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八章 賠罪 文 / 茶煙
「解除紅眉魔君血印，苦苦哀求，或許闞密能網開一面。」厲無芒想到心魔反噬，心驚肉跳。
顏如花微微搖頭，道：「為時尚早。待闞密魔君恢復修為，請他為無芒解除青鸞封印，到時候再說不遲。」
「拖下去積怨更深，闞密不能諒解，姐姐難踐仙道。」厲無芒於心不忍，雖然解除青鸞封印迫在眉睫，但一再利用闞密，對方難免懷恨在心，那時解除封印，怕難當巨擘雷霆之怒！
「開弓沒有回頭箭。」顏如花一口回絕。
……
青鸞失去菉文，在望城郊外徘徊許久，對紋章鳳凰心生怨懟。既然天道崩壞，厲無芒攜大運道降生九元界，作為妖仙的紋章，就不該謀奪鳳憐遺。
紋章鳳凰分神離開紅魚溶洞，在厲無芒遇險時，曾經顯現女子之貌，搭救過厲無芒一次。九元界沒有仙靈之氣，紋章鳳凰分神去到青鸞別院。
青鸞見羽族仙尊分神駕到，不敢怠慢，耗費巨額靈石，從恆茂祥買來「萬物乾坤圖卷」安養紋章分神。
紋章分神一門心思都在厲無芒身上，不時提點青鸞。如將孔雀、月毒龍招至大莽山，就是為讓厲無芒失去靠山，獨自面對險難。熬煉心性，對煉化鳳憐遺十分必要。
望城決殺賭局，青鸞極力維護厲無芒，也出自紋章鳳凰授意。阻攔修仙者破除謳歌大陣，更是為維護厲無芒運道，使其能煉化菉文。
這些年來，紋章鳳凰對鳳憐遺諱莫如深，不提鳳凰血本源出處。青鸞心智不低，大概也有譜：這是上古大妖的精血。九個菉文是大妖得自上古，留在精血中的。
至於紋章鳳凰舉動，青鸞也猜測過。紋章一定是無力煉化鳳憐遺，將其擲落九元界，一縷分神伴隨到鳳離大陸，就是為了伺機奪取煉化後的大妖精血。菉文為何捨棄。青鸞想不明白。
青鸞對紋章分神敬若神明，不敢有絲毫懷疑。以為妖仙算無遺策。
如今出此大紕漏。結果卻要青鸞承擔，下界強者不免心寒。
「紋章仙尊浪得虛名！追隨、侍奉她，或許並不會有好結果！」青鸞見紋章籌謀許久，在大運道修仙者面前功虧一簣，心思大變，不再迷信上界妖仙。
也不奇怪，不是封印九元界，青鸞也早已躋身妖仙行列。為何非要仰人鼻息？
心中雖然不忿。卻不想開罪紋章。青鸞不敢回大莽山別院，往隆德大城去，等待可能出現的機會。現在的青鸞，對大妖精血更是渴望。「如能奪取，本尊自行煉化，他日飛昇琳琅界，紋章鳳凰說不得要臣服本尊！」
讓青鸞心思的急劇變化的原因，是厲無芒不被巨擘束縛。那怕巨擘身後是妖仙分神，同樣奈何不了大運道者。
……
闞密調息半日。修為恢復。青鸞讓劉珂將紅眉魔君請入廂房。「魔尊，厲無芒被青鸞封印一百零八穴道，可有破解之法？」顏如花目視闞密，眼神中是期盼。
闞密點點頭，盤膝坐下，指點厲無芒坐在對面。手中掐訣。左右手駢指齊出，點在天樞、梁門穴上。
「闞密修為不及青鸞，破不去厲無芒的封印。」闞密出手，就知道力有不逮，略顯遺憾的站起身。步出廂房。
厲無芒心中苦澀，闞密不能破解封印，再想不出第二人。顧念著顏如花的心魔，厲無芒道：「顏姐姐，闞密魔君已經盡力，不如放了他。」
「鳳離大陸波詭雲譎，闞密魔君是強援。此時不可解除血印。」顏如花還是不允。
「顏姐姐為無芒，已經越陷越深。如此，讓無芒何以自處？」厲無芒語氣冷若冰霜。
「無芒身後偌大家當，無傷宮人修百萬之眾，沒有巨擘主持，難免……」顏如花一心為對方打算。
「放還是不放。」厲無芒虎目圓睜，氣勢讓顏如花為之一滯。
知道厲無芒是牽掛自己，心中甜蜜。顏如花點點頭，一副弱女子嬌態。「無芒說放，自然放。」
厲無芒喜笑顏開，道：「要想消弭心魔，必取悅闞密。紅眉魔君之黑幡，魔氣縱橫，殺機凜冽。但似乎少了後招。」
「無芒修煉只十餘年，就能評點巨擘寶器，姐姐欽佩。莫非你要獻寶，為姐姐求情？」顏如花何等心智，一語道破。
厲無芒道：「借花獻佛。只是不知黑幡能不能用上菉文？」
顏如花面露不悅。「你要將菉文送與闞密？」九個菉文煉化自鳳憐遺，何等珍貴？
