若是動手，這虛弱的藥王蛇必死無疑，但是他卻實在不忍出手。
「絲絲，絲絲。」
藥王蛇又是低低地嘶鳴兩聲，像是囑咐，又像是告別，接著，突然一張口，叼起了墨沖。墨沖一愣，此時此刻，難道藥王蛇還想殺了他，以防自己對小藥王蛇不利？但是藥王蛇若想殺他，一口吞了便了，或者咬他一口，這麼輕輕叼著，管什麼用？
墨沖正猜不透藥王蛇的企圖，卻已經再次被放下。這一次，他被放在了一個小小的土台上。土台正中生長著一株三尺來高，通體散發著淡淡金光的植物。這植物頂端，結了一顆雞蛋大小的果實，果實灰濛濛，和金色的植株比起來是相當的不起眼，但是墨沖卻發現，植株散發出的金光接近這顆灰色果實，竟然被完全吸收了進去。
「這……這……這……」
墨沖雖然沒見過這種植物，但是從它顯現出的異象，這東西絕對絕對是世所罕有。
「絲絲，絲絲。」
藥王蛇在墨沖身後發出絲絲之聲，並用巨大的頭顱輕輕拱了拱墨沖的身體。
墨沖沉吟了一下，道：「你的意思是說，這個東西送給我，要我保證不對你的孩子下手？」
藥王蛇雙眼亮了亮，卻輕輕搖了搖頭，口中又發出了絲絲之聲。
墨沖皺了皺眉，道：「那……你是要我把它帶走，照顧它？」想想之前那只紫紋蠍子，看來藥王蛇是擔心自己的孩兒會遭受這只毒蟲的毒手。之前那些給它送貢品的野獸爬蟲，可沒一個是那紫紋蠍子對手的。
墨沖此話一出，藥王蛇雙眼一亮，用力地點了點頭。然後一張口，將那顆灰色果實咬了下來。但是讓人吃驚的一幕出現了，就在藥王蛇觸碰到那果實的一瞬間，它的身體裡的精元、神氣、法力、甚至是色彩，都化作絲絲縷縷的光線，融進了那灰色果實之中，藥王蛇竟然在一瞬間，通體變成了灰白之色。
墨沖大吃一驚，不由倒退了一步，面色變得蒼白異常。這……這是什麼妖木！？只是碰到了一下就會發生如此可怕的變化？
「絲……」
藥王蛇又發出了一聲嘶鳴。但是這一次的聲音既微弱，又無力。聲音只是發出一半，就嘎然而止，它的身體也突然『砰』地一聲，崩碎成一大攤粉塵，消散在了空氣中，而那顆灰色果實則『吧嗒』一聲，掉落在地。
「砰砰，砰砰，砰砰。」
溶洞裡恢復了寂靜。墨沖連自己的心跳都聽得一清二楚。他望著地面不遠處的灰色果實，心中是掙扎無限。這果實肯定不簡單。但是想想藥王蛇的慘狀，墨沖卻不敢上前拾起，要是自己也變成藥王蛇那般，那可糟糕透了。
『不，不會的！藥王蛇把它送給我，想要的是我去照顧它的孩子。若是我死了，它不是白忙一場？』
『但是，這不正好是一個妙計？藥王蛇讓我會錯了意，讓我以為它要我照顧它的孩子，這才將我帶到這古怪的果實邊上。到時候通過這果實害我性命，我就不會提防了。』
『未必如此啊。看這藥王蛇的舉動，已經多少有些靈智。想是已經存活了千百年的妖獸了。它應該明白，就算不帶我到這裡，它死之後，我還是會到處搜索寶貝，發現這古怪的果實是遲早的事。那時候我自然想不到觸碰果實會至人死地，見到這麼奇異的靈藥自然會想採摘。一碰之下我就死了。它何必多此一舉，將我帶到這，又讓果實展現出那種可怕的威力？想來，果實經過這一次，應該已經沒有了危害才對。』
墨沖心中思緒千回百轉，到了最後，終於忍不住走上了前去。灰色果實對人似乎有一種奇異的吸引力。墨沖剛才站著不動還好，這腳步一動，就再也停不下，直接大踏步走到了果實之前，彎腰將它拾起。
