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二章 黑色小鳥 文 / 茶煙
塔丁神念斬釘截鐵，顏如花對進入隕星城卻三分把握都沒有，樂得解厲無芒燃眉之急。於是道：「無芒且請出仙尊，願不願進金塔，還得看仙尊意願。」
神念動，器靈金叟現出，在一旁站立。「公子喚金叟不知有何吩咐。」
「請紋章仙尊一見」厲無芒語氣平淡。每次見金叟就想到收用滅元針不果，是以難得有好顏色對這器靈。
「是。」隨著厲無芒修為提升，三位器靈比過去恭敬許多。尤其是金叟，自知有短，愈發規矩。
金叟身形消失，下一刻與紋章分神所化女子一道，出現在厲無芒面前。再看分神白衣女子，神情略感憔悴。見厲無芒、顏如花在側，女子強打精神笑道：「何事欲勞動本仙尊？」
顏如花斂衽一禮。「隕星城種種無禮舉動，還請仙尊寬恕。」顏如花在隕星城魔基柱借寶假仙，對紋章所化女子視若無睹，禮數不全，故此先行賠罪。
「那時節有傀儡尤渾在場，怪不得女魔修。」紋章雖然驕橫，但也不是不明事理。且分神已如風中殘燭，無力計較這些細枝末節的小事。
「仙尊大量，此九金塔出自隕星城，有上一界仙界魂魄駐守，不如與他們神念商談一番？」顏如花斟字酌句言道。雖是救助紋章分神，按塔丁說法，入金塔就得司職為隕星城一員，其實就是主公顏如花之僕從。女魔修擔心紋章心存芥蒂，故而言語十分小心。
「好。」白衣女子微微點頭。以妖仙之心智，面對九座金塔，她大概也能猜到幾分。隨即閉目與塔甲、塔丁以神念交談。
一盞熱茶時間過去，紋章睜開眼睛，看著顏如花道：「女魔修。為拯救這縷分神，本尊決意進入金塔。」
「啟稟仙尊，不知上一界仙家魂魄有沒有告知仙尊，此陣晚輩為主人，到時候驅動陣法難免以下犯上。」顏如花不想欺瞞紋章，免得飛昇琳琅界後自食惡果。在琳琅界紋章鳳凰本尊可是大名鼎鼎的存在。
「塔甲、塔丁二位道友已經言明。且塔乙是妖仙之塔位，其中妖仙之氣濃郁，因為在上一界大戰時，其中妖仙魂魄最早被滅殺，故此塔中妖仙之氣盈滿。足以恢復本仙尊的分神。」白衣女子顯得十分滿意。「至於塔乙，主司隕星城修復。雖然要奉女魔修為主公，但塔甲、塔丁以仙家魂魄供你驅使，本仙尊一縷分神，更是微不足道。」紋章分神審時度勢。前有塔甲、塔丁魂魄的榜樣，也就放下那一分矜持。
「仙尊首肯，晚輩受寵若驚，來去自由，此後仙尊如想離開金塔，晚輩必然是不敢阻攔的。」既然要結善緣，顏如花小心翼翼的道。
「最好不過，本仙尊就此入塔。」紋章分神所化女子很是滿意。說完看厲無芒一眼道：「自始至終。無芒一語不發，難道還在記恨姑娘奪取鳳凰精血的事情？」
「不敢。」厲無芒躬身一禮。「晚輩始終說不上話。請妖尊海涵。」
「姑娘知道，這是你尋求到的機緣，就此謝過。」白衣女子微微一笑。走到一座金塔前，這座金塔就是乙塔，在與塔甲、塔丁商談時，紋章已經清楚乙塔所在位置。
顏如花手中法訣翻飛。白衣女子身影瞬間模糊，隨即不見蹤跡。，已經被送入金塔之中。
「仙尊看你的眼神不對，且自稱姑娘。」顏如花回過頭，盯著厲無芒。
看看一旁的器靈金叟。厲無芒有些尷尬。「紋章仙尊性喜玩笑，那裡有什麼眼神不對？」說完連忙將金叟收入滅元針。
「沾花惹草，居然連紋章仙尊都垂青於無芒，看來不光是有修仙的大運道，還有大大的桃花運呢。」顏如花半真半假笑道。
厲無芒張口結舌，不知如何應答。其實他倒是心知肚明，紋章為得到雙頭鳳凰精血，才將分神遣來九元界，後又操縱青鸞，處處為難自己，那裡有什麼垂青可言？
強大的神識出現，顏如花抬頭看著洞口。顯然方才塔丁提及的強橫者，已經到達隕星凶境，正在以神識探看。
「遠的很，有金塔陣掩蓋氣息，沖天宮巨擘也找不到這裡。」厲無芒走到顏如花身旁，伸手輕輕攬住女魔修的腰。
「無事獻慇勤，非奸即盜。」顏如花並未掙脫，反而將頭靠在對方肩上。「無芒，這一人一魔在一起，是不是有些奇怪？」想到妖仙紋章所化女子，女魔修此時心情十分複雜。
「不奇怪，我等修為低下，想是在琳琅界，此情此景隨處可見。」厲無芒信口開河道。
