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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90.第90章 毛病 文 / 長白山的雪

    雲雪擰不過鍾家老太太,結果一大家子就全都跑去鍾家吃飯了。鍾家的人都知道今天的事情,大家都小心翼翼的避免提及這個話題,倒是一個勁兒的恭喜沈氏收了徒弟。

    沈氏的男人對韓家的孩子也十分親切,尤其是對雲霖,更是親熱的很,時不時的還要考一下雲霖。

    雲霖原本還沒太在意呢,可是不多時,他就發現,這位周叔叔可是個滿腹經綸的大才之人。自己現在這點學問,在人家那裡根本就啥都不是。「周叔叔,沒想到你的學問竟然這麼好。我以後能經常來找你麼?我想求叔叔多指點指點我。」村裡的夫子,學問也是有限,只是能教孩子啟蒙罷了。

    「好啊,這個還有什麼難的?你要是有空,下了學就過來唄,叔叔巴不得多個人說話呢。」周文浩笑道。他來到這裡,跟村裡人也不是很熟悉,所以也是覺得悶得慌。鍾家的男孩,並沒有在家裡,大的在外經商,小的在州城唸書。所以他每天閒著,也是覺得有些抑鬱,如今遇上了雲霖,兩個人又十分的投脾氣,所以他也很高興。

    於是就這麼定了下來,雲霖每天下學之後,就來找周文浩。

    鍾家一片歡聲笑語,雲雪在這種氣氛之下,心情也好了很多。她原本就不是那種心眼很小的人,以後的日子還長著呢,倘若她一直都這麼哀哀切切的,那弟弟妹妹們可怎麼辦?在雲雪的心裡,弟弟妹妹們,才是最主要的。至於正松,她決定拋在腦後,不去想了。

    沈氏就在雲雪的身邊,她低聲的對雲雪說道,「呆會兒你和我找個地方,咱們兩個好好說會兒話。」

    雲雪愣了一下,不知道沈氏找自己要說什麼,可是她也明白,沈氏不會無緣無故的找自己。「好。」雲雪答應了下來。

    等到晚飯吃完,雲霖就跟著周文浩到一邊,去討論學問了。而雲震他們,則是回了韓家。雲雪記著沈氏的話,等著走到了自家的門口,就把小妹交給了雲霓,「大妹,周嬸子說,要找我說幾句話,我一會兒就回來。」說完,她就轉身走到了鍾家的門口。

    沈氏已經在那等著了,兩個人就在鍾家大門外,找了個木頭墩子坐著。沈氏看了看雲雪,問道,「雪兒,你跟嬸子說,你以前是不是受過寒涼啊?」之前她給雲雪把過脈,發現了雲雪的身子似乎有些毛病。

    雲雪一聽這個,心中一個激靈,「是,去年冬天,雲震掉到了江裡,我為了救他下水來著。今年我又在江上放排,也是經常的下水。」雲雪沒有隱瞞,如實的說了。

    沈氏一聽,歎了口氣,「唉,你啊,你這孩子,怎麼這麼不愛惜自己的身子啊?你可知道,你這都坐下病根兒了麼?你到現在還沒來癸水是麼?」

    「去年有個大夫就跟我說過了,他說我寒凝胞宮,有可能癸水回來的晚,而且來癸水的時候,會肚子很疼。更有甚者,將來子嗣上也會很艱難。」雲雪啥都沒瞞著,把這些都說了出來。沈氏既然能夠看出來,瞞著也沒什麼必要了,說不定沈氏還能幫自己想想辦法呢。

    沈氏點頭,「那大夫說的沒錯,的確是這樣的。這都一年了,你怎麼也沒找大夫好好的看看呢?你要知道,這可是關係到你一輩子的大事啊。」沈氏有些責怪的說著。

    「嬸子,你也該知道,這裡想要找一個醫術高明的大夫是多麼不容易。當時那個大夫就說了,他對這個不在行,治不了我。再者,我這毛病,需要一些名貴的藥材,他那裡都沒有的。」雲雪苦笑,不是她不想治病,而是沒有這個條件去治啊。

    「他說的倒是實話,這的確是困難了些。孩子,你別急,讓嬸子幫你想想辦法,嬸子定要把你的毛病給治好了不可。一個女人,最重要的就是能夠延綿子嗣,倘若你不能,以後的日子,就是男人再疼愛你,也是無濟於事的。」沈氏扯過來雲雪的手,有些惋惜的說道。

    「謝謝嬸子了,我倒是弄了一副鹿胎了,可是不知道如何配藥,也就只能放在家裡了。」雲雪心裡很是感動,她心裡還是有點疑惑的,這沈氏對自家好像非常的關注。這有點奇怪,畢竟他們接觸的時間並不長。不過,雲雪也明白,沈氏是真心為自己好,所以就把鹿胎的事情說了。

