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二章 以下犯上 文 / 茶煙
勁力送出如泥牛入海，闞密想第三次封印對方魂魄。但不等他有所動作，體內魔力宣洩而出，如大河奔騰，一去不回！
「去！」掐在顏如花玉頸上的右手往下一折，闞密要摘下顏如花頭顱！
大大出乎闞密預料，右手全無力道，顏如花紋絲不動，眼睛看著對方，滿是嘲諷。
「著！」闞密知道本源之力在煉化其擊出的魔力，右手已如殘廢。果斷伸出左手，運力拍落在顏如花頭頂。
手掌在觸及對方的同時，一股黑氣瀰漫在顏如花髮髻間。本源之力出體！魂魄沒有被鎮壓，顏如花運用本源之力的技能妙不可言。
闞密左掌之力剎那被吸取九成，手掌拍在顏如花頭頂，將後者打的身形搖晃！化魔後期一成力道，顏如花也承受不住。
吐出一口血，忍住頭頂欲裂的巨痛，顏如花催動本源之力，自闞密左右雙手大力吸取魔力。
紅眉魔君突然警醒，想擺脫對方的身體。一切都無法挽回，雙手被本源之力吸附，再也收不回來！
顏如花體內，不能煉化的魔力橫衝直撞，肉身根本承受不住闞密排山倒海的力量。
伸出雙手，狠狠的將十指插入兩肋。一時間血霧飛騰，自兩肋竄出。吸取煉化，自兩肋宣洩多餘魔力，十息之後，闞密一身修為耗盡！
輕輕一推闞密前胸，闞密倒在地上，氣若游絲。面色蒼白的顏如花淡淡的道：「欺師滅祖，弟子死罪。血印之法，魔君可願承受？」
看著顏如花步入巨頭行列，闞密對此女魔修十分瞭解。心狠手辣，處事果決。如果自己不答應，接下來就只有隕落！
「魔宗的殿堂有陣法護衛，外人進不來，魔君魂魄也逃不掉。不知這算不算就叫做作繭自縛？」顏如花頭骨破裂，肋間十個血洞。眼看支撐不住。目光冷冽看著闞密，顯然動了殺機。
「受。」魔君殿堂無傳喚，門下弟子不敢擅入，顏如花說有機密稟告，伺候的門人被闞密屏退，指望不到外援。闞密不想隕落，只能認命！
顏如花彈指送出一滴血，落在闞密額頭，闞密閉目承受。血印就此結下。
顏如花有不少厲無芒所贈天級丹，服食一顆療傷魔丹，又給了闞密一顆恢復修為的丹藥。
兩日後，閉目調息的顏如花睜開眼睛。闞密已經恢復修為，在一旁坐著。
「魔君可命人往黑樟嶺，約杜別十日後滅修絕域一戰。」顏如花心中，最要緊的事情就是阻止杜別進謳歌。
「是。」闞密還不適應伏低做小，應答時語氣有些勉強。
「魔尊畏懼杜別？」顏如花並不計較。問了一句。
闞密據實回答道：「為厲魔宗計，闞密不願與杜別鬥的兩敗俱傷。」
「如能阻止杜別進犯謳歌。不鬥最好。」
……
闞密使人至黑樟嶺，向杜別下戰書。顏如花帶著古槐，離開厲魔宗。
臨行前，顏如花對闞密道：「杜別行徑必須阻止。晚輩以下犯上，必然留下心魔。不能飛昇琳琅界。唯一解救法還在魔尊，待大勢平穩。晚輩去除魔尊血印，要殺要剮，晚輩絕無怨言。」
闞密知道顏如花說的是實話，修仙者尊師重道，如忤逆不端。則生心魔。心魔不除，修煉至緊要處時，往往會走火入魔，死於非命。魔宗修魔道，對心魔更是畏懼。
有盼頭，闞密心情舒暢許多，且顏如花離開宗門，並不妨礙紅眉魔君頤指氣使，發號施令。門人未覺察魔君與過去有何不同。
……
搬出厲魔宗與杜別決戰，顏如花放出一支傳訊玉簡。厲無芒正好往滅修絕域來，兩人相距不過數千里，幾個時辰後在祿衛大城外相遇。
四人隱匿修為氣息，進祿衛大城。在厲無芒早前買下的一處小宅院，居槐、袁午各自閉門修煉。厲無芒、顏如花在廳堂坐下。
……
「顏姐姐如何說動闞密真君的？」此事不簡單，厲無芒實在想不出，顏如花能有什麼辦法。
「彫蟲小技不足掛齒。」含笑看著眼前的男人，顏如花不會告知對方，她以血印之法挾持本宗尊長，從而生出心魔。
「姐姐笑的勉強。」厲無芒眼神露出擔憂。與顏如花如此親近，笑容背後的一絲淒涼，沒有瞞過厲無芒。
「勉強嗎？姐姐擔心你與翩躚妹妹暗度陳倉。」顏如花故作輕鬆，手指輕輕一點厲無芒額頭。
厲無芒握住顏如花的手指。「終歸姐姐瞞不過無芒，以姐姐的修為，不是擔著天大的事，不會這樣絕望。」