「琳琅界諸仙的事情無芒也知曉？」顏如花一翻白眼。
「姐姐也只是魔修，你怎麼就知道無芒不知道？」厲無芒胡攪蠻纏。
「不與無芒亂扯。」顏如花站直身體，走到金塔陣中央坐下。她現在有法術蛻去魔化軀殼，但卻將遲緩修煉之速，被紋章分神一攪，有些猶豫不決。
厲無芒在其面前盤膝趺坐。「姐姐，既然有仙界魂魄在此，不如打聽一下，如何除去滅元針上仙家印記。」閒來無事，厲無芒又想收取滅元針。
「姐姐一早就問過，塔甲、塔丁只是魂魄，無法去除仙器印記。」對厲無芒的事情，顏如花十分上心，還在沸騰海愁雲洞時，女魔修就曾經詢問過仙家魂魄。
「哦。」厲無芒有些失望，忽然想到一件事。「古魔令圖之魄的確被無生府帶到天歌山，無芒不曾欺哄姐姐。」
「果有其事。」顏如花心中一驚。「魔魄非同小可，與令圖復生息息相關。只是天歌山如此遼闊的區域，何處尋覓此魄？」
「古魔之魂在大莽山，其魄在天歌山，一南一北相距遙遠，若是要相聚怕也不容易。」厲無芒留有一絲僥倖。
「找到還在其次，要鎮壓就難。此事倒可以問問仙家魂魄。」顏如花手中掐訣。
金塔中仙家魂魄起始也茫然不知所措，隨後便有良策供主公參詳。顏如花點點頭道：「可在天歌山布下金塔陣，塔丁、塔甲神識能覆蓋萬里，尋找魔魄不難。至於鎮壓，或許能將其魄鎮壓在金塔中，只是塔丁、塔甲沒有見過古魔魄，不敢說有十成把握。」
「如能鎮壓令圖之魄，令圖就不能復生。」厲無芒一臉歡喜。
……
一隻黑色小鳥飛入洞府，顏如花、厲無芒同時一驚。「符菉！」這小鳥只是一張符紙，看起來是鳥形狀，自然瞞不過兩個巨頭的眼睛。雖然不知小鳥主人是誰，但一定與搜尋顏如花的沖天宮巨擘有關。
當強大的神識出現後，顏如花、厲無芒都沒敢以神識探看四方，怕驚動來者。此時飛來黑色小鳥，顏如花知道，巨擘就在附近。
將九座金塔一卷收入袖中，兩人步出洞府。既然符菉飛進洞中，顯然再也瞞不過巨擘。
附近不止一隻黑色小鳥符菉在飛翔，有些甚至一頭鑽進堅實的岩石，與生靈不同，岩石、樹木，海水根本攔不住符菉。
隨即八個強者出現在前方海空之間，厲無芒神識掃過，其中二人是化神期巨擘。剩下六個有合體期境界。兩巨擘中一是簡大、另外一個的氣息卻十分陌生。
轉瞬即至，簡大儼然是首腦，看著厲無芒、顏如花道：「如不束手就擒，難免魂飛魄散。」絲毫沒有商量的餘地。其身旁化神期巨擘乃是一絡腮鬍的人修，目光陰冷，盯著顏如花。
「束手就擒能免一死？」厲無芒冷笑一聲。「簡大可敢與本尊單獨一戰。」
「妄自尊大。」絡腮鬍人修不等簡大回答，大聲呵斥道。
「哦，還未請教閣下尊姓大名。」厲無芒凌厲目光一掃此人。
「本尊程金光。據說厲無芒是鳳離大陸傳奇，眼高於頂。今日一見果然倨傲的很。合體期境界敢藐視化神期巨擘，太過不自量力！」絡腮鬍程金光大聲道。
「程真君迫上門來喊打喊殺，難道要引頸受戮才恭謹？或者是虎踞大陸的規矩？」厲無芒睥睨一眼程金光，提起虎踞大陸，也是為一探對方底細。
「知道本尊自虎踞大陸而來還敢如此囂張。」程金光點點頭。「天道崩壞，壞就壞在你這些以大運道者自居的螻蟻。」
「真君差矣，壞在閣下這些恃強凌弱的巨擘。真君在虎踞大陸不過是籍籍無名之輩，到鳳離大陸便頤指氣使的驕橫。全不將簡大放在眼裡，由此可見一斑。」厲無芒市井出身，伶牙俐齒，見程金光不等簡大說話，就喧賓奪主，免不得挑撥一番。
「你……」程金光沒想到厲無芒如此說辭，自知理虧，看一眼簡大道：「簡真君，此子果然不是善類。」
被厲無芒一針見血挑明，簡大也覺臉上無光。其餘六個合體期巨頭都是沖天宮門下，聞言也很是尷尬。簡大道：「厲無芒，古魔復生在即，九元界值此風雨飄搖之際，程真君能蒞臨鳳離大陸，實在是四修之大幸。顏如花乃是古魔令圖的弟子，身懷本源之力，將其擒拿查明古魔下落，乃是人修弟子道義本分。」
「鳳離大陸以古魔弟子自居者只有柳思誠。沖天宮不去擒拿魔使，卻一味糾纏顏魔君，有何道義可言？」厲無芒輕描淡寫將此話題一推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