    「呀,那感情好,只要有了這味主藥,剩下的倒是好辦了。你明天就把鹿胎給我拿過來,我想辦法幫你把藥配了,給你熬一副鹿胎膏出來。這樣慢慢地調養身子,說不定以後就能好了。唉,若是能有雪蓮就好了,那東西,更是婦科的良藥呢。」沈氏一聽雲雪說有鹿胎,心情立刻好了起來,當下就表示要給雲雪配藥。

    沈氏把雲雪單獨叫出來,為的也就不讓別人知道雲雪的毛病。倘若別人知道了雲雪的毛病,還不知道會怎麼說呢,這關係到一個女孩的將來,所以必須得慎重。

    雲雪心裡也明白,所以更加感激沈氏的用心,「好,那我明天就把鹿胎拿過來,其餘還缺什麼藥材,嬸子跟我說,我想辦法弄來就是了。」

    兩個人又說了幾句話,沈氏就催著雲雪回家,正好雲霖也剛剛從鍾家出來,姐弟兩個就相伴回韓家了。

    沈氏看著韓家姐弟的背影,怔怔的有些出神。

    「寧嫣,你在想什麼呢?不早了,回去吧。」周文浩從院子裡出來,看見妻子在那站著,伸手摟住了妻子的肩膀。

    「相公,我心裡好難過啊。霖兒就在眼前,可是咱們卻不能認他,你讓我這個當娘的,心裡哪能好受啊?」沈氏將頭靠在丈夫的肩膀上,哭了出來。

    周文浩拍了拍妻子的後背,長歎了一聲,「寧嫣啊,咱們認兒子容易,可是認回來之後又該怎麼樣?這才是難題啊。咱們如今,說是朝不保夕都差不多,若是將霖兒認了回來,豈不是連累了他麼?我只願這樣和他們多相處,就心滿意足了。倘若將來咱們有什麼事情,霖兒不知情,也不會很痛苦啊。」

    沈氏趴在丈夫的肩膀上,痛哭了起來。好半天,哭聲才停了下來,沈氏有些抽噎著,「你說的,我都知道,我就是心裡難受。好了,咱們回去吧,別讓姑母擔心了。」

    周文浩扶著沈氏,兩個人相伴回了他們住的屋子。

    而這一晚,卻是有很多人家,都睡不著了。村子裡不少的人家,都是知道了今天的事情,有的人晚上睡不著,就在那琢磨著。

    蔣成韜下午的時候,從別人的嘴裡聽說了這件事,氣的他回家發了好大一通的火。家裡人不知道他這是怎麼了,還以為是在村子裡又受欺負了呢。蔣家老爺子非說要去找人家不可,還是蔣成韜攔著,解釋清楚了才算沒事的。

    晚上,蔣成韜躺在炕上,卻翻來覆去的怎麼也睡不著。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迷迷糊糊的睡著了,可是又做了一個夢。夢裡母親的臉和雲雪的臉重合在了一起,她們都在哭,哭的很傷心。成韜想上前去安慰,可是卻怎麼也動彈不了。然後,他眼睜睜的看著,眼前的女人竟然哭著上吊死了,他大聲的喊,卻發不出聲音。

    「不。」蔣成韜終於喊了出來,卻把自己給喊醒了。他伸手摸了摸頭上的汗,然後抬頭看了看漆黑的屋子,才明白自己是做了個噩夢。「雲雪姐姐,你可千萬別想不開啊。」蔣成韜喃喃道。

    被噩夢嚇到了,他此刻睡意皆無。想了想,還是起身下地,點燃了蠟燭,找了本書看起來。

    雲雪躺在炕上,也是半點睡意都沒有。她嘴上說著沒事了,可是腦子裡卻不由自主的,想起了今天所發生的一切。正松表白時,自己真的很開心,那時候,她真的很想開口答應了。張家來人指責正松時,自己毅然的站在了正松的身邊,因為她相信正松不會做出背信棄義的事情來。等到正松的母親來了,自己就有些絕望了,她就是再重要,也比不過母親在正松心裡的地位。

    直到孫長海的那一跪,讓自己的希望徹底粉碎了,她明白,自己和正松,是真的不可能了。到了這一步,出了忍痛割捨之外,還能有別的選擇麼?沒有了。

    淚水從眼角滑落,浸濕了枕頭。

    而在同一個時刻的孫家,卻並不是風平浪靜。正鬆手裡拿著個酒罈子,在不停的往嘴裡灌酒。正松的弟弟正槐,上來搶他手裡的酒罈子,卻被正松一把推開了。「走開,別來煩我。」正松喊道。

    「大哥,你還要怎麼樣?為了你的事情,咱娘都撞了牆了。我就不明白了,大丈夫,何患無妻?你為了一個臭名遠揚的女人,值當這樣的麼?」正槐被哥哥推了個趔趄,好不容易穩住了,他朝著哥哥大喊道。

    「你給我滾一邊去,我告訴你,再讓我聽見你說雲雪的壞話,當心我揍你。」正松使勁的瞪著弟弟,揚起了自己的拳頭威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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