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藍霧 文 / 茶煙
飛快的奔跑，腳落在白石的走道上，四下傳出空洞的回聲。不經意間，一層淡藍色的霧氣從四面八方湧出，將整個宮殿廢墟掩蓋。
「到底不同尋常，不知這霧氣會不會殺人？」顏如花心中愧疚，不是自己被追殺，厲無芒不會陷落隕星城。這裡的一切都出乎修仙者想像，對藍色霧氣顏如花一無所知。
「不會，隕星城能輕而易舉捕捉巨擘，要滅殺九元界修仙者，用不著大費周章。」厲無芒思路清晰，腳下不停。
柳思誠有些心虛，淡藍色霧氣湧動之初，他感到恐懼。霧氣覆蓋之下，神識全然被隔絕，目視四周僅見五丈內景物。柳思誠停下腳步，身旁白杜別見狀道：「魔使，霧氣奇異，不如暫且退出。」
「好。」柳思誠連忙點頭，與天魔宗強者一道，緩緩後退，退出宮牆之外看的清楚，淡藍色霧氣只是覆蓋著宮殿廢墟。藍汪汪一片，甚是奇異。
……
再次被無形阻力攔下，厲無芒、顏如花停下腳步。五丈的視距，看不清楚前方為何物。想像中應該是一座坍塌的大殿。厲無芒道：「再往前就該是宮殿核心區域，否者不會有第二道禁制。」
「過去的禁制一定數不勝數，如今隕星城破敗坍塌，這可能是殘存的最後一道禁制吧。」顏如花沒有聽見身後有人追趕，心中稍安。
「不如四下查看一番，找個地方藏身。」一直在宮殿大道奔跑，厲無芒想入破敗的宮殿中開眼界。這裡是仙家殿堂，對修仙者吸引力巨大。
顏如花低頭答應，兩人往左側一座赤色大殿走去，大殿高三十丈有餘。若是不被淡藍色霧氣阻擋視線。應該可以看見宮殿門楣懸掛著匾額，歪斜著幾欲墜落。
進門後左手邊牆體已經倒塌，右手一側有配殿，看起來還完好。
淡藍色霧氣沒有侵入大殿，寬闊的殿堂中空無一物。赤紅色的牆壁不知何種材料，平滑光潔。看不出陣法圖案。
兩人小心翼翼走入右手邊配殿，配殿屋宇十分難得的完好。共有前後兩間大廳堂，同樣不見有桌椅、案幾。
「空空如也，但此間居然一塵不染，似乎……」顏如花若有所思。
「隕星城也無風雨也無情，沒有塵土不奇怪。」厲無芒在大街上就留意到，隕星城內沒有一絲風。
忽然，一道殘念進入厲無芒腦海「出不去，隕星城出不去！」這是一個十分微弱的神念。以至於厲無芒事先根本沒有留意到它的存在。
「尊駕是誰？隕星城為何出不去？」厲無芒屏氣凝神，以神念問道。
「本尊名姓不提也罷。禁制內有出口，但實在難以靠近。傀儡，可怕的傀儡……」殘念慢慢消失，再無聲息。
顏如花察覺到厲無芒的異樣，有些擔心的看著對方。厲無芒回過神來，道：「一道殘念，說是禁制內有出口。但難以靠近，有傀儡在其中守衛。」
「有這等事？」顏如花對傀儡略有所知。鳳離大陸沒有煉製傀儡的宗門，但其餘四大陸卻有此術。傀儡說到底不過是器物，居然能阻攔化神期巨擘？
厲無芒道：「雖然是個壞消息，但知道有出口也該高興才是。」
「破除禁制靠我倆修為辦不到。」顏如花有些三心二意。如果那幾位巨擘出手，或許能逃出隕星城，但巨擘們更可怕。他們可不是同路人。
「無妨。走不出去就在此地終老。」厲無芒也想不出辦法。如果傀儡太強大，破除禁制也沒有用。
……
青鸞、沖天宮眾人修走到一起。巨擘審時度勢，青鸞不再清高，與鹿邑謀、霸凌霄暫且合作。在神識隔絕的隕星城，人多總是好事情。
「青妖君。宮殿被霧氣覆蓋，我等……」鹿邑謀陷落隕星城，心中難免畏懼。
「看魔宗白杜別舉動再說。天魔宗柳魔使被顏如花奪去本源之力，比我等更著急。」黑衣少女青鸞不緊不慢道。
三里外天魔宗白杜別眼角瞟著青鸞等人，對柳思誠道：「妖修與人修合流，不如暫且退出此地。」白杜別擔心青鸞、鹿邑謀對柳思誠不利，雙拳難敵四手，杜別想避開些。
自公然釋出本源之力後，柳思誠顯然成為眾矢之的。這一點柳思誠十分清楚。他點點頭道：「也好。」
天魔宗門人正要離開，淡藍色霧氣倏忽間消散，宮殿廢墟顯現出來。