「絕望？我為什麼絕望？」顏如花慢慢抽回手指。「你是被杜別嚇壞了吧？」說完嫣然一笑。
厲無芒搖搖頭。「城外我見到姐姐時，就看出姐姐憂心忡忡。」
「什麼事情都沒有。我只是向你要幾顆蠻丹，杜別服食羯厄古丹，修為大漲，姐姐擔心闞密魔君不是他的對手。」顏如花岔開話題，她不願意讓厲無芒擔心。
厲無芒不好再說什麼，將幾顆天級丹遞給顏如花。「杜別驕橫暴戾，闞密或許真不是其對手。到時候滅修絕域血流漂杵……」厲無芒宅心仁厚，不想看見因為自己的緣故，魔宗大戰，血流成河。
話雖委婉，顏如花聽出了弦外之音。「那怎麼辦？讓杜別毀掉謳歌大陣？毀陣之後就是修仙者進入謳歌，感受到祈願之力宏大，柳思誠就會大肆屠戮凡人，斬斷你的大運道！」顏如花語氣急促，內心十分矛盾。厲魔宗是他成長的宗門，將有眾多弟子死於滅修絕域之戰，她心中如何不痛？
厲無芒啞口無言。或許他能夠承受運道波折，但謳歌凡人生靈塗炭，卻是他不能承受的。
「冥冥中自有天意。」顏如花緩和語氣，給厲無芒斟茶。
……
魔宗大戰日期臨近。最著急的卻是天魔宗黑杜離。提前兩日率宗門強者趕赴滅修絕域，揚言不論親疏，誰先到場，就與誰決一死戰。
魔修三大巨擘，以黑杜離麾下實力最強大。白杜別並不擔心黑杜離會對自己弟子大開殺戒，預備按期進入滅修絕域。但柳思誠卻害怕起來，黑杜離真要是翻臉，第一個要滅殺的就是柳魔使！
「既然杜離魔君出面，滅修絕域之戰就此作罷。」柳思誠對白杜別道。
「也好。」杜別點點頭，在柳魔使面前，這個魔修巨擘沒有絲毫主見。
闞密是求之不得，玉簡告知顏如花局勢變化，顏如花擔心杜別襲擾謳歌，心一橫，告知闞密，讓他獨自邀戰白杜別。
……
訊息傳來，黑杜離十分不解。闞密息事寧人的做派大變，一意孤行，讓人匪夷所思。不得已，黑杜離親赴黑沉海，與闞密見面。
「闞密魔君，本尊苦心孤詣化解魔修內訌，魔君為何窮追不捨？可是為了舍弟侵襲厲魔島的舊事？」在黑沉海旁一山峰上，黑杜離滿臉疑惑，看著闞密。
「往事如塵煙，本尊不放在心上。但白杜別行事張狂卻事出有因，謳歌與魔宗毫無關係，為何杜別不惜開罪青鸞妖尊，還打算親自赴謳歌破陣？」闞密沒有直接回答杜離。
黑杜離皺起眉頭。「闞密魔尊的意思，此事牽扯到柳魔使？」
柳思誠第一次見白杜別時，黑杜離就心生疑惑，曾經與闞密商談過柳思誠其人，本打算在天魔宗將其誅殺，沒想到柳思誠很快離開了。
闞密面容一整。「本尊放言推斷，令弟杜別一定是被柳思誠挾持了！」
黑杜離大吃一驚。「何出此言？」
闞密道：「謳歌與柳思誠、厲無芒有關，白杜別什麼身份？為魔嬰期弟子強出頭，杜離魔尊看不出蹊蹺？」
杜離沉吟一會，道：「實在可疑。但闞密魔君為何要為厲無芒出頭？」
紅眉魔君哈哈大笑「厲無芒雖然有大運道，但本尊還不把他放在眼裡。厲魔宗有真憑實據，柳思誠是古魔令圖傳人，或許令弟就是被他用古魔手段操控著。」
杜離再次震驚，直愣愣看著闞密。紅眉魔君又道：「天道有常，柳思誠的對頭是厲無芒，護住厲無芒就能制約柳思誠。故而，本尊豁出宗門，也要保住謳歌！」
黑杜離長出了一口氣。道：「兄台目光犀利，為魔宗能捨棄一切，小弟欽佩！本尊去壓制舍弟，如其不從，小弟與兄台聯手，剿滅黑樟嶺。」
杜離對闞密說辭十分認同，與其稱兄道弟。剿滅黑樟嶺是客套話，不過滅殺柳思誠，卻是刻不容緩。只是杜離沒有說出口。
「如白杜別魔君不入謳歌，小弟情願靜觀其變。一切仰仗兄台。」闞密知道，顏如花只是要保謳歌，有杜離出面最好不過。
……
柳思誠一直心神不寧，牽扯出黑杜離、闞密，自己的行徑很可能將暴露。這日黑杜離到了黑樟嶺，柳思誠聞訊連忙逃之夭夭。
白杜別起先沒有答應黑杜離，只推塔思量幾日。後來四處尋找柳思誠，不見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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