果然沒有出現剛才那種可怕的跡象。墨沖看著手中灰色的果實，眼波中露出了迷茫之色。在這一瞬間，他突然變得無慾無求。彷彿世界都已經被他握在了手裡。而與此同時，一股無法抑制的衝動從心中升起，飛快地佔據了他的理智。只見墨衝突然一張口，將這顆雞蛋大小的灰色果實一下塞進了嘴裡，吞了下去。
「轟！」
一股灰色的能量猛地在墨沖的身體裡炸開。墨沖只覺得自己在一瞬間突然被撐大了好幾倍，接著又縮了回來。他的法力、修為、神念等等雖然沒有出現實際性的增長，總容量卻一下子攀升到了一個恐怖的高度。墨沖剛剛被藥王蛇的膽汁治癒，法力本來已經是圓滿的全盛狀態，但是現在一下子就有了一種胸懷若谷的感覺。自己本來滿滿噹噹的法力，此時連體內總容量的十分之一都填不滿了。
「這……這……太好了！哈哈哈哈哈！」墨沖臉上是又驚又喜，忍不住狂笑出聲。但是笑了幾聲又連忙止住。他現在所處的地方可不是一個安全的所在，便是要高興，也等離開了這裡再說。
墨沖恭恭敬敬地朝地面一攤白灰拜了幾拜，道：「藥王蛇前輩。我答應過的事情，一定會做到。本來，我是想將你的孩兒收為自己的靈獸。但是你既然送了我這麼大的一份好處，我也不能太對你不住。這個打算就此作罷。我會替你好好照顧它，待它有了自保之力，便放歸山林，請你放心！」
「絲絲，絲絲。」
溶洞之內突然陰風乍起。藥王蛇那熟悉的『絲絲』聲再次在墨沖耳邊響起。墨沖面色微微一變，只見眼前旋轉著的陰風之中，裡面突然出現了一條胳膊粗細的藥王蛇虛影，它朝墨沖點了三下頭，接著頭顱轉向東方，口中發出了一陣『絲絲』之聲。
墨沖會意，道：「你的意思是說，走那邊才能出去？」
藥王蛇又點了點頭，接著『呼』地一下，消散在了空氣中。
既然已經決定要離開，又有了藥王蛇的指點，墨沖便不再停留，一個箭步衝到了藥草蛇窩邊。剛探頭進去，窩裡的小藥王蛇突然「嗖」地一下猛朝墨衝撲了過去。墨沖面色一變，幸好，這小藥王蛇並不是要攻擊他，而是刺溜一下鑽到了他懷裡，纏在了他的身上，彷彿是認得墨沖一般。
墨沖正尋思怎麼才能把這小傢伙帶走，此時它這麼粘自己，倒是省了一番麻煩。墨沖當即將那藥草蛇窩分開兩半，一半是沾有藥王蛇膽汁、藥王蛇唾液和那蛇卵粘液的。另外一半則是單純缺根少葉的。
不完整那些靈藥靈草，帶出靈藥園交差是沒問題的。但是沾有藥王蛇體液那些藥草是萬萬不能帶出靈藥園的，否則被外面的高階修士看出什麼端倪，墨沖的麻煩就大了。這一些有問題的藥材，墨沖也只能暫時帶著，或者自己用一些，或者小藥王蛇吃一些，但是離開靈藥園之前，必須得扔掉。
將藥草收拾好，墨沖又朝地上許多的死屍看了一眼。幾十具屍體。藥王蛇吞食了十幾具，還剩下二十來具。不過這些屍體上基本都已經沒有了儲物袋、法器之類。墨沖匆匆忙忙檢查了一下，沒發現什麼東西。當即也不再多做停留，朝藥王蛇指點的方向飛奔而去。
藥王蛇指點的方向是一個石洞。一路上倒也清靜，除了遇見一些普通的蛇蟲，妖獸是一隻都沒有。行到一半，墨沖手背上玉衡宮圖案亮起。墨沖知道，自己折騰了這麼久，已經是半夜子時，當即便點了圖案進入到玉衡宮休息了幾個時辰，出來之後才又繼續趕路。到了天色放亮，墨沖終於從一塊懸崖壁上鑽出，離開了神秘的地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