厲無芒一笑。「非也。今日奪下青鸞菉文一枚，能鎮壓魂魄，應該是紋章鳳凰參悟鳳憐遺菉文，淬煉而成。」
「琳琅界仙家菉文，就此送與闞密魔君？」顏如花有些捨不得。
厲無芒道：「不出重寶，難平闞密怒氣。且為謳歌大陣，闞密邀戰白杜別，解救蒼生萬民，此寶酬謝理所應當。」
「無芒豪邁灑脫，不枉姐姐一門心思在你身上。魔幡可以融入菉文，這就請闞密魔君吧。」顏如花見厲無芒為解自己心魔，捨棄琳琅界寶物，心中柔情蜜意，笑靨如花。
厲無芒見著怦然心動。身形往前湊。「不急，許久不見，讓無芒看看姐姐。」
顏如花退後半步，手指點在厲無芒額頭。「幾日不見，膽子大不少，快請闞密魔君。」
「遵命。」厲無芒在顏如花臉上摸一把。顏如花羞紅了臉。「無芒快走，不要動手動腳。」
厲無芒哈哈一笑，心滿意足走出廂房。
……
把闞密魔君請來，顏如花跪伏磕頭。主人跪伏，饒是闞密修為頂天，也是頭暈眼花，險些栽倒。闞密手亂搖。「不可，不可，闞密承受不起。」
顏如花起身在一旁侍立。厲無芒躬身施禮。「魔尊，晚輩代顏如花請罪。」
闞密聞言是代主人請罪，連忙回禮。「不敢。」
厲無芒道：「顏如花以下犯上、欺師滅祖，死有餘辜。」
闞密搖搖頭。「當日主人來到厲魔宗大殿，闞密無意間窺破本源之力秘密，貪心起時，曾經動手滅殺主人。錯在闞密，受血印之法是咎由自取。」
厲無芒道：「顏如花為求自保，情有可原。但釋出血印，十惡不赦！」
要排遣闞密心中憤懣，話要講透徹，顏如花只有感受闞密的真心諒解，才能滅殺心魔。
主僕間不能平等相待，與顏如花理論，闞密不敢。故此厲無芒為顏如花代言，身負重任，厲無芒不敢輕率，為化解闞密怨氣，不遺餘力。
「事出有因，不過欺師滅祖，實是不該。」闞密能評點主人不是，可見心情略有變化。厲無芒乘熱打鐵道：「魔尊所言極是。大錯既然鑄下，解脫心魔還仗魔尊。菉文一枚，無芒孝敬魔尊。」
一個菉文自丹田飄出，懸停在闞密面前。
「塔字！紋章鳳凰本體的塔字菉文！」闞密修煉千百年，一眼看出是琳琅界寶物，臉色有些激動。
厲無芒道：「無論魔尊如何處置顏如花，這菉文都送與魔尊。」
「好。本尊也不矯情，厲魔逆天幡有此菉文，魔宗之內再無對手。」闞密語氣豪邁，厲魔宗一直被天魔宗壓制，讓闞密鬱鬱寡歡，有琳琅界寶物，再不懼白杜別，闞密喜不自勝。
「請魔尊煉化。」厲無芒見闞密欣喜，知道大事可成，心中甚喜。
闞密手托菉文，魔氣出體，不斷洗刷，滌蕩菉文中青鸞血氣，還得說青鸞了得，闞密這樣的巨擘，用一個時辰，才將菉文收為己用。
厲無芒將袁午喚來。「袁真君，封印顏如花修為。」只有袁午，修為高於顏如花，故此厲無芒讓他出手。
袁午手中法訣變化，顏如花坦然承受。很快顏如花如同厲無芒一樣，修為被完全封印。
無生府大門開啟，這裡是萬妖海一處荒島。顏如花、闞密步出府邸，厲無芒等人在無生府內，沒有跟隨出去。
「請魔尊送一程。」顏如花出門後，對闞密言到。闞密提起顏如花，御劍飛行，落在荒島一山峰。這裡已經遠離無生府。
顏如花手中掐訣，解除闞密血印後，垂手侍立，等候對方發落。
「本尊怒氣平息，你回無生府去吧。」看著顏如花，闞密心中百味雜陳。這膽大包天的女弟子，居然敢如此倒行逆施，實在讓人憤怒。
顏如花跪倒叩頭。「魔尊容稟，弟子一心維護厲無芒，大逆不道。請魔尊責罰。」
「厲無芒。」闞密似乎想到了什麼。大運道者必然受天道庇護，有修仙者為其捨生忘死，也是尋常。顏如花或許就是負有天道使命，才敢如此膽大妄為。心中波瀾起伏，過了許久，闞密道：「起來，本尊不怨你。」
「請魔尊收取本源之力。」神念動，本源之力瀰漫出體，包裹住其右臂，顏如花抬右手，目視闞密。
闞密沉吟許久，語氣滄桑道：「厲無芒讓人封印你的修為，就是怕本尊忌憚本源之力。想的十分周全。本尊修煉千百年，沒有機緣獲取此力。天道眷顧如花，本尊不敢收取本源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