「進！」青鸞輕叱一聲，不管沖天宮門人是否跟隨，一步跨過殘斷的宮牆，向宮殿中央奔去。鹿邑謀略一遲疑，霸凌霄道：「鹿兄，時不我待。」
雖然不知如何脫困，但許多殘念都在宮殿廢墟飄蕩，霸凌霄自然不會放過這地方。想來青鸞也是如此。
「走！」鹿邑謀喝一聲，率沖天宮強者衝入宮殿廢墟。
見沖天宮入廢墟，柳思誠立刻改變主意。對方急於離開隕星城，對自己不會太在意。於是道：「魔君，不如一起湊個熱鬧。」
白杜別也是同樣心思，聞言道：「入去最好，或許能覓到出路。」邁步往前。天魔宗強者尾隨其後，往宮殿廢墟中心奔去。
淡藍色霧氣再次湧出，這次沖天宮、天魔宗都不肯退出，慢慢順著宮中大道向前去。
一種默契悄然形成，雖然天魔宗、沖天宮弟子相距不遠，但都沒有爭鬥的意願。青鸞也好、鹿邑謀、霸凌霄、白杜別也罷，這四位巨擘都只有一個念頭：逃出隕星城！
走到禁制所在位置，青鸞受阻。妖修沉思良久，不敢強行破除禁法。鹿邑謀、霸凌霄面面相覷，也都不敢動作。
「四下查看。」鹿邑謀手一揮，將門人分散開，打算探探宮殿虛實。
此地距厲無芒、顏如花兩人棲身的赤色大殿有三里，沖天宮門人探看過方圓一里範圍，回來稟告道：「啟稟二位真君，有間宮殿大體完整，可以駐足。」
鹿邑謀邀請青鸞一道，幾十人進入一座褐色大殿，各自趺坐調息。說是調息，但沒有靈氣入體，也只是歇息而已。
天魔宗境遇大體相似，也是在一破損的黃色大殿落腳，等待沖天宮下一步舉動。
這個宮殿遺址數百座大殿，無數院落屋宇。待修仙者都進入大殿後，淡藍色的霧氣再次消散，從大殿向外看，被禁制護衛的是一個巨大的宮殿。宮殿正門左側黑色，右側白色，與其他純色的大殿不同。不用想都知道，那裡是這個宮殿群遺址的中心。
黑白大殿佔地百畝，高五十丈。只有此殿沒有坍塌，保存完整。氣勢宏偉，讓人仰視。
「或許只有這黑白大殿沒有倒塌。隕星城就是靠它在運轉！」鹿邑謀手捻鬍鬚，對一旁的霸凌霄道。
「進去就知道，看樣子這黑白大殿不同尋常。鹿兄可識大殿上匾額字跡？」化神期巨擘目力可及的範圍內，大殿上匾額字跡十分清晰。只是字跡筆走龍蛇，實在不知是何種文字。
「不識。琳琅界仙家菉文也不是這形態。」鹿邑謀搖搖頭。大殿幾根巨大的立柱上刻有長聯，文字與匾額如出一轍。
二人對話，青鸞一語不發。心想這淡藍色霧氣來的急去得快，或許是有人走動才觸發的。
……
「那些飄蕩的殘念都在黑白大殿中。」白杜別皺著眉頭，先前神識探看，有許多殘念在宮殿群中，進入此地之後，並未撲捉到一絲訊息。
隕星城十分怪異，不時能讓神識釋放開。一個短暫的間隙，柳思誠探看出顏如花、厲無芒的位置！
白杜別神識更是強過柳思誠百倍，一經察覺便道：「魔使，先斬殺之？」徵詢的目光看著柳思誠。
「謝魔君。」既然與沖天宮、青鸞暫且不會火拚，柳思誠急於仰仗白杜別奪回本源之力。
天魔宗門人迅疾衝出，向五里外厲無芒所在赤色大殿飛奔，淡藍色霧氣再次覆蓋宮殿群。白杜別跨入赤色大殿時，沒有看見一個人影。
厲無芒與顏如花借霧氣遮掩，早已逃出兩里之外。天魔宗門人正打算外出搜尋，猛聽的四周有「咚、咚、咚。」踏地之聲。
聲音漸行漸近，到了宮殿門口，一個烏黑的人形傀儡，出現在眾人面前。
傀儡兩丈高，頭生雙角，手中握著一把碩大的厚背方刀，刀也是黑色，泛著幽光。
第二個、第三個……一眨眼，七八個傀儡堵在大殿門口。都是一個模樣，看起來十分兇猛。
「不得往外衝！」白杜別發出警告。外面被霧氣遮掩，視距僅五丈。不如在殿堂中看的清楚。敵暗我明，更加危險。
淡藍色霧氣忽然散盡，白杜別雙拳突然擊出，在隕星城這樣神秘的所在，縱然是巨擘也不敢掉以輕心，他使出了九成功力。
「轟!」的一聲，大殿門外的傀儡被悉數擊飛，「稀里嘩啦」混亂的聲音響成一片。
「咚、咚、咚。」踏地之聲復又響起，七八個人形傀儡二次來到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