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零二章 潰散 文 / 茶煙
令圖如電射直上天穹，百里外劉珂等巨擘猶自心驚，令圖實力之強大，也就在這一刻全然展露。翩躚臉色發青，袖中不斷推算大衍神術，令圖一飛沖天，是天機閣主不曾料到的。
「不會就此飛昇琳琅界吧？」顏如花自言自語道。
其餘巨擘臉色木然，如果令圖飛昇至琳琅界，那這場劫難就遠未結束。
一團銀光沖天而起，九昊化身朝古魔追去！厲無芒自驚詫中回過神來，他不知令圖已經癲狂，只想到若是讓古魔脫身，後患無窮。
九昊化身有神行菉文加持，按說應該隨即追趕上令圖。但直上百萬里後，強大的威壓使得厲無芒血氣逆行，魂魄悸動。雖然浴火重生的軀殼無懼威壓，但魂魄無法承受。
不由自主停下，抬頭仰視天穹。不見令圖蹤跡，只能以神識感知到腐朽針還在向上急升。
「令圖要飛昇琳琅界？」厲無芒心一沉。如此情形實在出乎他的預料。飛昇百萬里，感受到仙界威壓，厲無芒頗有自知之明，以其魂魄之境界，根本無法踏入琳琅界。只有青鸞這樣的強者，才具備飛昇仙界的實力。
轟然一聲裂響，這奇異的聲響不是傳到耳內，而是被神識感知。厲無芒赫然明白過來，令圖撞擊上琳琅界諸仙設下的封印！
令圖軀殼無與倫比，一成魔魂也絲毫不弱於琳琅界上仙，但魔魄被鎮壓不能歸附，故而只是半仙境界。半仙境界強於任何修仙者，就是青鸞也遠遠不及。撞擊琳琅界封印，或者也只有古魔才有此膽量。
神識感知到巨大冰山開裂、錯位、崩塌的聲音，顯然令圖奮力一撞。將琳琅界封印撞開，封印已經在崩潰。
「古魔如此強橫。」厲無芒心裡默默念叨。隨即感受到被擠壓的魂魄得以舒展，氣血逆行也由此改變。
恍然明白，不是自身魂魄柔弱，而是琳琅界封印鎮壓下界的緣故。九昊分身二次騰飛，厲無芒要看看令圖到底如何。
上行十萬丈。只見天空一片昏暗，鉛灰色的雲層在慢慢裂開，雲層上是無數繁複的紋路，此時封印解體，那些紋路不停的閃爍著紅光，看起來頗為壓抑。
紅色的紋路厲無芒沒有聽說過，以其修煉多年的認知，這就應該是上仙封印九元界結下的陣法，或者說是仙符之紋。與菉文有許多相通之處。
令圖！厲無芒看見古魔在虛空站立。高大的魔軀佝僂著。顯然撞擊在封印之上，令圖受傷不輕。雙翼一震，來到古魔面前，令圖抬起頭看厲無芒一眼。「九昊，居然追上來了。」
令圖語氣低沉，再沒有不可一世的囂張，他的軀體在龜裂，黑色的魔氣自軀殼裂縫中向外宣洩。魔魂幾欲消失。掠自尤渾的一縷仙家魂魄也在潰散。
「本座厲無芒。」九昊分身收去，厲無芒站立在令圖面前。
「厲無芒……」令圖自言自語道。像是根本想不起來厲無芒是何方神聖一樣。隨後軀殼開始破裂，在九天罡風吹動之下，迅速分離，一片片朝著四下散落。魔魂、仙魄也就此湮滅。
「收！」厲無芒手中掐訣，袍袖一擺，將令圖破碎的軀殼以及腐朽針。天風傘殘片、一個儲物袋捲入袍袖。本源之力、稍許未燃燒盡的血氣，被納入體內。
對本源之力、大魔血氣，厲無芒毫不畏懼，這些雖然是魔修至寶，人修或許無法煉化。但無主之物同樣不會傷人。何況厲無芒曾經掠取過柳思誠本源之力，對此物毫不陌生。
鉛灰色的雲層繼續分離，紅色的紋路依然閃爍。厲無芒往上飛起，進入雲層之中。沒有任何不適，繼而飛躍雲層，再升萬丈，在遙遙望見無數虛無縹緲、時隱時現的山巒之後，厲無芒退了下來。
他看見了琳琅界，真真切切的仙界。不過厲無芒並沒有打算就此飛昇，對那個未知的，同樣充滿著殺戮陰謀的上界，厲無芒還需要做些準備。
……
厲無芒自天而降，劉珂等巨擘喜憂參半。因為厲無芒一臉肅穆，看起來令圖或者還是逃走了。劉珂見眾人不語，哈哈一笑道：「無芒，可是琳琅界一遊而回？」劉珂性喜玩笑，見氣氛凝重，故作輕鬆言道。
厲無芒點點頭。「遙遙相望，不敢涉足。」
「厲真君果真見到琳琅界？」青鸞見厲無芒不似玩笑，急忙問道。鳳離大陸第一修的青鸞，早已具備飛昇的境界，只是苦於封印，一直不能遂願。她不止一次飛向蒼穹，都無法靠近鉛灰色雲層，遙望錯綜繁複的紅色仙紋，無計可施。
先前神識也聽到九天之上的裂響，心中有無限憧憬。心中厲無芒說遙見琳琅界，妖君青鸞再也按捺不住。
「山巒疊翠，不知是琳琅界的什麼地域。」厲無芒心知青鸞焦急，直截了當回道。
青鸞抬頭望天，逐漸平復心情。「不急，二百年都過來了。」隨後目視厲無芒道：「厲真君，青鸞欲隨真君往天歌山修煉些時日，待真君飛昇之日，青鸞想與真君結伴，不知真君意下如何？」
未等厲無芒回話，顏如花頓時氣餒。看一眼翩躚，心中暗道：「罷，這無芒看起來頗有女人緣，我與翩躚明爭暗鬥，真是多此一舉。」
翩躚亦有同感，看著厲無芒。
厲無芒一笑言道：「青鸞妖君，厲無芒的九元界不是祥和世界，殺戮怕是更甚於九元界，妖君三思。」
青鸞與厲無芒結伴，是見厲無芒有大妖九昊化身，推斷這個九元界公認的大運道者，在琳琅界同樣將一鳴驚人。想有個依靠，與男女私情其實並無關聯。不過妖君修為高深，對顏如花、翩躚氣息變化一清二楚。心道：「不是紋章一味壓制本座，那裡來得你二人與厲無芒卿卿我我。」就此反而動了旖旎念頭。
「厲真君，本座妖修不假，但修煉千百年心智不輸人修。本座自然知曉琳琅界不容真君，否則真君天劫也不至於出現九劍刀這樣慘烈的劫雷。」青鸞略微一頓又道：「但真君運道無人能比，琳琅界縱然荊棘密佈，想來真君披荊斬棘，總歸是要問鼎大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